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時分,殘陽如血。
落日似是不甘心結束一天的旅程,將血紅的光芒灑在海面上,那是一種淒然絕然的美麗。
楊政在桅杆的最高處,任憑狂烈的海風將他的衣裳吹起,依舊傲然卓立,筆直的如同一杆標槍。
瑪德蓮娜堅持跟著他攀上來,在他身後默默的陪伴著。自從不可思議的絞殺鯊群後,瑪德蓮娜似乎更習慣了女仆這個身份,而不是泰蘭米亞家族長女的身份,現在,若不是索貝奧夫指名道姓,她已經很少會再去參加家族會議。
遠方海平面處,已經被漸漸高起的黑影佔據。能夠佔據整個視野,那島嶼的面積確實不小。
以楊政超卓的目力,甚至能夠隱約看到島上墨綠色山巒起伏。
有植物,就會有淡水,有更多的食物。對於海上的流浪者來說,那不啻是天堂。
當然,也有可能是地獄。
在進入藍夢海未知的深處後,而且還改變了航線,即使發生任何奇怪的事情其實都是理所當然的。
有時候,流浪海上拚的是人品。
晚風漸冷,狹小的桅杆頂端,瑪德蓮娜縮了縮身體,不自覺地靠到楊政身後,他高大的身影總能使他身後背影籠罩下的一小方寸空間溫暖許多。
奇跡號劈波斬浪,向著前方的那片希望奔去。
十余堆篝火熊熊燃燒。
夜色下,海灘上聚滿了男男女女。幕天席地,圍成十幾個*,燒烤的誘人香味撲鼻而來。
已經是登上這個大島地第三天。一切遠比預想中的順利。
這個大島東西向將近四五十公裡,南北向更在二百公裡之上。
開始是楊政率領先遣隊從北方登島,本來還以為島上全是這樣的山林,不料剛翻過幾座山嶺,眼前就呈現出一望無際的平原。稀稀疏疏的幾片林地灑落其間。
一條玉帶般的河流蜿蜒其間,把平原分隔成兩段,更在島嶼偏南處匯聚成一個方圓數裡的小湖。
見到這蔥翠的綠色草原。船上的人,包括那群海盜都像是孩子般興奮地奔跑著,一直到跑不動為止,就在這草原上仰躺著。依然停不下歡笑。
這是個會讓流浪者一眼愛上的地方。
無論在海上漂流多久,哺乳動物最向往的依然是陸地,這是無法抹殺的天性,就像魚必須在水裡才能存活。
瑪德蓮娜第一次看到。冷得像座冰山地楊政也會笑,雖然是淡淡的,可是他眼中的溫柔卻很難得。
而楊政也很少見的沒有約束手下,只是一個人坐在一塊石頭上望著周圍地景色發呆。
整個島上沒有特別凶惡的魔獸。北部山林裡有一些中級的魔獸,憑借著家族中的魔法師,也足以應付地來。何況現在也沒有招惹它們的必要。
奇跡號繞行了半夜。次日在島東登陸。
接下來的兩天忙碌異常。整個家族無分男女老幼都動員起來。從奇跡號上卸貨。接著是搭起成片地帳篷,暫時居住。一切都有楊政指揮分派。說起野外生存,如果楊政自認第二,那這個世界就沒人敢稱第一了。有這大行家地指點,自然順遂地很。
更派遣了十余支精銳的小隊向各方向探索。
到第三天上,一切粗備,傍晚時分,探路地小隊先後趕回,又有一個好消息被帶回來,在山邊發現幾個頗為合適的天然避風港灣。
泰蘭米亞家族以船為生,日後的船廠和港灣有了著落,那確實是最大的喜事。
當索貝奧夫在海灘上的篝火旁宣布這個消息時,眾人的情緒也沸騰至最高點。
因為朗姆酒有限,在島上能自己釀酒之前,是不舍得拿出來喝了。不過美味的烤赤鯊肉和楊政發明出的魚翅湯,彌補了這個不足。
說到吃。誰又能比得上來自有著“民以食為天”這樣傳統的國家的男人,楊政略施手段,將前幾天就製作好的魚翅拿出來烹調一番,就博得一片喝彩。連在一邊幫忙打下手的瑪德蓮娜,也忙得不亦樂乎。
仿佛到了小島上,人心也變得純樸了許多。
