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一場大雪過後,天氣驟然冷了許多,大皇子一顆心卻焦躁不安起來。
最近朝野之上,時不時都會有人上表奏請立太子一時,多半言之:“太子為國之根本,該早立,立太子,應立賢德。”
立賢德?他賢德嗎?他不過是佔了先機,沾了死去母親的光罷了!
況且現在二爺又有了私生子,皇上不管承不承認這個皇長孫,在他心裡,已然是有一席之地了。
他輕輕歎了口氣,又裹了裹身上的寶藍色鬥篷,低低道:“你可想到法子了?”
高蕙蘭身著大紅猩的鬥篷,頭上的步搖熠熠生輝,眉眼婉轉間,隻輕聲道:“你也太心急了,故事才剛剛開始,難道你就打算結尾嗎?”
諾大的禦花園空無一人,遠遠的,隻站著幾個丫鬟小廝,左右張望,似乎是在望風一般。
大皇子臉上閃過了一絲絲不耐,轉身歎道:“你倒是不急,可我急啊!”大皇子挑眉,壓低了聲音道:“今天朝堂上,劉閣老上書請立太子,還說什麽立賢德之人,這不是明擺著在說要立二弟嗎?”他跺了跺腳,眼中閃過了氣餒,道:“我都等了這麽多年了,怎麽能讓他成了太子?”
“哼!”高蕙蘭睨了他一眼,聲音高了幾分,道:“果然你成不了氣候呢!不過是劉閣老提了一提,你就按捺不住了。若是將來真有人提了二殿下的名字,提他當太子,你還不瘋了?”她嬌媚的臉上多了幾分厲色,旋即低低道:“劉閣老不是說立賢德之人嗎?那你賢德不就行了。”
大皇子聞言,眼中登時多了幾分光彩,急忙湊近了道:“此話怎講?”
高蕙蘭翹了翹鼻翼:“你還真是豬腦子……”一面擺了擺手,示意大皇子靠近,低低道:“你先前不是克扣糧餉,囤積了許多糧食嗎?如今大旱,饑荒遍地。若你肯拿出這些銀子和糧食,分發給災民,你想想,皇上會不會高看你一眼?莫說是皇上,就是那些大臣,也不敢再說你不賢德。”
大皇子一副肉疼的模樣,喃喃道:“那些可都是我好不容易積攢下來的,原本是打算招兵買馬的……”
“舍不得孩子套不著狼,若你不舍,豈能有得?”高蕙蘭目光灼灼。撫了撫鬢角。道:“你可別忘了。你想要的是什麽,可別因眼前利益而錯失良機啊……”
大皇子聽了,半響方點了點頭,用手輕輕挑了挑高蕙蘭的下巴。一把攬她在懷,笑道:“果然還是你最聰明。”一面就要湊過嘴來親高蕙蘭的臉頰。
高蕙蘭急忙推開,眸中閃過一絲絲抗拒,壓低了聲音厲聲道:“大皇子自重,這裡可是禦花園,就算有人把風,你我也應該把持住才對,小心為上。”
大皇子輕輕笑了笑,道:“多日不見。不過是想你罷了!”一面又拍了拍自己的袖口,道:“不過你說的也對,還是小心點的好,小心駛得萬年船嗎。”
高蕙蘭點了點頭,目光閃過了一絲絲狠辣。道:“我那個姐姐,找個機會,一定要做掉她,絕對不能留下活口,留著她就是個禍害。”
“本殿當然知道。”大皇子揚了揚眉,也冷冷道:“莫說是她,就是她那個小野種,也得一並除掉才行。”
一想到這些他就氣惱,暗影堂的這幫王八蛋,三番五次失手,就是殺不掉這對母子,想想都覺得氣人。
養他們真不知道幹什麽吃的。
“我那幫手下不得力,總也殺不掉他們,我都快煩惱死了。”大皇子續續道:“養他們真是白養了。”
“哼!”高蕙蘭瞥他一眼,隻低低道:“是你不會利用罷了!你上次不是說有一個斷了手的,和我那姐姐關系很好嗎……”
後面的話她並未言明,隻淺淺的笑著,道:“男人的嫉妒和佔有欲,有時候也是利器啊……”
大皇子一怔,挑了挑眉道:“你是說……”
高蕙蘭目光微轉,給了大皇子一個肯定的眼神,還要再說什麽,卻聽身後響起了布谷鳥的聲音。
她和大皇子心下一動,知是有人來了,二人當即分開,忙由丫鬟小廝服侍著各自離開。
高蕙蘭還未走兩步,容妃便迎面走來。
“喲,這不是慧妃嗎?”容妃緩步走著,身上披著孔雀翎的鬥篷,妝容精致,笑容淺淺。
高蕙蘭隻淡然一笑,上前請安。
容妃嬌媚的臉上帶著三分笑容,道:“這初雪過後,本宮還以為就我有雅興來這裡賞梅呢,原來妹妹比我更有雅興啊!”
