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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頭覺得事情有些不對勁,他不動聲色的看著,繼續在門口招呼著客人。
誰料,他剛站了一會,陳大爺身邊的家丁也站過來。
他斜睨了一眼,繼續招呼客人,正好有個三兩個人過來,他忙道:“客官裡面請。”
那幾人正要進店,突然家丁站了出來,從荷包取出一兩銀子來,恭敬的笑著:“我家主人請你們去別處吃飯。”
那幾人自然是欣喜的接過,立即走了。
來回三五次,石頭就這麽眼睜睜的看著原本的是他們的銀子飛走了,他惱火的瞪了家丁一眼,奈何是陳大爺的人,他這樣做事,肯定也是陳大爺的吩咐。
石頭沒辦法,隻得將賀瀾請了出來,將事情的原委一一道出。
賀瀾怒道:“這叫什麽事,有本事去好酒樓裡的廂間談,要麽就出包酒樓的銀子,不由分說的阻礙生意……”
她一把將簾子掀起,果然原本還滿當當的前堂,一下就剩兩桌客人了。
石頭給她引路。
“兩位大爺,小店做的是小本生意,您讓家丁這般攔著客人,這不是叫我們為難嘛。”她抬眼看著那位陳大爺說。
陳大爺心中又是一割,事情談得好好的,又出來一個打擾的,他小心的看了馬大爺的臉色,瞪了眼賀瀾:“我說你們這是怎麽做生意呢,我們談的生意可比你們大了不知幾杯,趕緊走,否則叫你們老板出來!哪有打擾客人吃飯的道理!”
賀瀾拘著笑:“承蒙客氣,我便是這小店的老板。”
“你?”陳大爺蔑視的瞧了眼賀瀾:“原來是個女流之輩,我說呢,這麽不通人情。”
馬昌越聽越不對勁,他轉眼看去 ,大睜眼的起了身。
賀瀾也愣住了。
一旁的陳大爺更加是被嚇到了。他連忙說:“馬大爺,您甭生氣,有什麽事情先坐下來,這些小事我來解決。”
馬昌驚訝之余才喜道:“三娘!這是你開的?”
“馬……大爺。
”賀瀾頻頻點頭:“才開不久。這不是就讓你們為難了。”
馬昌剜了眼陳大爺:“瞧你做的事,還不將你那家丁叫回來!”
馬昌發話,陳大爺不敢耽誤,親自去揪了家丁回來,訓斥道:“你這個崽子,背著我竟乾這些破事。”
他訕訕笑著,語氣立馬變的恭敬:“不想三老板原來是馬老板的朋友,失敬失敬。”
賀瀾敷衍的笑了笑。
馬昌頓了頓:“三娘,許霖呢,有些日子沒找他喝酒了。”
“他……他從軍去了。等他回來罷。”賀瀾輕笑著說。
“什麽?!”馬昌用力拍桌:“這事,你們怎麽不來找我!”
賀瀾訕訕笑過:“當時亂得很,哪有心思想這些。”她知道馬昌的意思,只是雲煥去意已決,根本不是馬昌能不能解決的問題。
馬昌微微歎息。當初若不是許霖幫忙,他恐怕至今還是個酒鬼,他默了幾秒,“三娘,這飯莊你開的,飯菜很好,只是有些小了。有什麽能幫的,你盡管找我,甭和我客氣。”
“放心罷,有事的時候我肯定找你。”她笑著:“行了,你們先吃著,我先去忙。”
這會已經陸陸續續有人進來。所以,店裡的生意,又忙了起來。
…………
靈浦村。
小楊氏常常與賀秋混在一起。
尤其是當許父去碼頭上工的時候。
小楊氏便將賀秋領到了木屋中,見了楊氏,三人一肚子的壞水。圍在一起,討論著如何設計。
賀秋突然一拍腦門:“對了,三娘她不識字。”
小楊氏白了她一眼:“我們也不識字。”
“你懂什麽?!”楊氏推了一把小楊氏,嫌棄的看了她一眼,楊氏差不多明白了賀秋的意思,她想了想:“賀秋,這陷妹妹於不義的事情,你為何會乾,可別你才和我們這樣說,後腳就跑到賀瀾那邊,將事情全捅了出去。”
賀秋反問:“大娘,那三娘是你兒媳婦,許霖是你兒子,你為何還要給他們設計。”
這般之後,兩人都笑了。
小楊氏雖然沒聽懂兩人在說什麽,但也跟著笑了。
小楊氏送賀秋出去的時候,疑惑了一會:“咱們事到底怎辦。”
“到時候你便知道了。”賀秋扯出一抹神秘的笑容。
她大步的往前走,思前想後,先去了木廠,卻發現賀瀾不在木廠,她也不知道木廠在哪,隻好回了村,突然,她看見了一個熟人,詫異許久,神色激動,十分確信的大喊:“表哥!”