以雷霆手段鎮壓索貝羅叛亂,盡屠銀色黎明騎士救出族長,然後是操縱奇跡號輕松的滅絕赤鯊群。整個家族向這樣武勇的救命恩人效忠,不僅不是屈辱,反而是天大的光榮。
那天獵鯊的收獲豐碩之極,幾百顆高階的水系魔獸晶核,兩天時間裡已經從奇跡號上的煉金室裡變出了幾十根法杖。幾十張珍罕難得的赤鯊皮,那更是海上生涯最好的避水防具。赤鯊的利齒鋒利異常,缺少鋼鐵的時候正用得上,而醃製好的赤鯊肉干,也足夠整個家族吃上幾個月。
這樣的情況下,讓他們不崇拜楊政都難。
看著有意無意在楊政面前晃,滿眼都是崇拜目光的族中姐妹。瑪德蓮娜不去阻止,心情卻難免有點低落。當然不是因為她愛上楊政,不過看到楊政采取統統無視的政策,似乎連她這個名義上的女仆也完全一樣。
任何女人都會有點小疙瘩,女人的心理又豈是古怪一詞所能囊括。
薩芬這紅毛海盜望著海邊,喃喃的道:“這海裡該有多少魚啊,他娘的,今後老子想打多少打多少,再不用繳稅了。一撈就撈它兩船,煮一船,醃一船……
十七海盜圍坐成一堆,倒有一多半連連點頭,深表讚成。
楊政此時正仰躺在沙灘上,遙望著天空中的點點繁星出神。薩芬的小聲嘀咕依然傳到了他的耳中。
遠處是一片歡笑和喧鬧。
遠離殺戮,遠離勾心鬥角。平靜地日子,才是他們最渴望的吧!
那自己呢?
不等楊政再想下去,索貝奧夫高昂的聲音把他又扯回了現實:“是誰,在泰蘭米亞最危險的時刻幫我們奪回奇跡號?是誰,打敗了背信棄義的泰加爾王國?是誰,戰勝了凶惡的赤鯊群?是誰,帶我們來到這天堂般的地方?”
他每問一聲,眾人就齊聲高呼一聲:“楊!”
“對,是尊敬的楊。來,我們敬勇士一杯。”
“喔哦――”喧鬧聲像海浪一樣湧來,楊政不得不站起來,接過索貝奧夫遞給他的酒。
“喝!””喝!”
酒入腸。眾人又是一陣歡呼。
索貝奧夫壓一壓雙手,示意眾人安靜:“好,讓我們請尊貴地主人,為我們的新家園命名!”
楊政站起身來。徑直向海灘邊的山壁走去。人群自動分開兩邊,為楊政讓出一條路來。
龍骨匕首劃過一道道灰黑色的光暈,眾人甚至看不清它地軌跡。
山壁上已經多了兩個方塊形的奇異文字。
所有人臉上都滿是詫異,那不是北大陸任何一種已知的文明文字。
那是兩個來自楊政二十一世紀的故鄉地方塊字――桃源。
“桃源?”當這兩個字寫出的時候。連楊政自己都感到詫異。難道這才是自己心底真正的渴望?
意識深處,一股強烈的暴戾和怒意翻湧上來,楊政甚至能感覺到。星界內那個黑色身影。亦狂暴地躁動起來。
“楊。這是……”瑪德蓮娜終於忍不住好奇,低聲的問道。
“桃源。”楊政背對眾人。盡量將臉躲到黑影裡,否則臉上那劇烈波動的猙獰表情,絕對會嚇倒周圍地人。
“陶――元――?”勉強模仿著這兩個北大陸語裡並不存在地音節,瑪德蓮娜疑惑更深。
楊政深吸了一口氣,壓下自己心頭地震顫。用盡一切的意志力,讓自己地身體不露出一點抖動,這比進行一百場生死搏殺更艱難。
“那是在我家鄉流傳的古老文字和傳說。在一個古老的文明裡,嗯,那裡沒有魔法,人們都修煉‘功夫’,就是像鬥氣的某種東西吧,一個普通的漁夫,在一片桃林中穿越了某個空間魔法陣,呃,你說桃是什麽,就是一種植物啦,跟野猴果有點像……”楊政勉強解釋著那個來自地球的故事,開始是磕磕絆絆,後來越講越流利,心情隨著語氣平複下來,到得後來,竟然自然而然的激昂起來。
“……對!整個故事就是這樣,那是個沒有戰亂、沒有憂傷的寧靜世界!隻存在於夢想和傳說裡,一旦錯過就永不再來的世界!這是我對我們這個美麗島嶼的期盼,讓我們這裡成為一個平靜安寧的世界!今天,創造這樣一個世界的機會在你們的手裡,你們要不要眼睜睜錯過它?”
