傅奕陽好幾天都宿在書房裡,侯府裡彌漫著令人感覺壓抑的低氣壓,下人們都束手束腳的,誰都不願意去觸主子們的霉頭。
傅煦陽跪了一天祠堂後,隔天就消停了。
至於傅母,上房專門收拾出屋子做小佛堂,供著皇太后賞賜下來的佛經。
在皇上和皇太后的接連威壓下,傅母不敢再折騰什麽了,一邊養病一邊抄寫《女則》《女戒》。
要抄三百遍呢。
至於外面的風言風語和指指點點,蘇穎隻管閉門讓他們去說,聽到了又怎麽樣,又不會少塊肉。
傅奕陽願自我消沉就任由他去,蘇穎能做的在當天就做了,他一個大男人還想來多愁善感這一套不成?
蘇穎是淡然了,底下人心裡忐忑啊,紫蘇過來問了幾回,說小廚房裡又熬了什麽湯,最是滋補了,太太要不要給老爺送一些過去?
蘇穎撇撇嘴,擺手說不用。
但是,對她們以自己的名義往外書房送湯的行徑,也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矯情不矯情。
蘇穎得了清淨日子,終於把牧童騎牛的肚兜給做好了,紅綾白裡,正準備拿過去給福兒換上呢,就有小丫頭匆匆跑過來道:“大舅太太找您過去呢。”
戴夫人?她又來做什麽?
蘇穎眯了眯眼睛,放下肚兜,就跟著過去了。
一到上房,戴夫人一見蘇穎就揚聲道:“當家太太可是來了。”
蘇穎客客氣氣的問候兩句,就直接道:“舅母叫我來,所為何事?”
戴夫人歎息一聲:“本來呢,我是來探望大姑太太的。我等知道大姑太太糊塗犯了錯,被撤了誥命等級,就想著來寬慰她一回兒。”
蘇穎嘴角抽了抽,這壓抑不住的幸災樂禍語氣可和話裡的意思不符啊。
戴夫人自顧自的往下說,絲毫不管傅母難看的臉色。“可是呢,竟是在這屋子裡頭髮現逾製的物件,這不是要給大姑太太,給你們侯府招災嗎?”
蘇穎現在十分確定戴夫人是來給傅母添堵的。蘇穎很配合 的皺起眉來,戴夫人自然是清楚蘇穎不待見傅母的,不然她就不會特意把蘇穎給叫過來了。
戴夫人挑著眉挖苦的看了傅母一眼,冠冕堂皇的繼續往下說:“細想起來,自從去年這時候大姑太太被皇后懿旨將誥命等級從原來的一品降到二品後,上房的擺設物件就有 逾製的,當時可見大姑太太並沒有當一回事兒,想來也是 下人們疏忽了,分不清這一品誥命和二品誥命的區別,這 並不怪大姑太太的。”
蘇穎自己都有些疑惑這裡面的區別。更疑惑的是,戴夫人都挖苦到這份上了,傅母怎麽就沒給點反應?
蘇穎抬眼看了一眼如今已經能從床上爬起來,能慢慢走幾步路的傅母身上——算是因禍得福,刺激之下潛力爆發。 傅母半邊身子竟然有好轉的跡象,她的臉色已經不單單能 用難看這麽簡單的詞來形容了。
各種負面情緒交織在一起,再加上原本因為偏癱後蒼老了不止十歲的面容,混合在一起,只能用猙獰二字來形容。
蘇穎繼續聆聽著。
戴夫人喝了一口茶潤潤口,道:“原本這些都還沒什麽,大外甥簡在帝心。沒有哪個不長眼了發現這上房規格逾製後小題大做的。可如今,因為大姑太太的事兒,勇武侯府已經處在了風口浪尖上,連帶著也牽連了我們陳家和大外 甥,日後可不得謹小慎微的,唯恐再被有心人利用此事。 趁機落井下石。”
蘇穎特別想笑,戴夫人這兜兜轉轉的可不也把自己都兜了進去。
瞥見蘇穎的神情,戴夫人好似也注意到自己失言了,她清了清嗓子:“大太太,我把你叫過來呢。就是想提醒你這件事,你如今是侯府的當家太太,這事兒呢,你當得做主 ,你說該怎麽辦吧?”
