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喜愛我們小說狂人的話,可以多多使用登入功能ヽ(●´∀`●)ノ
登入也能幫助你收藏你愛的小說~跟我們建立更深的連結喔 ♂
《鬼堡》第8章 解穴斷玉掌
韓尚志身形晃了兩晃,“砰!”的一聲,栽倒在地,昏死過去。

 六道五僧,震駭欲死的望著“大力神靈明子”的屍體,張口結舌,簌簌而抖,只見“大

 力神靈明子”是被一片樹葉橫嵌後腦而死。摘葉傷人,這種功夫,武林中實不多見。

 一條身影,閃電般從六道五僧身旁掠過。眾僧道又是一震,其中一“歸元子”和“性空

 大師”,都是武林中一等的高手,竟然沒有看清這人影是男是女。

 地上、“病神”已失去了蹤影。顯然,傷人,救人,同是一人所為,但這人是誰呢?

 暴喝之聲,震耳而來:

 不遠處的數百高手,已為那隻“佛手寶笈”展開了一場瘋狂的爭奪之戰。

 “性空大師”再度掃了一眼地嚇的“靈明子”屍體,悚然向“歸元子”道:“道兄,會

 不會是那‘魔中之魔’……”

 崆峒“歸元子”不待“性空大師”說完,急道:“如果事實果如傳言,‘血骷髏’即是

 ‘魔中之魔’的化身,這事態就非常嚴重了,貧道須立即回山,請示掌門人!”

 “性空大師”一點頭道:“老納之意也是如此!”

 於是由六道中之一,抱起“靈明子”的屍身,相率縱身而去。

 松林的另一邊,奪寶之爭,正如火如荼的進行,已有近十高手命喪當場。

 卻說韓尚志再度醒轉之時,發覺自己置身在一座不見天日的林中。

 椎心刺骨的痛楚,使他不自禁的哼出了聲。

 “孩子,你醒了!”

 這一聲“孩子”使得韓尚志心弦為之一震,從那熟稔的聲音裡,他聽出這救自己的是誰,

 顫聲道:“您……是‘失魂人’前輩?”

 “是的!”

 “您,又一次救了我,此恩此德,粉身難報!”

 “孩子,現在先服下這粒藥丸,它可以減少你的痛苦!”

 韓尚志正待說聲謝謝,口一張,一粒藥丸,已射入口中,藥丸入腹,疼痛果然減輕,忙

 以雙手撐地,坐起身來,雙目瞥掃之下,只見林深樹密,“失魂人”不知隱身何處,當下誠

 敬的道:“前輩何不現身一示尊顏?”

 “現在不是時候!”

 “前輩怎知晚輩……”

 “這些暫時不要問,你已經進入‘鬼堡’了?”

 “是的”

 “見到‘鬼堡’主人了?”

 “見到了,一個神秘的蒙面人,見等於不見!”

 “你說出你的身世沒有?”

 “沒有!”

 “失魂人”長聲一歎道:“孩子,你為什麽不聽我的話?”

 韓尚志歉然道:“晚輩不明白前輩為什麽要晚輩這樣做?”

 “唉!孩子,你大錯而特錯了,我要你那樣做,當然有道理,至於為什麽,我不能告訴

 你,並非我故作神秘,事實上不能由我親口告訴你,唉……現在……”

 韓尚志對“失魂人”的話,惑然不解,為什麽她不能親口告訴自己?這真是一個煞費猜

 疑的謎。

 “失魂人”又道:“孩子,既然你不照我的話做,那你為什麽又進‘鬼堡’,而又能安

 然……”

 “晚輩奉師命……”

 “你真的拜‘魔中之魔’為師?”

 “是的!”

 “你把經過情形告訴我?”

 於是韓尚志一字不隱的把拜師,進堡等一切經過,簡略的說了一遍。

 “失魂人”激動的道:“你說是一個叫‘未亡人’的女子救你出堡?”

 “是的,因為我曾救過她一次!”

 “想不到她……”

 話至此頓然止住,韓尚志訝然道:“前輩認識這叫‘末亡人’的女子?”

 “哦!不……你目前真力不能提聚?”

 韓尚志恨根地哼了一聲,道:“是的,據那‘未亡人’說,隻要晚輩被製穴道解開,功

 力仍在,隻是……”

 “怎麽樣?”

 “武林之中恐怕無人能解這‘鬼堡’的獨門手法!”

 “失魂人”沉默了半晌,以一種激動悲涼的口吻道:“不錯,普天之下,能解這種獨門

 手法的極少,極少……”

 韓尚志以一種希冀的心情道:“前輩是否能解?”

 “我……”

 “晚輩隻是這樣猜想,以前輩的功力,或許……”

 “不錯,我能解!”

 韓尚志聞聲不由抨然心驚,他聽出“失魂人”說這句話是以慘厲的聲音說出來的,不由

 脫口道:“前輩,您……”

 “失魂人”的聲音,又恢復平靜道:“沒有什麽,孩子,我替你解穴!”

 韓尚志激動得全身發顫,想不到“失魂人”竟然答應為自己解穴,穴道一解,功力自然

 又恢復,首先,自然得先趕回師父住處,雖然此行給師父帶回來的失望,然而總不能不見他

 老人家,其次,就是奪回那“佛手寶笈”訪“陰煞”,使寶發合壁,然後……

 心未已,“失魂人”的聲音,再次傳來:

 “孩子,我有句話問你?”

 “請講!”

 “你……你很恨你的母親?”

 韓尚志不料對方有此一間,聞言之下,如被電擊,全身起了一陣痙攣,師叔“毒龍手張

 霖”臨死前告訴自己的一句話,又響在耳邊!“……我曾帶你找過她,但她競欲置我叔侄於

 死地……”同時,腦海裡也飄過“天齊教”總壇所在地的“連環套”中,他母親“賽嫦娥王

 翠英”對他下毒手的那一幕,心中如被刀扎,痛苦的哼了一聲道:“我沒有母親!”

 “失魂人”聲調一變道:“你恨她到這種程度?”

 韓尚志咬緊牙關道:“晚輩不願再提起……”

 “天下無不愛子女的父母。”

 “是的,也許旁人如此……”

 “也許她有不得已的苦衷?”

 “苦衷?哈哈哈哈……”

 韓尚志歇斯底裡地狂笑起來,笑聲中,包含了無限的悲哀,激憤,淒涼,怨和恨,他自

 己竟然有這麽一個毒如蛇蠍的母親。

 “孩子,天下父母心,有一天你會明白的。”

 韓尚志恨恨的道:“晚輩早就明白了!”

 “失魂人”突然一聲長歎,道:“孩子,有一天你會後悔你現在所持的想法與看法。”

 韓尚志對於“失魂人”愈來愈感莫測高深,她究競是什麽樣的一個人物?怎會對自己的

 身世了如指掌?為什麽如此關心自己?就以幾次臨危伸援手來說,絕對不是巧合,她似乎是

 一直在暗中尾隨著自己,為什麽?

 這個謎,從“有心人”出現時起,就一直困惑著他。

 當下不由脫口道:“晚輩再次請求前輩示知名諱?”

 “孩子,時間還沒有到!”

 “前輩對晚輩的身世,似乎了如指掌?”

 “不錯,也許超過你的想像!”

 韓尚志心中不由一動,“失魂人”也許與自己家門或是父親的師門,有所淵源也說不定,

 父親的師門,至今仍是一個謎,如果能從她口裡得知,對於師叔“毒龍手張霖”的自絕,和

 那些令人莫測的遺言,也許能尋出些蛛絲馬跡,但卻不知她會不會相告。

 心之中,試探著問道:“晚輩有一件應知而不知的事,希望前輩能坦白相告?”

 “什麽事?你說說看。”

 “晚輩父親的師門!”

 “哦!這個……你失望了,我還是不能告訴你!”

 韓尚志對“失魂人”的神秘,感到氣也不是,恨也不是,心中一涼,道:“那又算晚輩

 多此一問!”

 “孩子,現在,站起身來!”

 韓尚志依言站直了身形。

 “不要動,不要回頭!”