“不要!”薩芬的喊聲最高。喊完了才想起自己根本不是泰蘭米亞的人,尷尬的看看四周,嘿嘿地笑了笑。
瑪德蓮娜用異樣的眼神看著楊政。
“桃――源――”少女的手拂上冰冷的石壁,感受這兩個陌生的字符。
“桃――源!”整個泰蘭米亞家族應合的聲音。
“桃源!”夜色下,篝火熊熊,桃源島上回蕩的聲音。
楊政逃也似得在曠野中飛奔,在確定已經遠離一切喧囂之後,虛空中探出黑色的影子,一雙血紅雙眸橫在自己面前。
楊秋在短暫的被壓製之後,衝破了束縛。
瘋狂的劈砍斬削,大團的泥土被掀起。
楊政向著天空嚎叫,如同受傷的餓狼。
發現自己心底最脆弱的一面,發現自己心底隱藏的渴望,偏偏那又是自己最鄙視、最看不起的一面!
在地球上,他是從不安定、以冒險為生的楊政。
在南大陸,他是十步殺一人,冷血彪悍的魔神將軍。
在北大陸,為何變成一個軟弱無依、渴望安樂窩的可憐蟲?
楊政!你的勇氣呢?你還是個男人嗎?
也不知有多少魔法瘋狂的釋放,多少狠辣地招數向虛空中發出。
幾乎無窮無盡的力量。居然會感到力竭。真*,可笑啊。
楊政仰躺在一片狼藉的草地上,大口喘著粗氣。
就算真有個桃花源存在,那也不屬於你。你是為戰鬥和冒險而生的,楊政。
可是,小顏的笑臉,又在心中閃過。而後是一張張熟悉的臉,月如雪、莫冰雲,還有。王后姐姐。
楊政,你不會是個隻想著女人的軟骨頭吧?
把自己罵了一遍又一遍,可是島上那數百人一起念誦“桃源”的聲音,依然如此清徹地響在耳邊。
心中一團亂麻。楊政從未如此脆弱過。
思緒亂舞,忽然間,想到斯嘉麗那血肉模糊的樣子。
仿佛又有了力氣,楊政勉強坐起。硬生生將心頭的混亂壓下去。
楊秋又退縮回星界裡。
就算一切會有個了斷,也
完成這個心願之後吧。去魔幻群島看看,找魔鏡。做的事。
翌日清晨。
十七個海盜在楊政地帳篷前筆直的站成一列,隊伍頭上的薩芬和瑞昂一臉嚴肅。弄得其他人也不敢有絲毫松懈。
楊政神色冷峻,完全看不到昨晚心態矛盾的一點痕跡。
“你們,都他媽地可以滾了!”楊政怒衝衝的說。
“老大。我們……我們還要跟您出海……”
“不用了!奇跡號三個人就能開。用你們這些累贅幹什麽?”楊政把一大袋子東西嘩啦一聲丟在地上。金幣和紫鑽在草地上滾得到處都是。
“都拿著!在我眼前消失!好好的在島上混!”
十幾個人互相對望了一眼,搖搖頭。開始歎氣。
終於,薩芬帶頭,開始畏畏縮縮的拿起地上幾枚紫鑽。看到楊政不是試探大家,漸漸大膽起來。
還剩瑞昂一人不動。他忽然掏出一個口袋,把袋中東西丁丁當當倒在地上。
幾十枚紫鑽。
“我要去冒險!我要跟著老大,轟轟烈烈乾大事!”少年地眼中閃爍著狂熱的光。
“不怕死的話,就來。”楊政冷冷地撂下一句話,轉身就走。
他甚至有點怕面對這雙充滿著純真和狂熱地眼睛,多年之前,少年地自己,就是這樣子吧。
不管怎麽樣,楊政手下的十七海盜,就此被遣散。多日地魔鬼訓練,眩目的金錢,比不上一個平靜生活的夢想。
每個人臨走都領了一筆丟到腦袋上足以砸死人的金幣,不過暫時是沒有多大用場的。在這個島上沒什麽可買的,變成巨富的海盜們只有乖乖做漁民的份。除非泰蘭米亞家族發展出能跟其他地方貿易的跨海大船,目前來看,這還是遙遙無期的事。
奇跡號只有一艘。
在沒有足夠的原材料之前,也無法弄出第二輛。
楊政要帶走奇跡號,他還要去魔幻群島。
“你不用跟著我,我從來沒承認你是我的女仆。”楊政對著瑪德蓮娜說道。
“我必須跟著你,就算為了家族,我也不能讓奇跡號在我的視野內消失。”瑪德蓮娜同樣很堅持。
楊政冷冷的盯了她幾秒鍾,鼻子裡輕輕哼了一聲:“看來你果然是不怕死,可是這個世上死並不是最可怕的,在旅途上任何可能都會發生,你能把自己當做男人嗎?”