戴夫人把皮球踢了過來,順便也給蘇穎拉了傅母的仇恨值,傅母看蘇穎的眼睛帶著刀子。
蘇穎對此已經麻木了,她的仇恨值可是不少了,也不差如今這點兒,虱子多了不怕癢麽。
蘇穎想了想,道:“老太太畢竟還是長輩,孝道大於天,這種事兒我並不好置喙。”
戴夫人似乎料到了蘇穎不會一口應承下來,她歎口氣憐惜的看著蘇穎,歎了口氣道:“可憐的孩子,你受苦了。”
可這當著傅母的面,乾脆利落的掀開了那層傅母自認為不存在的但實際上大家都已經心知肚明的遮羞布,間接承認了傅母的不慈。
蘇穎已經不用去看傅母的臉色,單看戴夫人眼中遮不住的快意就可以知道了會有多難看了。
蘇穎不接戴夫人的話茬,漫不經心的說道:“既然這件事是舅母您心思細膩頭個發現的,想來您心裡頭已經有了對此事兒處理的章程,您不妨說來聽聽。”
蘇穎是不介意扮黑臉——當然了,她在傅母眼裡頭,就從來沒有心懷好意過,但也輪不到戴夫人來推著她扮黑臉。
戴夫人呵呵笑了兩聲:“你們兩口子就是太孝順了,想來你們就是意識到這等問題後,礙著孝道也不好提出來,真是為難你們了。”
說著,戴夫人轉向倚靠著扶手才能坐好的傅母,皮笑肉不笑的說著:“大姑太太,你可真有福氣,這事兒擱在旁人身上,旁人可沒這麽好的待遇。不是我說話不中聽,只是大姑太太你可得學會惜福。哦,我怎麽忘了,太后娘娘特 特賜下佛經來,大姑太太你日日研讀,修心養性,這法子可比什麽都管用的。”
傅母陰沉沉的盯著戴夫人,嘴皮子動了幾下,剛想說話,就被戴夫人截斷了:“唉,瞧我,一下子扯遠了。”
轉過來對蘇穎說話,把傅母憋的不輕。“這都是你家的家事。我這個做舅母的再和你家親密,也不好插手你們家的家事,這不就成了越俎代庖了麽?越俎代庖可是要不得的 ,人啊自有固守本分。才不會惹人嫌遭人不待見的。”
“我啊有了前車之鑒,自然不會做這種事兒,我今天這麽一說,就是想給你們提個醒。想來大太太即便管家了,也是年輕,做事兒難免會有考慮不全面的地方,以及被掣肘的地方,會有顧慮也是情有可原的。”
聽了戴夫人的話,即便是知道戴夫人是在借機膈應傅母,蘇穎還是覺得不舒服——你想膈應老太太。沒必要把我也拉扯進來呀。
微微一笑道:“可不是呢,誰都不會喜歡越俎代庖之人。”卻不應承戴夫人後面說的那些話。
戴夫人一噎,之前她還當蘇穎是個溫和有禮的,還會跟她同仇敵愾,哪想到卻是個能夠立馬便翻臉不認人的。
戴夫人心裡有些惱火。但也沒有表現出來,只是也不再拿蘇穎引出話頭去膈應傅母了。
蘇穎卻沒打算就讓戴夫人平白利用了,道:“舅母這個情 ,我們自然是領了。說來,二房從勇武侯府分了出去,須得有個幫襯的人,免得到時候亂了分寸。我看。舅母便是再合適不過了,一來舅母慈母心腸,時常惦念著二弟妹和 三弟妹,二來即便是我能不計前嫌搭把手,可二老爺那裡 是不屑於顧的,我就偷個懶。不去討人嫌了。”
傅母如今沒了誥命等級不假,可傅母到底還在勇武侯府住著,逾製這事兒說大可大說小可小,只要不是有人刻意提起來,其實並不算什麽。
但傅煦陽那兒就有些不同。他們一家子是要搬出去的,以前還佔著個勇武侯二老爺的名頭,可如今分了家,這名頭就成空了。
此外蘇穎提起戴夫人慈母心腸,其實也有那麽些諷刺,像出嫁的姑娘尋常都不會三不五時的回娘家,更不用說娘家的母親三不五時的就登門來探訪出嫁的姑娘了。
雖然這在蘇穎看來並不是什麽大事兒,但這時候就不同了,嶽母常常登門,是覺得嫁出去的姑娘在夫家受苦了麽?
