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又如何,妻又如何,青竹早就看明白,能得到男人的心,才是本事。那些將元配妻子扔到家中不聞不問,自個兒到青樓裡尋花問柳風流快活的男人,她見的還少麽。
青竹對於自己還是很有自信的,她雖稱不上花容月貌,但是身子發育的玲瓏有致。男人點著燈著迷一張臉,關了燈還不是喜歡身材前凸後凹的女人。她在麗人樓待了那麽久,見過了臉盤兒不好,身段出眾的花娘,捧她們的恩客前赴後繼,這是旁人羨慕不來的。
上天既然給了她一條明路,讓她出了麗人樓,青竹決心一定要往高處爬。她的目光很自然的放到了鄭直身上,如今他來宅中的次數越來越多,這讓青竹看到了一絲光亮。她借著身子不便,與兄長辭了在天域奇香的差事,在府中伺候著。每逢鄭直來時,青竹總憑著管家義女的身份,搶著上前服侍。
她的兄長是天域奇香的掌櫃,她的義父義母是辛家的管事,金珠和銀珠尚不敢和青竹爭鋒,更別提新來的小丫頭。隻怪鄭直心寬,每次來辛家,伺候的總是同一個人,他也不曾在意。青竹每次在鄭直來時,塗脂抹粉換衣裳,只為了讓他多看自己一樣,忙活的最後不過是拋媚眼兒給瞎子看。
鄭直除了妻子,心無二色,見了別的女子,再漂亮也如土雞瓦狗。青竹在他眼裡,唯一的印象,大約就是天域奇香小掌櫃的妹妹,青松小小年紀就能將店掌管的滴水不漏,鄭直很欣賞他。
無論男人女人,都有那麽一點兒賤皮子,鄭直對自己越是不假辭色,青竹就越想和他搭上關系。若是別的女子,恐怕只是拋個媚眼兒,穿的暴露些,青竹到底在麗人樓中混過,心中盤算起一個大膽的念頭。鄭直為了果敢,往日裡說一不二,是個真正的男人。若是她和鄭直發生了關系,他就算不願意也要對她負責。
一朝躍上枝頭變鳳凰的誘惑如此巨大,青竹的理智慢慢被熱切的欲念吞噬。她不願意讓自己的孩子像她一樣做奴才,只要能嫁到鄭府去,她的孩子就會有不一樣的人生。
倘若青竹是經歷單純一點兒,或許攀附鄭直的想法,只會讓她躁動一段時間,絕不至於讓她鋌而走險。只因青竹自恃聰明,又經歷太多,才敢將主意打到正源商行的少東家身上。
麗人樓中,有很多可以用來調情助興的藥,和麗人樓的姐妹搭上話,比青竹想象中更容易。她守在麗人樓常去的脂粉鋪了,很快就碰到了故人。從曾經的女伴們口中聽到羨慕的話,青竹十分得意,她再也不是身份卑賤任人欺凌的梨香了。走出了麗人樓,她前程廣闊,還有機會成為人上人。
拿到麗人樓的秘藥後,青竹激動的心砰砰直跳,她將藥藏在貼身的荷包中。青竹無疑是聰明的,否則當年也不能在弱齡時,逃出錢府。這份聰明,帶給青竹卻不全是好處,如果當年沒有逃出去,也許她也不會被人販子拐到麗人樓中。如今,擺在青竹面前的同樣是一條不歸路。
巨大的誘惑促使青竹忽略了勾引鄭直失敗可能引發的後果,鄭直乃正源商行的少東家,被人如此設計,真的會如她的願麽。憑著鄭直的性子,恐怕會對她生出厭惡,恨不得抹殺她的存在。也許念在青松的份上,或許會留青竹一命,將她打發的遠遠的。然而,納她為妾是決計不可能的。
可憐青竹陷在自己的迷夢中,看不到她的癡心妄想可能引發的後果。麗人樓的姐妹送她藥時叮囑過,這些藥只能用一點,千萬不可過量。青竹為了不留下痕跡,在指甲蓋中藏了一些粉末,
荷包裡又放了一點。若是不留心,根本看不出異樣。藥是有了,但是什麽時候用成了難題。青竹正為此焦灼,天賜良機,鄭直帶了些神秘兮兮的東西,與辛夷協商。兩人談到興起,午間時他乾脆歇在了辛家,打算小憩之後繼續談。
對於青竹來說,這是難得機會,倘若錯過,再想製造和鄭直單獨相處的契機,不知要等多久了。鄭直一向大大咧咧,也不會對一個小丫頭生出防備之心。午睡前,他正要睡覺,青竹端了安神的茶水上來,鄭直口渴就用了一些。
青竹眼睛眨也不眨的瞧著鄭直將水喝完,這才躬身退出。她並沒有走遠,悄悄躲在門外,豎耳聽著房內的動靜。
茶水剛入口十分滋潤,天氣一日熱過一日,鄭直身子莫名燥熱,不由解了外裳。他的腦袋有些昏沉,錦繡羅帳此刻充滿了誘惑,鄭直隻以為他這兩日太過勞累,也沒當回事兒,踢了鞋子就睡了上去。只是躺到床上後,鄭直身上的燥熱不僅沒有消除,反而愈演愈烈,他在床上輾轉反側,身體莫名興奮腦袋昏昏沉沉。
青竹一直留意著屋內動靜,鄭直的呼吸慢慢的變的急促,她眼神一亮輕輕推開了房門,接著躡手躡腳的將門絆住。透過珠簾,青竹依稀看到床上一個焦躁的身影,在帷帳中翻來覆去。
她緩步朝床邊走著,唇邊露出一抹不易覺察的笑容,青竹刻意將衣襟下拉,露出胸前一抹白皙。她彎下腰,故作關心的問:“鄭少爺,您這是怎麽了,奴婢能為您做些什麽?”