“男人?”
“對,把你的頭髮剃了,換上男裝,和男人一樣吃最粗最腥的肉,喝最烈的酒,乾最累的活,沒有水的時候幾個月不洗澡,你能嗎?”
瑪德蓮娜臉色變了,楊政說的是她從沒想像過的事情。
她,泰蘭米亞家族的長女,從小過著養尊處優的生活,就算在這次的大逃亡途中,也沒有經歷過什麽特別的上的磨難。
楊政撇嘴譏笑了一聲:“好好的呆在島上,不要整天異想天開了。”
仍下這句話,他轉身向船上走,留在瑪德蓮娜在沙灘上發怔,過了一會,瑪德蓮娜忽然轉身向島上跑去。
楊政和萊戈拉斯在奇跡號上做最後的檢查工作。
這次征途的距離將是奇跡號下水以來最遠地一次航行,而且船上的人只剩下他們加上瑞昂三人。三個人要想操控這樣的大船,當然會很辛苦,所以該不用的地方就盡量不用,精簡奇跡號的功能,和保證船隻各方面都完好是旅途前最重要的準備工作。
操控室,完好。
魔法炮,耗損率百分之十一。
晶能爐,完好,庫存動力晶核八千六百顆。
……
一項又一項備注都記載在航海日志上。
奇跡號實在是太大了。光檢查,就需要兩人花上一天時間。
傍晚十分,楊政和萊戈拉斯,瑞昂草草吃了點東西。就準備睡覺,第二天將是新旅程的開始,懷揣著對前途一絲迷茫和期盼,他們需要養足精神應付一切挑戰。
遠方的夕陽已經快沒入海平面。余一片火燒雲在海天交界處。
楊政剛剛躺下不久,眼皮就一動,又悄無聲息的從船上躍起,然後拉開門。
一個黑色地身影正從船舷處往上走。
在火燒雲紅光的背景下。走來的人身體瘦小,宛若少年,但那絕不是瑞昂。
楊政看著那人逐漸走近。臉上浮現奇怪的神色。
“是你?”
一頭棕黃色地寸發。清秀的臉龐。身上著著黑色的勁裝,腰上束著兩把刀。手腳腕上扣著皮環,腳上則是一雙防滑靴,這樣的造型,已經是標準地武士裝扮,無論出海還是行走陸上,都無比方便。
只是,如果這身裝扮是落在一個女人身上,而且還是個身份高貴的女人身上,那便有多古怪就多古怪。
“瑪德蓮娜,你在搞什麽鬼?”楊政愕然,雖然心裡已經想到什麽,卻仍是為眼前局面頭疼。
瑪德蓮娜翹著小腦袋,讓白皙的臉頰從火燒雲的紅光中浮現出來。
她昂聲道:“自然是讓自己變得像個男人,不,不是像,從現在開始,我就是男人,楊,請你叫我瑪索。”
“瑪索?”楊政摸了摸鼻子,歎了口氣。
“你確定你一定要這樣做?”