高蕙蘭看了看滿枝紅梅,嬌笑盈盈,道:“如此好的花,豈可辜負……”
容妃緩緩點頭,目光卻落在雪地上那分成兩路的腳印上。一行嬌小,另外那一行腳印卻寬而大,一看就是男人的腳印。
今日大皇子下朝後並未離去,而是來禦花園賞花……
她心中明了,隻輕笑道:“是啊,多好的花啊,辜負了就可惜了……”話鋒一轉,又帶著幾分哀歎,道:“只是好花易謝,一夜風吹,說不定就香消玉殞了。”
言畢,又掃了一眼高蕙蘭,方淺笑著離去。
“娘娘……”寶珠有些怕了容妃,見容妃走的遠了,才低低道:“你說她會不會起了懷疑?”
“不會,別自己嚇自己。”高蕙蘭心還在突突的跳著,一面低低道:“走,咱們回去。”
容妃並未回去,而是抄了條近路,在岔路口的時候,正好迎上了大皇子。
大皇子看到容妃,臉上明顯一驚,旋即斂了心神,過來請安。
容妃笑道:“都是一家人,何必拘禮。”
一面又和大皇子拉了幾句家常話,方放了大皇子回去。
大皇子一走,她才神色凝重對身邊的劉嬤嬤道:“嬤嬤可聞到了他身上的香味?”
劉嬤嬤點了點頭,低聲道:“老奴聞到了,好像……好像和慧妃娘娘身上的味道……”她不敢往下說,畢竟這牽扯到宮中嬪妃的清白。
容妃眉頭微皺。心中有數。
這慧妃身上的香味從來都是宮中獨一無二的,大皇子身上有這種香味,這其中的事情自然不言而喻。
真是沒想到,本以為他們只是單純的交易,沒想到會到了這步田地。
容妃暗暗思忖,心裡默默的盤算著……
…………
喬姨娘的死,著實讓蘇大夫惶惶不安。
雖然喬姨娘一死,他和喬姨娘通奸的事情也就等於死無對證了,他也可以高枕無憂。
但是他心中始終還壓著一塊大石頭,這三年來。他和喬姨娘受到王姨娘和高蕙蘭的要挾。往宮中給她們配製禁藥。這些事情可都是殺頭的死罪。
每每想起,他心中都覺不安。
尤其是他混到現在太醫院的位置極不容易,若是被人揭發,那就真的滿盤皆輸了。
高蕙蘭也怕他翻船。畢竟喬姨娘已經死了,她捏著的把柄也就完完全全的沒用了。
而且喬姨娘的死還是她母親間接造成的,蘇大夫沒準就會記恨與她。
若是蘇大夫翻船,她也就死無葬身之地了。
兩人都惴惴不安,都存了要試探對方的心。
當日傍晚,高蕙蘭便叫寶珠去請了蘇大夫來,隻說自己著了風寒,要蘇大夫把脈。
蘇大夫心中惶惶,跪在地上請安。
高蕙蘭隻笑道:“你本就是故人。不必行此大禮。”一面又屏退了左右,唯讓寶珠伺候在側。
蘇大夫先替高蕙蘭請了脈,低低道:“娘娘不過是著了些風寒,微臣開兩貼藥吃了就能好。”
高蕙蘭點頭,一面面露悲戚狀。低低道:“喬姨娘去的事情蘇大夫可聽說了?”
蘇大夫身子一怔,臉上有了幾分蒼白之色,半響才喃喃道:“微臣已經知道了。”
“哦。”高蕙蘭長歎了一口,道:“喬姨娘死的也夠慘的,聽過是被夫人給賜了毒酒。”她揚了揚眉,接道:“聽說她死的時候,始終沒有埋怨你一句,可見用情之深。”
蘇大夫臉色越發蒼白了幾分,幾乎看不到血色。
他與喬雲娘自幼相識,兩人也算的上青梅竹馬。
十四歲不到,二人便情定對方,奈何喬芸娘父母一心求榮,最後還是把喬芸娘抬進定國公府當了個姨娘。
也因此,他才會追隨至定國公府,當了個家醫。
若非被王姨娘發現他們的事情,喬芸娘也不會死……
他有些憤憤然,隻紅著眼睛道:“她不過是個可憐人罷了……”
“這事兒……你可千萬別埋怨我母親。 ”高蕙蘭撫了撫鬢角,低低道:“我母親也不過是被迫無奈罷了!若是你遷怒於我母親,而揭發我……”
“不,不會”蘇大夫肅了顏,登時保證道:“你放心,我不會那麽做,芸娘已經去了,我怎麽可能傻到要揭發你,這不是自己求死嗎?”他揚了揚眉,道:“你我本就是一條繩上的螞蚱,害你前,我也會想想我自己的,你放心吧!”
高蕙蘭聽了這話,心中方松了一口,只要他沒這個打算就好。
不過她心裡也很清楚,只要蘇大夫活著一日,就會對她有一日的威脅,所以……他絕對不能活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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