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知道,三哥有些天沒回來了,反正他說找活乾去了,應該沒啥事,再說待在家裡還不如出去幹活呢。”許臘梅說完繼續埋頭刺繡。
家裡的事情,許臘梅就是不出屋,也都能在自己的屋子裡聽見,分家的時候,她也在,覺得眼前這個二嫂,似乎不是以前那個二嫂了。
說不上哪裡不對,或許是直覺,總感覺怪怪的。
說著話,許臘梅已經將手裡的繡活放在繡盆中,站起身,眼睛直勾勾的望著屋外,“二嫂,紅琳來了,你等一下啊,我去看看。”
說著大步出了屋。
隔著薄薄一層窗紙,賀瀾看得見,兩個小姑娘手牽著手,往屋裡走。
紅琳手裡揣了一袋油紙包好的棗糕,她眼睛圓溜溜的,衝著許臘梅笑道:“你怎麽不讓我進屋去,外頭多冷啊。”高興的咧著嘴:“看,我舅舅從城裡面給我帶回來的棗糕,可甜了,給你嘗嘗。”
“棗糕啊,我還沒吃過呢,對了,我二嫂在呢,你先回你家,我一會上你家找你去。”許臘梅往裡頭看了眼,勸說道。
“這可不行,我家裡頭正鬧的凶著呢,我還嫌我家吵的慌,才跑你這,你二嫂怕什麽,你先前不是和你二嫂可好了。”紅霖仰仰脖子,連跑帶跳的,推門而入。
“誒,你等等……”許臘梅叫了一聲,隻好跟著進了屋。
“二嫂,看,我舅舅給我從城裡給我帶的棗糕。”說著分出一個給了賀瀾,她得意的笑著:“可好吃了。”
“丫頭,你吃罷,臘梅,我出去了,你好好和紅琳在屋裡待著,別出外面了。天還沒變呢。”賀瀾笑著拍了拍紅琳的肩膀,拉門而出。
統共沒多大點地,紅琳在外面的話,她怎麽聽不見,許臘梅到底是和楊氏有著一樣的血。
站在院中,望著外面,夏竹已經同夏仲衍離開了,剛要移開眼,就在那院子裡看見了楊氏,眨了眨眼。確定自己沒看錯。楊氏正同那貌美婦人說著話。那婦人的表情,明顯是在連連的道謝。
親自送著楊氏出了門,望著楊氏進了自個的院子,她才轉身回屋。
楊氏動作也夠利索。前腳剛知道對戶人家身份不凡,後腳就已經打好了關系,賀瀾眼瞧著楊氏進了院,她沒說話,就是站著看。
“三娘,正好,過來過來,說了大半天了,嗓子也幹了趕緊去給我倒口水送進屋。”楊氏扶著後腰。先進了屋。
進了灶房,張氏一副看好戲的表情盯著她。
“四嬸,我這臉上有東西?你怎一直盯著我看呢。”賀瀾摸著臉頰問,
“乾淨著呢,三娘。來來來,過來,你和我說老實,你每天出去幹啥是,是不是有啥好生意藏著掖著呢。都是一家人,你不與你婆婆說,和我說總成罷。”一門心思的要勸說賀瀾,又加之道:“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和你婆婆的關系,就是告訴了我,我還不是幫著你呀,傻妞子。”
十分親切的拉起她的手,有一下沒一下的摸著,摸的她渾身直掉雞皮疙瘩。
賀瀾抽出手來:“哪有什麽好生意,瞧四嬸說的,不就是在外面混口飯吃。”
“誒,三娘,你這還是不信我吧。”張氏下顎往裡收,賊兮兮的盯著她。
“你說說你,和我還沒個實話,你忘了你先前那三十文錢是哪來的了。那天我可是一直都盯著你婆婆呢,就你們那屋裡哪有二十文錢能拿,可不就是我替你掩著,不然,指不定你要背上啥名頭呢。”
賀瀾好笑的看了眼張氏:“四嬸你和我說這話幹啥,你想怎麽說那是你的事,就是現在你將事情說了,我也沒啥好怕的。”
說完也不多停頓,端著一碗水就往外走。
進了正房,楊氏兩腿撣在炕邊上,看見賀瀾就罵。
“端個水也磨磨蹭蹭,要你有啥用!還不趕緊將水給老娘端近了。”
賀瀾聽著將水端近,“娘,給水,有些燙,你慢些喝。”
楊氏甩著臉色將水接過,還沒接穩,賀瀾便撒了手,一碗水盡灑在了楊氏的手背和衣襟上,楊氏嗷嗷的直叫:“啊,燙死老娘了,你這崽子,老娘要宰了你!”
“呀,娘你怎不端穩呢,快快,擦一擦。”賀瀾捏著塊布巾,使勁按在楊氏的手上,緊緊的擦拭著。
其實水並不燙,這不過是楊氏小題大作罷了,這碗水灑在她的手上,最多紅上幾個時辰,等許父回來,她想告狀的時候,那紅就該散去了。
楊氏疼的眼淚花都溢了出來,疼的都發不出聲來,“你!你!”
