哨聲響起,球居然進了!
頓時看台上高麗人囂張地朝倭人鼓噪了起來,結果卻惹惱了買了倭人贏球的長安百姓,當場就有來看球的幾個長安青皮無賴衝進了高麗人看台,朝那幾個喊得最響亮的高麗大漢拳打腳踢了起來。
他們身旁的高麗人楞了楞,然後聲音小了下來,看得一旁的倭人心裡真叫一個舒坦。
那幾個被打的高麗人並不敢還手,只是大聲討饒。先不說他們打不打得過那些青皮無賴,只要他們敢還手,恐怕那些看球的長安百姓裡好鬥的那些漢子會立刻衝上來,幫忙教訓這些敢在長安撒野的高麗人。
這種對抗激烈的比賽,只需看上一會,所有的儀表風度都是消失無蹤,再加上不少人都買了賭注,乾系到切身利益,吆喝起來更是賣命。不少原本以儒雅自持的書生文官,也是臉暴青筋,拚命呼喝。
贏的直蹦,輸的想找事,在這種情況下,無論是高麗人還是倭人,都不得不把招子放亮點。元和節上,真要是被狂熱的大唐觀眾給揍了,官府可不會為了這種雞毛蒜皮的小事而費心,那就自認倒霉了。
就在場上的高麗人歡呼慶賀的時候,大唐的判官走了過來,直接把他們中的三個人給罰了下去。理由很簡單,剛才那次單刀球的時候,高麗人在自己的半場毆打了三名落單的倭人,公正的判官要還倭人一個公道。
倭人歡呼了起來,他們的機會也來了!
少了三個人的高麗人根本無法抵擋倭人持續的進攻。而場上樂極生悲的高麗人迅速沉默了下去,懊惱著先前的衝動。要是之前沒有趁機毆打那三個扶桑人的話,他們現在就贏了,也將成為高麗的英雄。
看著場上戰況突變,甘林想到剛才長孫無忌和裴寂對自己詭異的笑容,不由更加疑惑:讓倭人扳平比分,將高麗人罰下一人足矣;而照眼前這個態勢踢下去,倭人必定要反敗為勝了。
平局,看來似乎已不可能!
按理說兩家應該知道李二也下了“打和”的注,照道理他們絕對不敢讓比賽分出勝負,可是眼下這樣的情形……
這場球要是賭輸了,自己可就得賣掉候府才能把“同文館”辦起來了,甘林手心裡攥出了一把汗。
自己理不出個頭緒,轉頭看看旁邊的房遺直和李崇義也是一臉迷惘,甘小子索性不再多問,擺擺手,繼續看剩下的比賽。
偷眼瞅著甘林和幾個小跟班面面相覷,一付沒著沒落的悲摧樣,旁邊的李淵遠遠衝著觀眾席上的長孫無忌和裴寂伸出兩指,打出了“v”字手語:乾得好,薑還是老的辣,錢不錢的無所謂,看著這幫小子一臉想哭的模樣,就是個樂子!
那邊看台上立即有人伸出中指回應,看得李二直皺眉,李淵趕快把臉扭到一邊,暗裡卻樂開了花。
長孫無忌和裴寂早就得報,知道以甘林名義下注的那筆錢裡大部分都是李二出的,自然不敢讓比賽最後出現打和以外的結局。
不過對他們來講,不僅要使整個操作過程滴水不漏,顯得更加逼真。還必須按太上皇的意思,摧殘一下橫水候的神經,不能讓甘小子輕松地摟到本該屬於太上團隊的銀子。
好在讓比賽變得撲朔迷離,讓人心驚膽顫並不是件難事。
看到最近出盡風頭的橫水候象坐在火山口上不停地和李二用目光互相鼓勵,對長孫無忌和裴寂來說也是件很享受的事情,至於今天的賭~局和輸贏,並不重要。
場上,少了三人的高麗人在倭人的猛攻下只是支持了沒多久,便被攻破了球門。
倭人扳平比分的喜悅還未消退,場上的判官忽地轉了性,執法一下子嚴厲了起來,沒過盞茶的功夫,就罰下了三個扶桑人,讓兩隊再次對等比拚。
而接下來的比賽在判官嚴厲的哨聲中變得沉悶起來,最後精疲力盡的兩隊打成了平局收手。
看到最後竟是個平局,前來觀看的長安百姓們大罵著離開了蹴鞠場,而看台上高麗人和倭人再次死掐了起來,雙方人馬開始大打出手。
對於平局,倭人自然很不甘心,而對高麗人來說,平局就是勝利,最後他們興高采烈地大聲地呼喝著離開了蹴鞠場。
這場平局,讓甘林下的注碼翻了五倍,從二萬五千兩一下子跳到了十二萬五千兩。
“好,仁貴,先用五萬兩把城南那塊好地買下來,後續再投個三萬兩,下月初,一定要把‘同文館’開起來,到時皇上和太上可是要親臨賜匾的!”
