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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娶》一百一十七章 靠自己 一百一十八章 何必問我
水清看向蘇萬裡:“不再坐一會兒?馬房裡的差事累不累,要不要我給夏兄說一聲,給你換個差事?”他說到這裡摸摸下巴:“你太辛苦,大姑娘想必也不忍心。”

 誰知道紫玨接口:“他皮厚肉糙的,沒有關系;還是不要動了,免得引人懷疑。”最為主要的是,在馬房裡的活自有好處,比如去接她娘親的時候可以挑最快的馬兒。

 還有一點就是她要離開池家的,同時不希望看到蘇萬裡在池府人面前低頭哈腰的:那是她的哥們啊。

 蘇萬裡也憨憨的一笑:“不苦不苦,比起從前來現在能吃的飽有地方睡就很好很好了;我喜歡馬不喜歡人。”他說著話看一眼紫玨,眼中閃過了一點點什麽。

 可是紫玨完全沒有注意,所以並不知道蘇萬裡剛剛暗示了什麽;她只是有些不忍的看看蘇萬裡:“委屈你一些日子,很快的,我們都不會再受任何人的委屈。”

 外面無拘無束的日子才是她想要的,什麽大家閨秀、什麽書香門第,都比不上外面那肆意張揚的日子;苦是苦了點,但是她活得痛快,活得真實,不必天天在臉上掛著假笑。

 水清摸摸鼻子,對紫玨和蘇萬裡的反應有點無奈,說實話他對紫玨和蘇萬裡了解都太少了:“真得沒有事兒了?”

 蘇萬裡搖頭,很憨厚的笑容讓他看上去有三分的呆傻:“水公子是不是有事兒?要不小的先走,您和小玉說話吧。”

 水清咳了一聲:“沒有,沒有。我只是帶你來找大姑娘的嘛。那沒有事情就走吧。”他說完看一眼紫玨,心道我來了這麽久不留我喝杯茶?

 紫玨還真得不客氣:“有勞水兄了,以後一並相謝。”她居然當真送客了。

 水清和紫玨說實話並不相熟,不要說和蘇萬裡相比。就算是和夏承勤相比他也要差一點點:因為夏承勤和紫玨可是開城布公過的,兩人間自有一種默契在。

 他當下只能一禮和蘇萬裡離開了。

 挽晴上前輕輕的道:“我感覺水公子好像有點事情。”

 “有嗎?”紫玨搖搖頭:“有事他幹嘛不說,你想多了。”她看一眼外面:“怎麽了。這麽吵鬧?”

 挽晴走到門邊驚呼一聲:“住手,你們在做什麽?!”

 莫愁聽到幾步衝過去,看到柚子被人按倒在地上大驚:“還不放人。”她和挽晴不同,自小就在府中長大,又曾是夏氏身邊的人,婆子們便放開了柚子。

 紫玨也走了過來,看到這種情況臉沉下來。但是她沒有斥責那些人,看也沒有多看她們一眼,只是對柚子道:“你倒是個有骨頭有膽氣的人,但是只有這些怎麽夠?”

 “要打人就要知道會被打,做為一個女子而言想不被打只打人。隻憑力氣是不夠的;就算你學幾手同樣還是會吃虧的;所以,就要有拚了的打算。”

 “你伸手的時候,就要做好準——打的過人我打,打不過的人我也要打,打不過他也要咬他一塊肉下來,哪怕是拚上自己一條命,也要讓他一身是傷!”

 “不然,你就不要動不動就想打人;如果做不到的話,你可以回老祖宗那裡了。跟著我不會有好日子過。”

 紫玨說完居然就轉過身子去,把柚子就丟在了外面。

 挽晴和莫愁急得跺腳:“大姑娘——!”她們不相信紫玨會丟下柚子不管,但自家主子就這麽做了,那柚子不是死定了?