 韓尚志心中不由一陣緊張,他知道“失魂人”要為他解穴。

 數縷勁風,從不遠之處射來,擊中了韓尚志數處大穴,他全身震顫了一下,頓感真氣有

 流動的跡象,試―提氣,真元滾滾而聚,不禁喜極而呼道:“我恢復功力了!”

 “不錯,孩子,你方才所受金杖一擊,內腑傷勢不輕,現在趕快運功小周天,以助適間

 服下藥丸的功能!”

 韓尚志依言閉目垂簾,就站立之勢,運轉真氣十周天,之後,果覺神清氣朗,痛楚全消

 。

 “孩子!”

 接著是一聲極輕的呻吟。

 韓尚志功力即複,這極輕的聲息當然也瞞不了他,登時一愕道:“前輩,您……怎麽樣?”

 “接著這東西!”

 一個白色之物,迎面飛來。

 韓尚志接在手中一看,登時如遭雷擊,毛發俱豎,渾身起,心頭狂震,蹬蹬蹬一連退了

 五個大步,額頭鼻尖,全是汗珠。

 原來“失魂人”拋出之物,赫然是一雙齊腕而折的玉掌,斷血漬淋漓,斷掌余溫猶存,

 顯然是現在聽到那一聲呻吟時劈下的。

 韓尚志抖顫震驚,目瞪口呆,說不出話來!久久才進出半句話,道:“前輩,您……”

 “孩子,我自斷手掌!”

 韓尚志身形晃了兩晃,幾乎支持不住站立之勢,駭極的道:“前輩,為什麽?”

 “失魂人”語音帶顫的道:“孩子,好好保存這雙手掌,當你下次再逢‘鬼堡主人’之

 時,他必然問起何人解你穴道,可把這雙手掌交給他!”

 韓尚志腦內嗡的一聲,眼前一黑,幾乎當場栽倒,嘶聲道:“前輩因替晚輩解穴而斷掌?”

 “不錯,但你不必放在心上!”

 韓尚志淚水奪眶而出“失魂人”竟然因替自己解穴而自斷了一雙手掌,她為什麽要這樣

 做?幾次救命之思不說,又為自己而殘去了肢體,這恩情,如何報答?當下泣聲道:

 “前輩,您……您……您為什麽要這樣做?”

 “以後你會明白的。”

 “早知如此,晚輩願意終生失去功力!”

 “孩子,很多事待你去做,你不能失去功力!”

 “前輩沒有理由付出這樣大的犧牲呀?”

 “當然有理由,日後自知!”

 “晚輩此生,心何能安?”

 “我要你不必放在心上!”

 “前輩的大恩,高同日月,叫晚輩如何報答?”‘

 “孩子,事情算是過去了,現在,你原先停身的松林之中,搏鬥仍在繼續!”

 “搏鬥,誰?”

 “那些因你而來的人!”

 “為了什麽?”

 “爭奪你遺落的那隻‘佛手寶笈’!“哦!”韓尚志心頭陡然一震關系自己的報仇計劃,

 豈能失去,可歎武林中盡是些貪婪無恥,沽名釣譽之徒,熱血不禁為之沸騰。

 “孩子,我要走了,有一個要求,你無論如何要答應?”

 “前輩請講,晚輩誓必遵行!”

 “再訪‘鬼堡’,道出你的身世!”

 韓尚志不由一窒,心想,我且先奪回“佛手寶笈”,赴勾漏山,尋到“陰煞”告知她

 “陽煞”的下落,使雙笈合壁,練成“須彌神功”,然後即赴“鬼堡”,盤算停當之後,道

 :“晚輩從命!”

 “你是否立即去?”

 “晚輩還有兩件事情辦妥之後就去!”

 “好!記住,你務必要道出身世,同時,你的身世隻能向‘鬼堡主人’一人透露,不能

 入第二個人的耳。”

 韓尚志心中狐疑萬分,口中漫應了一句:

 “晚輩記住了!”

 忽然,一件事閃上心頭,急接著問道:“前輩,晚輩前些時,在旅邱之中,蒙一位自稱

 王婆子的前輩,替一位娘解了‘七媚散’之毒,是否就是……”

 “不錯,是我!”

 韓尚志心一動道:“那莫非就是‘失魂人’母女的真面目?”

 ‘失魂人’道:“孩子,你照我的話與那姑娘……”

 “十分抱歉,晚輩發覺吳小眉姑娘,毒性已解,所以沒有遵從前輩的指示!”

 “什麽,你沒有照做?”

 “沒有!”

 “失魂人”沉默了片刻,幽幽一歎道:“唉,人算不如天算!”

 韓尚志聽得一怔神,詫然道:“前輩說什麽?”

 “沒有什麽,孩子,我不能久留,再見了!”

 韓尚志默立了片刻,像是從一場奇幻的夢境中醒來,彈身奔出林去。

 顧盼之間,松林在望,暴喝之聲,已隱約可聞,身形一緊,向鬥場飛射過去。

 場中―

 死傷狼藉。

 “金杖姥姥”這時柱杖站在一邊。

 一個方面大耳的老者,和“地行仙”打得難解難分。

 雙方都是武林罕見的高手,搏鬥之慘烈,令人怎舌,但見砂塵如幕,勁氣漫天,還在五

 丈外觀戰的高手,衣衫獵獵飛舞。

 突然

 “金杖姥姥”一頓手中金杖,加入戰圈,與那方面大耳的老者,合擊“地行仙。”

 “地行仙”與那方面大耳的老者,功力在伯仲之間,比“金杖姥姥”,卻高出一籌,單

 打獨鬥猶可,這一遇上合擊,情勢頓然改觀。

 “金杖姥姥”恨極了“地行仙”,乘虛蹈隙,出手辛辣無比。

 “地行仙”立即被迫處下風。

 二十回合之後,“地行仙”險象環生,益形不支。

 “金杖姥姥”不屑的道:“矮子,交出‘佛手寶笈’,事情還有個商量!”

 “地行仙”氣呼呼地道:“黃秋菊,你要不要臉,這筆帳將來考夫和你單獨結算!”

 “矮子,可是眼前你就過不了關?”

 “未見得!”

 “那你就走著瞧!”

 這時,正好方面大耳的老者,一口氣攻出二十四掌,迫得“地行仙”手忙腳亂,連連後

 退,“金杖姥姥”怪叫一聲,金杖幻成一片金牆,死死封住“地行仙”後路。

 “地行仙”隻消再退兩步,就得要撞上金牆。

 就在此刻――

 場中忽地傳出一聲震天巨響,人影霍然而分,金光乍斂。

 “地行仙”本來臃腫的身軀,鼓漲得成了一個圓球。

 “金杖姥姥”和那方面大耳的老者,在一丈之外,駭然的望著“地行仙”。

 高手群中,有人驚呼出聲:“地膽功!”

 “地行仙從不輕用的成名絕技!”

 驀在此刻――

 一條人影,如天外飛來,像飄絮般的落入場中。

 “病神!”

 “病神!”

 高手群中,起了一陣驚呼,幾乎被遺忘了的主角“病神”,竟然重新光臨,實在出乎每

 一個在場高手的意料之外。

 更令人迷惑不解的是“病神”分明被“金杖姥姥”一杖擊飛,身受重傷;而現在又以這

 種駭人的身法現身。

 當然,其中最感震驚的要算“金杖姥姥”。

 仇人見面,份外眼紅,韓尚志身形立穩之後,雙目煞芒閃閃,直射向“金杖姥姥”,

 “金杖姥姥”不禁心裡發毛,這滿面病容的小魔星,到底是真的武功不濟,傳言失實,還是

 故弄玄虛?

 “地行仙”收起了“地膽功”,眼眯成縫,注視著這“魔中之魔”的傳人,心裡在盤算

 著是否該離開,還是……

 場中,頓時靜寂下來。

 韓尚志迫視了“金杖姥姥”片刻之後,語冷如冰的道:“拿來。”

 “拿什麽來?”