聽到房遺直稟報的賭~球收益遠超預期,甘林大喜過望,沒想到困擾自己多日的“同文館”資金問題這麽快就得到了解決。
“去,一定去,金匾可是太上琢磨的詞兒,朕禦筆親題的字兒!嘿嘿……”
看著自己的八萬兩本金一下子彎成了四十萬兩,李二更是高興得合不攏嘴。要不是尉遲元帥自己承擔了下半年的軍費開支,朝庭還真就打不開點了。
“嗯,還是甘小子有辦法,坐在這看了會球,兜裡的錢是打著滾地往上漲。”
李二眯著眼,仿如看到甘林揮手一扳閘門,滾滾財源如水般湧入大唐府庫,自己躺在錢堆上理政,他再也忍不住了,不禁開懷暢笑。
笑聲爽朗,驚得甘林趕忙跑到李二身邊坐下:“皇上,區區小勝,何致如此。再則此賭~球之術確非不得已,不然微臣也確不能以賭為國取財!”
“對,對,以賭取財確有不妥”
李二拭了拭眼角笑出的淚,從腰間取下一串鑰匙,十分神秘地交到甘林手上:“這是左、右府庫的鑰匙,整個大唐就兩個人手裡有,一是朕,再就是魏硬脖。魏老頭脖硬心軟,上次清點完大庫,回來就吵吵著交鑰匙,朕沒準。他手緊,朕信得過;愛卿手狠,一看就是摟錢的耙子、招財的蛤蟆,朕也信得過。朕這把鑰匙就交給你了。凡大庫所有,均可作本,任卿取用,速速設法充溢府庫”
李二又略略沉吟,拍了拍甘林的手背:“朕,大唐,缺錢哪!”
甘林仿如火燒了屁股一般,從座位上跳起來,臉上的笑容刹那間消失不見了,眼中厲芒暴射,身上的氣勢放開,宛如一頭遠古凶獸,低聲吼了起來:“皇上,早聽人言那大庫中除了老鼠,啥都沒有。之前在涇陽,微臣也早已拜閱過知節元帥所畫皇上抱金痛哭圖。對皇上缺錢之難,微臣深有同感。若要說打仗,微臣憑得一腔忠勇,自是沒有二話。只是這做生意之事,微臣,微臣實在愚鈍,不擅其法。前者倒騰蟲草,挖個寶藏,均是賠了個底兒掉,實不敢接此硬活,隻恐誤了國事,損了皇上知人之明!”
“拉倒吧,你在涇陽不就弄得挺好,把那些外番富商口袋裡的銀兩殺了個乾乾淨淨。”
旁邊的眯著眼打瞌睡的李淵開口幫著兒子壓縮著甘林的回旋空間。
“涇陽, 涇陽城中並無其它人與微臣競爭,要好辦得多,可長安,長安……”
甘林隔山打牛,暗指長孫無忌、裴寂,借些想把球踢給李淵。天下皆知這老龍王和城中那些貴戚重臣共同斂財,肯定是不會割自己的肉,助自己殺入長安商場的。
“你是說長孫家和裴家那些坐地戶,放心,孤吃得香,睡得沉,身板結實著呢,一時半會還死不了!他們的那點破事,孤還能管得了!”
李淵聽出了甘林的話外音,回答得乾脆利落,抬手又從身邊太監懷裡取過一個織錦口袋,直接塞給了甘林:“今天著了二朗和甘小子的算計,只收回了這三萬兩的本金,少了利錢。算我的讚助,拿去辦‘同文館’時用。”
李淵很是欣賞的打量著甘林、微微頜首:“嗯,是個誠心辦事的人!孤索性跟你交個底,這話就是對二朗,也未言過啊。”
李淵俯下身,往甘林身邊又湊了湊,壓低了嗓音:“孤,包括長孫和裴卿也都不是貪財之輩,忙活大半年的收益不多,三百余萬兩,現在都下了戶部的帳,存在裴老頭處,甘小子也可隨時取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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