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秋冬同寒春和鐵無崖自然是躲到了糯米見不到的地方,悄悄地商量了一番,覺得沒有什麽問題了,這才經由鐵無崖將那些神獸血都一一擺了出來。
糯米自然是知道他們在邊上商量的。雖然他們稍微隔得遠了一些,叫糯米聽不清他們之間的對話,可他們的行為到底沒有避開糯米,糯米還是能夠見到他們聚在一塊兒講話的。
便只剩下凌黛霜一個體修坐在糯米的對面,憨呼呼地朝她傻笑,又拿手拍了拍柱子,一邊感慨柱子果然是個身強體健皮膚粗厚的,又將,“你這傀儡有點兒像我們體修啊。說不準我練到築基期,也能有這樣的皮膚。”
糯米聽著身為體修的凌黛霜說出這樣的話來,便跟著愣了愣,心裡邊升起了種無奈來。
她甚至有些忍不住想要將柱子的真實身份說出來。只是,話到了嘴邊,她最終還是默默地咽了回去。哪怕是現在將這話挖出來講,對她和對柱子也完全沒有任何幫助,甚至可能只是會成為別人修道途中的一句閑話罷了。
夏秋冬他們稍微商量了一番,覺得這事情已經妥當了,才將神獸血交到糯米手中。
糯米猶豫了一下,自然不能在這外頭就隨隨便便地開爐煉丹。她所講的那將神獸血的氣息壓製住的東西,也是一種丹藥。這種丹藥同她以前曾經服用過的斂息丹很是有些類似,只不過作用在不同的東西上邊罷了。
那種丹藥據說是某個煉丹師閑暇之余研究出來的,修士服用下去以後,並沒有什麽作用,一路以來都被人以為成是種廢丹。後來有一次,那煉丹師無意中叫這丹藥跌落到了一灘藥液當中,這才發現它居然還有著能夠隱藏藥液氣息的作用。
因著這丹藥對修士完全沒有作用,平日裡也很難有修士會接觸到需要使用這種丹藥的情形,因而這種丹藥至今也沒有名字,只不過是被那季風遊記之主隨手記錄了下來。與其說是當成一個丹藥方子。倒不如說是當成個隨筆故事。
那位上古仙人隨手將藥方記下來的時候,說不定面上還帶著笑容,肯定不曾想到多年以後,會有糯米這樣在半途上撿到了神獸血,十分迫切地需要這個藥方的情形。
糯米向夏秋冬他們稍微說明了一下情況,先是檢視了一番自己身上的仙草,從夏秋冬他們手上又拿了幾樣缺漏的仙草,再借了那個山洞。她便領著柱子和魃豹走到了山洞裡邊去,準備開爐煉製那個沒有名字的丹藥。
她根本不擔心鐵無崖能從她要的那些仙草上邊就猜出丹藥的方子來。實在是這方子很是有些天馬行空,哪怕是告訴她一大半的仙草。叫她自己摸索著將這方子重新湊起來。她也自問是做不到的。
這個方子同尋常那些丹藥方子完全不同。可能正是因為這樣,所以修士服用了以後才完全沒有任何作用。
而且,哪怕鐵無崖是當真將方子重現出來了,實際上對她也沒有什麽損失。她甚至已經想著順利將那神獸血拿到手以後。可以考慮著將這方子告訴鐵無崖。畢竟他們一直在外頭仙林裡邊獵殺妖獸,說不準還有要用到這方子的地方。
不過,這些都是後話,這丹藥糯米自己也從來沒有煉製過,就是能夠煉製成功,也不一定當真對神獸血有效的。
她自己也頗為緊張。可一想到這事不能勉強,完全是機緣,便稍微放松了一些。
有著柱子和魃豹幫她守在洞口,便就如同她往常在仙林裡邊開爐煉丹是一樣的了。只要有他們守在邊上。糯米便可以將心思漸漸地沉澱下來,好好地專注於煉丹,完全不需要擔心外頭還有什麽事情會打攪到她。
這樣靜下心來處理那些仙草,就發現這丹藥也並不怎麽難以煉製。期間所需要用到的仙草,都是她平日煉丹的時候會用到的。那季風遊記的主人大概是覺得這丹藥十分趣致。因而在記錄的時候,還是描寫得十分詳盡的。
有了這樣詳盡的記錄以後,想要將這不入流又沒有名字的丹藥煉製出來,便顯得沒那麽困難了。
糯米中間隻失敗了一次,第二次開爐的時候,就已經成功地將所有仙草都煉製成藥液,融合到了一塊兒,然後用特殊的凝丹手法將這丹藥凝結成了淺灰色的丹藥來。
她用真元力控制著丹藥飛入到掌心裡邊,一見到那丹藥的模樣,便先自皺了皺眉頭,還是有些詫異了起來。
除了最初的那種廢丹以外,她還從來沒有見過有灰色的丹藥。只是,如今手上的這丹藥同當初的廢丹並不相同。她現在開爐煉丹的時候,偶爾也是會出現一些不甚完整的廢丹的,她對廢丹也還算是了解。
廢丹有一個十分特殊而明顯的特征,除了通體灰黑的顏色一樣,還散發著一股強烈的腥臭味,叫人聞到就一陣作嘔。有時候糯米想起自己當初咽下去的那一粒廢丹的時候,還會有些懷疑,覺得自己當初怎麽就能吞得下去。
現在糯米手上捧著的那幾粒丹藥卻並沒有腐臭的味道,也不像廢丹那樣顏色黯啞,的確是散發著一種丹藥的香味來。只是這種香味十分清淺,完全比不上糯米平日煉製的那些丹藥。哪怕是手心上的這些全部都加起來,還比不上普通一粒丹藥的香味。
