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宛凝輕輕一笑:“就是想看看她現在淪落到什麽境地。”
戴夫人一怔,旋即明白了陳宛凝是什麽意思,冷笑一聲說道:“如果不是你父親護著,她還有臉呆在陳家麽。你放心,她以前做的那些,一筆一筆的我都記著呢,現在我是動不了她,可並不代表我就真的無動於衷了。”
陳宛凝擰著眉,壓低聲音道:“母親是指邱姨娘?”
戴夫人並沒有承認,隻說:“如今離選秀沒多長時間了,且看著吧。”
原先戴夫人還能容忍邱姨娘,一來邱姨娘隻生了陳宛秋這個庶女,二來邱姨娘是個軟糯好拿捏的,雖是有一副好相貌,可早已經因為年紀大了沒了寵愛,只能靠著戴夫人過活。
只是自從陳宛秋這個被蒙塵的明珠綻放出光彩後,邱姨娘的地位就隨之水漲船高,陳遠良又漸漸寵起她來了。戴夫人雖有不滿,但卻對是恨屋及烏,誰讓陳宛秋實在是太囂張了,並不把她這個嫡母放在眼裡。
戴夫人浸後宅多年,陳宛秋動的一些手腳,她如何能看不穿,不說陳宛秋設計陳宛凝這麽大的事,還有她原先的貼身丫環秋紅,借機離間她和她的侄女,也就是她的大兒媳婦,種種樁樁的簡直就是罄竹難書。
戴夫人對陳宛秋退避,並不代表戴夫人沒法子對付陳宛秋,還不是陳宛秋鬧出的動靜太大了,眼看大選在即,戴夫人可沒有傻到在這種檔口上衝動行事。
但這並不代表戴夫人就能忍下這口氣,邱姨娘多是被陳宛秋牽連的。
陳宛凝低著頭,她聽明白了戴夫人話裡的言外之意,邱姨娘往後的好壞是跟陳宛秋聯系到一起的,只有陳宛秋好了,邱姨娘才會過的好,這還不是必定的聯系。
陳宛凝假裝沒聽懂戴夫人的言外之意,她輕蔑地說:“只是一個姨娘罷了,母親何須把她放在心上,父親還沒有糊塗到那種地步。”
戴夫人從鼻翼裡重重的哼出一聲來:“你是說寵妾滅妻麽?他是沒有!他不過把個庶女寵上了天,儼然一副陳家往後的前程都寄托在這麽個女兒身上的架勢。什麽時候,陳家也到了這種靠女人上位的地步了,我可沒糊塗,就是靠女兒上位頂多有個幾十年的哀榮,可往後呢!家裡沒個有能耐的男丁支撐,怎麽能行?”
陳宛凝沉默不語。
戴夫人聲音陡然頹然下來:“遠的不說,單就拿陳家和傅家比,當初兩家是一塊發跡,可如今才過了幾代,就因為傅家有能耐的男丁,到了你這一輩。看看大外甥你大伯是襲了侯爵,沒降等,可輪到你大哥呢,咱們家這爵位又要往下降等了。再看看你大哥就是得了個五品的虛職就歡天喜地了,那官職是怎麽來的,我還不清楚,就是因為清楚,才更覺得難受。”
“她陳宛秋還真當我眼皮子淺只看重了她開的兩家鋪子不成了,真是笑話了。堂堂的陳家竟是出了這麽個離經叛道的庶女,她心思歹毒,偏偏寡廉鮮恥,光是忠睿王爺一個……”戴夫人不敢在背後編排當今,在陳宛凝狐疑的目光中,訕訕的截住了這個話題,歎息一聲,“她就是個小人,小人一旦得志就猖狂,誰都不放在眼裡,往後若真是讓她如了願,這家可就真是熱鬧非凡了。你父親壓根就是一葉障目了,當真認為有了個有出息的女兒,就萬事大吉了,她連自個的親姨娘都不放在眼裡,更遑論其他了。”
陳宛凝愕然,她真的是第一次聽戴夫人跟她掰扯起這些來,好些話到了嘴邊就出來三個字:“邱姨娘?”