更不用說之前戴夫人還插手二房的家事,即便是親上加親,也沒有這樣的道理。
之前蘇穎倒是挺感謝戴夫人的越俎代庖的,畢竟傅母的迅速倒台,戴夫人出力絕對是不可忽視的。
戴夫人哪想到蘇穎會這麽下她的面子,心裡更添惱火,被個小輩落了臉面,這說出去,豈不是更沒臉。偏偏蘇穎說的話都切中了要害,戴夫人都不好反駁。
還不等戴夫人說些什麽找回面子,上頭的傅母就暴躁了,她拉著臉,陰陽怪氣的說:“虧的你還有自知之明。”
這話兒自然是說蘇穎的。
蘇穎心裡直想呵呵了,又覺得看來被撤了誥命等級給傅母帶來的打擊不小啊,好似對著蘇穎以及戴夫人都沒以前那麽有底氣了。
這種情況要是放在以前,傅母絕對早就大發雷霆,砸杯子摔茶壺了,哪裡還容得戴夫人含沙射影的扯那麽多。
更有可能的是,在蘇穎到來時,傅母就一個杯子砸過來。
蘇穎倒有些明白傅母如今對戴夫人多番忍耐的緣由了,傅煦陽和傅母日後都還得仰仗陳家這個外家,如今自然不好再和戴夫人起爭端。
蘇穎勾著唇角露出半個帶著玩味的笑意來,傅母公主病,傅煦陽王子病,母子倆一脈相承啊。
想著,往椅子裡坐了坐,輕飄飄的說:“老太太這話兒真是讓我受教了,不過,也是老太太這幾日修心養性的不知道,二老爺自從您被皇太后的懿旨撤了誥命的那天在祠堂 裡跪過之後,隔天就張羅著從侯府搬出去呢。”
要論毒舌,蘇穎如今可是直接粗暴多了。
戴夫人也稍微覺得詫異的看了蘇穎一眼,就連剛才對蘇穎的不滿也消了一些。
“你渾說什麽?煦陽何時要搬出去了?”傅母鷹鉤眼鉤著蘇穎的皮肉,好似要把蘇穎給剮了一層似的。
蘇穎不得不感歎傅母對傅煦陽可是‘真愛’,似笑非笑道:“老太太這話是何意?難道是想讓二老爺再背上個抗旨不遵的名頭麽?”
傅母一下子就癟了,並且呵斥蘇穎,飯可以亂吃但話不能 亂說!