 “老妖婆,別裝算。”

 這一聲老妖婆叫得“金杖姥姥”醜臉大變,這可是生平破題兒第一遭當面被人如此叫喚,

 怒極反笑道:“小子,剛才一杖沒有超渡了你,現在……”

 語聲未落,韓尚志身形電似一劃,圈回原地,手中,多了一樣東西,那是“金杖姥姥”

 的隨手兵刃金杖。

 掠叫聲中,“金杖姥姥”駭然退了三個大步。

 這一手,使得在場的所有武林高手,這之慘然變色。

 韓尚志再次冷冰冰地道:“你到底交不交出來?”

 “金杖姥姥”乃是江湖中成名多年的人物,焉能吞得下這口氣,厲吼一聲:“你找死!”

 雙掌一錯,飛身進擊。

 韓尚志心方才一杖之仇,冷哼了一聲道:“一杖還一杖!”

 金芒一閃,挾以一聲慘叫,“金杖姥姥”口血飛濺,飛落到三丈之外。

 全場暴起一陣驚呼,一個個寒氣大冒。

 以“金杖姥姥”的功力,竟然無法在對方手下走過一個照面,這種身手,的確駭人,放

 眼場中,恐無人是他的對手。

 韓尚志眼中煞芒閃閃,一步一步向“金杖姥姥”躺臥之處走去,“沙,沙,”的腳步聲,

 帶著濃厚的殺機,敲擊在每一個在場高手的心上。

 “金杖姥姥”掙扎著撐起身形,但隻撐起一半,又倒了回去,顯見她傷勢不輕。

 場中空氣,驟呈無邊的殺機。

 突然――

 “地行仙”挪了挪臃腫的奇矮身軀,大聲道:“小子,你的東西在老夫手上!”

 說著取出“佛手寶笈”一揚,又放回懷中。

 韓尚志霍地轉身,脫手扔下手中金杖……

 “地行仙”此舉,搏得在場的高手暗暗喝采,這不失武林的磊落風度,如果他不出聲,

 “金杖姥姥”勢難保全一命。

 這一來,喚起了所有的在場高手原先的目的,首先,方面大耳的老者,移身和“地行仙”

 並排而立,四周的高手,紛紛進逼一丈,把圈子縮小到不及四丈。

 一場拚鬥,眼看就要展開。

 韓尚志雙目電掃全場一周,然後冷冷的向當面的兩人道:“兩位何方高人?”

 “老夫‘地行仙’你小子諒有過耳聞?”

 “不曾聽過!”

 “老夫‘行商賈一非’……”

 “哼,也是第一次聽到!”

 “地行仙”和“行商賈一非”同時發出了一聲冷笑。

 韓尚志前欺數步,目注“地行仙”道:“東西既在閣下手中,就拿出來吧!”

 “地行仙”嘿嘿一笑道:“小子,你得先問問在場的朋友,是否願意老夫交還給你?”

 韓尚志登時氣衝頂門,冷哼了一聲道:“閣下不肯交出來?”

 “非是不肯,不能也!”

 “如此休怪在下出手無情了!”

 最後一個字出口,雙掌挾以撼山栗嶽之勢,淬然劈向“地行仙”。

 “地行仙”和“行商賈一非”幾乎是同時發掌相迎。

 震耳欲龍的巨響過處,“地行仙”和“行商賈一非”雙雙被震退到一丈之外,身形連搖

 不止。

 韓尚志身形再進,左掌拍向“行商賈一非”,右手五指箕張,電疾抓向“地行仙”,一

 招兩式,分攻兩個頂尖好手,一拍之勢,重逾山嶽,一抓之勢,奇快無比。

 “行商賈一非”斜飄八尺,反手拍出一掌。

 “地行仙”一扭身,避過這電閃一抓……

 幾乎是同一時間,八隻長劍,激起絲絲破空之聲,・向韓尚志罩身擊來。

 韓尚志身形一劃,鬼魅似的脫出掌風劍芒之外,一看,用劍襲擊自己的赫然是八個身著

 藍衫的中年人,當下,目光一掃八個藍衫劍客,寒聲道:“八位報個萬兒?”

 八劍客之一冷冷的道:“中州八劍!”

 “來意何在?”

 “今天在場的同道同一目的,找‘魔中之魔’結算舊債!”

 韓尚志不由一怔,看來師父真是仇家滿天下、己知的崆峒、少林、天南派,再加上目前

 的在場高手,與尚未到場露面的……今後,這些過節無疑的全擔在自己肩上,真是步步皆仇

 了,但,結的是什麽樣的仇,自己一無所知。

 心一轉之後,暗道,且先奪回“佛手寶笈”,回去見師父要緊,十天之期不遠,莫要

 遺終生之憾,使師父不得限目,當即冷冷的道:“在下目前沒有工夫,這些過節將來少不了

 一一還各位一個明白!”

 “病神,空言塘塞,無補於事!”

 “各位的意思怎樣?”

 “你說出‘魔中之魔’存身之所!”

 “如果不呢?”

 “中州八劍”齊齊面色一變,仍由那原先答話的道:“這恐怕由不得你!”

 “就憑你們幾個!”

 這句輕蔑至極的話,“中州八劍”如何能受得了,暴喝聲中,八隻長劍,幻成一片光幕,

 再度罩向韓尚志,森森劍氣,五丈之內令人鼻息皆窒。

 放眼江湖,能接八劍聯手一擊的,並不多見。

 韓尚志一見來勢,不由心中微凜,雙臂抖振之間,連拍出五掌,這五掌快得有如一掌,

 而且是驟近二百年內力而發。其勞足可撼拔出嶽……

 就在所有高手,震駭莫名之際――

 一陣天坍地蹈的巨響過處,挾以數聲慘哼,三條人影,飛瀉而出,五縷寒光,劃空而去,

 人影一陣散亂,“中州八劍”五隻長劍脫手而飛,三人被震得飛瀉兩丈之外,其余五人面無

 人色,退到一丈之外,冗自抖戰不已。

 韓尚志一擊奏功,略不稍停,電閃飛身撲向“地行仙”。

 “行商賈一非”半聲不坑,橫裡劈出一道駭人勁氣。

 韓尚志估不到“行商賈一非”曾猝然從旁出手,時間使他沒有考慮的余地,半空中擰身

 變勢,雙掌疾迎來勢。

 轟然一聲暴響。“行商賈一非”慘哼一聲,一個身形,跌跌撞撞的直撞向四丈處的人圈,

 韓尚志也在雙掌封出之後,落下地來。

 “地行仙”在這電光石火之間,已運起“地膽功”,全身鼓脹如珠。

 韓尚志見他這種怪狀,不由一呆……

 “地行仙”口裡“嘿!”的怪吼一聲,雙掌向外一翻,“隆!”然一聲巨響,一道排山

 勁氣,直奔韓尚志。

 韓尚志一驚之下,揮掌相迎,勁氣相觸,發出一聲暴雷之聲,雙方各向後退了一步,勁

 氣余波激蕩如濤,向四外飛卷。

 就在這電光石火之間,密如雨絲的暗器,破空射向韓尚志。

 韓尚志吐氣開聲,雙掌疾劃,勁氣圈出,把襲來的暗器,震得紛紛激射而回。

 但那暗器如飛惶似的,無止無休,破空之聲盈耳,令人怵目驚心。

 “中州八劍”已迅快的退出圈外。“地行山”和“行商賈一非”也同時抽身後退。

 暗器之中,有的細如牛毛,上淬奇毒,根本不受掌力,一時之間,韓尚志被弄得手忙腳

 亂,這一來,勾起了他的殺機。

 就在雙掌疾圈,把暗器向四外蕩開的刹那之間,十指倏地箕張其伸。

 十縷指風,電射而出。

 “洞金指”無堅不摧,五丈之內洞金裂石。

 淒厲的刺耳的慘叫聲,撕空而起。

 十指連揚,分朝各方射出。

 慘叫之聲,充塞了整座松林,一時之間,像是末日來臨。

 暗器截止,慘號漸息。地上,加添了一片屍體,不下五十具之多,每具都是洞胸裂腦,

 慘不忍睹。

 這種殺人手法,較之當年“魔中之魔”更為可怖。

 所有在場的高手,被震懾住了,一個個面如土色,喪膽亡魂。

 血腥、恐怖、籠罩著現場。

 驀然――

 一個臃腫奇矮的老頭,排眾而出,走到場中央,從懷中掏出一物,放置地上,然後嘿嘿

 一笑道:“這就是‘佛手寶笈’我‘地行仙’也不想發這份財,現在交給各位同道了!”

