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穎說這話,她自己都在心裡嘀咕呢,更何況是知道事故走向的陳宛凝呢。
所以蘇穎這安慰還不如不安慰呢,從陳宛凝一臉苦澀上就能看出來了。
陳宛凝真是有苦難言,除了戴夫人相信她,她要是真跟別的人說她知道的那些,絕對會被當成鬼祟抓起來送上火堆。
“我如今這些個話,也只能和大嫂說說了。”陳宛凝一邊說著一邊眼睛都紅了,她現在都恨自己莫名其妙的就知道了往後的事。既老天叫她因緣際會的知曉了未來,怎麽就沒教會她挽救的法子,反而是讓她跟熱鍋上的螞蟻一樣,亂糟糟的一點能量都使不上。
若是不知情,這會子也就能跟陳夫人似的,忙著家長裡短。就算是日後陳家真的跟著倒了,她跟陳夫人的日子也斷然不會苦到哪裡去。
畢竟能讓她吃苦爬不起來的傅母如今都已經是躺在床上苟延殘喘了,還有傅煦陽,把自己作到摔斷了腿,再沒有往日裡的風采。
蘇穎一時無言。
陳宛凝用帕子擦拭了下眼淚,勉強說道:“母親還叫我對大嫂賠個不是,畢竟上回的事情不大好說出口。”
蘇穎看不過去陳宛凝這麽低聲下氣的,開口打斷她的話:“那並沒有什麽,當時我也有些反應過激了。我聽說你娘家大哥和大嫂一家外放到永州去了?”
陳宛凝現在可能是真的把蘇穎當“知心姐姐”了,對蘇穎的問話那可真是知無不言,點頭說:“是我母親的主意,我外祖父在其中幫忙斡旋。才謀了個外放的職缺。”
蘇穎點了點頭表示知道了,陳宛凝眼睛亮了下,最起碼她大哥一家不一樣了。
想想陳宛凝都還覺得諷刺,她大哥還是因為陳宛秋的緣故才得了那麽個五品的虛銜!
陳宛凝黯然的離開了,蘆薈皺著眉勸蘇穎:“太太。您明知那陳家分明就是一灘渾水,太太又何必去趟?”
蘇穎被蘆薈問的一怔,她哪裡去趟渾水了,她分明就是站在汙池塘旁邊,見縫插針的就往裡頭投石子而已啊。委屈的對蘆薈說:“你可真冤枉我了。”
蘆薈可沒被蘇穎的話騙到,她把陳宛凝剛才用過的茶具收起來:“三太太可是三番兩次為著陳家的事兒來煩擾太太您了。這您可怎麽說啊?”
蘇穎真是拿蘆薈這丫頭無可奈何,想了想說:“她不過是求個心安,她心裡不知道多清楚呢。”她一挑眉,又說:“信不信,陳家發生的事兒二太太都是兩眼一抹黑呢。”
陳宛凝還真把自己當老媽子了。把陳夫人護得滴水不漏的,等哪天陳家真的出了什麽事,說不定陳夫人還後知後覺的想:這不是還好好的嗎?怎麽說出事就出事了。
“我可不跟太太賭呢,我聽太太的就是。”蘆薈這話兒讓蘇穎啞然,又聽蘆薈說:“再說便是二太太那般的,也不是輕易就能扶起來的。”
說話要不要這麽毒?盡管蘆薈說的是實話,想想以前傅母也想把陳夫人扶起來跟蘇穎打擂台,可結果呢。就算是有傅母的加成,陳夫人可不還是沒立起來,有時候還來一次無差別攻擊。
蘇穎回想起傅母被陳夫人的話噎的臉色僵持的場面。就覺得挺樂呵的。
“你這丫頭的嘴是越來越利了,”蘇穎象征性的說了蘆薈一句,想起來桂嬤嬤說的就問她,“先前桂嬤嬤和我說了下薄荷的事兒,”她說著就見到蘆薈臉紅了起來,“我這邊兒不說什麽。到底你還得去探探薄荷的意思才行。”
“太太!”蘆薈慌忙解釋,“薄荷沒有和我哥哥私相授受。隻先前叫我哥哥去給薄荷家送東西的時候,碰到了。”
“那不是這幾天的事嗎?”蘇穎眼見著蘆薈手忙腳亂的故意說道。等蘆薈慌裡慌忙的解釋,著急的都要掉眼淚才把這件事圓了過去。
蘇穎瞧著蘆薈默默的松口氣,又開口說:“且不說薄荷,就是你自個呢?可是想著找個什麽樣的?我記得上回你說不要讀書人是吧?”