 紫玨淡淡的道:“你們也要記住,求人永遠不如求己;我這個主子好與歹都不可能護得了你們一輩子,你們總要讓人知道你們是招惹不得。”

 “至於結果。那就不是你們要操心了,因為還有我。”她看一眼挽晴和莫愁:“你們也說過很多次了,我也想我們會是一家人了,但是我的人豈會是軟骨頭?”

 “豈會是那種是個人就敢揉捏的麵團?薑婉的丫頭,你們是見過的吧。”她坐了下去:“你們,要比她的丫頭隻強不差才行。在這個池府裡,我們就是一霸。”

 莫愁和挽晴對視一眼沒有開口,想了想打算出去幫忙,卻被紫玨叫住:“出去可以,但是剛剛我對柚子說過的話,你們可記得?”

 “被人打趴下的話,就不要來見我。”紫玨說完就拿起了桌上的點心來:她在池府一個人的力量總是有限的,也不想讓人總把主意打到自己身邊人的頭上。

 從今天開始改變。

 因為,她等的不耐煩了。

 莫愁和挽晴點點頭一言不就走了出去,外面傳來的痛叫與怒喝都與紫玨無關,她隻管坐著吃點心喝茶。

 不擔心嗎?她拿起一塊點心來,想起自己曾被幾個半大小子堵在胡同中打的時候,那個時候她才幾歲,但是為了護住那兩個窩頭,她把那個帶頭的咬傷了。

 因為窩頭是她和娘親唯一的飯,而娘親已經有兩天沒有吃一點東西了;在那一天她就知道,惡人怕得是不要命的。

 你豁出去了,他們就不敢奉陪。

 挽晴等人都是在池府長大的丫頭,骨子裡刻著規矩兩個字,就算柚子拚命想做一個她需要的丫頭,但是她依然沒有完全的放開。

 讓她們體會到痛,讓她們看到絕望,她們才會真得知道人最重要就是活下去,其它的屁都不是。

 足有一個多時辰,挽晴三個人才互相攙扶著走了進來。

 頭亂得如同是鳥窩,衣服也都被破破爛爛到處是洞,三個人臉上也都有傷,身上相信也都是青紫;但是她們三人走了進來,而外面卻已經再沒有怒喝。

 “姑娘,她們都在外面。”柚子的臉上還帶著潮紅。眼珠子還有著血色。

 紫玨點點頭:“記住我是人、你們也是人,誰也不能欺辱我們?欺辱我們的人我們要自己收拾,這樣才能讓人知道避著我們走路。”

 “在這個池府,就要這樣做。”她看著三個人:“你們還能行嗎?”

 莫愁咬牙:“還行。就是要漱漱口。不知道咬了誰,總感覺……”她乾嘔了幾聲引來挽晴和柚子的大笑。

 挽晴的一雙眼睛從來沒有的明亮:“好痛快。雖然很疼但是痛快,我感覺我是活著的。”

 紫玨把茶遞給莫愁。看著她們三個人漱口微笑:“痛快吧?自己親自動手出口氣才是真得痛快。”

 “走,跟我去看看她們;事情不會就這樣完了,認為打了我的人還能全身而退,那就是做春秋大夢。”紫玨踏出了門。

 她在夏家身上看到了什麽叫做無所不用其極,也在夏家的身上知道了什麽叫做不能受辱?你辱我一分我必還以十分。

 自打進池府她就沒有真正的張揚過,自此之後她就要直起腰杆來,反正池家的人要命是不是?而她池紫玨什麽都沒有。但是她敢拚。

 余氏的人敢如此欺辱她及她的人,還不是余氏的意思,還不是池府的意思?還有一個背後搗鬼的人,和這些人糾纏下去什麽時候是個頭兒?