 說完,一彈身,星飛電射般逝去。

 烏銅手掌在地上泛出陣陣烏光,吸引了無數雙貪夢的眼睛。

 瑰寶奇珍,誰不想據為已有,“地行仙”此舉,大大出乎在場高手意料之外。

 韓尚志反而怔了一怔,想不到“地行仙”會自動交了出來,可能這矮子肚內明白,不交

 出來,決無脫脫身,同時;他也想到物主的可怕,他惹不起……

 心之中,正待上前拾起“佛手寶笈”……

 一陣怪風,匝地卷來,把“佛手寶笈”送出兩丈之外,一個面如血色的黑袍老者,現身

 場中。

 韓尚志心中一震,倏地轉過頭去,四日交投,不禁下意識的感到心裡一寒,這黑袍老者,

 眼中有一種說不出的邪,令人不寒而栗。

 高手群中,立起一片嗡嗡之聲,一個個面露駭極之色。

 韓尚志冷冷的道:“閣下何方高人?”

 黑袍老者死白的面孔微微一抽,陰側側地道:“老夫‘毒君余化’!”

 “毒君余化”,一身是毒,江湖中人聞名喪膽,想不到在此現身。

 韓尚志閱歷毫無,當然不知“毒君”何許人也,輕哼了一聲道:“閣下意在何為?”

 “毒君余化”嘿嘿一聲陰笑道:“病神,老夫看中了這隻烏銅手掌,希望你能割愛!”

 韓尚志不屑的道:“你在做夢!”

 就在此刻――

 兩條人影,電閃撲出,抓向兩丈之外的“佛手寶笈”。

 “找死。”

 “毒君余化”冷喝一聲,單掌一揚,劈向那兩條人影。

 慘號聲中,兩條人影身形候地暴躍而起,又跌回地上,一陣拳曲,寂然不動,五官七竅

 之中,泅泅冒出黑血。

 韓尚志不由寒氣大冒,這“毒君余化”意然一毒至此。

 “毒君余化”對那毒斃的兩人,看都不看一眼,再次陰聲道:“病神,是否願意割愛?”

 韓尚志冷哼了一聲道:“有本領你就拿走?”

 “毒君余化”白滲滲的面孔,牽動了一下,一晃身,斜飄兩丈,伸手……

 “佛手寶笈”意然凌空飛起。

 驚“噎!”聲中,抬頭一看,“佛手寶發”已到了“病神”的手中。

 原來韓尚志以“魔魔掌法”之中的吸字決,把“佛手寶笈”凌虛攝取到手。

 這一手凌虛攝物的功夫,看得所有在場的高手昨舌不已。

 “毒君余化”,可能是生平第一次栽了跟頭,本來就無血色的面孔,益形慘白,眼中,

 逼射出兩道駭人厲芒,陰聲道:“小子,這可是你自己找死,怨不得老夫?”

 “你無妨出手試試看!”

 韓尚志把“佛手寶發”納入懷中,蓄勢而侍,表面上木然冷漠,但內心卻忐忑不已,因

 為對方乃以毒成名,這毒可不是憑功力可以抗衡的。

 “毒君余化”一步一步的前欺……

 場中空氣,驟呈一片無比的緊張。

 一個是毒絕天下的老毒物,一個是名震武林的不世魔尊傳人。

 無數雙眼睛,不一稍瞬的注定鬥場。

 韓尚志心一轉,先下手為強,左掌右指,猝然攻出。

 如濤勁氣之中,挾著一絲洞金裂石的銳厲指風。

 “毒君余化”冷笑一聲,電閃斜飄五尺,避過這凌厲無比的一擊,雙掌在閃身之際,疾

 揮而出,出手之快,也相當驚人。

 韓尚志掌指落空,一片腥風,已罩身而至,他可明白這掌風巨毒無比,中人立死,但要

 脫出掌風之外,絲毫不沾,可是辦不到的事。

 急切裡,閉氣封穴,雙掌倏收乍放……

 “波!”的一聲巨響,“毒君余化”被震得踉蹌退了五個大步。

 韓尚志但覺腦內微葉眩之感,露在衣外的部份皮肉,一陣灼刺麻癢,心知已沾上了巨毒,

 駭凜之余,殺機陡燃,雙掌揚處,十縷指風,激射而出。

 “毒君余化”見自己的巨毒掌風,已然掃中對方,而對方竟然毫無所覺,不由心膽俱寒,

 難道這“病神”百毒不侵?

 就在他轉之間,指風已告破空射來,前車之鑒,苦被指風射中,決無幸存,惶急駭極

 之下,不顧身份,倒地滾出八尺之外……

 慘號再起,迎面站立的群雄,立時應指倒下八人之多。

 “毒君余化”驚出一身冷汗,知事不可為,彈身疾縱而去。

 韓尚志心切自己的大事未了,不顧再消耗時間,冷眼一掃現場,大踏步向場外走去,所

 有在場的黑白道高手,沒有半個人敢現身阻止,一個個噤若寒蟬。

 驀然――

 破空之聲傳處,數條人影,旋風似的瀉落場中。

 韓尚志不期然的止住腳步,一看來人,心頭一喜,正待出聲招呼,忽地想起自己的目前

 身份面目,把將要脫口而出的話,咽了回去。

 來的正是老哥哥“南丐丐”,後隨四五十左右的化子,每人手中執著一根打狗捧。

 “南丐”“北僧”,是當代武林中的傑出高手,除幾個有數的魔頭之外,罕逢敵手,這

 一現身,使場中空氣為之一變。

 韓尚志當著這多武林人,當然無法露出真面目,當下上前一步,抱拳為禮道:“老前輩

 有何指教?”

 韓尚志這種態度,使在場的高手,為之一怔,敢情是“南丐”的名頭鎮住了他,所以才

 會說話如此謙恭。

 當然,連“南丐”本身在內,誰也不知道其中因由。

 “南丐”如電炬般的眼神,一打量韓尚志道:“你叫病神?”

 “不錯!”

 “魔中之魔的傳人。”

 “不錯。”

 “你剛從‘鬼堡’之內出來?”

 “是的!”

 “血骷髏是否就是‘魔中之魔’的化身?”

 “不是!”

 “不是?”

 “完全不是!”

 “好,不管是與不是,老叫化隻問你一句話……”

 “請講?”

 “令師現在何處?”

 韓尚志心中一震,當然他不能說出師父存身之所、當下反問道:“老前輩找家師有何貴

 事?”

 “四十年前,本幫‘三湘分舵’,一舵主,三香主,十二頭目,五十弟子,全毀在你那

 魔鬼師父之手,這筆帳,本幫不能不討!”

 韓尚志一時之間,不知如何答覆對方。

 “南丐”身後的四個老丐,臉上同現悲憤之色。

 韓尚志心頭電轉,師父說過他殺的全是可殺之人,而武林異人“不老先生”也曾透露過

 他所知的幾件事,師父並沒有杆殺無辜,但這些幾十年前的舊案,自己一無所知,無論如何,

 自己既已做了他老人家的傳人,擔起這些過節,是理所當然之事,可是如何向老哥哥表明呢?

 “南丐”老臉一征激憤之色,再次沉聲發話道:“小子,你考慮好了沒有?”

 “十日之後,晚輩親赴貴幫給老前輩一個明白,如何?”

 “這不需要,老叫化隻想知道令師的行蹤!”

 “可是晚輩目前無法奉告?”

 “小子,別給我老化子耍花槍。說說實話,各走各路!”

 “如果晚輩不說呢?”

 南丐”身後的四老丐,齊齊冷哼了一聲,一付躍躍欲試之太

 “南丐”哈哈一陣狂笑道:“小子,這那能由得你!”

 “難道老前輩要動手?”

 “如果你不肯說實話,難道要老化子空手走路?”