戴夫人咬了咬後牙槽,皮笑肉不笑的說道:“可不是呢,大抵是覺得邱姨娘出身低微,愛答不理的。我倒也是糊塗了,非要跟邱姨娘這麽個可憐人較勁,算了,你想去看看陳宛秋現在是副什麽德行就去看罷。不過,我估摸著你也見不到她人,誰知道她這幾天關著門不見人是在弄什麽鬼呢。”
陳宛凝抿唇一笑:“姑且去試一試,她願意見我,我也不過是看她一眼,不願意見我也就罷了。”同時在心裡冷笑,陳宛秋可不就是在裝神弄鬼,不過這話陳宛凝壓在心裡,並沒有跟戴夫人說。
看著戴夫人疲憊的神情,陳宛凝心中一動,囁喏道:“母親,我總覺得外頭關於她的那些傳言不大對勁,按理說就算是流言傳出來,也不該好像一下子大家都知道了。再說了,光是頭一條就足夠她出風頭的了,後面那條可實在是太招人眼了,竟還是這種時候傳出來啊。”
戴夫人一直篤定了不管是前面陳宛秋有著貴不可言的命格是陳宛秋自唱自說的,至於後面又傳出來的那條,戴夫人冷笑一聲:“你也說了太招人眼,後面那什麽半鳳命,在我看來純屬是瞎扯。她有那所謂大富大貴的命格,就當這點是真的,也不過是她想飛上枝頭想瘋了自己傳出去的,可後面那條我料想著,怕是別人捏造出來的。”
說到這裡,戴夫人停頓了下,才說道:“不瞞你,當我知道時,我一度以為是你父親讓人傳出去的。”
“父親?”陳宛凝詫異了。
戴夫人點了點頭,嘲諷道:“不但是陳宛秋想飛上枝頭想瘋了,你父親他也是想‘光耀門楣’想瘋了,不然我可想不出來你父親怎麽一下子就記起來還有陳宛秋這個庶女,還對她有求必應,還專門帶著陳宛秋偶遇了微服出宮的皇上。”
陳宛凝有些反應不過來。
“真當我什麽都不知情呢,”戴夫人皮笑肉不笑的說道,“我也不過是揣著明白當糊塗罷了。”
陳宛凝才要張嘴問個清楚,戴夫人卻搶先說:“你去吧。”
陳宛凝帶著一肚子疑惑出了戴夫人的院子,一路上都擰著眉,心情格外的沉重,連原先去看陳宛秋倒霉的期待心情都淡了很多。
梅香照舊守在門外,陳宛凝過來,隨意掃了一眼,旋即倨傲的說:“我聽說二姐姐病的不輕,就過來看看。二姐姐可真是任性,病了怎麽不請大夫,讓一家子都跟著擔心。綠湖,你去跟太太說一聲,去請大夫來,可不能讓二姐姐一直這麽任性下去了。”
梅香唯唯道:“姑娘她,只是小病,不好請大夫來。”
陳宛凝嗤笑一聲,不屑道:“二姐姐這是個什麽意思,就是府裡頭有些臉面的下人病了,還請大夫來瞧瞧呢。二姐姐雖說只是庶出,但到底是正經主子,又怎麽會連大夫都不好請。難不成覺得太太苛待了二姐姐這個庶出的女兒嗎?
哼!二姐姐實在是太任性刁蠻了,誰不知道太太還被皇上嘉獎過呢,二姐姐這麽做,豈不是與人把柄,讓外人認為太太沽名釣譽!還有,太太可說了,二姐姐病了,太太三番兩次的說要請大夫來,可都被二姐姐推拒了,不但如此,還閉門不出,讓太太跟著擔憂,實在是有些不孝了。
旁人礙著如今父親寵愛二姐姐,不好說什麽,我可是敢的,我倒要瞧瞧二姐姐到底病的如何了,以至於到了不能看大夫還閉門不出的地步?”
