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有什麽,”饒雪空搖頭道:“該是我的,最終還會是我的。”扎拉木不是她的師父,現在對於她來說,那只是一個陌生人,師妹更是陌生人了,如果頓英的目的被證實,她絕對能滅了沒商量。
聽了她的話,韓漸離就又笑了起來。他就是欣賞她這一點,也不會因為他們的緣故而說一些違心的話,在他們面前,她是絕對真實的。
他們的師妹怎麽了,又不是她的師妹,而且現在真的還說不準。
“明天一早,我們就前往藍珠。”靳嘯寒說道:“這邊的情況我會仔細向皇上說明,讓他派人盯著這個海島。”
是得防著,人家的心思不純,他們難道還要看在師妹的份上假裝不知道嗎?那不可能。
師妹跟已經有了感情的家國比起來,家國自然排在前頭。
不過這個時候他們就忍不住會想起大灰,如果大灰不死,由它送信是最為合適和快速的。
“你們說,頓英給的去往藍珠的路線,會是準確無誤的嗎?”饒雪空想到這個。
之前凌後給的路線卻是去華俄群島她父親為島主的那一個島嶼,而頓英說扎拉木就在藍珠,並且也給出了直接去往藍珠的線路。他們現在要選擇的就是要不要聽她的。
誰知道頓英會不會故意給他們指了一條死路?海上多風險,如果去一處多旋渦多風浪又有暗礁的海域,他們隻與天與自然鬥都會鬥個半死。
靳嘯寒卻看著她道:“這個聽你的,你說能信,便信。”
如果能直接去藍珠國那自然是最好。
韓漸離也點了點頭。
島上,一場歡好之後的雷石有些不解地問著頓英:“為什麽不殺了他們?”
頓英撫著他的胸膛說道:“你不知道,以前聽那老頭子說,這兩個人是他所有徒弟中天資最強的,也是學得最好的,我們這些人都是老頭子教什麽便學了什麽,過了多年,所會的還是老頭子所教的那些,但是韓漸離和靳嘯寒不同,他們從老頭子那裡學了武,最後卻自己融貫匯通了,在原來的基礎上琢磨出了更多屬於自己的東西,現在他們所會的,並不僅僅是從老頭子身上所學到的那些。老頭子的圍殺陣我雖然學得不算精,但是威力也很強了,他們卻不損一人全都出來了,你可以得知,他們的功夫有多高,本領有多強,我們不一定能殺得了他們。不如取得他們的信任,放他們離開。”
“既然如此,你又為什麽不給他們指向死亡海域,而是給了他們正確的航線?”
“爺們,說你聰明吧,你有時候還真是笨。”頓英點了一下他的額頭,湊了上去,趴在他的胸膛上,嘴巴湊到他耳邊對他低聲說了幾句。
雷石恍然大恍:“原來是這樣,還是我夫人聰明!”說著,摟住她一個翻身,反壓在她上面,嘿嘿笑道:“我來賞賞夫人!”
“來啊。”頓英媚笑,腿纏住了他的腰,媚意頓生。
兩人又開始了令人耳熱臉紅的運動。
凌晨的時候風雨便停了,靳嘯寒下令讓破浪號立即航行。海島上一直盯梢著的海盜松了口氣。
接下來的幾天都是風平浪靜,而他們果然也沒有遇上觸礁或是旋渦之類的風險,倒是靳嘯寒和韓漸離喜歡上了吃蟹,經常叫了一大群人去抓海蟹。直到饒雪空下了禁吃令。
海鮮也不能天天大量地吃。
兩個男人不敢跟她對著來,隻得乖乖重新吃上白米飯和菜乾之類的主食。
在海上又航行了兩個月,這一天,他們終於遠遠地望見了深黛色的海島的影子,船上的人都松了一口氣,一直在茫茫無邊際的海上漂著,雖然船很大很穩,備的糧食很充足,而且人也不少不算孤獨,但是他們還是會很想念陸地。
“很大的島嶼。”韓漸離望著那遠遠的一片,說道:“或許真的就是藍珠國。”
頓英沒有騙人。
靳嘯寒沒有說話。
有時候,沒有騙人,可能結果不一定是好的。
雖然望見了島,可他們還是航行了兩天才駛近了。
近了一看,真的是一個國家,有著巨大的碼頭,碼頭邊泊著一整排的漁船,岸上有來來往往的人正抬著一筐筐地海魚往上面運去,一片熱鬧的景象。
那些人都穿著灰色的粗衣衫,挽著褲腳,踩著水吆喝著飛快抬魚上岸,在上面,能夠看到有穿著另一種衣裳的人正在收魚,登記。
“好熱鬧。”韓漸離看著眼前這一幕,心中松了不少,在海上漂了那麽久,實在是累人。而且,這麽大的島嶼,這麽熱鬧,總比來到一個小孤島好得多了。
有人發現了他們的船,好奇地圍了過來。韓漸離等人一聽他們所說的話就蒙了。
“這嘰哩呱啦的,說的什麽?”
