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這會兒他滿臉陰鬱,充血的雙目裡悲愴和絕望宛如實質,幾乎可以滴落下來,根本已經在崩潰邊緣。
“看什麽看?以後離小愛遠點,我早晚都會過來看,要是被我發現你對她不利……”他威脅道。
邊長曦挑了下半邊眉,她脾氣算不得好,但也不會和這樣的人計較,側頭看了下遠處:“我倒是想走,但你的小愛好像舍不得我。”
四面八方陸續湧現出變異貓狗、巨型老鼠,甚至是雞鴨這些家夥,數量眾多,邊長曦暗暗沉吟,這召喚能力也算絕了,那婚紗喪屍不過二階的樣子,現在就能召集得到這麽大數量的變異獸,假以時日,必成一方毒瘤。
她眼裡閃過一道冷光,轉瞬消融不見。
瞬移的那人臉色一變:“天哪,不行不行,我們要快走,我帶你們瞬移。”說著一手一個拉著,眼睛一閉,然後又一睜,啊?還在這裡?
邊長曦懷疑地望著他:“你行嗎?”
他又試了兩下,急得跳腳,哭喪著臉說:“好像,好像又不行了……”
“那還不快跑?”她尋了個方向,斬下幾頭死貓的腦袋拎在手裡,便飛快地衝出重圍,身手相當矯健。
瞬移的人愣了愣,忙不迭拉著老六跟上。
三個人在街道裡一前兩後地橫衝直撞,那些變異獸可不是吃素的,尤其是變異狗,體型大的一躍五六米,體型小的又靈活得不得了。簡直跟賽車衝鋒一樣,三人逃得夠嗆,根本不敢停。
邊長曦是速度最快的,硬是把兩個大男人遠遠落下。她回頭一看,那兩人離獸群不足三米,時不時要被跳上來的貓狗啃上一口,還好那個老六能發出火焰,那火焰不是純正的紅黃色,而是內焰夾帶著一抹黑藍。燒在變異獸身上竟有腐蝕的特殊效果,她雙目微眯,變異火系嗎?
眼看變異獸越來越多,這已經不是被召喚的結果了,而是它們聞到人味主動地緊追不舍,在這樣下去喪屍也要被引來了。她將感知力釋放出去,一邊抬頭四周打量著,來到一排樓房下面,這樓房二樓陽台帶防盜窗,但三樓陽台沒有。她輕輕一躍攀住防盜窗,繼而爬上三樓陽台,對後面的兩人喊:“快上來!”
會瞬移的那人在差點被一頭巨大的狼犬一口咬死的關頭,終於潛能激發,帶著同伴進行了一次瞬移,恰恰瞬移到摔在這樓房前。聽了邊長曦的喊話趕緊讓同伴上去。
“你先!”老六轉身面對後面的獸群。
那人也知道耽誤不起,扯緊褲腰帶嗖嗖地往上爬,邊長曦翻出手槍掩護他們,等兩人都上來了,指指背後:“進屋,裡面沒危險。”
老六看看緊閉的窗戶,裡面拉著窗簾看不見,警惕地問:“你怎麽知道沒危險?”不是想讓他們兩個當敢死隊吧?
邊長曦沒理他,下面的貓狗爭先恐後地往上蹦,好幾隻扒在下面的防盜窗上狂吠不止。敢往上探頭的,都被她的子彈和藤蔓給打下去。
她的目光緊緊盯住了那頭半人高的巨大狼犬,那油光發亮的皮毛,那凶狠有神的獸眼,那健壯悍勇的身子。她眼裡發光,這頭一定有晶核,還是顆大晶核。
她向它發出了兩道木刺,狼犬很輕易地躲開,接著又是兩枚,狼犬被挑釁得暴躁低吼,左右徘徊似乎在思索怎麽把邊長曦給抓下來吃掉。
邊長曦也在觀察它的弱點,速度很快,子彈不一定打得中,藤蔓也不一定抓得住,要是把它驚跑了,那就功虧一簣了。
她回身看窗戶還好好關著,兩個男人愣在一邊,不由皺皺眉,不過想想人家的懷疑也很正常,她一言不發用唐刀捅破了窗戶,一條極為粗壯的藤蔓拴住鋁合金的窗框,另一頭刷地飛射出去套牢對面樓房二樓的一個防盜窗,形成筆直而斜斜橫空的一條。
這得感謝她以前練習的對藤蔓的控制力,不然根本做不到這麽精準迅速。旁邊兩個男人就看得愣眼。
會瞬移的人問:“你要幹嘛?”
“別碰藤蔓!”邊長曦一邊在自己腰上綁根藤蔓,另一頭在橫空的藤蔓上鎖了個圈,可以自如滑動。
做好準備,她挑起腳邊的幾個貓頭,本來只是舍不得裡面的晶核,想安全了挖開看看的,現在她一刀劈開一個,沒晶核的直接扔下去,有晶核的摳出晶核後再扔掉,血腥最能刺激這些變異之後的家夥們,所以她扔得很有技巧,讓一波波的變異獸去搶奪那些鮮血淋漓的頭顱,把狼犬身邊的變異獸都引開。
狼犬每當她扔下一個,就轉頭看一眼,但它對那些並不感興趣,仍舊緊緊盯著邊長曦。異能者越是高等階,越是強大,對於它們的吸引力就越強,吃了之後也越補,它已經很久很久沒有聞到這種美味香甜的氣息,哪裡願意放棄眼前這塊肥肉?