蘆薈這下子臉紅的都要冒煙了,跺了跺腳端起托盤說:“我去重新倒茶來。”就逃也似的掀開簾子出去了,差點和領著管事媳婦的白芷撞了個正著。
蘆薈連忙放慢腳步,甕聲甕氣的說了句“太太在裡頭呢”就快步繞過去了,留下白芷一頭霧水:這是怎麽的了?跟後面有人追似的。
花開兩朵各表一枝。
蘇穎是從陳宛凝嘴裡得知了陳宛秋的近況,那時時監視著的陳宛秋的忠睿王爺,在‘事發’第一時間就知曉了,只是最近兩天他樂於給自己找些事兒做,就暫時把陳宛秋的事放那麽一放。
可忠睿王爺這放那麽一放,並沒有給陳宛秋帶來喘息的空間。陳宛秋到底還是年紀小,往日裡順風順水的——不但借助外掛空間賺足了銀子,蓋了溫泉莊子,又開了日進鬥金的胭脂鋪子和酒樓;就是同為穿越女的清婉也被她利用完了就丟,沒法跟她添堵了;最重要的是,左手忠睿王爺,右手皇上,左擁右抱的好不快哉——如今一連串的挫折,已經深深打擊了陳宛秋的自信心。
這也還不算,陳宛秋性命堪憂,上一次出忠睿王府被蒙面人追殺已經險些嚇破了陳宛秋的膽。
如果說再上一次被下毒時,陳宛秋還能升起立刻回擊的念頭,但現在接二連三的“意外”,被下毒、被追殺以及險些被毀容,陳宛秋意識到已經不能靠忠睿王爺。
陳宛秋覺察到是她和忠睿王爺‘談判’時惹惱了忠睿王爺,不管是因為她提到了蘇側妃,戳到了忠睿王爺的痛處,還是因為她把蘇穎和蘇側妃相提並論。又或者其他原因的,忠睿王爺是得到了她給的‘好處’,就翻臉不認人了!
陳宛秋都能覺察到監視著她的人少了很多,陳宛秋痛恨忠睿王爺翻臉不認人,可現在並不是找忠睿王爺算帳的時候。
陳宛秋不願意承認。在她內心深處,還有一絲絲的保留,她不願意就這麽和忠睿王爺反目成仇,然後老死不相往來!
陳宛秋心情複雜,決定按兵不動。
她相信沒有誰能躲得過長壽的蠱惑,皇上一旦信了她編的故事。最主要的是她送上去延年益壽的寶物,那現在所有的困境都不成問題了。往後的事兒,等先過了這一關再徐徐圖之。
正是在這樣的心態下,陳宛秋暫時把她渾身的刺收起來,不再‘叛逆’著想出門看外面的世界。而是老老實實的呆在陳家,還主動去學規矩了。
因著這花了好大力氣從宮裡請來的教養嬤嬤,當初請來是教陳宛菡和陳宛秋的。
可陳宛秋對陳宛菡觀感一般般,因而對陳宛菡的示好愛理不理,擺明了不願意和陳宛菡‘同流合汙’。
陳宛菡已經有好些日子沒見過陳宛秋了,乍一見陳宛秋隻覺得特別的陌生。
見陳宛秋穿著雪青比甲外罩,淺綠中衣,下穿白色長裙。陡然想起來陳宛秋的姨娘前幾日才剛沒了,隻當陳宛秋是因為邱姨娘的死心情鬱結。
想了想到了陳宛秋身邊,勸說道:“秋姐姐快別傷心了。邱姨娘在天之靈,也是願意秋姐姐歡歡喜喜的。”
陳宛菡說過這話,也覺得有些不妥,到底邱姨娘只是陳宛秋的姨娘,算不上正經主子,規矩禮法上哪有給個姨娘守孝的。
想到這裡。陳宛菡就不好再繼續這個話頭了。
可看在陳宛秋眼裡就變了樣子,她和陳宛菡雖說是堂姐妹。按理說該是比較親密的,但誰讓人家是嫡女。物以類聚人以群分的。
以前陳宛菡可不都是處處以陳宛凝馬首是瞻,怎麽現在陳宛凝不在,她就露出‘真面目’了?還有她這話是什麽意思,是在提醒她,她的出身嗎?