說著直接越過了梅香,伸手推開了門,腳步不停的繞過了屏風,直接走到了床邊,腳踏上擺著一雙繡鞋。
陳宛凝一邊掀開床幃一邊說:“二姐姐,我來探望你了。”
梅香亦步亦趨的跟過來,想攔著陳宛凝,可又礙於陳宛凝是主子,積威尚存,她根本就攔不住。
見陳宛凝掀開床幃,梅香帶著哭腔說:“三姑娘,我們姑娘真的病了。”
“呵呵!真的病了?”陳宛凝冷笑連連,甩開手中的床幃,一臉的陰鬱,“你這賤婢,瞪大你的眼珠子看看,真生病的二姐姐人呢?”
床上被子攤開了不假,不仔細看好似有人睡在被窩裡,可被子都是扁的,怎麽看都不像是有人蒙著頭蜷縮在裡頭。
梅香看清楚後,臉變得慘白,眼中閃過驚懼,整個人瑟縮著,不敢抬頭。
陳宛凝擺出一副得理不饒人的架勢,語氣也異常的尖銳:“好一個生病了不能見人,合著是根本是見不著人!你這賤婢,你可知罪,還不快說二姐姐哪裡去了?”
陳宛凝也不能等梅香說話,就自顧自的說道:“原先我就知道二姐姐大變樣了,把身為的女子的矜持和品德都拋之腦後,拋頭露面的在外面行商賈之事,如此離經叛道也就罷了,更寡廉鮮恥的是竟然私會外男。”
梅香身子震動一下,眼睛充血變得通紅,緊緊咬著下唇。
陳宛凝諷刺不屑的話還沒有說完,“後面畢竟是涉及到陳家女子的名聲,還關系到陳家的門風,該遮掩的就遮掩了。我也隻當是有些人捕風捉影,到底二姐姐原先是多循規蹈矩,怎麽會一下子說變就變了呢,我還覺得特別匪夷所思。
可現在,耳聽為虛眼見為實,二姐姐竟是謊話連連,還是對著所有人,還讓你個下人跟著一起遮掩。這種事又怎麽會是一個循規蹈矩、老老實實的人做的出來的?”
陳宛凝就這麽含沙射影的把陳宛秋給罵了一通,盡管另外一個當事人根本就不在,不過也不妨礙陳宛凝將心中的怒火發泄的淋漓盡致。
“二姐姐到底去哪裡了?你不說倒也無妨,等會子我就把這院子的下人還有門房的都找過來,問一問。綠湖,你也一塊兒把太太找過來。”
梅香一下子癱倒在地上,心砰砰的直跳。只有她了解是怎麽一回事,二姑娘根本就沒有出院子,沒有出這個房間,她應該好好的在床上呆著的!
要是把院子裡的丫環婆子都叫過來,一問就會穿幫了,她們都知道二姑娘並沒有出院門,之前還在呢!可如今百口莫辯——都說人還在,可現在呢?好好的大活人還能憑空消失了不成?
梅香又是驚恐又是忐忑,驚懼過後湧上來的就是一絲激動。
如果能被更多人戳穿了那佔據了她家姑娘的孤魂野鬼的真面目,是不是就能讓她家姑娘回來了?
這絲激動之後就是憎惡,憎惡著那孤魂野鬼不要臉,敗壞了她家姑娘的名聲。
三姑娘說的那些話雖然不中聽,可梅香反駁不出口,畢竟那都是事實,而且那孤魂野鬼實際上做的比這還要過分的多,簡直就是水、性、楊、花,狐媚子化身!
要是真正的二姑娘回來後,知道了曾經發生的那些事,依著二姑娘的脾性,肯定會接受不了的!
想想這樣假設的後果,梅香忍不住捂住嘴,顫抖起來,一時間可真是百感交集,進而手足無措。
“這是怎麽了?”
屋內傳來第三人的聲音,梅香如遭雷擊,也顧不上規矩不規矩了,猛地抬起頭來向著出聲的方向望去,在看清楚是陳宛秋後,瞳孔猛縮,眼淚噗噗掉下來,嘴唇都要被咬破了。
陳宛凝在震驚過後,毫不客氣的質問道:“二姐姐一直在屋裡?”