 韓尚志不由暗在皺眉,事實上他怎能和老哥哥動手、而且動手也解決不了問題,他要脫

 身一走,易如反掌,連“南丐”在內,沒有人能阻止得了他,但,他豈能因此而壞了名頭,

 要走,也得堂而皇之的離開。

 四個老丐,似已忍不住,各把手中的打狗棒一橫,其中之一道:“稟老長,何必與他多

 費唇舌?”

 韓尚志冷冷地掃了四丐一眼,並不開口。

 “南丐”一搖手止住四丐,道:“你們不是他的對手!”接著又向韓尚志道:“小子,

 我老化子不耐久耗,你最好乾脆一點?”

 韓尚志正待答言……

 驀在此刻――

 一陣懾魂蝕魄的鬼嘯聲,倏告破空傳來,所有在場的高手,全為之毛骨悚然。

 接著,是一縷尖銳的破空聲,衝破鬼嘯之聲。

 一道紅影,劃空而落。

 赫然是一個血紅的骷髏頭、端正的擺在當場。

 “血骷髏!”

 韓尚志忍不住驚呼出聲。

 “鬼堡主人”會突然來臨,大大出乎群雄意料之外。

 “南丐”和四老丐駭極的向後退了一丈。

 場中。頓時靜得落針可聞。

 死亡,恐怖的氣氛,立時彌漫全場。

 所有在場的高手,齊齊面露死灰之色,骨軟筋酥,沒有一個人敢移動半步,別說逃開了,

 仿佛一動就會遭殺身之禍似的。

 “金杖姥姥”經過這段時間調息,傷勢已好了一半,站起身形,順手揀起金杖,忽然一

 眼瞥見場中央的“血骷髏”,晃了兩晃,又坐回地上。

 韓尚志一目不瞬地盯著那血紅骷髏頭、心內思潮洶湧――

 “鬼堡主人”何以突然現身,莫非他已知道自己穴道被解?

 “失魂人”要自己重訪“鬼堡”,道出身世,這其中有何蹊蹺?

 如果“鬼堡主人”問得穴道被解的事,是否該拿出“失魂人”自斷的手掌?

 “失魂人”為什麽要自斷手掌?

 思及此,一股恨意衝胸而起,熱血一陣翻騰,血仇,再加上“失魂人”斷掌之恨,該

 全算在“鬼堡主人”的身上。

 這一刻,空氣似乎凍結住了。

 松林,死寂得像一座墳場。

 四外的高手,有一種待宰的感覺。

 “血骷髏”再加上原來的那些死屍,更顯得陰森可怖。

 韓尚志忍不住狂吼一聲:“血骷髏,你現身出來?”

 這一聲狂吼,在場的人又是一震,難道“血骷髏”真的不是“魔中之魔”的化身,否則

 “魔中之魔”的傳人“病神”決不會指名叫陣!

 “病神”,竟然敢於向“血骷髏”叫陣?

 當然,除了韓尚志本人之外,沒有人知道其中因由。

 “血骷髏”在一般武林人心目中,不僅恐怖,而且神秘,數十年來,沒有人見過他的真

 面目。

 所有在場的武林高手,除了極度震駭之外,還帶著一絲好奇。

 就在韓尚志厲喝過後,鬼嘯立止,眾人隻感眼前一花,場中已多了一個灰色人影,青袍

 青帽,青巾蒙面。

 群雄各自在心中裡叫了一聲“鬼堡主人”。

 韓尚志目瞪如鈴,緊盯著這一代魔尊。

 場中空氣在“血骷髏”現身之後,緊張到無以複加。

 “血骷髏”面對韓尚志,一言不發。

 “南丐”和四老丐已不知不覺的退到了場邊人群之中。

 場中隻有韓尚志和“血骷髏”對峙。

 韓尚志咬牙切齒,首先發話道:“堡主有何見教?”

 “血骷髏”不答韓尚志的問話,沉聲道:“本堡主今天網開一面,所有在場的通通與老

 夫滾開!”

 聲音不大,但所有在場的高手,無論遠近,都感到入耳如割。

 群雄如獲大赦,紛紛縱身離開,利時走得精光。

 隻有一個人不曾離開,那是譽滿武林的丐幫首席長老“南丐”。

 “南丐”滯留不去,使韓尚志大感奇怪,老哥哥分明不是“血骷髏”之敵,不久之前,

 幾乎喪命,現在,他存什麽心意?

 “血骷髏”頭也不回的發話道:“老要飯的,你活膩了?”

 “南丐”冷笑一聲道:“堡主,難道你要向老化子下手?”

 “當然,如你不識趣的話!”

 “如何才算識趣?”

 “現在來不及了,你已注定了死數!”

 “堡主忘了與本幫師太祖‘宋鐵拐’之約!”

 “嘿嘿嘿嘿,臭要飯的,你要什麽花槍?”

 “南丐”聞言之下,突地暴喝道:“好家夥,你竟敢假冒‘血骷髏’之名,荼毒武林!”

 韓尚志不禁心頭巨震,這“血骷髏”竟然是假的,但老哥哥根據什麽說眼前的“血骷髏”

 是假的呢?對了,問題必是在丐幫師太祖“宋鐵拐”與“鬼堡主人”有約這句話上,顯然眼

 前的“血骷髏”不知有此事。

 青影閃動之下,“血骷髏”已立身“南丐”身前丈外之處,

 “南丐”不由自主的打了一個寒顫。

 韓尚志一彈身,也跟著飛射過去,站在“血骷髏”的側面。

 “血骷髏”陰側側的哼了一聲道:“老叫化,你是自了還是要本堡主動手?”

 “南丐”退了一個大步,厲聲道:“血骷髏”白水灘武侯祠殘殺本幫弟子,仙公廟殺害

 本幫新任幫主……”

 “住口,老夫問你是自了還是要勞動老夫出手?”

 “南丐”嘿嘿一笑道:“‘血骷髏’,你的末日到了!”

 “血骷髏”怒哼一聲,雙掌相向一搓,倏地上揚,掌心向外

 韓尚志心頭一緊,他看出這“血骷髏”果然是假的,他記得“鬼堡主人”左手漆黑,閃

 亮泛光,右掌瑩玉似的,而眼前的,雙掌雖然一黑一白,但卻沒有光彩。

 “南丐”雙眼向外方一掃,神情立顯焦急,顯然他在等待援手。

 韓尚志突然冷喝一聲道:“閣下慢著!”

 “血骷髏”頭也不回的道:“小子,稍安毋躁,老夫先超渡這老化子……”

 說著雙掌一震。

 “南丐”揚掌,候地發覺功力不能提聚,登時亡魂大冒,老臉一片鐵青,垂手後退了三

 步。

 “血骷髏”厲嘯一聲,雙掌一縮一伸,兩道寒熱相間的勁流,暴卷而出。

 “南丐”面色頓呈死灰……

 危機千鈞一發。

 就在這電光石火之間,一股勁氣斜裡湧來,把“南丐”的身形打橫托出一丈,堪堪避過

 “血骷髏”駭人的一擊。

 這出手的赫然是“魔中之魔”的傳人“病神”。

 “病神”會出手救了“南丐”一命,使“南丐”大惑不解。

 “血骷髏”霍地回身面對韓尚志道:“病神,你想死也不必如口此性急?”這口吻,更

 加證明了他不是真正的“鬼堡主人”,但韓尚志還不能十分肯定,心想,且再用言語試上一

 試,當下冷冷一笑道:“血骷髏’昨夜三掌換一指,僥幸讓你搏個平手,你敢再接我三指?”

 “血骷髏”聞言之下,向後退了一個大步,愕然不知所錯。

 這本是韓尚志胡趨的話,目的在進一步試探對方的真假,這一來,韓尚志己斷定對方是

 假冒的,不禁哈哈大笑道:“閣下,你冒充‘鬼堡主人’道行還差了一些!”

 “血骷髏”透過蒙面巾上小孔的目光,立現恐怖殺芒,獰聲道:“小子,那你今天死定

 了!”