陳宛秋在心裡冷笑,陳宛秋是庶出,可陳宛菡又高貴到哪裡去。陳家的爵位是在陳遠良身上,陳宛秋還能說自己是公侯千金,可陳宛菡的父親身上可沒有爵位,也不過是有個從四品的官銜而已。
陳宛秋心裡不快,又不想跟陳宛菡一般見識,正巧教養嬤嬤過來了,算是把剛才這一頁揭了過去。
教養嬤嬤許是得了上面人的吩咐,對陳宛秋原先的消極怠工、甚至是一次不來往後就沒再來過不聞不問,讓陳宛菡去一邊兒,自有她身後跟過來的丫環去看著。
教養嬤嬤如今還是把主要精力放在陳宛秋身上,陳宛秋雖然心中不忿這古代繁瑣的規矩禮儀,但她自尊心強,很不願意讓別人挑她的刺。
教養嬤嬤態度嚴苛,原先陳宛秋就是忍受不了這樣嚴厲的教養嬤嬤,另外她也看不慣教養嬤嬤看碟下菜的態度——明明從出身上來說,她自認是要比身為二房嫡女的陳宛菡要高一籌的,可教養嬤嬤卻是區別待遇。後來陳宛秋又聽說了,這位教養嬤嬤原先是不願意教授庶出姑娘的,如果不是看在戴夫人的面子上,都未必願意教她。這個說法讓陳宛秋氣的要死,她不願意教,本姑娘還不屑學呢——再加上陳宛秋業務繁忙,抽不出空來,索性就乾脆不來了。
現在,陳宛秋又覺察到教養嬤嬤態度的改變,在心裡想了下原因,立馬就不屑的笑了。
看來這教養嬤嬤是知道最近發生在她身上的事兒,認為她往後很有可能是一飛衝天了,所以就不拿原先那種帶著點輕視的態度來對待她了。
陳宛秋暗自撇撇嘴,不就是宮裡女官出身的教養嬤嬤,還真把自己當盤菜了,在宮裡面還不是伺候人的下人。如今被聘到陳府來,就算掛了個教養嬤嬤的名頭,不一樣是個下人,竟敢輕視起主子來了。
這就是陳宛秋的誤區了,其實能進宮的,即使是做小宮女,都得是清白人家的好孩子。更不用說做女官的了,大都是世家女子。
有些出挑得寵做了嬤嬤的,被恩榮出宮時早過了出嫁的年紀,家裡自然是願意供著的,這些姑奶奶可都是家裡頭的榮耀來著。
雖然不乏人來求娶。但多是聘娶為續弦或是小門小戶裡年紀小不少的公子的原配,所以這些從宮裡出來的嬤嬤多是不願意嫁人的,大多是被請去做姑娘的教養嬤嬤。
這樣的教養嬤嬤很有體面,就拿陳家請來的這位教養嬤嬤,當時人家一聽是來教庶女的,二話不說就是不同意。戴夫人都沒法子強迫她,好說歹說才叫教養嬤嬤同意了。因而,就是戴夫人都得讓三分,哪裡會把人家當真的下人一樣對待。
教養嬤嬤在宮裡時早就練就了一身察言觀色的好本事,陳宛秋自以為蔑視的隱蔽。哪裡能瞞得過教養嬤嬤這樣的人精。
教養嬤嬤隻作不見,心裡已經把陳宛秋看輕了去。在宮裡時,她自是見過不少年輕貌美,自命非凡的新人,自詡家世貴重,可再貴重又有哪個能貴重過皇家。
更何況陳家的這位庶出的姑娘,還未進宮就已經得罪了一乾人等,尤其是還招惹上了皇后娘娘。
雖說身處後,宮最重要的伺候好皇上。但有句俗話不還是“縣官不如現管”,後,宮到底是皇后娘娘管轄的地盤,沒入宮就招惹了皇后不喜。往後的日子就可想而知了。
