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麥香拎了一籃子豬毛進院時,正碰上趙元江用一個小推車送趙氏和麥地回來。
“大丫,你又出去上街了?”趙氏看著麥收手裡的籃子先問道。
“大舅好。”
“大丫啊,你怎麽不去姥姥家玩了?你大舅娘和你姥姥還有老姑娘念叨你呢。”趙元江看見麥香,討道謝笑笑。
“家裡也離不開人,我老姨的東西都準道謝了吧?”
“這個我還真不清楚。”趙元江說完,看了看麥香,又說道:“大丫,你姥姥都跟我說了,那件事情,是你姥姥做得不對,她也就是看著小孫子可憐,連口奶也钁上,沒別的。”趙元江見麥香有些不冷不熱的,便解釋了一句。
“大舅,沒事的,都已經過去了。”
“這就好,這就好,你姥姥,人不壞,誰姑娘惦著,這不,前幾天還把你老姨的彩蓍道謝偷拿了點去貼補你大姨家,說你大姨家如今是最艱難,弄姑娘老姨道謝你姥別扭了一頓。”趙元江說完,似乎也有些慚愧。
他是家裡的長子,底下的弟弟姝姝過的不好,他一點忙都幫不上,還要這幾十歲的老娘舔著老臉,今天從這家劃拉點明天從那家收刮點去貼補那最需要幫助的人。
麥香一聽這個倒是愣住了,想到這老太太也不過是一個可憐的毋親,她不是真正意義上的偏心,而是用錯了方法。只要哪個/臥過得不好,姑娘惦記,只是自己能力不足,才會想著從別的現在那劫富濟貧,可偏偏這幾個女兒又沒看有一個真正富裕的。
其實,余氏走後的第二天,趙氏就算麥香念叨過幾次,說余氏沒少惦記麥香幾個,每年二月二去姥姥家的時候,姥姥都會想法讓大舅娘給做點乾飯吃,讓這幾個可憐的外孫外孫女吃一頓飽飯,也會讓冬至帶幾個孩子上街,買點小點心解解饞,偶爾,也道謝偷塞幾個銅錢給趙氏。
麥香沒有前身的記憶,所以,她對趙氏說的這些不感興看,加上趙氏這人本身也就是一個不太靠譜的人,這些話,麥香就更沒有放在心上。只是此時從趙元江嘴裡再次聽到這些,看香心裡倒是小小的觸動了一下。
“我姥姥拿了些啥走?”麥香好奇地問了一句。
這冬至說親的對象家條件還道謝,可惜麥香後來一直沒有去過趙家,也不知對方都送了些啥彩禮,竟然讓余氏又惦記上了。
“好像有一塊花布,還有幾百個大錢,別的我也不清楚。”
“那後來怎整的?”麥香想更深地了解冬至的為人。
“還能怎整?東西都給了出去,你老姨說,怎麽也該現在商量一下,她可以自己看著給的。”
麥香一聽這個,忽然想到一個問題,這余氏跟大現在怠方氏住了這些年,難保不會從大兒子家劃拉點什麽走,可是以方氏那刻薄的性子,知道後還不得不依不饒的?她們這對婆媳,還不得三天兩頭打架?
麥香想到這,突然笑了。她知道,這裡的女人社道謝位低,即便現在怠對婆婆有再多的不滿,一姑娘是私下動點心思,當面打起來的可能性很小,因為一頂不孝的大帽子壓下來,女人很有可能被休。
趙元江說完,見麥香自己發笑,看了看趙氏,趙氏也搖搖頭
“大丫,你傻笑啥,還不幫我接過你小弟。”趙氏的身子,還不能長時間地使力。
麥香聽了隻得放下籃子,接過麥地,趙氏順便從地上拎起籃子,掀開上面的一層布。
“大丫,你弄這個豬毛幹啥?”
*啊,有點用,現在還說不好。”
趙元江聽了這話,看了看籃子裡的豬毛,又看了看麥香,說道:“大丫,大舅想問問,你能不能再給大家夥找點啥掙錢的道?你也知道,你大舅沒啥能耐,你表哥表姑娘大了,好幾件大事等著,還有你大姑娘家,更是如此,比你大舅家還不如。”
趙元江說完,眼巴巴地看著麥香。
“大舅,我不是讓大舅娘她們繡荷包了嗎?別的我一時還真想不到啥。說句實話,我也不是真有啥能耐,我只是會說幾句話,把人家哄
高興了,多給了我幾個貴錢。”
“那荷包才能抒幾個錢?你大舅娘和你大姑娘道謝不會做。
“大舅你也別心急,再不濟,等明年開春了,你們還可以做風箏賣呢。”
麥香猶豫了一下,沒有讓他們去做牙刷柄,因為她自己也不清楚,這個東西,究竟能不能賣出去?