也許正是因著它的這麽一個特點,才能夠叫那些藥液全都隱藏住了氣息。
糯米捧著這幾粒圓潤的灰色丹藥的時候,還是十分小心謹慎的。她先是將那幾粒丹藥都放到鼻尖前邊嗅了嗅,覺得味道沒有什麽問題了以後,才用另外一隻手拈起了其中一粒丹藥。
青灰色的丹藥在她的指尖之間散發著一種冷冷的光芒,看上去就好像是一粒深海淵鐵鍛造而成的小鐵珠子,只有上邊散發出來的淺淺藥香才能叫人察覺它原來是一粒丹藥。若不是自己親自開爐煉製,又方始控制著這丹藥飛入自己手中的話,糯米甚至會懷疑這青灰色的小丸子到底是不是用仙草和藥液煉製出來的。
實在是這樣的小珠子同她印象中的丹藥完全大相徑庭。
而且,她下定決心了才在這丹藥表層上邊舔了舔,卻完全沒有在舌尖上嘗到什麽仙藥的味道來的,反倒是當真好像是舔在一個金屬的小珠子上頭。根本沒有什麽感覺,顯然是那丹藥並不會這樣容易就被融化。
“咦……”糯米愣了愣,這才想起季風遊記上邊的那記述來。
據說這丹藥被投入到了藥液裡頭去以後,並不會就融化在藥液裡邊,也不會隨意變換藥液的成分,哪怕是經由這丹藥處理過以後的藥液,裡邊也不會增添什麽的,還是能夠照常使用。
當初糯米並不理解這段話是什麽意思,現在一看,顯然是說這丹藥不會在藥液裡邊融化了。
這麽一來。反倒是叫糯米輕松了一些。
這丹藥若是融化到了神獸血裡邊去。說不定根本也無法壓抑神獸血的靈氣。反倒是將這神獸血變成了一灘廢水。現在哪怕是失敗,應當也不會造成什麽不可逆的傷害來。
在試驗的時候,她自然是相當小心翼翼的,完全不敢將丹藥盡數投入到那些裝著神獸血的瓶子裡邊去。哪怕只是其中一個瓶子。她也不敢冒這樣的風險。
她便從自己身上摸索出來了一個小小的瓷碗,先是將魃豹叫了過來,然後就從那些瓷瓶當中倒出來了一小碗神獸血來。
“怎麽樣,能感受得到麽?”糯米扭頭,小聲地問了魃豹一句。
魃豹點了點碩大的腦袋,又甩了甩耳朵,這才抬起了前爪來,朝著旁邊那一堆瓷瓶也指了指,面上顯示出一種專注的神色來。
糯米就跟著點了點頭。“嗯,我知道你能透過那些瓷瓶,感受到神獸血的靈氣。不過現在倒不需要管這些。你先注意著這碗裡邊的東西就可以了。”
魃豹自然是又點了點腦袋,眼看著糯米拈起了其中一粒灰色的丹藥來,慢慢地放入到了那碗神獸血當中去。
之間那粒灰色的丹藥脫離了糯米的指尖。在空中打了個旋兒,緩緩地掉落到了瓷碗裡邊去,又在碗低轉了一圈,這才慢慢停了下來。
身為一個體修,只要沒有將自己的神識延伸出去,糯米自問感覺是絕對比不上魃豹敏銳的。因而,在放開了那一粒無名丹藥以後,糯米就跟著也閉起了眼睛來,將自己的神識放射了出來,將手上的那個小碗也籠罩在裡頭。
剛開始的時候,她還是能夠感受到那小碗裡邊的神獸血的氣息的。神獸血的氣息果然十分霸道,哪怕是完全沒有靈壓,只是向著四周無意識地飄散著靈氣,也還是給人一種王者君臨天下一樣的感覺,不知道是在壓製著周遭的舉動,又或是在吸引著那些窺視它的修士和妖獸聚攏到它旁邊,為了爭奪它而相互廝殺。
糯米自認是個性子平和的,自從修煉了道一心蓮以後,心境更是變得猶如一湖落著彎月倒影的清泉,安安靜靜的,上頭連個波紋和漣漪都沒有。
可即便是她這樣溫和的性子,在用神識同這神獸血進行接觸的時候,還是有種忍不住想要臣服於它之下的感覺。好像只要是為了它,不管要歷經多少殺戮,都心甘情願一樣。
這樣的感覺十分的危險,簡直是叫人連骨髓都跟著舒暢起來一樣的,叫人在不知不覺之間就已經順從著行事了。
得虧糯米現在的修為已經不同往日了, 雖然稍微被神獸血吸引住了心神,可心智仍是十分堅定。只是恍惚了一瞬,就猛地想起自己原本的道心來,趕緊就將體內的真元力運轉了一個大周天,一邊在心中默念著道一心蓮的口訣,一邊防備起這神獸血來。
她這時候方始知道為什麽會有那樣多的妖獸,願意為了這麽一丁點兒神獸血,就爭搶得你死我活的。實在是連著修士都無法抗拒這神獸血的誘惑。
那些裝在瓷瓶裡邊的神獸血所散發出來的靈氣自然沒有這種深重,但對於那些原本就靈敏的妖獸,這樣的靈氣已經足夠了。足夠他們判斷出那瓷瓶裡邊裝著的是什麽東西,叫它們一路千裡追殺而來。
它們的敏銳,原本是他們賴以生存的根基,而如今,卻成了害它們陷入瘋狂的元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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