教養嬤嬤收斂了心思,該省的都省了,直接嚴厲的上了。
陳宛菡在一旁偷瞄了下被教養嬤嬤厲聲教訓的陳宛秋,心裡疑惑,怎麽陳宛秋的規矩還不如以往了?這個念頭在腦子裡一閃而逝,教養嬤嬤的視線掃過來。陳宛菡立馬收斂了小心思,不再分心了。
兩天下來。陳宛秋叫苦不迭,自認是規矩學的有模有樣了。可教養嬤嬤雞蛋裡挑骨頭,一個勁的挑剔她。陳宛秋嚴重懷疑這教養嬤嬤是故意針對她的,不,是得到了戴夫人的授意才那麽明目張膽的針對她。
陳宛秋不屑的撇嘴,戴夫人也就這點能耐了!
為這,陳宛秋就把戴夫人從‘幕後黑手’的名單上排除了。陳宛秋不認為戴夫人有那麽大的能耐,接二連三的想下手除掉她。
說起來,陳宛秋不是沒感覺到周圍丫環婆子的嘀嘀咕咕,又或者是以為她沒發現,就敢在她背後指指點點。
不過都是一群有賊心沒賊膽的小人,每當陳宛秋一眼掃過去的時候,都做鳥獸散了。
非但如此,陳宛秋發現蘭香好像更怕她了,有時候她一個眼刀過去,蘭香抖的跟篩糠似的。
在這種情況下,陳宛秋可不會紆尊降貴的抓住蘭香問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話是這麽說,陳宛秋還是在心裡想了想,最後只能歸咎到梅香的事上。
最開始的時候陳宛秋還在梅香的事上隨便找了個借口,等到後來蘭香哆嗦一跪下,陳宛秋乾脆不遮掩了,直接承認了梅香就是她戳死的。
陳宛秋還真‘敢作敢當’,她認為下人們因為這個懼怕她,就算是心裡介意,但她都覺得這些個下人最多隻敢在背地裡說說,可不敢戳到她面前來,這樣最好,她沒功夫再在這群人身上費神。
因而陳宛秋身處陳家,竟然不知道她如今又多了個災星的名頭,不說外面,單就是在陳家就被傳的神乎其神的,端看下人們的表現,就知道這條傳言帶來的殺傷力了。
戴夫人不知陳宛凝把她的底都透給了蘇穎,她這麽做也只是想給陳家留條後路,希望到時候能把陳家摘出多少來就摘除多少。
可看到陳宛秋一點都不為之所動,好似胸有成竹的樣子,戴夫人還是免不了一陣氣結,可戴夫人哪裡知道,陳宛秋是壓根不知道還有這個傳言。
而還被陳宛秋惦記著的忠睿王爺呢,皇上終於看不下去他晃悠著惹是生非了,沒等忠睿王爺繼續到戶部晃蕩,就一記口詔把忠睿王爺召喚到勤政殿了。
忠睿王爺向皇上規規矩矩的問了禮,皇上從禦案後走了下來,走到跪地的忠睿王爺跟前,伸手搭在忠睿王爺的肩膀上,歎了口氣。卻說著與這聲歎息毫無關聯的話:“朕可是聽說你最近挺是有閑情逸致的,怎的還當上媒人了?朕以為那是母后愛做的事兒,她老人家最近可是很積極的和皇后給你選貼心人呢,不一下子賜下四五個都不罷休。”
見著忠睿王爺一下子苦了臉,皇上才把手收回去。負手而立,慢吞吞的說:“起來吧。”
“謝皇兄。”忠睿王爺從善如流的站起來。
皇上打量著自己的同胞兄弟,這不說不動的時候端的是一股子風流之氣。外面那些個不長眼的可還以為他這同胞兄弟風流紈絝,不成大器呢。