賀瀾故作慌張:“娘,你想說啥,慢慢說,別著急,我先扶著你躺下。”
給楊氏蓋了被子,她又說:“時間不早了,娘你先緩著,我還忙著出去咧。”
進了鎮子,即是有那二十個長工打聽,她也不能坐等著,還得四處打聽著。
集市那邊人雜,雲煥雖然也打聽著,可畢竟這事不好打聽,四下打聽,人們說的大多都是趙長風的廠子。她默了會,先到了雲煥那邊。
“雲大哥,餅子,先填填肚子罷。”賀瀾依著雲煥,坐到了一邊。
賀瀾的話才出,一旁相識的夥子大娘立即開口打趣道:
“三娘,你這日日來送餅子,是不就怕許霖和被人跑了啊。”
“哈哈,真是羨煞旁人呐,我要是有媳婦天天給我送吃的,我還不得美死了。”
大娘笑著回了句那小夥子,“二牛,瞧你的出息,既然羨慕別人,還不緊娶個媳婦回來。”
二牛大方的抹了抹鼻子:“錢還沒掙夠呢,哪敢娶媳婦啊,呀可不敢說了,許霖讓咱說的臉都紅了,三娘。你也別埋著頭呀。”
真是太難為情了,賀瀾偷瞄了雲煥一眼,他竟然也臉紅了,側看過去,果然見他臉上散著淡淡的紅暈,耳朵沿下的耳垂都是紅彤彤的,她看得有些出神。
沒反應過來,就和雲煥來了一個四目相對。
發燙的臉頰似乎更燙了,尤其是對上他漆黑深邃的眼眸,她扯了扯嘴角。衝著雲煥傻笑一聲。匆匆低下臉。
雲煥恢復的比她快。紅暈散的也快,他抬起下顎,襯著日頭,“二牛。羨慕了也不是你的,抓緊娶媳婦吧,是不,媳婦。”
賀瀾渾身一抽,驚的一動也不動,媳婦……這個稱呼,聽著怎麽這麽的順耳呢,她摸了摸臉,燙得都能煎雞蛋了。
呼了幾口氣。沉下心來,“趕緊吃,怎麽吃餅子也堵不住你的嘴。”
賀瀾沒敢在雲煥身邊多呆,省得一會周遭的人都要調侃一通,本來沉悶的心情。這麽一鬧,舒暢了不少。
甩手拍了拍臉頰,小步走著,繁雜的街道聲和說話聲一一傳入她的耳中。
“糖葫蘆,賣糖葫蘆咧。”
“這燒餅給我來兩個。”
“誒,我說這個人怎天天往這賭坊跑,穿得人模人樣的,怎麽也不像是個沒錢的。”
“這你就不知道了罷,你可知道馬家。”
聽到這裡,賀瀾十分敏感看向了旁邊說話的兩個男人,停下了腳步,目光也順著他們往賭坊那邊看,只見從賭坊出來一個看似三十出頭的男人,身穿著暗紅色的雙菱錦衣,腳下的雲靴上還鑲著一顆通透的白玉,怎麽看都不像是沒錢的樣子。
因為離得遠,看不清他的長相。
那邊,話又繼續響起。
“馬家,這馬家多了去,你說的是哪個馬家。”其中一人不屑的說道。
“我說你腦子就不興轉一轉,穿成這樣,沒錢都能進賭坊,你再看看他的那張臉,還能有哪個馬家。”
那人驚呼一聲:“你是說……是那個馬家!”
“不然你以為賭坊的老板會這麽的供著他,不就憑他有一個有權有勢的大哥,不過他和人家馬大爺還真是不一樣,聽說是一個娘生的,怎就差別這麽大。成日就泡在賭坊,能成什麽事。”
“可不就是生了個好的人家嘛,走到哪裡,別人都得恭敬的喊他一聲馬二爺。”
馬二爺……賀瀾望著遠處那人的背影,跟了上去。
賀瀾悄悄的跟在他的身後,只見他入了一家酒樓,似乎是常客,酒家早就將酒給準備上了,狗腿的道:“馬二爺,您可來了,留的都是好酒,小的再差人準備幾個下酒菜去。”
“滾滾滾, 大爺煩著呢,下面待著去。”馬昌擺擺手,拖著身子坐了下來。
這個酒樓並沒有其他的生意,空蕩的屋中,只有馬昌那一桌。
賀瀾掩在窗外盯了一會,她看了有多久,馬昌就喝了有多久,不一會的功夫,幾大壇子的酒都空了,他醉醺醺的拍桌道:“快!再給大爺上酒來!”
因為他一直是背對著賀瀾,所以賀瀾根本沒機會看他的正臉,她挪了挪位置,突然他側過了腦袋,他這一側不要緊,將賀瀾嚇了個十足。
那張臉,是賀瀾日思夜想,恨不得立馬將他殺了的馬留!
要不是一直在這盯著看,賀瀾幾乎都要懷疑,是不是中間換了人,簡直相似的辨別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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