青竹說著話,伸手為鄭直蓋被子,冰涼的小手擦過鄭直裸露在外的肌膚,引得他一陣觳觫。此時此刻,鄭直隻覺得口乾舌燥,身上軟綿綿的沒什麽力氣,女子好聽的聲音讓他熱血翻湧。當火熱的身子上,貼上了冰涼的肌膚後,鄭直心中湧起一陣衝動。他不是未經人事的毛頭小子,自然知曉這股衝動意味著什麽。
尋常男子在這種時刻,恐怕已經軟香溫玉在懷,然後開始翻雲覆雨,總歸不過是個丫鬟。鄭直在身體極不舒服的情況下,強打著精神,從牙縫裡擠出一句:“不,不用,你下去吧。”
身上的燥熱愈發強烈,朦朧間,鄭直已經懷疑他的身體出了問題。瞧著心儀的男子苦苦隱忍,青竹深呼吸胸口起伏不定,她畢竟沒有經歷過人事,雖說先前做了很多心理準備,真到了這一刻卻不知如何是好。但是到了這一步,青竹不願意浪費這個好機會。
只要忍了這一次,以後她就可以不再做丫鬟了,青竹這樣安慰自己。她又將衣帶松了松,刻意俯身,貼像鄭直輕聲呢喃到:“鄭公子,您在說什麽呢,奴婢聽不清楚。”
青竹幾乎是貼著鄭直耳朵說的話,男人耳後本來就是敏感的地方,鄭直又中了暗算。在她刻意挑逗下,理智的弦崩斷,也不管面前女子是誰,一把摟在懷裡。
男子的氣息湧入口鼻,青竹小小的驚呼後,露出了一個得意的笑容,面上裝的驚慌失措,實則往他懷裡又鑽了鑽。年輕體壯的男子怎麽受得了這種誘惑,鄭直幾乎要順從心意時,青竹帶著媚意說:“還請公子憐惜奴家。”
她不是自己的妻子,鄭直腦袋好像被錘子敲中,他猛的一把推開了衣衫不整的青竹。兩人的樣子,著實稱不上好看,鄭直赤裸著胸膛,青竹酥胸微露,他推開後青竹後, 身子稍微舒服點兒。
想起家中妻子,鄭直難得清明,為了不鑄成大錯,他緊咬舌尖迫使自己清明。屋中曖昧的氣氛,讓鄭直難受異常,他以十分;狼狽的姿態,跌跌撞撞的跑了出去。
客房外,剛好有一方清池,鄭直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跳了進去。
房內,青竹幾乎要傻了,眼看著兩人就要成就好事,鄭直突然離開,讓她腦中轟的一下炸開了。溫柔的被褥貼在冰涼的肌膚上,恐懼爬上了心頭,青竹望著空無一人的屋子,心如死灰。
為什麽,一切和她想的不一樣,青竹滿嘴苦澀,眼神呆滯。她不能坐以待斃,青竹如夢初醒,急慌慌的下床整理好衣裳,接著又將動過手腳的杯子,用手帕使勁兒擦拭,妄圖去掉上面的痕跡。
青竹伸手摸了摸臉,臉頰滾燙,不用猜也知她此刻面色定然泛著紅暈。她將冷掉的茶水倒到手帕上,拿濕帕子抹了臉,想讓自己恢復正常。
手忙腳亂的弄完這一切後,青竹推開房門,緊張的循著鄭直的蹤跡跟了過去。她在心裡默默祈禱著,但願鄭公子沒有發覺其中反常。
雖說天氣暖和了,但是跳到冷水池裡,鄭直清醒的同時凍得夠嗆。他身上燥熱退掉,皮膚上起了一層雞皮疙瘩,衣服濕噠噠的往下滴水。
恢復了神智之後,鄭直立馬想通了其中不對之處。他向來不是急色之人,怎麽會突然對青竹生出欲念來。當時,他腦袋中混沌一片,隻想和女人親熱。這種柑橘實在太陌生了,陌生的鄭直懷疑他是不是吃了不該吃的東西。R115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