陳宛秋按捺住胸腔裡翻騰的痛感,眼神閃過寒光,皮笑肉不笑的說:“只是去了淨室,沒想到你會不請自來。”
“是嗎?”陳宛凝挑了挑眉,“難道真是我誤會了?沒看到原本病的起不來床就該在床上好好躺著歇著的二姐姐,就下意識的覺得二姐姐聯合著下人,蒙騙了大家,又去外面拋頭露面呢。
二姐姐你也真是的,聽到動靜,就該知會一聲,而不是這麽默不作聲的任由我跟著著急,還讓我的丫環去請太太過來商議呢。”
惡人先告狀!陳宛秋後槽牙磨了磨,手撐在桌子上,緩緩提了一口氣,如果可以的話,她真想反嘲諷回去,諷刺的陳宛凝無地自容。
不過現實不允許,而且她還有她自己的計劃,不能就為了一時意氣之爭,就功虧一簣。
再說了,陳宛凝現在過的可不怎麽樣,畢竟有那麽一個極品渣男做丈夫,還跟自己的親姐姐共事一夫,呵呵!
陳宛秋做完這一番心理建設後,看陳宛凝的目光裡帶著憐憫和不屑,好似根本就沒把陳宛凝放在眼裡一樣。
陳宛凝自然是感覺到了,她真是恨不得撲過去掐死陳宛秋,她費了好大的功夫才壓製住這股強烈的不能再強烈的衝動。
爾後,直愣愣的看了陳宛秋半晌,戴夫人說她生病了,陳宛凝原本是不相信的,可現在見到了陳宛秋本人,陳宛凝就有些不確定了。
陳宛秋皮膚蒼白,臉上帶著不自然的潮紅,剛才說話的時候也顯得有氣無力的,看起來好像風一吹就倒了。
難道是真生病了?
這可真是……太好了!
陳宛凝胸腔內快要溢出來的火氣隨著這個想法收斂了回去,同樣也對著陳宛秋皮笑肉不笑一下:“既然病了,就該請大夫來瞧瞧,不應該諱疾忌醫,二姐姐你說是吧?”
陳宛秋真是厭惡陳宛凝這樣假惺惺虛偽的樣子,她覺得她應該憎惡她,那還做出這麽一副關懷備至的樣子做給誰看呢。
攥著手,冷然道:“這就不勞你費心了。”她做出一副“慢走不送”的姿態來,希望陳宛凝趕緊離開,可陳宛凝偏偏就把她送客的態度無視了,保持著皮笑肉不笑的神色,輕蔑的看著一眼癱倒在地上的梅香:“二姐姐可真是養了一條忠心的好丫環啊,我不過是問了句二姐姐哪裡去了,她就一副如臨大敵的樣子,好似覺得我會把二姐姐怎麽著一般。不就是去淨室了麽,還值得她這一副死扛著不開口啊,又不是什麽見不得人的地方,真是,我只能說一聲愚忠了。”
“好啦,既然二姐姐沒事兒,你就起來吧。看在二姐姐的份上,我也不會跟你個下人一般見識。”陳宛凝突然“唉”了一聲,頗有些懊惱的說道:“你就該早說的二姐姐去哪裡的,不然我也不會差人去告知太太了。這次就不勞動太太了,你就代我跑一趟去說罷。”
梅香唯唯諾諾的。
陳宛凝瞪她一眼:“怎麽著,我竟指使不動你了?”
囂張的樣子實在是太刺眼了,陳宛秋額頭上冒出豆大的冷汗,手指都被捏的發白了,撐著不在陳宛凝跟前示弱,冷淡的說:“不如你親自去和你母親說,慢走不送!”
陳宛凝聲音陡然拔高:“注意你的措辭,太太是你的嫡母,你該稱呼她為母親的。”
又輕蔑的“嗤”了一聲,道:“不要以為你有那什麽名不可言的命格,就注定能飛上枝頭變鳳凰了!照我看,你再撲騰還是隻麻雀,你還是別再癡心妄想了,盡做白日夢了!”