想到這兒,皇上心裡就先軟了下來,對這個胞弟他總是覺得對他有虧欠的。如此。就叫忠睿王爺陪他到禦花園走走。
此時正是初夏,禦花園各處芳草未歇,繁花初綻,景致明麗之中帶著皇家特有的貴氣。
兄弟兩個一前一後地走著,皇上回頭瞧瞧忠睿王爺。搖頭笑道:“瞧你那點子出息。”這句話也不知是點忠睿王爺哪一處了。
忠睿王爺也不在意,這種話他從皇太后嘴裡都不知道聽了多少次了,轉頭裝作鬱悶的樣子道:“母后和皇嫂不甚知情也就罷了,皇兄您既然知情,怎的還不說勸著些。如今就我這般的,讓人家好好的姑娘嫁過來,豈不是害了人家。”
皇上不愛聽這話,冷哼一聲說:“怎的。竟還有人膽敢嫌棄你不成?”這話一說,皇上見忠睿王爺譏誚的表情,也就知道他想到誰了。挑眉道:“那個也就是個萬裡挑一的罷。”
忠睿王爺一聽,撇撇嘴:“提起來就覺得掃興,且不說她,但就是母后看人的眼光,我就實在是不敢恭維。”
因著忠睿王爺成婚多年,膝下就那麽一根獨苗。太后娘娘愁啊,選出來的都是看上去好生養的。偏偏那些個珠圓玉潤的都不是忠睿王爺喜歡的。皇上想起來也啞然失笑,笑過後就皺起眉來:“你那王妃。現如今可是安分了?”
皇上原本對這個弟媳婦觀感一般,並沒有因著敬國公的關系存些偏見,可如今看來,果然是看走了眼,到底是敬國公夫人教得好。
忠睿王爺眯了眯眼睛,說:“所以我才說,那被指給我的姑娘,怕是會害了人家。”
皇上眉目一凜,道:“到底是怎麽回事?”
忠睿王爺扯了扯嘴角,露出抹帶著譏諷的笑:“到底我那好王妃未雨綢繆呢,不想著叫她的地位受到更大的威脅。”想到忠睿王妃猶不死心的想把手伸到在選秀女身上去,忠睿王爺臉色就冷厲下來,“不過,也沒叫她得逞便是了,不然回頭我可真是沒法子向母后交代了。”
皇上神色也凌厲起來,沒把忠睿王爺話裡的意思點明了, 繼續往前走,慢條斯理的說:“皇侄在母后的宮裡呆著也不是長久之計,朕想著叫他跟他堂哥們住到一塊兒去,往後讀書習武的也好有個伴。”
皇上說的堂哥們,是指他的兒子。
忠睿王爺想了想說:“如此也好,多謝皇兄恩典。”順便趁機清一清那些不長眼的老鼠。
皇上見他沒跟著客套,臉色才緩和了一些,不過也沒因此放過忠睿王爺:“你可還沒說,你這兩日裡的閑情逸致呢。那做媒人的事也就罷了,怎的還去招惹朕的股肱之臣?”
忠睿王爺看著禦花園的風景,好像第一次見到禦花園清麗的景致似的,聽了皇上的問話,漫不經心的說:“那皇兄可得去問您的股肱之臣了,他倒是怒發衝冠為紅顏了,卻不知給我帶來了好些個麻煩,我不過是找個平衡罷了,怎的就招來了皇兄的指摘了?沒想到您的股肱之臣平日裡看起來八風不動的,竟也會在背地裡告狀了,實在是小人行徑,叫人不齒。”
皇上為忠睿王爺這一番顛倒黑白,倒打一耙的話怔了怔,然後無可奈何的笑起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