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申時時分,華陽宮秦王嬴子楚擺宴群臣,秦國上下眾多文武大臣們早早的來到華陽宮外等候,畢竟秦國剛剛薨崩兩位國主,眾文武大臣們也是以為是新君想要通過群宴大臣們來衝淡兩代君王薨崩的陰霾。對於秦國市坊之間的流言眾位大臣也有所耳聞,不過大都一笑而過,畢竟這是秦王嬴子楚的家事,再說如果嬴政真的是呂不韋之子,那麽嬴子楚也不會大花心思老遠的從趙國把嬴政母子接回秦國了。
那麽在這個秦國上下都籠罩在兩代君王薨崩之際,市坊之間流傳出這樣的謠言,那麽其目的自然不言而明,或是六國之人為了打擊秦國,或是秦國內部的有人故意為之,其目的自然是眾多文武大臣們都心知肚明的,所以不想參與其中的大臣們都是選擇置身事外。秦王嬴子楚群宴大臣們,嬴政母子當然出席在列了,畢竟趙姬怎麽也是算嬴子楚的正妻,雖然現在未封王后卻也是有資格的。
當然,成蛟母子也是被宴請的范圍之內的,秦王嬴子楚也就嬴政和成蛟兩個兒子,且成蛟之母楚姬也是頗為受嬴子楚的寵愛的,故也宴請了他們母子。楚姬一身雍容華貴的曲裾深衣,一條當紅色的裙帶勾勒出她那纖細的柳腰,一雙清涼美妙的眸子,配上長長的睫毛忽閃忽閃的,小巧的瓊鼻,紅潤的櫻桃小口,在加上楚國江南水鄉特有的柔膩膩嬌滴滴的軟語,雖並不算絕色卻也別有一番風味。
此時,筵席馬上要開始,眾多文武大臣開始向後入座,嬴政母子和成蛟母子分坐左右首座。只聽宮外傳來一聲內侍特有的鴨公嗓音:
“王上駕到!太后駕到!”
嬴子楚和華陽太后在眾多的內侍宮女簇擁下,走進宮殿內。待到他們坐上筵席的最前面的王案上後,眾文武大臣們起身躬身行禮道:“臣等拜見王上!太后!”
“今日,孤群宴眾臣,諸位大臣們不必多禮,就座!”嬴子楚見眾大臣們行禮完畢後開口道,然後揮了揮手示意內侍宮女們開始上酒席。華陽太后則是一臉的面無表情,並不開口說話。
正在文武大臣們酣暢飲食,觥觥交錯之際。只見文臣中間走出一個身體微胖的中年人面帶微笑的向嬴子楚和華陽太后行禮,然後略嫌遺憾的說道:“大王新登大便典群宴眾臣吾等感激於心,不過值此君臣同慶的筵席上,有酒肉卻無助興節目,老臣卻有一提議,懇請大王恩許!”
說完便是跪下行了個大禮,嬴子楚看著出來請求的昌平君熊啟,被起的提議勾起了一絲興趣,意味深長的看著他問道:“不知昌平君有何好的提議,不妨說出來聽聽,也好讓眾位大臣們樂呵樂呵!”
“老臣懇請大王先恩準並赦臣無禮,再提議!”昌平君卻是並未直接說出自己的提議,而是耍了個滑頭。嬴子楚卻是被其神神秘秘的提起了興趣,心下略微思索了下,想來應該並不是什麽重要的問題,當下就是一擺手,笑道:
“好你個昌平君,還搞的這麽神秘!嗯.....!準了!”
“謝王上!”昌平君熊啟就是一個大禮謝恩,然後看來一眼嬴政母子所在的席位,開口說道:“大王!筵席上眾位大臣們隨時吃的滿心開懷,卻無歌舞助興,真為一大憾事!臣曾聽說趙夫人的舞技豔絕邯鄲,其舞技更是傾倒趙國邯鄲城無數的達官顯貴;大王更是一見而傾心,真可謂趙姬一舞,萬人爭睹。今日不妨請趙夫人獻上一舞,一來為王上設宴群臣助興,以顯王上仁德;二來也讓眾大臣們開開眼見,一睹傾世之舞姿。”
嬴政在昌平君熊啟看過來的時候,心下就大感不安,沒想到這昌平君熊啟竟然如此膽大妄為,要他母親趙姬獻舞,他當趙姬是什麽了!是那些宿屋裡賣藝的舞姬嗎!?當下就是臉色一片鐵青,呂不韋卻是面無表情一片沉默,而秦王嬴子楚更是被其先前的話語所堵,滿是無奈之色。筵席上吃的正酣的大臣們,卻是被昌平君熊啟如此大膽的話所懾住,一時間大殿之上一片靜寂之聲,落針可聞。趙姬卻是一片六神無主的樣,抓住嬴政的手更是沁滿汗水,看見嬴子楚未出言,再看看呂不韋眼睛直視前方更本不看她一眼,心下一苦,強忍著心中的淒苦,失魂般的開口道:
“即然如此,眾位大人們如此想看趙姬獻舞,那趙姬獻醜了!”
說罷就要起身站完筵席中間走去,嬴政看著趙姬那失魂落魄的摸樣,一把拉住趙姬的手,把她扯住,跌落在案幾旁邊的團蒲上。用手安慰似的拍了拍趙姬的手,轟然起身,向嬴子楚和華陽太后行了一禮,也不等回應開口說道:
“父王,孩兒曾經聽說楚國歌舞為六國之最,即然要娘親獻舞,單舞豈不是無趣,好事成雙,不如讓楚夫人與娘親一起獻舞,豈不是為一大美事!?昌平君汝看可否!”
