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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日高懸,柔風拂臉,與伏虎鎮鎮口相對的是方正四平的清平鎮。
雲霧就像掛在枝椏上的罩頭白紗,朦朦朧朧,徐徐的擺動著,模糊看,又似高山流水般,靈動逶迤。
而那遠遠的一抹月白色衣角,在人流滿患的街道上,更顯乍眼,銀白色的腰帶間懸著一塊羊脂白玉,也他人一樣,奪人眼球。
賀瀾看的不真切,有些恍惚,心中又覺訝異。
一個瞬間,各種各樣的複雜情緒一道湧上心頭,壓擠著她的心頭。
伴著他身邊的女子,仍舊是美豔如花,玲瓏多姿。
只是並不是她先前見過的那個姑娘了。
賀瀾乾咳一聲,眼瞧著他越走越近,牽強的扯了扯笑,待人走近,她道:“祁公子。”
祁子楓手指輕輕摩擦著手中的扇柄,有一下沒一下,他露出一個輕佻的笑容,唇色似桃色。
“他的小嬌妻?總算將你等出來了,帶我去見他。”他說,神情十分的自然。
這個他自然指的是雲煥。
他們搬到了木廠,祁子楓是不知道他們的住處,他大抵已經在鎮中停留了有一段時日,這才正巧碰上她出來擺攤,聽見祁子楓的話,她訕訕的笑著。
“紫玉,去幫忙拿東西。”祁子楓頭微偏,吩咐後面拘謹的美嬌娘。
紫玉聽了吩咐,踏著穩穩的蓮步上前,欲要幫賀瀾提籃子。
賀瀾立即止住。人家姑娘穿著上等的紗稠緞子,給她提著一個草籃子,多違和啊。她道:“我拿吧,也沒多重。”
與上次見過的紫凝相比。賀瀾還是比較待見上一個,因為她覺著紫凝的為人處事都比較顯大家子氣,有一種不可言說的虛無氣場。
或許還是因為先入為主的關系, 對後來的這個紫玉沒什麽好感。盡管她們之中都有一個紫字。
她帶路,剛走了一條街的路程,她頓住腳步,在帽鋪停了下來:“進去買兩個帷帽罷,
這樣方便。”
“公子,這……”紫玉想這個村婦未免也太多事了,她撇著嘴,不情願的看著祁子楓。
“去買吧。”祁子楓先行進了店。
他來之前就收到書信,信上說蕭璟也在此處。謹慎點是好的。
而賀瀾則是因為怕讓劉浩然看見。雖然不曉得他是不是已經知道。但還是防著點好。
買了兩頂帷帽,便繼續往遠郊處走了。
因為越往遠處走,路越是不好走。不是泥土路,就是石子路。
紫玉走的腿腳發酸。臉上不悅的神色很明顯,蛾眉顰蹙,嬌唇微乾。 她用絲帕擦了擦汗,嬌聲道:“公子,咱們這是要去哪。”
“多問什麽,快走。”祁子楓涼聲道。
進了木廠,洪海一面扶著受傷的胳膊,一面走過來。
“夫人回來了,他們是?”他的目光落在了身後的兩人。
“東家的友人,得知東家出了意外,特來瞧瞧。”她左右看了看:“廠裡沒其他的事情吧,你是身子受不住就去休息,事情暫且讓小李乾。”
洪海婉轉的笑了笑,眼尾瞥了眼後面神色歡喜的小李,他道:“夫人,別擔心,我沒事,放心罷,廠子裡的事我能行,和小李一起乾。”
賀瀾點頭,領著他們往後院走。
木廠內並沒有多余的擺設,或花草,或綠樹,都是些漢子呆的地方,要那些面上的東西也沒用,所以通往後院的小巷,也很樸素幽靜。
“他怎麽了。”祁子楓臉色僵硬,從他收到書信時,他就覺得十分不妥,蕭璟是什麽樣的人,面上溫潤,背地裡還不知道會使什麽刀子,雲煥與他是幾十年深交,他不得不為他捏了把汗,且看眼前這個小娘子,也不知道可不可信。
“前日上山遇了山賊。受了些傷。現在在屋中養著呢。”她說,一邊進了小院。
小黃豆聽見動靜先出來相迎。
“天哪!哪裡的死狗!快走開!”
賀瀾剛想去抱小黃豆,就聽見這一聲尖銳刺耳的女聲,她臉色立即沉了下來,就連小黃豆也氣勢洶洶的盯著紫玉看。
被賀瀾看的有些不舒服,她一手撩起帷帽下的白紗:“我最討厭這些了,快將它拿開。”
倒是有理了,賀瀾抱起小黃豆,故意往紫玉身邊走,“姑娘,你怕狗,早說啊,這裡是我家,狗自然是不會出去的,那麽就勞煩你在外面候著了。”
紫玉看見小黃豆,直直後退。
“公子,你看!”