 雙掌一劃……

 韓尚志倒也不敢小視對方,立即全力揮掌相迎。

 “血骷髏”舉掌之間,身形候地閃電一旋,雙掌卻攻向了一旁的“南丐”。

 這一著大出韓尚志意料之外,變勢相救,勢所有及。

 “南丐”更不虞有此,一怔之間,掌風已告罩身擊至,慘哼聲中,被震飛到一丈之外,

 所幸他功力深厚,這一擊並沒有使他喪命,倒地之後,隨即又站起身來,口角兩縷鮮血,染

 紅了女口銀白須。

 韓尚志怒憤交進,右手揚處,已施出“魔中之魔”四十年歲月所研的絕世神功“洞金指”,

 五績指風,挾嗤嗤銳嘯,電射而出。

 “血骷髏”一聽指風有異,急朝橫裡挪身,但仍慢了一步,一縷指風,已洞臂而過,身

 形一個踉蹌,倒退三步,袍袖己染紅了半身,忙閉穴止住血流,口裡陰笑一聲道:“小子,

 休狂,看老夫取你狗命!”

 話聲中,雙掌一搓,向外一揚。

 韓尚志在“鬼堡”之時,“鬼堡主人”就是這麽一下使他失去抵抗力,見狀之下,心頭

 一震,猛一提氣,經穴之間,竟似有東西阻塞,真氣提不起來。

 他這一駭,非同小可,想不到這假“血骷髏”的身手,竟然高到如此,而且武功路數,

 與真的“血骷髏”完全一樣!……

 氣急之下,再提真氣,這一下果然他衝開經穴之間的阻塞。真元立聚,暗道一聲僥幸,

 看來這假的與真的二者之間,功力差了數籌。

 韓尚志臉戴人皮面具,木然無表情,是以假“血骷髏”在施出怪功之後,不由怔了一怔,

 摸不準是否奏效,這一怔,使韓尚志功力重聚如果他閃電出手的話,韓尚志不死也得受傷

 。

 “血骷髏”一怔之後,外揚的雙掌一顫,兩道一寒一熱的勁氣,逼射而出。

 韓尚志舉掌吐勁……

 “波!”的一聲巨響,雙方各退了一個大步。

 “血骷髏”暴喝―聲欺身上步,一口氣攻出八招,奇詭凌厲,令人怎舌。

 韓尚志在對方一輪疾攻之下,退了八步之多。

 就在對方八招攻完,一松的瞬間,韓尚志展開“魔魔掌法”之中的攻招,反攻過去,一

 場驚世駭俗的惡鬥於焉展開。

 刹那之間,暴喝連天,掌風雷動,砂塵滾滾,月色無光。

 一盞熱茶的時間過後,韓尚志已被迫處下風。

 他雖然抽空就施展“洞金指”,便對方早已有備,而且身手高得出人意表。

 又是二十招過去,韓尚志冷汗涔涔,險象環生。

 一旁“南丐”曾受韓尚志救命之思,但他此刻有心無力,空自著急。

 他覺出這假“血骷髏”的功力,竟然高出“陰煞莫秀英”―倍以上。

 暴喝之中夾以一聲悶哼。

 韓尚志被一掌擊中前胸,踉蹌倒退八尺,逆血幾乎奪口而出。

 “血骷髏”厲嘯―聲,身形再進,一道撼山栗嶽的勁氣。隨進身之勢卷出。

 韓尚志一咬牙。驀集全身功勁,急封硬擋。

 轟雷也似的巨震過處,韓尚志口血飛濺,栽倒當場。

 “血骷髏”嘿嘿―陣陰笑,伸手就朝韓尚志腰間抓去。

 顯然,他的目的是在那“佛手寶笈”。

 驀在此刻一一―

 一聲嬌斥,倏告傳來:

 “血骷髏,你敢傷人!”

 一道回旋怪風,匝地卷至。

 韓尚志隻覺腰間一緊,懷中的“佛手寶笈”已被“血骷髏”抓在手中。

 同一時間,“血骷髏”疾飄丈外。

 那陣回旋風,卻把韓尚志卷向一文之外,哇的一聲,又是一口鮮血噴口。

 場中,多了一個清麗出塵的少女。

 “南丐”急籲籲的道:“姑娘,你來遲了一步,令祖父呢?”

 那少女歉然瞥了“南丐”一眼道:“家祖父有事不能親身來此,命小女子代他老人家一

 行!”

 少女話落、玉掌怪異至極的一劃一圈,又是一道回旋怪風,襲向“血骷髏”。

 “血骷髏”身形再閃,狠狠地盯了那少女一眼,口裡發出一陣搖曳長空的淒厲鬼嘯,一

 晃身,揀起地上的血紅骷髏頭,電閃而逝。

 身形之快,令人歎為觀止。

 韓尚志咬牙站起身形,一看之下,不由怔愕住了。

 那女子赫然是救過自己一命,而又為自己所救,經“失魂人”母女撮合而不成的吳小眉

 。

 吳小眉的功力他知道,平平而已,何以數日不見,會變了另外一個人?

 她的祖父是誰?

 “血骷髏”為什麽倉皇而遁?

 如果不是吳小眉適時而至,假“血骷髏”絕對不會放過自己,連同“南丐”。當下遙遙

 向小眉一拱手道:“在下謝過姑娘援手之德!”

 吳小眉淡淡的一笑道:“少俠不必言謝,我也曾受過大恩!”

 當然,她做夢也估不到眼前這病容滿面的少年,正是她芳心默許的“冷面人韓尚志”,

 而韓尚志心裡可清楚,自己又欠了對方一筆恩。

 吳小眉再次道:“少俠傷勢不輕,我這裡有祖遺療的聖品。”

 韓尚志傲然一笑,冷冷的打斷了對方的話道:“姑娘盛意心領,區區之傷,算不了什麽!”

 吳小眉也不便再說什麽,轉向“南丐”道:“老前輩,小女子告辭!”

 說罷福了一福,又向韓尚志道了聲“再見”。朗然而逝,身法之快,竟然與假“血骷髏”

 不相上下。

 韓尚志目送她的背影消失、心中感慨不已。

 “南丐”在吳小眉離去之後,轉身對韓尚志道:“小子,橋歸橋,路歸路,你方才對老

 化子有援手之德,這一點老化子不會忘記,至於今師與本幫之間的這筆陳年老帳仍是要結?”

 韓尚志心疾轉,付道:如果自己露出真面目,勢在兩難,老哥哥不能因與自己的交情

 而把丐幫的這段仇怨揭過,自己當然也不能卸卻師父的舊帳不管,目前困難的是昔年師父殺

 人是有所本,還是肆意屠殺?這一點必須面見師父之後,才能明白。

 同時師父僅有數天的時間可活,這些陳舊帳,必然被對方算在自己頭上。

 想來想去,覺得還是暫瞞一時為好,當下―抱拳道:“老前輩,可否仍如前議,錯過今

 天,在下親赴貴幫交代?”

 “南丐”長眉一蹩道:“你親自來了結?”

 “不錯!”

 “冤有頭債有主、雖說徒承師過,但畢竟……”

 “這一點異日在下會有明白交代!”

 “好,一言為定,我老化子信你一次。”

 韓尚志心中疑雲滿布,但又覺得不便啟齒動問對方,心數轉之後,硬起頭皮道:

 “老前輩,如果撇開師門恩怨不談,在下有幾個問題,可否請教?”

 “南丐”一陣思索之後,道:“你說說看?”

 “老前輩今天是專門為在下而來,還是假‘血骷髏’?”

 “小於、老化子據門下傳訊、星夜馳來、目的是你!”

 “老前輩是否知道假“血骷髏”會現身?”

 “純屬意外!”

 “可是老前輩在被假‘血骷髏’威脅之時,似有所待?”

 “好小於,你眼不不錯,老化子是在等一個人現身!”

 “誰?”

 “不老先生2”

 韓尚志心中一震道:“不老先生?”

 “不錯,你聽說過這位武林異人……”

 “在下兩日前與他曾有一面之雅!”

 “哦!”

 “老前輩因何能一口道出‘血骷髏’是假的?”