蘇穎覺得這話兒應該是給傅母和傅煦陽當座右銘才對,既然傅母都這麽說,蘇穎就好好解釋一番:“老太太可不能隨意誣蔑我,再說這種事兒我有幾個膽子也是不能亂說的。老太太可別忘了。當日皇上可是親口說了既分了家,往後就是兩家人的。更何況即便沒有皇上這句金口玉言,單就是分家當日,在族中幾位族老以及官府代表面前。二老爺可是親口說要搬出去,這都是立了字據,在官府備了案的。”
“二老爺焉有不搬出府的道理,這些都是他主動的,可沒別人逼迫他!更何況當日的事兒,二老爺雖然是受人挑唆,可到底事情仍舊是二老爺做下的,以至於兄弟鬩牆,若不是皇上英明,我們老爺行得正坐得端。才不至於釀成大 禍,連累了整個侯府,乃至傅家。”
蘇穎句句帶刺,綿裡藏針,唰唰的往傅母身上戳。
聽得戴夫人都在一旁暗自感歎。她以往還是有些低估了這個大家都稱讚溫和有禮的大太太了啊,但戴夫人並沒有開口打斷的意思。
畢竟,這是人家的家事兒麽。
“連皇上都金口玉言說了分家分的好,可見皇上對於二老爺的行為是十分不滿的。自然,我家老爺也有錯,治家不嚴。我也不求老太太能為整個侯府著想,即便是只為了二老爺著想。往後可不必說什麽二老爺不該分家,分府別居不好,由此引申到我家老爺不孝不悌上這類的話了,要知道這類話可是對皇上金口玉言的不滿,咱們家如今可再擔不起這樣的罪名了。”
傅母不是欺軟怕硬麽,蘇穎就拿皇上的話來壓她。這還是很好用的,看傅母臉青一陣白一陣,卻愣是說不出反駁的話來,就可見一斑了。
戴夫人卻不知道皇上竟然是金口玉言讓傅煦陽分出去,乍一聽心裡頭也有些惴惴。看傅母也越發不滿。
戴夫人認定了如果不是傅母太偏心,暗地裡攛掇傅煦陽,也不會鬧到如今這種地步,還連累了陳家,她被撤了誥命等級全是咎由自取。
想著,就替蘇穎補上一刀:“大太太也不必如此揪心了,以往大姑太太是糊塗了,可如今經過太后娘娘的訓誡,大姑太太必定是會吃一塹長一智的。”
被太后罰抄寫《女則》《女戒》三百遍呢。
“就拿今兒我提出來的這上房有逾製的物件擺設之事,我 想大姑太太心裡也有譜,想來必定會自發自動的把那些個逾製的物件擺設撤下去的,如此也省的大太太你為難了。 ”
戴夫人可還沒忘了這茬,而這提出的解決方案實在是響亮 的打傅母的臉,偏偏傅母又不能說不,誰讓戴夫人前面把皇太后給抬出來呢。
傅母也只能打落牙齒混血吞。
蘇穎狐疑的看了戴夫人一眼,戴夫人這是想做什麽,浪費感情麽?
從上房出來時,戴夫人叫住了蘇穎,有些乾巴巴的說:“ 煦陽和奕陽到底是嫡親兄弟,血濃於水,沒得兄弟不成,反成仇人,這不是平白讓外人看侯府的笑話麽。”
蘇穎抬頭看向戴夫人,似笑非笑的讓戴夫人有些不自在,可心想自己是長輩,總不能在小輩面前露了怯,就繼續說:“煦陽年輕氣盛,有時候很容易被蠱惑做下錯事兒,奕 陽身為兄長總得要拿出些做兄長的氣度來,不是?”
在蘇穎懾人的目光下,戴夫人不免有些氣虛,硬著頭皮把 話往下說:“兄弟鬩牆,反目成仇,若老侯爺泉下有知,也不希望看到他們兄弟鬧到如此局面,不是?再說了,奕陽是有能力,簡在帝心的,可多一個人幫襯總是好的。他 脾氣倔,你做媳婦兒的也勸著些,免得日後落下遺憾。”
怎麽聽著鬧到現在這種局勢,錯還在傅奕陽了?受害者和被害者顛倒了吧?
還說的這麽情深意切的,都不覺得臉上發熱?
