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文墨怏怏地回到家裡,草草下了一碗面條,狼吞虎咽地吃了。他今天可是氣得一頭包,恨不得把天都砸了。
易文墨萬萬沒想到:這是老天爺在關照他。如果不遇到堵車,那麽,鴨舌帽就摸清了他的行蹤。他和張燕的地下情也就會大白於天下了。
鴨舌帽是調查公司的調查員,專門負責跟蹤易文墨。
易文墨吃完面條,看了一會兒電視,就啟程前往醫院。他本想坐公交車去,但一出小區,又碰到了那位禿頭司機。
“老師,您到哪兒去?上車吧!”禿頭司機熱情地招呼道。
易文墨愛面子,既然人家喊自己上車,總不好意思說:“我坐公交車去。”
打的到醫院也就十多元錢,小菜一喋的事兒。再說了,易文墨手裡提著蛋糕、香蕉,坐公交車也不方便。
俗話說:一回生,二回熟。上了車,易文墨問:“師傅,碰得巧哇。”
“也不算巧,我經常候在這兒,您這兒是高檔小區,有錢的人多,坐出租不當回事兒。”禿頭笑嗬嗬地說。
“你到哪兒?”禿頭系好安全帶,發動了車子。
“師傅,到母嬰中心。”
“那是家私立醫院,聽說看病老貴的。您家……”禿頭試探著問。他吸取下午的教訓,想把易文墨的行蹤搞清楚點。
“喔,我老婆懷孕了,反應太大,住幾天院調養一下。”易文墨說。
禿頭司機一聽,心裡有數了。老婆懷孕時,男人最容易出軌。看來,他下午八成是去和情人幽會。
“喔,那你辛苦了,要上班,還要伺候老婆。”禿頭司機關切地說。
“當爹不好當呀。”易文墨感慨道。
“是啊,就象我,每天拚死拚活的跑,不就是要喂飽家裡兩張小嘴嘛。”禿頭司機也很感慨。
“你有兩個小孩?”易文墨問。他想:如今養活一個小孩就不容易了。
“是啊,一兒一女。第一個是女兒,沒辦法,隻好再生一個,幸虧是個兒子,不然,還得生第三個,嘻嘻,總不能讓祖宗的香火在我這兒斷了吧。”禿頭司機有點不好意思地說。
“中國人嘛,都有點傳統觀念,很正常呀。”說實話,易文墨也想要個兒子。不過,女兒也能接受。
“下午讓您白跑了一趟,不好意思呀。”禿頭司機有意提起下午的事兒,他想問清楚易文墨究竟要去哪兒。
“又不能怪你,堵車麽。”易文墨歎了一口氣。下午堵車,讓他和張燕的幽會泡了湯,想起就有點窩火。
“你下午去大溪路乾嗎?”禿頭司機問。
易文墨笑了一下,心想:這個禿頭司機喜歡管閑事,我去哪兒,去幹什麽,與你有屁相乾。不過,他嘴上還是很客氣地回答:“我去家訪。”
“喔,您真是好老師,還家訪。我兩個小孩的老師,從沒登過我家門。偶爾我到學校去一趟,老師還帶理不理的,嫌我羅嗦。”禿頭搖晃著大腦袋。
“您家訪乘出租車,學校給報銷?”禿頭司機問。
易文墨搖搖頭,心想:這家夥嘴太碎,該問不該問的他都問。
禿頭司機的車開得挺穩當,坐在上面比較舒服。不象有的司機,起步猛,開得快,老變道,坐在車裡七歪八倒,還嚇出一身冷汗。
易文墨想:陸大丫懷孕生子,經常會往醫院跑,用車也許會很頻繁,不如定個穩妥的司機。於是,他問:“師傅,你有名片吧?給我一張,有事好找您。”
禿頭司機一聽,高興地說:“那好。”立即從口袋裡摸出一張名片,遞給易文墨。“請您多照顧生意啊。您需要用車,可以預約,也可以臨時叫。預約牢靠些,我會準點到,一秒鍾也不會晚。臨時叫車,我會盡量趕來。老客戶我不會怠慢的。價格嘛,還可以優惠點,打九折。”
易文墨接過禿頭司機的名片,看了一眼,揣進了口袋。“那就謝謝您了,有事我給您打電話。”
“應該是我謝謝您才對,您照顧我的生意,就是我的衣食父母呀。”禿頭司機很高興,又拉了一位老主顧。
到了母嬰中心,易文墨剛走進醫院,鴨舌帽又湊了上來。他用手指彈彈車窗。
禿頭司機一打開車窗,鴨舌帽就問:“他到醫院乾嗎?”
禿頭司機見鴨舌帽空著手,沒有給錢的意思,他有點不樂意了。媽的,一百元錢就想買斷我呀,沒門。於是,他回答:“沒問。”
鴨舌帽又問:“他在車上說了些啥?”
禿頭司機不耐煩了,發動了車子:“談天說地唄,還能說啥。”
鴨舌帽說:“打聽到有價值的東西,我可以拿錢買。”
“什麽是有價值的東西?”禿頭司機聽說有錢,頓時來了興趣。
“比如說到哪兒去?見什麽朋友?詳細點更好。”鴨舌帽說。
“行,知道了。”禿頭司機開車離去了。他思忖著:我該站在哪邊呢?想了一會兒,他打定主意,誰給的錢多,就站在誰一邊。媽的,金錢才是親爺呀!
鴨舌帽閃身進了醫院。
住院病人探視領證窗口前排著一長溜隊。鴨舌帽站在隊尾,與易文墨隔著兩個人。他清楚地聽到易文墨說:“三病區,陸大丫。”
易文墨一進病房,陸大丫就朝他擺擺手:“文墨,我腿腫了,你去給我買台按摩器。”
易文墨說:“正好,我想買條秋褲。”
“你不會買秋褲,別又買了穿不上,讓二丫陪你去買吧。”陸大丫說。
“我一個人去吧,讓二丫陪著你。”易文墨放下蛋糕和香蕉。
“我公司幾個姐妹馬上要來看我,有她們陪著我說話就行了。”陸大丫興衝衝地說。
母嬰醫院附近就有一個大超市,沒一袋煙功夫,按摩器和秋褲就買好了。
易文墨指著一家快捷酒店,對陸二丫說:“咱倆去包個鍾點房。”
陸二丫的臉唰地紅了:“姐夫,您包鍾點房,人家一看就知道咱倆是搞那個…多難為情呀。”
易文墨滿不在乎地說:“怕啥?它嫌它的錢,我搞我的那個,互利嘛。它那個鍾點房,就是讓人搞那個的。”
“姐夫,還是回家搞那個,我…我不好意思。”陸二丫扭捏著。
“二丫,你白天、晚上都陪著大丫,天知道什麽時候才能回家一趟,我都熬不住了。你看,小家夥又豎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