“放肆!”昌平君正待要回話,上邊就傳來了華陽太后的大聲呵斥聲:“無知小兒,楚姬身份尊崇,其實你等所能妄弄是非的,還不快給儂家退下!不知禮數!”“哦.......!楚姬身份尊崇!?”嬴政拖著長長的鼻音,毫無怯色的道:“我娘親可算是父王的正妻,那身份豈不是比楚姬身為姬妾更為尊崇,如此昌平君豈不更為放肆!”
“閉嘴!”嬴子楚看見嬴政出來口出狂言,看著趙姬應該不會在獻舞,心下就是一松,卻也好表現的太過,對嬴政喝斥道:“還不快給孤坐下!”
“怎麽!難道政兒說的有何不妥之處!”嬴政並未理會嬴子楚的話,自顧自的說道。
“孽子!!!!!”
“反了!都反了!!!”華陽太后看見嬴政一臉的無所謂就是一陣發火,大聲喝斥:“儂家看著宴會不用在繼續下去了,來人!!!伺候儂家回宮!”
“母后!!!!”嬴子楚一臉焦急之色,伸手就欲拉住華陽太后,卻是被華陽太后躲過,看著華陽太后在內侍宮女的簇擁下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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甘泉宮
“給我跪下!!!!!”
昌平君熊啟在華陽太后的怒叱中,一下癱到在地,看著微微顫顫跪在那裡的昌平君,心下更是無名怒火燒起,對著昌平君就是一頓數落:“你好大的本事啊!把鹹陽城都鬧翻了還不夠,如今更是在筵席上讓王上當眾難堪!”
華陽太后說罷,就是一撫袖,在跪著的昌平君面前來回走了幾步,然後俯身直視著昌平君,目光冰冷的說道:“你說!!儂家當初是怎麽跟你說的嗯!!啊!!!”
“儂家把嬴政母子的談話偷偷的告訴你知曉,是要讓你在關鍵時候給透露出來。你倒好啊!轉身就把本太后所說的話給忘記了啊!先王薨崩沒幾天,新君更是舉行登位大典才兩天,你就把這儂家囑咐你的事忘的一乾二淨啊!”
“太后,老臣這不是為了要讓楚姬上位嗎?”昌平君熊啟看著華陽太后發泄著滿腔怒火,低聲辯解道:“只要王上對嬴政的身世有所懷疑,那麽太子之位就可以落入成蛟手中,到時候秦國的所有人勢就會落入我們羋氏一族的手中了,太后!!!”
“你給儂閉嘴!”華陽太后看見昌平君熊啟居然還為自己辯解,心中更是無名火大:“為了羋氏一族!?呵呵!為了羋氏一族阿姐更是因為私乾國事而觸犯秦國律令而被刑殺。你說這中間得代價有多大,如今我已經貴為秦國太后了,現在儂們要做的就是等待時機!”
“可是你看看你乾的蠢事,現下王上必定懷疑此事為真,肯定懷疑幕後有人指使。還有你今天在筵席上表現的太過了,必回懷疑到你的頭上,如今你說怎麽收拾,你說啊!!!”看著跪在地上的昌平君低垂著頭不說話:“怎麽!?啞巴了啊!”
“太后!這...這...!”昌平君熊啟一時無言,不知所措的看著華陽太后,臉上一片為難之色。
“這什麽這!立成蛟為太子的事儂家自有主張。如今為了洗清你的嫌疑,只有這樣了......”當下華陽太后就是對著昌平君熊啟一陣囑咐,昌平君熊啟只能是唯唯諾諾的點頭,聽完之後就是一陣匆忙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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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台宮
“真是豈有此理!豈有此理!”嬴子楚在王案上就是一陣發火,呂不韋站在旁邊看著嬴子楚在那發泄,宮殿之中沒有一個內侍宮女, 顯然已經提前被他們叫出去了,看著嬴子楚漸漸的平靜下來,呂不韋走上前去,安撫道:
“王上,如今看來不用我們使計試探群臣就已經把散播流言的幕後主使給詐出來了!”頓了頓語氣,看著嬴子楚一副仔細聆聽的模樣,好像得到了鼓勵繼續道:”這昌平君今天無緣無故就冒出來針對夫人,此事必有蹊蹺!依老臣之見,流言之事和他必有關聯,而且聯系晚上筵席上他的舉動,恐怕此事還是為了那立後和立太子之事。”
“哦,那麽以呂師之見,此事改如何解決!”嬴子楚看著呂不韋,不動聲色的詢問到。呂不韋看見嬴子楚出聲詢問,當下就把自己想好的對策給說了來:“一,要派人立刻盯緊昌平君,一有動作立刻來報;二就是王上還要盡快確立王后和太子以此來斷絕某些人的念想。”
聽到呂不韋提出的建議,嬴子楚心下一陣冷笑,恐怕第二點才是你真真想說的吧!只不過剛好借流言之事而引出自己心中所想,當下就對呂不韋說道:“此事恐怕還要有勞呂師了,另外就是孤想讓政兒認呂師為仲父來教導政兒學習,畢竟他們母子在趙國東躲西藏的無法接受王室子弟教育,這事就有勞呂師了,請切莫推辭!”
“這...!王上!老臣惶恐!”呂不韋眼中閃過一絲喜色,黃毛行禮道:“老臣必定教導公子成才!”
之後這對君臣又在那就一些國事討論了一個多時辰呂不韋才辭別離宮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