於流飛身子一頓,心一喜,“瀾……”他轉過身時,嘴上話也跟著一頓:“秋表妹,是你啊。”
賀秋欣喜的點點頭,“表哥,你不是去京城了,怎麽在這?我還以為這輩子都見不到你了。”看見於流飛,她格外的歡喜,原本的愁容一掃而空。
“我聽說這裡出事了,就回來看看。”
“唉,表哥,你還不知道罷,爹娘已經去並州了。”賀秋道。
“恩,聽瀾兒說了。”於流飛微微笑著,他輕輕摸過賀秋的頭頂:“秋表妹日子過得怎麽樣。”
“……還好。”賀秋僵硬的扯了扯嘴角:“表哥見過三妹了,她變了好多呢,我都快不認識她了?”
“恩,見過了,她是變了,她長大了。”於流飛想起賀瀾,還是滿滿的笑意。其實賀瀾的話,他不是聽不進去,只是裝作聽不明白罷了,因為這樣,他還能待在她身邊,與她說說話,哪怕他這輩子,只能當她的表哥。總比什麽都不是好。
賀秋臉色僵硬,牽強的點點頭:“是啊,長大了。”從小,表哥便圍著三娘。當初,娘本來打算再等幾年,讓賀喜嫁進許家。
是她說賀喜小,事情得趁熱打鐵,而且當時表格人在外,於是,沒有辦法,隻得讓賀瀾嫁過去。
不然,現在表哥便真的與三娘再一起了。
她握緊雙拳,她得不到的。賀瀾也別想得到。
斂了斂神色,她問:“表哥這是要去哪?”
“我去看看瀾兒。”
“她不在木廠,我才去過了。”她連忙道。
於流飛點頭,“我知道,我要去飯莊看她。”
“飯莊?”賀秋孤疑的念著。隻當是賀瀾在飯莊打工,她立即道:“表哥,我與你一起,我也想看看她。”
她倒是要看看賀瀾那種心痛的眼神,明明喜歡於流飛,卻永遠不能再一起!
她笑盈盈的和於流飛走著,有說有笑的進了鎮子。
“表哥。你在京城忙些什麽啊。”她一早就知道於流飛去了京城,京城那樣的地方,她想都不敢想。
“開了個綢緞鋪子。”他十分平淡的說著。
賀秋卻已經心不在焉了,能在京城開一家綢緞鋪子……她癡癡的抬起眼,表哥一向聰明,如果……她沒準都是綢緞鋪的老板娘了。她玩笑著問:“表哥這次回來怎麽不帶表嫂,我還見一見呢。”
“哪有表嫂。”於流飛斜睨了她一眼。
賀秋愣了愣,賀瀾都嫁人了,於流飛竟然還沒娶妻,“表哥。你怎麽不成親,三娘都已經嫁人了。”
於流飛與賀瀾的事情不是秘密,家中人都知曉,兩人算是青梅竹馬,可惜賀父也是個重承諾的人,當初訂下來的婚事,不能作罷,當時,只有賀瀾的年紀適嫁,賀瀾一向老實聽話,就算不願,也從了。
於流飛默了幾秒,一笑而過。
領著賀秋到了樓香一品,賀秋環繞了一圈,只見櫃台處有一個姑娘,但不是賀瀾,心說,賀瀾定是在後院給飯莊洗碗筷。
又想不明白,難不成木廠不掙錢,她竟然放著木廠不管,在這找活乾。
於流飛剛邁進門檻,石頭就眼尖的瞧見了,他連忙上前:“小哥兒,想吃些什麽,這邊坐。”
“瀾兒呢?”於流飛問。
“……小哥來的真不是時候,我們老板娘剛離開了,她不在,要不點啥?”石頭虛笑道,心裡一直念叨著,快走罷,快走罷。
於流飛瞧了賀秋一眼:“她不在木廠,怎麽可能不在這,我自己找!”
於流飛說著就要往裡闖,這下石頭難住了,怎麽說也是老板娘的表哥,攔也不是,不攔也不是。
最後還是沒將於流飛攔住,於流飛與賀秋已經掀起了簾子。
緊跟其後的賀秋聽的一頭霧水,隻得跟著一探究竟。
於流飛沒想到賀瀾會在灶房,便直接去了後院,站在後院喊:“瀾兒?”
屋裡繡花的大翠花聽見動靜,不由的出了屋子,“於流飛!”她看著離她只有數步之遙的於流飛,他不是回去了?怎麽又來了?
她忙道:“三娘出去了。”
“哎喲我的祖宗,你怎麽找到這了,都說了老板娘不在。”石頭去灶房先和賀瀾知會了一聲,匆匆趕過來,攔住於流飛。
而從灶房出來的賀瀾,本來打算出去避一避,可轉念一想,這裡是她的地盤,要是以後於流飛一直來,她還一直避著不成?沒準還是她想多了,本來於流飛與她的關系就是表哥表妹,表哥來看表妹,正常的很,她這樣躲著,反而被弄的不正常了。
想通了,她折回身子,遠遠的看見於流飛身邊還跟著一個女人,她緩口氣,道:“表哥,你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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