 “這個麽……老化子有一次與老友‘北僧’,曾險些喪命他手,後來敝師叔‘宋鐵拐’

 突然現身,把他驚走,當時就懷疑他是假的,否則以‘鬼堡主人’的身手,豈會不戰而逃,

 其後敝師叔親赴‘鬼堡’,才悉真相,適才老化子用話一擠,那家夥便現了原形……”

 韓尚志突地想起曾遇“宋鐵拐”,當詢及“血骷髏”之時,狂笑而去,聲言就不履江湖,

 看樣子必是在“鬼堡”之中吃了虧,當然現在他不便提起,話題一轉道:“何以假‘血骷髏’

 在小眉姑娘現身之後,突然離去?”

 “攝於她祖父的名頭!”

 “她祖父,誰?”

 “不老先生!”

 “哦!原來如此!”

 韓尚志這才恍然而悟吳小眉數日之間變了另外一個人,功力增了不知多少倍,原來她是

 武林異人“不老先生”的孫女,這就難怪了。

 “小子還有什麽話要說沒有?”

 韓尚志本想請老哥哥傳下幫令,代為尋找拜弟東方慧的下落,可是現在自己是以另一個

 面目相對,無法說出口,隻好道:“老前輩多承指教,後會有期!”

 “我老化子等你師徒的訊息?”

 “決不食言,在下數日之內必到!”

 聲落,彈身出林,順官道疾馳而去。

 他的心裡,又加上了幾成重負―――

 師父仇家遍天下,這些過節,將來如何了結?

 假“血骷髏”究竟是什麽樣的一個人物,為什麽要假冒“血骷髏”之名,以“鬼堡主人”

 的身手功力,何以不聞不問?而雙方的武功路子,似乎同出―源?

 自己的血海仇人到底是真的“血骷髏”還是假的“血骷髏”?

 “佛手寶笈”被假“血骷髏”所奪,要追回確實很難……

 想到“佛手寶笈”、心中懊喪已極,如果追不回的話,則自己勢將無法再練絕藝,一切

 願望,行將化為泡影,無論真假“血骷髏”,自己都非其敵。

 他愈想愈感心煩意亂。

 但目前,他急著的是立即趕回去見師父之面。

 他不住的默禱,希望這幾天之中,師父不要發主意外。

 盡夜兼程而進,第三天早晨。他終於來到了“魔中之魔”所居的林中。

 封堵洞穴的大石,依然如故,他心上一塊石頭算是落了地。

 但,另一個頭,使他遲遲不敢推開那巨石,此次”鬼堡”之行,他帶回來的是失望,

 師父四十年埋首。落得半身成殘。而且因輸功給自己而命在旦夕,他盼望的隻是自己的一句

 話、難道忍心讓他失望?讓他抱憾以終?

 他的心開始跳動,額角,滲出了汗水,他無法決定該怎麽做?

 醜媳婦難免見公婆,呆了一陣之後,他終於移開巨石,躍入土穴之中。

 “誰?”

 聲音是那樣軟弱無力。

 韓尚志感到心裡一酸,急應道:“師父,徒兒回來了!”

 邊說,邊朝裡行,只見師父“魔中之魔”無力的斜倚洞壁之上,一雙失神的眼。睜得滾

 圓,充滿了盼望之色。

 韓尚志搶步上前,跪倒在地。

 “孩子,此行結果如何?”韓尚志心頭一緊囁嚅的道:“師父

 “魔中之魔”突地青筋暴露、一把抓住韓尚志的肩頭。一陣搖撼道:“如何。快講?”

 “弟子奉命入堡挑戰……”

 “講,勝負如何?洞金指……洞金指!怎麽樣?”

 “弟子施出‘洞金指”,對方身形一晃,哼了一聲,顯然是受了傷……”

 “哈哈哈哈,他受了傷,你再說一遍?”

 “他是受了傷,不過……”

 “夠了,孩子,夠了,他受了傷……哈哈哈哈:“

 “魔中之魔”狂笑著倒回洞壁之上,面色漸變。

 韓尚志的下文,無法再說出口,他不忍這老人失望以終,他要騙他一騙,他不再向下說

 出全部的經過,木然的又道:“是的,師父!他……,鬼堡之主’在‘洞金指’之下受了傷……”

 “魔中之魔”呼吸迫促,眼珠已蒙上了一層白霧。韓尚志見狀,不由失聲道:“師父!

 師父:您……”

 “魔中之魔”像夢囈般的喃喃道:“我……我……滿足了!”

 頭一偏,合上了眼,磕然與世長辭。

 韓尚志不由痛哭失聲,雖然師徒相處不久,但“魔中之魔”所賜予他的,雖夠他終生懷

 。

 久久之後,方才收淚,再拜道:“師父,弟子騙了您老人家,請您原諒,弟子發誓,有

 一天,必真正的擊敗,鬼堡之主’,以慰師父在天之靈!”

 祝罷站起身來。

 突然――他發現師父遺體之旁,有一本小冊子,小冊子上放著一面半個手掌大的銀光閃

 閃的牌子,不由好奇的揀了起來。

 那面銀牌,上面浮雕著一個猙獰的惡鬼頭,想是年代煙遠的關系,那銀牌的邊緣和惡鬼

 頭的條紋,都有磨蝕的跡象!

 翻開背面,一道毫光衝起,把土穴照得織縷畢現,韓尚志唬了一大跳,原來牌背面的正

 中,嵌了一粒龍眼大的珠子,珠子四周,有一環字跡,是:

 “惡鬼珠牌,鎮宮之寶。”八個字。

 韓尚志茫然的搖了搖了頭,惡鬼珠牌是這牌子的名稱,倒是沒有什麽疑義,但這鎮宮之

 寶四字就令人不解了,不知這宮是指的什麽宮?皇宮,王宮……

 師父怎麽會保有這東西?

 又把那本小冊子拿起一看,只見封面之上是:

 “魔魔尊者恩仇錄”七個字。

 韓尚志志一顆心不由卜卜亂跳起來、這是師父的一生秘密。師父連同“惡鬼珠牌”擺在

 這裡,必有深意,自己既是他的傳人,今後勢將擔承他生前的一切因怨,當然應當一閱,同

 時,師父的目的,必然是故意留給自己的……

 心之中,翻開首頁,只見封裡之上一片密密麻麻的小字。呈暗紅之色,還微微散發著

 腥味,韓尚志聰明絕頂,一見之下,就判斷是師父用血水寫上去的。

 果然。他猜想不錯,依序讀下去:

 “字示吾徒:為師本系天南‘幻魔宮’第十三傳帝君……”

 韓尚志心跳更加厲害,師父竟是天南“幻魔宮”第十三傳帝君,對了、自己所遇魔官侍

 衛,曾以自己的掌法而認出自己的師承,並迫問師父下落、這其中……

 他又接著看下去:

 “四十五年之前,進入中土,因敗於‘鬼堡主人’之手而滯留不返,爾應接掌‘幻魔宮’

 為十四傳帝君……”

 韓尚志激動得全身抖戰,師父遺命,竟然要自己接掌天南“幻魔宮”,但不久前。

 據魔宮育衣衛口中透露。“幻魔宮”已有主持人,那批侍衛就是奉帝君之命,人中願采

 取武林少女元陰師父數十年不返天南、不知起了多少變化?……

 沉思不頃,又往下再看:

 “此乃師命,不可違抗,‘惡鬼珠牌’,為本門累傳信符,持之方得接掌門戶……”

 韓尚志心中又是一愕,既然接掌天南門戶,必須以“惡鬼珠牌”為信符,那現在的魔宮

 帝君,又恃何而登上帝君之位?

 他孤疑的搖了搖頭、再看下去!

 “惡鬼珠牌,為本門祖師所遺法牌,凡天南門下。見牌不跪、或膽敢違抗持牌人之令時,

 視同欺師滅祖,殺無赦……”

 韓尚志不由倒咽了一口唾水。

 “此牌背面之寶珠,產自夜郎,其妙用在以內力摧動之時,能射毫光而使敵人喪失神志,

 唯吾生平皆以本身功力應敵,從未用過……”

 從這句話中。可以想見“魔中之魔”的為人光明正大。

 韓尚志對師父又加深了一重敬意。

 “切囑者,本門有一種邪功,名為‘追魂功’,功發之下,五丈之內,中者無幸。

 唯以此功須以一百曾習內家正宗之處女元朗合以本身真元修練,因其過於歹毒,有傷天

 理,本門第八代祖師開始懸為禁功。不許修練,違者死!唐爭血書”

 韓尚志這才明白魔宮侍者人中原采婦女元陰的用意!

