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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寶看著楊氏臉色一點一點的變化,他慌張的捂住了自己的嘴,怔然的看著楊氏,結巴道。“姑媽不會還不知道罷……這麽大的事……”
喜寶就是無意這麽一說,可聽在楊氏耳裡就不是那麽一回事了,這麽大的事情,她這個當娘的都被蒙在鼓裡,還是由一個外人告訴她。
回想先前的哪一件事情不是由別人告訴她,搬家,驢車,一切都瞞著她,楊氏心裡似乎在滴血,一抽一抽的喘不上氣來。
喜寶沒敢吭聲,覺得楊氏的臉色黑的嚇人,他摸了摸光亮的腦門,往後退了幾步:“姑媽,那個……我先走了,完了我自個與表格說吧,嘿嘿…”
一溜煙,人已經消失在院中了。
張氏躲在外面還怕被發現,沒想到人家喜寶看都未看她一眼,直接跑了,張氏定了定神,沒進屋看楊氏,而是在裙擺上抹乾淨手,往外頭走。
暖氣春風,張氏拍了拍臉蛋,又將頭上的碎發抹乾淨,精乾的出了院子。
眼睛微微掃了眼對戶,只見院中一清秀男子正與貌美婦人說著話,她動了動耳朵,沒聽到什麽,索性就大步走開了。
張氏的娘家在朱瓦村,兩個村子挨的近,她心裡頭惦記著木廠的事情,便加快了腳步。
當初她讓許勝跟著雲煥乾,其實也就是空口一說,知道這事成不了,而後許勝就一直跟著他姨夫乾,這事一直是瞞著的,明裡就說給大戶人家當馬夫,不過依她看這會還真是給大戶人家當馬夫了。
她斂了斂神色,一想到這事,就氣不打一處來。
一進張家院子。不顧爹娘的招呼,直接就衝著院裡頭大聲喊:“胡麻子,趕緊出來!胡麻子!”
“哎呦我的大閨女,悄些聲,悄些,也不怕讓人聽見了,先進屋裡頭。”
張家的院子很大,前頭是一排三間的小農屋,後頭是新起的兩棟青瓦房,兩側是一個豬圈。一個雞舍。
一進院子就能聞見豬食。雞屎的惡臭味。
與許家相比。儼然是個富人家了,不過也是近二年才稍發家的,這不光是靠著家裡頭兄弟們的奮發圖強,還靠著自個妹妹的相公。
張氏也是因為受了災。輾轉回到靈浦村之後,才知道自己的娘家已經不想以前那般窮困了。
張大娘一手捂住自己閨女的嘴巴,一邊將她往屋裡拖,進了屋,關緊門,指著她的腦門就罵:“你這是怎了,腦子不轉了,那麽大聲,也不怕招來了禍害。咱家這兩天緊要關頭,你就別添亂了。”
“這麽說你們都知道?就騙著我一個人,勝子呢,那他去哪了!”
“這不是怕你這嘴巴不嚴實,他在呢。”張大娘推開窗。探出半個頭:“勝子,你娘來看你了,趕緊過這邊來。”
不一會,許勝就跑進了屋,一副錯愕的表情。
“娘,你怎來了。”許勝摸了摸鼻子,裝作什麽事都沒有發生一樣。
“你這小子!給我過來,這麽大的事情,瞞了我這麽長時間,還將我這個娘放在眼裡沒!”張氏扭著許勝的耳朵,就許勝拉了過來。
許勝疼的直叫喚,立馬求救於張大娘。
張大娘臉色一板,將張氏的手打開,擰著眉頭道:“還不撒開手,是我讓勝子瞞著的,難不成你還要打我。”
“娘!”張氏拿她沒辦法,扭頭瞪了眼許勝:“胡麻子呢!他難不成真的跑了?”
“跑了跑了,你也是,少說幾句,你妹兒心裡還鬧著呢,你可好,一進屋就嚷嚷,真是,早知道他就是個不頂用的,現在拿著錢,連妻兒都不管了!他哪有臉回來!”張大娘道。
胡麻子是胡又天的乳名,早年贅入了張家,本以為前兩年開了個木廠有本事了,誰料到還是個沒出息的貨。
好在這兩年張家將掙上的錢都置辦了地,不然也被那個胡麻子連累了,張大娘一想到胡麻子這人,就全身的犯惡。
張氏臉色不大好,灰青灰青的。
她歎息一聲:“你說說他乾的這叫什麽是!白便宜了許霖那小子,你也是,瞞著我作甚,那廠子背著那名聲,保準便宜,這下好,咱們是啥都沒撈到!”
“啥?娘,你這話是啥意思。怎就便宜他了?”許勝還不知道這事,聽的模模糊糊,心裡卻不敢往深裡想。
張大娘也急了:“怎回事,你是說那廠子賣了?”
“哼,不賣作甚,東家還嫌累贅呢,不就是那個許霖也會木具嗎,他不教勝子手藝,胡麻子想套他的手藝也沒套上,這下成了,好事都是人家的,聽說人家的木廠沒幾天就開了,哼,你一天天待在木廠,這種事情也沒落到你身上!真是讓你氣死了!”說著又罵開了許勝。
許勝苦著張臉,躲在張大娘身後,探出半個腦袋,悻悻看著張氏:“我才進廠子幾天,哪知道這裡的門路,反正那廠子的名聲也不好,他撐不了多長時間。”
“你個傻蛋, 人家現在是新廠子開張,算了算了,事都這樣了,我還能怎辦,趕緊跟我回家去,對了,娘,妹子她屋裡頭呢?我去看看她……”
話還沒說完就被張大娘嗆了回去:“哪都有你,你去看她,還不給她心裡添堵,別去了,就讓她一個人在屋裡好好呆會,勝子,先和你娘回去,不過,你們也是的,這又不是沒你們的住處,非得一家人擠個小灶房,我看你們就是閑的沒事乾。”
張氏撇了撇嘴,“在外頭吃了那麽多的苦,這些算啥,反正那屋子我遲早要拿下,這事我不與娘說,我與我那幾個侄子說。”
“你想幹啥!可別扯上你那幾個侄子,好不容易安穩了,聽見沒!”
張氏不耐煩的應了聲,她娘就是瞎操心,扯了扯嘴角,拉著許勝出了張家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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