那些收魚的穿得好一些的灰色衣裳的人也看到了他們,有幾人跑了過來,在岸邊衝他們喊話。
韓漸離看向靳嘯寒:“你聽得懂他的話嗎?”
靳嘯寒也皺著眉搖頭。
這個時候有屬下叫了起來:“看,他們的眼珠子!”
那些人的眼珠子的顏色竟然不是黑色的!有的是藍色,有的是褐色,竟然還有綠色的!除了眼珠子,就是五官都比他們深刻得多,高而微勾的鼻子,深深的眼渦,還有人是別樣的發色!
“傳言是對的,這些人都是異瞳。”靳嘯寒長長地吐了口氣,而看熱鬧的葉婆子等人卻叫了一句哎呀娘呀,這可不是妖怪麽,竟然暈過去了。
饒雪空本來正在房裡睡覺,她以為船要晚些才靠岸所以去眯了一會,沒想到船上其他人急著靠岸加快了速度。
這會兒她被外面的吵鬧聲吵醒了,穿好衣裳,隨手梳了一個簡單的發髻便走了出去。
出去甲板一看,人都站在船邊看著什麽呢。
“怎麽了?”
船本來是靠了岸,但是這會兒又往海裡退出了一段距離,船上所有人的臉色都有點不太好。
饒雪空一邊問著,一邊望向前面,“到了?怎麽不靠岸?”她也看到了岸上的熱鬧景象,很是驚喜,而且一近了就看不到海島的邊際,說明這真的是一個巨大的島嶼。
而這時有一大群人正站在岸邊對他們這邊叫著揮著手。但是離得遠,她沒能聽到他們在叫什麽。
“他們”
“雪空,他們有點可怕。”靳嘯寒說道。
“可怕?”
饒雪空不解。待聽靳嘯寒仔細說明,她真的是哭笑不得。外國人?高鼻深眼異色眼珠,還有講的是另一種語言,這就可怕了?
她卻不知道從來沒有看過其他人種的古代人在第一次看到外國人時心裡的震驚是有多大,就是靳嘯寒和韓漸離都覺得心裡毛毛的。特別是剛才他們低頭望下去,正好有一個老頭是綠色的眼珠,那樣抬著頭望了上來,那兩顆綠色的眼珠就像是他們以前夜裡在山裡遇到的狼的眼睛一樣,可是那是狼,這卻是人啊。
人長著野獸的眼睛,這不是很可怕嗎?
在這個時候,他們是絕對不會覺得藍色的綠色的眼眸是澄淨或者是漂亮的,只是覺得很可怕。
“這世上有不同人種,是很正常的,他們跟我們一樣也是普通人,不是野獸,只不過是外貌有些不同而已。”她笑著說道。
“你見過這種人?”韓漸離訝異地問。
“嗯,見過啊。”她還見過黑種人呢,要讓是他們看到,他們會不會覺得更可怕?
“夫人,他們不會吃人?”清清縮在她背後問道。
“不會,不過,不管哪裡的人,都跟我們國家的一樣,有好人有壞人。”
“可惜我們不知道他們說的是什麽,也不能再貿然靠岸。”靳嘯寒微微攢眉。
“我們總不能一直這樣不靠岸吧?”饒雪空覺得有點好笑,“你們想想,像是凌後,還有呼延慶頓英雷石他們都會講我們那邊的話,說不定這裡也有人能充當翻譯呢?過去看看。”
靳嘯寒和韓漸離相視聳肩,他們兩個大男人,總不至於膽子比一個女人還小吧。
船再次靠近了碼頭,那群人又大聲呼叫起來。
“他們”
饒雪空聽見了他們的話卻頓時就有些無語,哪裡還需要找翻譯?他們所說的竟然有八成與英文相似,只是有些語法口音多少有點區別罷了,但是她還是能聽得懂!
一個大胡子男人正揮著手衝他們大聲叫道:“嘿!你們跑什麽啊!你們海那邊來的人嗎?”
還有人叫道:“海那邊的人, 等等啊,我們去找會說你們那種話的先生了!”
可惜之前靳嘯寒他們愣是沒聽懂。
現在也沒聽懂,兩人面面相覷,一臉無奈:“這究竟是在說些什麽?”
就在他們一頭霧水的時候,突然聽到身旁有人用了那種怪怪的語言衝著岸上的人高聲說了幾句話,就聽那些人歡呼了起來衝他們招著手。
靳嘯寒和韓漸離睜大著眼睛不可思議地看著饒雪空。
剛才說話的人是她吧?是她吧?
“你怎麽會說那種怪話?”韓漸離驚訝地問道。
饒雪空挑眉:“我不是說了嗎?我會的多著呢。”rs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