蘇穎也不去反駁戴夫人說的那些血濃於水煽情的話,隻眼睛一轉,笑盈盈的說:“舅母說的話,恐怕我不敢苟同了 。”
戴夫人沒想到蘇穎會這麽直白,可她到底是從媳婦兒熬到了如今的實際掌家太太,心機手段遠非陳夫人和陳宛凝可比,心裡惱火。臉上卻還是掛著慈愛的笑容,看著蘇穎歎 道:“奕陽莫不是還在惱煦陽這次做的糊塗事兒?煦陽是 做的過分了些,可說到底他也是受人攛掇的——”
說著,戴夫人就拿眼神瞟向上房的院門。意思不言而喻。
就是不用戴夫人比劃,蘇穎也知道這某人是誰,她笑容不變,道:“舅母你莫急,聽我往下說。”
心急吃不了熱豆腐啊,戴夫人。
戴夫人皺了皺眉,示意蘇穎繼續說。
蘇穎笑容加深:“旁的我不做評論,畢竟我和舅母的立場不同,各有偏向,這無可厚非的。我明白的。”話是這麽說,可蘇穎這話的意思無非就是指戴夫人為了陳夫人和陳 宛凝,睜著眼睛說瞎話。
戴夫人臉上的笑容變淡了。
蘇穎在心裡一曬,嘴上繼續說:“舅母莫忘了,去年因為平妻一事兒。勇武侯府跟你們陳家都被禦史言官參了,這件事造成了很壞的影響。皇上不但言明二老爺十年之內不 準參加科考,還當場申斥了我家老爺,斥責他管家不嚴, 以至於出了這種置禮教於無物的事兒。”
蘇穎假裝沒看見戴夫人難看的臉色,接著說:“我家老爺仕途也受到了影響,他都沒有怨恨二老爺行為不端拖他的後腿。可見就是顧念著嫡親兄弟的情誼。”
蘇穎特意在‘嫡親兄弟’上加重了音,“我並非是替我家 老爺鳴不平,只是對舅母說的二老爺能夠幫襯到我家老爺 不讚同罷了。皇上可是說十年內不準二老爺科舉入仕,以 二老爺的清高傲氣,他也不屑於用其他手段入仕為官的。 ”
“十年後,二老爺是否能一舉登科都不是個準數呢。更合 論入仕為官來幫襯我家老爺了。若說我家老爺沒人幫襯, 這倒是不真的,雖說我娘家沒有爵位,可家中能人輩出,自然是能和老爺相互幫襯的。”
“再者我家老爺如今尚不到而立就已經官拜二品。簡在帝心,也不需要旁人多加幫襯的,至於十年後,兩個嫡子也日漸長成,到時候有名師教導,定是會有一番作為的。”
蘇穎就以偏概全,還偷換概念,說的戴夫人一時說不出反駁的話來,蘇穎又道:“當初二老爺主動分家的時候,可 是說了他要不靠著祖宗以及我家老爺的蔭蔽立業,二老爺好志向,舅母又何必揠苗助長?”
蘇穎滿意的看到戴夫人如同吞了蒼蠅一樣的臉色,腹誹道:這種滋味也該你嘗嘗了。
戴夫人啞口無言,只能眼睜睜的看著蘇穎微微福身後嫋嫋的離開,非但沒得到蘇穎一句應承,反而是被蘇穎說的心裡憋氣,真是憋屈。
憋屈的不止戴夫人,還有陳宛秋。
先是從空間裡含痛拿出千年人參非但沒給自己帶來任何好處,反而是給戴夫人做了嫁衣,讓戴夫人氣焰又重新囂張了起來。
再來就是傅母的事了,雖然傅母被撤了誥命,陳宛秋喜聞樂見,可她一點也不希望被傅母牽連到啊, 還有本來想給皇上留下更加深刻印象的機會也就那樣白白葬送了。
還有就是陳遠良從積極還欠銀中看到了加官進爵的希望, 想要一鼓作氣還上剩下的欠銀,可府中大房已經拿出十萬兩,二房也拿了五萬兩,剩下的大房不願意出,二房也含含糊糊的。
陳遠良氣悶的同時就想到了陳宛秋,跑去找陳宛秋,質問她說當初不是說願意拿出二十萬兩嗎?現在是你舍身取義的時候了,趕緊把銀子拿出來吧。
陳宛秋氣的肺都要炸了,她當初用二十萬兩跟大房二房做了交易,如今他們竟然想翻臉不認人,實在是欺人太甚!
陳宛秋打發走陳遠良,陰沉著臉回到房間,照例吩咐了不許人進來,氣鼓鼓的忘了像往常一樣拉下床幃,就直接往 床上一躺,旋即就消失了。
卻不知道,她這一出被人看在了眼裡。
ps:
嘴炮技能滿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