 紫玨忽然就怒了,她不要再忍。她豁出去了,就看池府的人是不是也能豁出去。

 現在是個好時機,因為池府的臉面要丟個大的,此時不鬧要等到什麽時候?大好的時機不能錯過。

 門外的地上躺著趴著很多人,看到紫玨出來有個媳婦子大叫起來:“大姑娘,你要為奴婢們做主啊。”她還想惡人先告狀。

 紫玨看著她們冷冷一笑:“你們好大的膽子,真是眼裡沒有半個主子啊,還敢叫冤?來人,把她們給我重責三板。然後全關到柴房裡去——馬上叫人牙子來打出去。”

 媳婦子大驚且怒:“你不能這樣做。”

 “我為什麽不能這樣做?”紫玨哼了一聲:“我要怎麽做不需要向你一個奴婢解釋,能告訴你們的就是,就算是三夫人回來了,也救不了你們。”

 “給我打!”她說完瞪向立在旁邊的婆子們:“或者,我再去叫其它的人來?”

 婆子們嚇了一跳,看看莫愁三人就像看到了鬼怪一樣。亂哄哄的應了一聲把人拖到一旁就打起來,每個人都不敢手下留情。

 紫玨用不大不小但是院中每個人都能聽清楚的聲音道:“敢動我的人,那就是皮癢了;今天不揭你們一層皮,你們不知道我是哪個。”

 她說完看向針線管事:“拖下去,接著打。你,三夫人也救不了你。”

 針錢管事有些慌了,雖然沒有求饒可是看看那些挨打的媳婦子有些不知所措:她沒有想到紫玨居然什麽都敢做,半點面子也不給余氏留。

 正亂著呢,院門外進來一個人,看到院子裡的情形嚇得不輕,看看紫玨彎下腰:“老太爺打人來說,今天晚上就不回來了。”

 紫玨眼皮微微一跳,夏府這是想做什麽?留下池家的主子們,難不成要來的婦人並不只是那一個?

 正想著門房那邊已經跑了進來:“姑娘,姑娘,府門外來了幾個婦人,帶著孩子說是、說是……”

 118章何必問我

 門房的人跑得一頭是汗,話說到一半才現院子裡的情形很奇怪;小廝嚇得到嘴邊的話全吞了回去,身子一哆嗦差點跪倒在地上。

 他只是奉了命來報信,可是二門上沒有人在,大門那邊鬧得凶他才不得已經跑進來:這裡是在做什麽?

 紫玨看著他:“府門外怎麽了?”

 小廝馬上低下頭:“有幾個婦人帶著孩子來認親。”他不敢把池二老爺四個字說出來了,因為眼前的大姑娘可是二房的人。

 紫玨皺了皺眉頭:“不要讓她們在門外鬧,讓人看笑話嗎?快把人接了進來。”

 小廝馬上轉身就跑,打定主意今天就算是天塌下來,他也不會再進來送信兒:誰愛來就來吧。

 紫玨看一眼莫愁三人:“走。我們回去換衣服;嗯,我應該去找老祖宗問問,是不是要去夏府送信,請老太爺等人回來。”

 如果說這些人不是夏府弄來的。或者說沒有夏府的推波助瀾,怎麽可能在一天之內就來這麽多人認親?

 莫愁三人也不說話,她們心裡明白的很。這事兒就是夏家給池府的耳光;不過對她們姑娘來說沒有什麽乾系,應該說不是壞事兒。

 紫玨回到房裡看著莫愁三人又是上藥酒又是換衣服,最後主仆幾個人還吃了不少的點心喝了些茶,這才離開準備去見老祖宗。

 卻在去的路上看到回來的韓氏,她的臉色差到了極點,看到紫玨又氣又恨又無可奈何:“大姑娘,老祖宗病到不見我。您快去看看吧。”

 紫玨看她一眼:“你就應該在房時老實的呆著。不要跟著過來,聽到沒有?”