瑪德蓮娜很肯定地點點頭。
角勾起,整個人的氣質忽然變了,他用一種懶散的腳瑪德蓮娜……在瑪德蓮娜眼裡,楊政忽然變得陌生,而且有一種令人恐懼地壓迫感,那不是對死亡和危險地恐懼,而是女人天生對男性地生理感覺。
當楊政站在瑪德蓮娜跟前,兩人的身高至少差一個腦袋,瑪德蓮娜心中地奇異恐懼更濃了,她的表面雖然竭力的保持鎮定,不由自主握緊的手卻泄露了她內心的惶恐。
楊政挑著嘴角,變得無比輕佻的眼神上下打量著眼前這個強做鎮定的小女人。
當他的目光掠過瑪德蓮娜的身體時,瑪德蓮娜明顯感覺到肌膚上有火熱的反應,她下意識的想低頭,下巴卻被楊政的一根手指搭住了,微微用力,將那圓潤的下頜強行抬起,這時候瑪德蓮娜再也保持不住鎮定,顏色由白轉紅,又由紅轉白。
“瞧這張小臉蛋兒,你真的想做男人嗎?”楊政用一種從來沒有過的戲謔語氣說話,十分的風流肆意,卻那麽和襯自然,瑪德蓮娜從沒想過楊政還有這一面。
她之所以一直會用一種執拗的態度,甚至是“威脅”著楊政,要成為他的仆女,是因為她心中早就認定楊政不會碰她,早就認定楊政不是那種貪戀女色的人,可是他現在表現出來的……卻比瑪德蓮娜以往見過的任何一個花花公子都來得手段嫻熟。
那種眼神,那種語氣,那種氣質,瑪德蓮娜覺得自己仿佛成了一個玩偶,眼前這個男人可以隨意將她揉捏。
就算當初跪在這個男人面前,也沒有這種強烈的屈辱感和惶恐感,更令她感到絕望的是她體內仿佛有一種奇異的感覺在彌漫……
不,一定不是這樣的,瑪德蓮娜還有理智,她心中有一個聲音在呐喊,楊政是在試探她,試圖讓她打退堂鼓。
不能退縮。
瑪德蓮娜使勁掐了下自己的大腿,疼痛感讓她暫時停止了身軀的輕顫,她昂起頭。
楊政啞然失笑。
他的手指已經順著瑪德蓮娜的下巴在遊滑,磨挲。
隨著他手指的移動,細膩的肌膚上泛起一粒粒小疙瘩……
還在撐嗎?
都已經這個樣子了……楊政嘴角帶著曬笑,手指如靈蛇一般順著瑪德蓮娜白皙的頸子往下落,那身勁裝領口的皮扣完全無法阻攔那幾根手指,不見有什麽動作,就劈啪彈開,瑪德蓮娜嘴唇開合了一下,甚至喉嚨裡都迸出了一個音節。
對於沒有任何男女經驗的她來說,這樣的刺激已經太瘋狂了。
她幾乎覺得身體已經沒有重量了,也不知是靠著什麽力量在支撐……
眼眶裡漸漸盈滿了水氣,呼吸間都帶上了濃重的哭腔。
楊政微微彎腰,粗重的滾燙的呼吸噴在瑪德蓮娜的耳垂上,低低道:“男人……不是那麽好當的。”
那隻手在瑪德蓮娜的衣服裡滑動……
“還要再撐嗎?”
手指已經挑開了裡面中衣的連襟,探進去就是一個充滿彈性的鼓脹的隆起。
僅僅只是輕微的觸碰,瑪德蓮娜已經失聲哭泣起來。
“這樣就夠了吧。”楊政心中歎息了一聲,也不想再作惡下去。
他微微搖頭,緩緩向外抽出手指。
忽然,一隻手抓住他的手腕。
是瑪德蓮娜,她將楊政的手掌壓在胸口,並沒有說話,也許是不知道該說什麽了,只是拿眼睛盯著楊政,眼裡不甘,憤怒,倔強……楊政不知道一個人的眼睛可以表達如此多的情感,甚至沒用通靈術,他已感應到對方複雜無比的情緒。
手掌下是跳動的溫熱。
軟軟的,能直接聽到心臟劇烈的聲音。
這樣璿旎的觸覺,卻沒有讓楊政產生半點的。
他歎了口氣:“你還有一夜時間可以考慮,如果你明早仍打算跟隨我……那就來吧。”
他抽出手,將瑪德蓮娜的衣領整理好,扣回皮扣,在她腦袋上輕輕揉了兩下,轉身往艙室內走去。
第二日。
楊政走出艙室,便看到甲板上一個嬌小的身影正拿著水盆和拖把在那裡清掃甲板,在她少年邊,瑞昂有些手足無措的站著。
好像早就料到這樣的結果, 楊政臉上也沒什麽表情變化,走過她的身邊時才淡淡說了句:“掃完先吃飯吧,然後我們直接出發,不用和島上的人道別了。”
“恩。”低著頭打掃地面的人發出一聲細微的回應。
……
“起錨拉!”
隨著瑞昂一聲大叫,長長的鎖鏈拖動著沉重的錨身緩緩被拉進底艙。
吃水線向上漲了一格,然後整艘大船轟的震了一下,底艙的晶能爐已經開始發光,所有的機械軸承都在巨大的晶能力量下轉動運作,帶動著螺旋架在水底由慢到快的旋轉。
奇跡號動了。
“霜月二十八日,航行第一日,奇跡號往東偏北四十七度航行,離開桃源……目的地未知。”
在藍色的航海日志上緩緩寫下這行字,已經改名為瑪索的瑪德蓮娜放下白色鵝毛筆,透過舷窗,望著外面依然平靜的藍夢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