“行了!不想進來,你就在外面等著吧!”祁子楓晦氣的瞪了眼紫玉,當初怎麽就將她領出來了。
賀瀾滿意的笑了笑:“祁公子,先進這邊的屋裡坐,我瞧著他醒了沒。”賀瀾將茶水端了過去。
這才,賀瀾進了雲煥的屋子。
雲煥背靠著軟枕,支起了半個身子,他深邃的眼眸,如灌了滿滿的深譚水,深不見底,卻又清澈無比。
看見賀瀾,他先說:“外面動靜怎麽那麽大,是誰來了?”
賀瀾道:“京城的那位公子,祁子楓罷,方才在路上碰見了,說要找你,你感覺怎麽樣,要我將他請進來嗎?”
畢竟擔憂雲煥說太多話會累。
最後還是照著雲煥的意思,請祁子楓入了屋。
祁子楓一見雲煥,眉頭高高攏起,一副嫌棄的表情:“你怎落魄成這副德行了,可別說我認識你。”
嘴上雖這麽說,卻又問賀瀾:“大夫怎麽說的,多修養修養就沒事了罷。”
她點頭。
祁子楓眉頭稍稍舒展了一點。就近而坐:“山賊乾的?”
“你覺得呢。”雲煥看見熟人,心情歡喜了不少,與祁子楓說笑。
賀瀾也沒啥可聽的,他們說朝政上的事情。她也聽不懂,便悄悄的退了出去。
出了屋子,站在院中,正對著院外門口的紫玉。她氣呼呼的看著賀瀾,心中快要氣炸了。
今兒走了這麽多路,她腳酸痛的要命,偏偏又不能進屋休息,她冷冷的盯著小黃豆,大不快,都是那隻死狗。
她壓了壓驚,總不能一直站著,實在是受不住。她大喘氣。抬腿往裡邁。剛邁了一隻腳,院子裡的小黃豆突然起身,直衝衝的往紫玉那跑。汪汪汪的叫喚了起來。
紫玉立即跌倒在後。
賀瀾驚恐:“呀,怎麽了。紫玉姑娘,怎摔地上了,衣服都髒了,快起來。”
說著去扶紫玉,也不知道她為什麽那麽怕小黃豆,小黃豆多可愛,多著人待見。
紫玉狠狠甩開了賀瀾的手:“不用你扶,帶著你的死狗滾開!!”
“算了,小黃豆,別理她,咱進屋吃東西去。”到底是祁子楓的人,面子還是要給的。
她不和紫玉一般計較,抱著小黃豆進了灶房。
*
熱氣騰騰,暑氣當頭,平安客棧的上等廂房中, 躺在幔帳紗簾中的劉浩然寢食難安,大概是被那個小妮子養刁了嘴,吃什麽都覺得無味。
他伸手戳了戳自己的肚子,有些餓。
餓總得吃,他騰的站起了身,穿著一身玄色滾金邊的錦袍,打算去找賀瀾。
頭頂玉冠,劍眉星目,衣抉翩翩,他大步的往遠郊走,袍底似有千層浪,一層卷過一層,步伐極快。
當他直接出現在賀瀾眼前的時候,賀瀾嚇了一跳。
木廠竟然沒人來知會,他是怎麽從前院穿到後院的,她臉色由紅到綠,再由綠轉黑,尤其是一想到雲煥身子上的傷,她就氣不打一處來。
“你怎麽進來的!”
她厲聲道。
劉浩然吊兒郎當的瞄了眼賀瀾,反而很是驚奇:“你不知道? ”
“廢話不是,我怎麽知道!”賀瀾翻了一個大大的白眼。
劉浩然木訥的指了指外面,繼續驚奇:“別說你不知道後院那邊還有一個後門。”
“……”
賀瀾還真不知道。
她才在木廠待了幾天,而且一直都在院中待著,從來沒仔細看過這個木廠,哪知道這麽的清楚,可偏偏一個外人比她還清楚,她想想就覺得憋氣。
可又覺得不對,如果劉浩然知道木廠有後門,而且對這裡還很熟悉,似乎聽他的口氣,上一世,他與她也很熟,那他們到底是敵是友。
賀瀾現在有些搞不清楚了。
“ 你真不知道?”劉浩然繼續刺激著。
她火了:“你到底來幹嘛!說完就趕緊走!這不歡迎你!”
“我來吃飯的,恩,真香,我都聞見飯菜味了,不錯,正好趕上飯點了。”劉浩然很自覺的進了灶房,聞見熟悉的菜香味,口水都快流出來了。
賀瀾著急的往上房撇了眼,祁子楓還在屋裡,他們都是在京城混的人,肯定都照過面,什麽時候不來,偏偏這個時候來,難不成劉浩然知道今日祁子楓子在,所以專門挑今日過來,越想頭越大,似乎剪不斷理還亂。
賀瀾跟著進了灶房,得想個辦法,趕緊將劉浩然打發了,碰上這種死纏爛打的人,她還真沒法子。
她冷眼相對:“你說你來吃飯的,那你趕緊吃,吃完了趕緊走,我還有其他事情呢,趕緊的!”
“不會有詐吧,你突然這麽好心?”劉浩然挑了挑眉頭,還想著要動用他的籌碼呢,沒想到會這麽輕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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