它哪裡知道,在敵人眼裡,它也是快肥美的肉。
人為財死鳥為食亡,自古如此啊。
邊長曦撇撇嘴,見它身邊的變異獸都走開得差不多了,踏到陽台邊緣一蹬腳,人便滑墜下去,狼犬見她撲面而來,自然不會放棄這個機會,跑了兩步縱身而起。
就是要你跳起來!
就是要你靠近!
距離在轉瞬間拉近,邊長曦看著狼犬前撲的利爪和微微暴露的腹部,腰肢往後反卷而起,剪刀般的兩條腿纏住橫空的藤蔓,生生製住身形。
狼犬上撲的力道和高度都是依照目標靠近的各個數據當做參考而計算得出的,當然它不是像電腦那樣一一精準算計,而是機體本能做出最適合的反應。就好像人類踢足球時,球飛過來,大腦在一瞬間得出它的軌跡、到達的位置、自己該以多少力度、高度、角度應對,會大致在什麽位置,自己的腳與球接觸,然後達到最好的效果。
但問題是,這顆球在空中生生地停頓了,比腳最後發力的那個點還要高、還要遠一點。
狼犬錯愕了一瞬,撲勢往下掉,就在這一刻,邊長曦唐刀下探,手腕用上十二分的力道,閃了道刺目的亮光,噗嗤一聲,狼犬巨大的腦袋高高飛起。
她伸出左手,一條細藤蔓追著斜飛的腦袋把它抓了回來,然後她才松開腿,順著重力來到二樓防盜窗上,緊緊抓住,這才大口大口地喘息,抹了把滿臉的血跡和汗水。
那邊兩個人看得目瞪口呆。
過了幾分鍾,三人都進了三樓那個房間,邊長曦一屁股坐在地上,面前是那個狗頭,狗的兩隻眼睛還大大暴起,滿是恐懼,她卻不甚在意,拿了刀子開始挖晶核。
瞬移的人在她對面看她忙活,隻覺得相當詭異,這個凶悍可怕的人真的是個年輕纖細的女孩子嗎?怎麽看都是個老練的獵人,天生的狩獵者。
不過,現在是末世,哪個能獨立生存的人沒有兩把刷子?
老六在窗邊看著下面變異獸們圍著狼犬的屍體歡快分食,心裡也是震驚不已的,但他經歷了愛人屍變之痛,心裡早已空蕩麻木了,也沒有過多糾結,只看了兩眼靜靜地靠在牆邊,望著五洲大酒店的方向發呆。
瞬移的人這時開口:“那個,這位朋友你好,我叫楚壕,這些天都在這個鎮子裡活動,從沒見過你,你是今天剛從外面來的吧?”
楚壕的語氣比剛才要謹慎小心了一點,畢竟眼前這個十成十是個強者,容不得他不小意應對。
邊長曦挖晶核的動作一頓,抬頭訝然地看他:“楚壕?”她眼珠一轉,很是帶了一分震驚和不確定,“姓楚的土豪?”
楚壕的面皮抖了抖,乾乾笑了笑:“是這兩個字,怎麽,你認識我?”
邊長曦盯了他一會:“好像……在哪裡好像聽過這個名字,你能讓我看看你的臉嗎?”不會真的是那位冤大頭吧?那位在前世可是相當出名的,對誰都客客氣氣笑臉相迎,落魄時候不管你認不認識他,他都是最好的打秋風對象, 但如果你和他有交情,甭管多小的交情,他都是能幫就幫,兩肋插刀,寧可自己吃不飽都要先顧好你的肚子,典型的被人賣了還幫著數錢。
眼前的這個楚壕愣了愣,取下頭頂髒兮兮的安全帽,抹了把臉,露出一張粗糙但是頗為俊朗有型的臉,雖然有些鄉下人般的憨厚,但又不失爽朗,是一張很有親和力的臉。
邊長曦在心裡默默地張嘴:果然是他。
雖然這個樣子和曾經見過的有點不同,但確實是同一個人沒錯。
她心裡轉開了,楚壕是前世蘇城基地裡人緣最好的人,就因為他的“無私奉獻”,他的仗義憨厚,大家私下裡提起他都會說“那個姓楚的土豪”,雖然諷刺和調侃意味頗濃,但尊敬之意也是不缺的。因為他的大面積誤差別的慷慨,很是幫助了一些初期很落魄、後來飛黃騰達一鳴驚人的人,所以在基地裡基本橫著走都沒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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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終於碼完了,我就是傳說中的手殘黨啊。先發上來,晚點再捉蟲,先吃飯去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