場面一下子冷了下來,高仁見狀,暗叫不妙,上級發表演講,最恨的就是冷場了,那可是大失面子的事,如今這幫兔崽子竟然敢冷當今太子的場,不是找抽麽!
“你們啞了!”高仁怒喝一聲,“太子殿下問你們話呢!”
“準備好了!”主子發話了,這幫人不得不應一聲。
趙桓有點怒了,剛才的冷場因為不熟還說得過去,可如今問他們是否準備好與金人一戰,得到的卻是敷衍的輕聲回答,明顯就是不把他看在眼裡嘛,看看人家高仁,才一聲大喝,他們就老實了!
趙桓嘿嘿冷笑道:“你們聽好了,本宮也不與你們廢話了!這場比賽很重要,很重要,要是輸了,有你瞧的!”
“哼,來發他的皇家威風了!什麽與金人比試,還不是他太子惹出來的麽!”
“就是,就是!”
那些蹴鞠高手都在小聲議論。
趙桓功力深厚,又生具一副順風兒,聽得一清二楚,這次真的怒了,這幫家夥,真的不把他堂堂太子放在眼裡了,冷冷地瞥一眼高仁。
高仁臉上也冒了冷汗,他沒想到這幫家夥竟然會在太子面前如此表現,大怒罵道:“住嘴,都給我住嘴!”
場面又靜了下來。
趙桓來回踱了幾步,他失算了,本以為找來一支蹴鞠技術高超的人來演練一下戰術就能上場比賽了,卻忘記了“人心”一說;在這裡,他沒有人心,不得人心,這幫市井小民雖然懾於他太子的地位而心生害怕,心裡卻滿不在乎,這對於一個帶隊的人來說,是個莫大的打擊。
也許,就因為這樣一個不和諧的因素,他們就會輸掉比賽,畢竟人心不齊。正像後世電影裡一句經典的話:“人心散了,隊伍不好帶呀!”就像治軍,將領沒有威懾力,人心不齊,絕對打不了勝仗!
趙桓絕對不允許這樣的事出現,這次比賽,他有著不少謀劃,一旦實施成功,他將獲得不少權力與主動,這對才來到這個時代不久的他來說,異常重要,比較亂世即將來臨,他沒多少時間耗費在一些小事上。
而身為皇家之人,威逼利誘是個不錯的選擇!
冷冷一笑,趙桓站住了腳步,神情平靜地看著眼前這幫人,道:“剛才是誰說本宮亂發什麽皇家威風的,出來!”
沒人出聲。
高仁的冷汗冒得更多了,心裡急如火燎,他老爹的給他這份差使,還真令他為難,一方是太子殿下,他得罪不得;一方又是自己的家將,更為難了,他也知道,這幫家夥,因為平時蹴鞠高超,踢遍京城無敵手,心也高了,氣也傲了,加上他老爹高太尉本就心向蹴鞠,對這些家夥過多放縱,寵壞了他們!
如今,竟然連太子的臉面都敢掃了,還真給他們高家掙臉呀!
高仁氣得臉都綠了,汗道:“是誰說的,給我出來!”
慢慢地,二十個人中站出來了一個,穿著一身白衣,身體魁梧強壯。
一看此人,趙桓與高仁都愣住了,竟是他們剛才還在說著的高二,技術高超的那一個蹴鞠手。
趙桓心裡有了計較,慢慢地走到高二身前,問:“高二,剛才是你先對本太子不敬?”
高二雖然奇怪太子叫出他的名字,卻無所畏懼,挺著胸,俯視眼前的太子,道:“不錯!”
“理由!”趙桓神情頓時冷了下來,“給本宮一個理由,你為何敢對本太子不敬!”
“沒有理由,我高二心直口快,想說什麽就說了什麽!”高二說道,雖然也有點顧忌太子的尊貴地位,對他家老爺高太尉權勢熏天,京城誰不害怕三分,就是宰相也要給幾分薄面,那個一直都以懦弱出名的太子更是不敢過分得罪。他算得上高太尉的首席弟子,盡得太尉蹴鞠真傳,向來就是太尉喜歡的對象,他認為,就是太子,也不敢把他怎麽樣的!
趙桓怒極反笑,道:“很好,很好!”
眾人都露出不解地樣子。
“啪”一個響亮的耳光,高二被趙桓的一個怒掌扇翻在地,臉頓時紅了大半。
“殿下!”高仁驚叫起來。
“啊!”高二怒吼一聲,猛地跳了起來,怒臉橫視趙桓,粗紅著脖子,樣子非常恐怖;被一個身子瘦弱的人扇翻在地,實在令他惱羞,失去了理智的他此時並沒有意識到站在他面前的是帝國的太子!
“放肆!”高仁又驚又怒,“高二,你要做什麽!”說完要過來拉住高二,生怕他做出什麽啥事來,他心緊得要僵了,眼前這位主兒是誰,那可是儲君,身份尊貴的太子!
高仁沒來得及行動,有人比他更快一步;那是趙桓的貼身侍衛趙義,一個箭步,上前就把高二踹倒在地;他武功高強,高二雖然也身強體壯反應敏捷,卻沒有還手之力;也不敢站起來,因為趙義那鋒利的配刀已經冷冷地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啪!啪!
趙義又給高二兩個狠狠的巴掌,他也怒了,對他來說,太子的安危是重中之重,如今高二敢在太子面前張牙舞爪,就是大不敬,手上動作不斷,嘴上怒道:“狗東西,竟然敢對殿下不敬!”
旁邊諸人都被這變化驚住了,人也呆了。
當然,這其中不包括趙桓,對於這一切,都在他的算計之中。
笑嘻嘻地,趙桓對高仁道:“高兄,歸府之人真有個性,夠豪爽,不得不說,這高二真是個漢子!”
高仁尷尬不已,太子反話正說,是人都聽得出來,連忙求道:“殿下,這些市井之民,沒什麽見識,殿下大人大量,就饒他一次吧!”
高二此時不敢站起來,嘴硬地道:“公子,小人要去見太尉,有什麽事小人親自與太尉說!”
“閉嘴!”高仁喝道,他殺人的心思都有了,轉頭哀憐地看著趙桓,“殿下……”
“可惜,可惜!”趙桓搖頭歎道,“這麽一個人物……可惜了!”
高仁心裡一顫,心都涼了,瞥了一眼趙桓,悚然發現他眼中的那一抹殺意。
趙桓又笑了,道:“高兄,這高二要見高太尉,你看……”
高仁大敢為難,以他父親對高二的喜愛,一定會盡力維護, 可這樣一來,就大大得罪了太子,實在是劃不過來;咬咬牙,高仁狠狠地說:“殿下,父親大人不是說了嗎,這些人這些天都交給你了,就是他們的性命也任你處置!”
“很好,很好!”趙桓笑道,“趙義,你來說說,對皇家語出非議,還妄想傷害太子,應該處什麽罪!”
高二也感到不妙了,大喊道:“我要見太尉!”
趙義冷冷掃他一眼,道:“回殿下,如此大不敬的亂臣賊子,就是抄家也不為過,至少也是死罪!”
宋朝雖然不以言獲罪,但如果犯大不敬罪,還是有死的可能!
“殺!”趙桓冷冷地指示趙義,“當場格殺!”
高仁的心涼颼颼的。
“是!”趙義忠實地遵循了太子的命令。
“啊!”
一聲慘叫,脖子一個刀縫,一抹鮮血,一條人命就這樣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