 韓氏看著紫玨主仆走過,想跟上去可是腳下又不敢動,最終只能跺跺腳轉身就走;卻不是回房而去客房那邊了。

 老祖宗的院子裡靜悄悄的,柚子進去後拉住一個小丫頭。問到的還是老祖宗病倒了正在睡,身子很虛舊疾可能會複,大夫叮囑說不能驚擾。

 紫玨看著老祖宗的屋子了會呆,再次感歎她病的真是時候後,只能轉身離開;而屋裡的老祖宗正在喝湯,聽到人說紫玨離開了點點頭。

 “倒是有膽子的,只是有些胡鬧了;和她的娘比起來卻強了很多,至少不是個吃氣的性子。知道維護身邊的人,還知道教她們。嗯,性子還是良善的。”

 她看向身邊的福娘:“那個文四當真是該死,居然把一個好孩子送到那種地方去;嗯,這事兒不要和人說,誰也不要提,知道嗎?”

 “孩子吃了太多的苦。就算做法胡鬧些也沒有什麽,是池家虧欠了她;由著她吧,對池家也未必不是好事兒。”她對著福娘一笑:“來,叫上那個兩個丫頭,我們玩會牌兒。”

 她今天的興致還真得挺高,福娘當然不會掃她的興:“玩可以,但老祖宗你可手下留情,奴婢今兒帶得銀子可不多——我就說呢,好端端的要帶什麽銀子,看,就是給老祖宗送錢的。”

 看著老祖宗笑起來,她坐到下手輕輕的道:“祖宅那邊的人有些不乾淨,這些年來一分銀子也沒有給過萬氏和大姑娘。”

 老祖宗的臉微微一沉:“那邊管事的好像是——?”

 “是。”福娘輕輕的應了一聲,接過丫頭手中的牌來:“老祖宗,我怕有些事情是瞞不住的;你看那個韓氏,現在大姑娘不就成了礙事的。”

 老祖宗的臉色卻又轉好了:“那不是個肯吃虧的性子,她最後會知道的。來,我們玩牌。”

 紫玨並不知道池老祖已經知道了她的過往,只是琢磨著眼下要怎麽處置才好,就看到添香奔了過來,一額頭的細汗:“我的大姑娘,你叫婢子好找。”

 “夫人找我?”紫玨看著她:“府裡的事情夫人知道了吧?”應該在沒有生前,夏氏就跟明鏡似的才對。

 添香看著莫愁有些吃驚,但並沒有多嘴問一個字:“夫人請大姑娘過去。”紫玨沒有推脫,這個時候她也正想見夏氏呢,因為不想把事情自己抗到肩膀上。

 夏氏看來要把事情抗到她自己的肩膀上,紫玨怎麽可能會阻攔;倒是在路上問了幾句池子方的事情,見添香答得乾脆便知道這幾個丫頭也是怪池子方的。

 紫玨還真得不知道夏氏如何教的人,居然人人都心向著她;連莫愁也是如此,雖然她現在認自己為主,但在韓氏一事上她對池子方很有些怨言,只是沒有明白的說出來而已。

 趕到夏氏的房裡,紫玨才知道夏氏是真得病到了,並不是她所想的假扮出來的:韓氏的事情對她的打擊之大,遠遠出乎紫玨的預料。

 夏氏看到她輕輕擺手讓丫頭們都出去:“紫玨,時到今日最為要緊的事情就是認祖,我看就在這兩日吧——四天后就是個吉日。”

 紫玨沒有表示反對,認不認祖對她來說並不是什麽大事兒,一個儀式能如何?最重要的是她打自己心底就沒有認為自己是池家的人。

 就算是認十回祖結果還是一樣。不過就是一場戲而已,演給那些外人還有池家人看得而已。

 她相信夏氏絕不是為了這點子事情叫她來,因為認祖的事情托到現在提起來也不是一兩次了,打人告訴她一聲就可以。

 夏氏咳了兩聲倚在大迎枕上:“今天我的兄長就會對老太爺說。池氏一族的族長也在,相信此事的日期今天已經定好了。”