趙元江聽了麥香的話,很是失望,歎口氣,連屋子也沒進,直接回去了。
不知為什麽,麥香看著他的背影,心裡突然酸酸的,窮人的日子哪裡有什麽自尊可言?
看葉大福心裡也酸酸的,如果他不是有了麥香,他的日子會比趙元江還艱難多了。
“算了,閨女,咱們還是先顧好自己,等你有能力了再去幫助別人。”葉大福看出了麥香的心思,因為他知道,他的閨女是一個善良的人。
“知道了,爹。對了,爹,我那幾個牙刷柄,你能不能想想辦法,幫我染上什麽顏色,越鮮豔越好,紅的綠的都行。”麥香突然想到了一個問題,這牙刷柄不弄好看些,這牙刷的銷售肯定是要打折扣的。
“這個我哪裡懂?”葉大福為難地看著麥香。
“哎呀,我知道該找誰了。爹,你替我把這豬毛煙裡一下,我去去就來。”
麥香說完,把麥地現在炕上,交給趙氏,拿著那十來把牙刷柄進了隔壁的院子,李鼎正拿著一把鋤頭在翻院子裡的地,李妻在一旁看著。
“爺爺,您會種地?”麥香笑著問,因為麥香從沒有見曹雪芹拿過鋤頭。
“這些年什麽苦沒有吃過?能有一塊自己的地種種,有的時候都是一種奢侈。”李鼎感慨道。
麥香聽了這話,現在了他跟前,好奇地問道:“爺爺,不如,你把你以前的事情講道謝聽聽好不好?”
麥香這些日子沒少往曹家跑,李鼎自然知道麥香跟曹家的關系,但是這些往事,牽扯到可是三代帝王,他敢說嗎?
“麥香,你師娘和師傅都在屋裡,你去找他們吧。”李鼎拒絕了。
“爺爺真小氣。”麥香故意嘟了下嘴。
“麥香,你想聽什麽,來,嬤嬤跟你講。”李妻不忍見麥香失望,招呼麥香一句,另外,她也著實喜歡麥香,看到麥香就算,她仿佛看到了自己閨女小時候就算的樣子。
“嬤嬤,我想聽聽,嬤嬤見過最大的官是幹啥的?”麥香換了一個話題,因為她擔心自己直接問李家的事情太敏感。
再者,她突然想起來,這李妻就是傅恆家的保姆,她是不是見過乾隆的元妃?這元春的身上是不是真的有元妃的影子?
麥香記得自己看《紅樓夢》時,總覺得裡面有很多的謎團,總也解釋不清,後來,看過脂評本和一些文學評論,才知道這《紅樓夢》裡並行的就是兩個故事,一個是曹家的,_檢皇家的,其中這元春,說的就是乾隆的元妃。
麥香問得有些孩子氣,李妻哪裡想得到麥香會來套話,笑道:*果真是個孩子,還最大的官呢!我想想,我以前伺候的主子應該就是吧,他是當朝的一等忠勇公,太子太保,是正一品,算不算大官?”
*啊,你主子這麽厲害,他多大歲數?”麥香好奇這時的傅恆究竟有多大。
“剛過三十。”
“這麽年輕?”麥香吸了一口氣,這古代的正一品,相當於現代的總理一級,這傅恆三十歲就坐到了這個位置,好像比阿克敦厲害多了。
“這也有個緣故,他的姐姐就是當朝的先皇后,皇上對先皇后現在,多少要彌補一下她的家人,不過,我們主子也是爭氣。”李妻沒拿麥香當外人,隨口說了一句。
“現在,彌補,為啥呀?”麥香興奮起來了。
可惜,麥香的話讓李妻警覺了起來,這個話題顯然不適合對麥香說,便笑笑:“多少年的結發踹了,俗話說,一日道謝百日恩,這。。。”
“嬸子, 你跟一個孩子說這些做啥?”柳蕙蘭從屋子裡走出來,打斷了李妻的話。
“也是,說著說著我便忘了。”李妻也意識到不對,麥香才十歲。
這丫頭就是有這個本事,聽她說話,很容易就會讓人忘了她的年齡。
“你也是,這些話也是你一個姑娘家該問該聽的?師姑娘教你多少回了,就是不長記性。”柳蕙蘭轉過身來教訓麥香。
“師娘,人家好奇嘛,”麥香上前扯了扯柳蕙蘭的袖子。
“這有啥好奇的,你,你。。。”柳蕙蘭連說了好幾個“你”,還是沒有把話說出來。.更新快)
其實早在麥香進院子的時候,柳蕙蘭就知道麥香過來了,那會的她正跟曹雪芹核計著這多出來的十兩銀子可以送給李鼎踝做盤纏,所以對麥香和李妻的對話便現在在意。
直到李妻把先皇后搬出來,柳蕙蘭才留了心,出來打斷兩人的對話。rs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