 自己既奉師父遺命為天南傳人,這種乾犯門禁之事,自已豈能不管,同時若任其練成這

 等邪功,武林勢將受其長荼毒,死無唯類了。

 隻不知人中原的天南門人,是否已采需了百女之數。

 思之中,韓尚志不由發指,心付,自己必須盡力阻止這種傷天害理的行為,同時也要

 查明現任帝君憑什麽接掌門戶的真相。

 當下,在師父遺體之前再拜道:“弟子謹遵遺訓、誓必重整天南門戶,清除背逆門禁之

 人!”

 於是,他把師父“魔中之魔”的遺體放土穴正中,心想。這土穴是師父最好的理骨之所,

 何不將就封閉,在外面立碑以志!

 心既定,複在土穴之中,搜巡了一遍,見沒有什麽值得保存礙眼的東西,然後最後一

 次瞻仰師父遺容。不知不覺流下了兩行清淚。

 這曾經叱吒風雲的人物,就這樣的悄悄結束了他的生。

 韓尚志把“惡鬼珠牌”納入懷中,再度翻開那本“魔魔尊者恩仇錄。”

 逐一翻閱之下,上面所記都是生平作為記載甚詳。

 檢視一通之後,不由俊目閃射奇光,他感到莫大安慰的是再不怕任何人尋仇,尤其對老

 哥哥“南丐”也有了交待。師父的話不錯,他所殺的都是該殺之徒,被殺的都有取死之道。

 他同時也體味到江湖中是非極難分明,以師父的為人而被人冠以“魔中之魔”的外號,

 實在是不平之至。

 黯然良久之後,他出了土穴,先用土把穴口封死,然後再把那方巨石,推置上方,功集

 指梢,在巨石之上刻了一一

 “故天南幻魔宮第十三代帝君魔魔尊者諱唐爭之墓”

 下刻“弟子韓尚志敬立”七個字。

 刻完之後,再一端詳,方待離開……

 破風之聲傳處,三條人影,飛瀉入林。

 韓尚志暗地―驚,緩緩轉過身來,一看之下,登時血脈賁張,殺機頓然。

 來的赫然是“天齊教”的少教主,和兩個黃衣老者,

 他認識黃衣老者之中一個獨眼老者,叫“觀天神祁呂”,自已上次被該教處決之時,黃

 衣四護法之一的“觀天神祁昌”是監決人。

 韓尚志目光―掃三人之後,冷冷地注定“天齊教”少教主!

 三人目光、一掃那方巨石,面上立現駭然之色。

 天齊少教主口裡喃喃著:

 “韓尚志!韓尚志!韓……”

 突地退了一個大步,指著韓尚志道:“閣下是‘魔中之魔’的傳人,病神’?”

 “不錯!”

 “閣下也叫韓尚志?”

 “怎麽樣?”

 “怎麽會與‘冷面人’同名同姓,這……”

 韓尚志嘿嘿―聲冷笑道:“與冷面人同名同姓又怎麽樣?”

 天齊少教主驕橫跋扈已慣,登時面色―寒道:“閣下可知道這裡是什麽地方?”

 “荒山野林,什麽地方?”

 “本教總壇所在地五十裡之內、不許任何武林人涉足!”

 韓尚志不屑的冷哼了一聲道:“涉足了又如何?”

 “殺!”

 “哈哈哈哈,小狗,你簡直死活不知!”

 這―聲小狗,罵得天齊少教主俊面大變。系機立起。

 兩個黃衣護法,也是老臉變色。

 天齊少教主獰笑一聲道:“病神,本少教主先斃了你再鏟去這墳墓!”

 韓尚志不由肝膽皆炸,目中幾乎冒出火來,沉聲道“:你敢一動先師墳台,我韓尚志血

 洗‘天齊教’!”

 天齊少教和兩個黃衣護法,被這充滿了血腥意味的話,震得身軀―顫,這話出自“魔中

 之魔”傳人之口,的確不能等閑視之。

 韓尚志想起不久前被毒如蛇蠍的母親,擒入“連環套”中,石牢之內,被這少教主打得

 口血飛濺,若非自己以“龜息”詐作死亡,又得“失魂人”母女援手的話,早巳埋恨千

 古

 恨!雙重的恨!

 父死,家亡,母嫁。母親改嫁天齊教主,意然要置親生子於死地,眼前少教主,也移自

 己的母親“賽嫦娥玉翠英”做母親,他是孽種。

 “殺了他!”

 韓尚志在心裡大叫著,他把對母親的恨,加在這異父的弟弟上。他挪了挪腳步,一咬牙

 道:“小子,我要殺你!”

 天齊少教主一愕之後,陰笑一聲道:“病神,這話到陰曹地府去再說吧!”

 韓尚志緩緩伸手,揭去人皮面具……

 “冷面人!”

 三人同時驚叫出聲。

 “觀天神祁昌”面上肌肉一陣抽搐,獨眼閃射駭然之色,處決囚犯時,他是監決人,而

 “冷面人”竟然還活著,怎不令他駭極驚極,不再脫口道:“你沒有死?”

 “不錯,我沒有死!”

 天齊少教主一連退了三個大步,驚悸的道:“你是人是鬼?”

 “哈哈哈哈,小子,你想不到吧。我是人!”

 天齊少教主勉力按撩激動的心情,徐徐的道:“冷面人,你仍然要做鬼!”

 韓尚志俊面之上,罩起一層恐怖殺機,一字一頓的道:“小狗,本人要在一招之內取你

 狗命!”

 “魔中之魔”的傳人“病神”,竟然是“冷面人韓尚志”的化身,確實是對方做夢也估

 不到的事。

 天齊少教主怒哼一聲,正待……

 韓尚志已移動腳步,欺向對方。

 空氣之中,驟現殺機。

 黃衣護法之一的“觀天神祁昌”一閃身擋在少教主身前。韓尚志在距對方八尺之外,停

 下腳步,冰寒至極的道:“閣下要先走一步?”

 黃衣四大護法,在“天齊教”中,是教主之下的特級高手。

 “觀天神祁昌”是四護法之一,功力是不同凡響。聞言之下,厲聲道:“冷面人,本護

 法監決不周,被你免脫,今天殺你以補過!”

 最後一個“過”字出口,雙掌已告劈出,一直裂岸狂濤般的勁氣,應掌而發。

 韓尚志一聽對方競然是“天齊教”的劊子手,殺意更濃,雙掌挾以畢生功勁,猛劈而出,

 以他二百年的修為內力,全力發掌,勢道之強,足可撼出山栗嶽。

 “轟隆!”

 慘啤破空而起,“觀天神祁昌”,一個身形,飛瀉而出,摔落三丈之外。

 韓尚志一個照面之間,斃了一個赫赫有名的天下第一大教的特級高手, 這種功力,確屬

 匪夷所思。

 少教主和另一黃衣護法,登時亡魂盡冒,冷汗涔涔。

 韓尚志冷哼一聲、帶煞的目光,射向天齊少教主。

 天齊少教主全身一震,俊面立呈死灰。另一個黃衣護法,暴喝一聲,猝然發掌。

 志一擊,他用上了全部功力。

 韓尚志身形微側,舉掌封法。

 同一時間,天齊少教主雙掌互搓、閃電亮掌吐勁。

 一陣柔風過處,韓尚志隻覺劈出去的掌力,突然消失數成,心內微微一驚……

 “波!”的一聲巨響,他與那黃衣護法,各向後退了一步。

 

 書路掃校
鍵盤左右鍵 ← → 可以切換章節
章節問題回報:
翻譯有問題
章節內容不符
章節內容空白
章節內容殘缺
上下章節連動錯誤
小說很久沒更新了
章節顯示『本章節內容更新中』
其他訊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