 紫玨忍不住:“那你直接說四日後認祖就成了唄,反正我又不能決定什麽。”

 夏氏看她一眼:“我知道你對我有怨言。當年的事情我也不想提——池子方誤了你娘親,又何嘗……”她的聲音低下去,也不知道說了什麽,但是紫玨沒有聽清楚。

 “如今池老太爺他們要做什麽,相信紫玨你也是清楚明白的;再不認祖的話予你予我都沒有好處,我叫你來就是想把話說清楚。”

 “我們不應該是仇敵。”她咳了兩聲在床頭摸出一個匣子來:“我可以讓你把娘親接來,也可以讓你時常去和你娘親團聚——銀子我也給你備好了。房子我也給你備好了。”

 她抬頭看著紫玨:“但是,我有一個條件。”她沒有說出條件是什麽,因為她知道紫玨明白。

 紫玨迎著她的目光緩緩的搖頭:“不,不可能。不管當年的事情怪不怪你,隻憑我娘親養育我長大。我就不可能再認她人做母。”

 夏氏沉默了,看著自己手中的匣子半晌沒有說話。

 紫玨也沒有說話,她和夏氏之間並不是說接了萬氏來就一切好商量;如果她當真認了夏氏做母親,那個認祖儀式就不同了。

 “不過是一個稱呼罷了,我無倚無靠不過是想心裡踏實;紫玨,我並沒有兒女了,你就是我的……”夏氏再次開口聲音幽幽的。

 紫玨打斷她:“二房的銀錢就是倚靠,二房的一切都在你手裡,你還會不踏實?夫人。其實我看到你沒有破口大罵,你應該感到滿足了。”

 “我當時見到你的時候,說實話是一肚子的怨恨;現在無恨依然還是有怨的,因為最錯的人不是你而是池子方那個男人了,但你依然不能成我的朋友。”

 她咳了兩聲:“夫人,眼下池府的臉面就要丟掉了。而我不認祖的話予你才真得很不利;如你所說不過是一個稱呼而已,你何必如此在意?”

 說完她站起來:“那些婦人已經到了,人我也接進了府中……”

 夏氏淡淡的接口道:“並不僅僅只有這些,接下來的再有人來就不要接進來了。”

 紫玨微微一愣就明白過來:“讓我來做,夫人不給些好處?倒底是給您出口氣。”

 夏氏看她一眼:“給我出氣不假,讓你不接人進來也是為你開脫,剛開始接人你可以循舊例,因為有韓氏被接進來在先,且也不能讓她在府門前大鬧。”

 “但是人越來越多的時候,你當然不能再接進來了,因為事情明顯不對勁了;而你只是個小孩子,記住你只是個孩子, 府中無人做主的時候,你此時不讓人再進府最正常不過。”

 她的唇角彎起來:“就算老太爺氣得吐血,也不能把怒氣作到你頭上;再說,還有我。”再次看看紫玨,她輕輕的道:“我說過,我不會讓池府中那些人來害你。”

 紫玨看著她忽然張開嘴巴,最終一個字沒有說又閉上了。

 夏氏見她的神色古怪,微微一愣後臉色就變得蒼白:“你是想說夏家如此厲害,為什麽卻要讓我的一雙兒女冤死?”

 她輕輕的一歎:“人不是無所不能的,而且我是個出嫁女;你認為夏家所為只是為了讓我出口氣嗎?我父親就要高升了,只是還沒有最終決定下來。”

 “這個時候怎麽可以傳出女兒善妒的風言風語來,那他豈不是教女無方;”夏氏的語氣冰冷:“可是向池家服軟的話,那以後池家就會得寸進尺。”

 紫玨聽得目瞪口呆,看著夏氏半晌沒有說出一個字來:親情,在她面前撕開了那層溫暖後,居然是如此的冰寒刺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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