說完,從鼻子裡哼出一聲來,轉身就走了。
陳宛凝剛抬腿出了房門,陳宛秋就撐不住的一下子坐到椅子上,捂著胸口用帕子捂住嘴悶聲咳嗽起來,感覺到口腔裡充斥著鐵鏽味,陳宛秋顫抖著挪開帕子,帕子上一抹猩紅刺痛了她的眼。
她余毒未清乾淨,又為了不讓陳宛凝發現她憑空消失的秘密,強行催動讓她轉移到淨室去,沒想到竟會這麽難受,還吐了血。
陳宛秋看上去鎮定,可實際上怕的要死,她不想死,怕死了就會穿越回去,到時候就發現現在的一切都只是做了一場夢,夢醒了就該面對殘酷的現實。
她不要!
都怪陳宛凝,如果不是她貿貿然的闖進來……想到這裡,陳宛秋用冷冰冰的目光看向跪在地上顫顫巍巍的梅香……
陳宛凝回去見戴夫人,戴夫人睨她一眼:“見著她人了?”
陳宛凝撇了撇嘴:“看樣子像是真病了,陰陽怪氣的。她那丫環還攔著不讓我見,躲到淨室內,被我指桑罵槐的罵出來了。”
是了,陳宛凝可沒那麽好心的給陳宛秋請大夫,也不認為陳宛秋偷偷溜出去了,那番話就是想說給陳宛秋聽的。
戴夫人笑了笑,對陳宛凝說:“行了,時辰不早了,你回去吧。”
“母親就不留我吃午飯了?”
“不留,快回去。”
陳宛凝雖然不情願還是聽了戴夫人的話回去了,等回到家,看到停在儀門處的車轎,疑惑道:“誰家的車轎?”
這時候陳夫人跟前的大丫環翡翠急匆匆的過來,見到陳宛凝如蒙大赦,匆匆曲一曲膝蓋道:“您可回來了,您快去正廳吧,太太她跟薑夫人吵起來了。”說著一臉的憤憤,“薑夫人實在是欺人太甚!”
“薑夫人?哪個薑夫人?”陳宛凝一邊走一邊問,旋即就想起來了,“是不是跟老爺有糾葛的那位薑少爺的薑家夫人?”
“正是呢,原本說是什麽來和解的,結果說了幾句就變了臉色,變得頤指氣使起來,太太可受不了這種氣,就……”
陳宛凝氣笑了:“和解?我看是來給下馬威的吧?和我說說她都說了些什麽?”
快步走到正廳, 聽了一句,憤怒之色一閃而過,爾後,也不讓人通報就直接走進去,指著來傳話的翡翠怒罵道:“你瞎說什麽?薑夫人多高貴的人物,怎麽會是你說的那般蠻不講理,沒理還橫三分的潑婦?照我看,肯定是這人冒名頂替了薑夫人,門房是做什麽吃的,怎麽不核實了身份,什麽阿貓阿狗的都放進來了!回頭看我不扣他月錢,讓他這麽不長眼!”
翡翠忍著笑,特別委屈的說:“門房的哪裡見過高高在上的薑夫人?隻來人稟明了身份說是兵部侍郎薑大人的夫人,瞧著像模像樣的,門房的不好攔著,哪想到竟會是有人冒名頂替的來咱們家耍威風的。這可如何是好啊?這樣豈不是給那正經的薑夫人抹黑麽?實在是太可恨了,您說是不是讓婆子過來把人叉出去,再去薑府去跟薑夫人說一聲呢?”
陳宛凝擰著眉,道:“薑夫人如今怕是為了薑少爺打死人的事兒忙的焦頭爛額罷,怎麽會有空理會這等小事?我看來咱家的潑婦就是看準了這一點,才敢連誥命夫人都敢冒充,實在是太可恥了!”
正廳裡的薑夫人真的是快被氣死了。rs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