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兩個多小時,大家吃了點乾糧,點上香煙行路,慢慢地冰雪消失,眼前出現的都是黑灰色的茫茫大山,有的巍峨筆直,有的如同巨型錐子,罩在了地平面上,萬年不倒。
這裡依然渺無人煙,也沒有樹木可長,到處都顯得死氣沉沉,除了山還是山,空無一物,並不像人間,卻勝似煉獄。
我站在山墩上舉目四顧,並未見到有任何活物的蹤跡,茫茫群山,此起彼伏,層層疊疊,數不盡到底有多少座山巒了,眼前只有高低不一,形狀各異的山峰擋住了視線。
“張繼遠,你做好行軍路線地圖,不可大意了,下了山就到索命關了。”我說了一句,率先往山下奔去。
下山稍微容易些,斜坡上鋪滿了細碎的渣土粒子,人踩上去就滑落下去一截兒,這些沙石都是從山頂上松散滑落下來的。
踩在冰冷的砂地上,搖晃著身子,慢慢往山下走。有幾個戰士甚至乾脆一屁股坐在地上,跟著沙石一起滑了下去。
到了山腳已經差不多用去了兩個多小時的時間,我抬頭望天,灰蒙蒙一片,太陽似乎都被山霧籠罩住了,發不出半點光彩。
到了山腳,就見一處奇形怪狀的山錐子,裡面有一條隱蔽的路面,路面兩側都是山石形成的天然絕壁,高聳入雲,此處就是索命關關口。此時我得給戰士們敘述一下緊要的地方。
索命關關口雖小,僅僅能同時容納兩人並列行走,但走上幾百米,關道就開闊起來,到處都衍生出岔道,走散就很難再聚了,務必保持頭腦清醒。
我說:“等下進去,你們別跟丟了,裡面有‘幽冥百關’之說,比諸葛的八卦陣還厲害,極易迷失,要小心了,看見什麽東西千萬不要去追,聽明白沒有?”
四個戰士連連點頭答應,我還是不放心,吩咐三班長學世博墊後,張繼遠,黃學宗,李闊,三人依次走在隊列中間,我帶頭領路。
我們五人魚貫走進山谷,光線立馬暗了下來,抬頭僅見一線天空了。在狹窄的谷道行走,心裡沉悶發慌,眼前就同一樣狀態的白光,那是山口的光亮,此處就似規則但有彎道的深巷。
我跟著細窄萬丈白光往前行路,腳下多有規則不一的石塊鋪地,得小心的避讓通過。這一狹窄的山石甬道我曾經來過,並沒有岔道,我倒放心了些,隻管往前走就是了。
走上幾十分鍾,盡頭處出現了無數的岔道,谷地內怪石嶙峋,有的像佛塔,有的似樓宇,而有些仿若猛獸異蟲。此地怪像叢生,頭腦不清醒難免出現幻覺,以為到了陰曹地府。
山風時不時灌進山口,呼呼作響,猶如萬馬奔騰,金戈鐵馬,一場慘烈的戰爭,廝殺聲不絕於耳。
谷底內的怪異山石都是被風蝕形成,多處形似刀刃,不小心碰到也會傷到身子。頭頂上還有像是怪人舉著大鼎要砸下來,身後的張繼遠吃驚的問道:“連長,上面的大石塊不會掉下來吧?”
我說:“沒那麽簡單,不過等下進去,動作小點。”
“連長,裡面不會有鬼吧?”這是黃學宗的聲音,聽得出來他還是有些害怕的。
我說:“沒事,放心跟著我走,千萬別掉隊了,看到什麽都別去追,這裡很容易出現幻覺的。”
“哈哈,連長,萬一出現一個美女怎麽辦?”黃學宗說了一句,這小子平時就愛說笑話。我說:“見到你爸都不許過去,還美女呢,不想活了。”
李闊在後面冒出一句來:“裡面不會有什麽吃人的猛獸吧?”
我說道:“只要有血有肉,都怕咱的步槍,怕它幹什麽?況且此地詭異非常,鳥獸進來基本都得死,不可能有吃人的猛獸。”
學世博墊在最後,這才說道:“連長,你怎麽會知道這山谷的,太偏僻了吧?”
索命關其實是探險尋寶之人開辟出來的,但凡來新疆探險的外國人,如果在新疆找到寶貝,絕對不會從新疆境內去,大都走的就是這條山谷。
山谷通向巴基斯坦,盜墓賊有寶貝到了巴基斯坦境內就算安全多了,有大批專門收藏冥器的外國收藏家都在那邊起了黑市,就算不賣給黑市收藏家,把寶物帶出去也比在中國地界簡單得多。
“張繼遠,你畫一下地圖,我們還得按原路返回,地圖務必標識清楚。”我說了一句,張繼遠取出紙筆,在白紙上畫起了大概的路線,特別的山石都畫了上去。
我吩咐他們聚在一處,我抬腿走上兩步,前去檢查。在一處分叉的圓形三岔口有一堆熄滅的火炭,我仔細辨別了一下,火炭最多也就幾個月內燒的,有可能是探險隊留下的,只是不能認定就是我們要找的探險隊留下,也有可能是別的盜墓賊通關過去在此燒火取暖用的。
索命關最近三個月肯定有人從中走過,只是不知道會是什麽人。就算有足跡也都被山風吹毀了,無從辨認到底有多少人。我吩咐張繼遠,黃學宗,李闊,學世博四人跟在我身後就此動身往前面搜索。
一路上岔道盤錯交結,我怕身後的張繼遠,黃學宗,李闊,學世博分心走岔,走上一段路後要回頭照顧一下,此地凶險異常,走錯了可能就無法找得到正確的路徑出去,活活困死在這裡。
“哇!野雞呀,快看!”這是李闊的聲音,我急忙回頭喊道:“別追,跟好了,別掉隊!”李闊聽我這麽一說,還想爭辯,似乎他真的看見一隻野雞了。三班長學世博在後面輕罵了幾句,催促趕緊跟上我。
我曾經兩次通過索命關,基本的路線我有些記憶,但山谷裡地勢山形一天一個模樣,想要尋準路線還是要多費些神思的。谷內從山上滑落的石塊堆砌鋪滿了本就不算路的界面,遺跡更加模糊。現在也只能憑借方向感以此判斷路徑。
再走上個把小時,前面更是陰森,昏暗莫測。山石上爬滿不知名的枝葉蔓藤,枯枝枯葉散落在地上,滿滿地鋪了數層,走在上面還有些松軟。我順勢將軍刀拔了出來,橫在身前小心的往前面行去。
百回急轉,繞山轉道,路面上開始有散落的人骸獸骨,鳥蟲殘軀。戰士們紛紛議論,怎麽會有這麽多的動物骨骼,年代各異,說不出的恐怖。
這些白骨是誤入索命關的動物遺留下來的,深山中的鳥獸靈敏度比人要高出許多,進了索命關也無法辨認方向尋路出去,困死在這裡,何況是人。
散落的人骨估計是諸多探險隊的遺骨。人為了財寶真算是豁出了性命,這麽危險的關道也敢闖。
天慢慢壓黑了,山谷內差不多伸手不見五指,深谷內岔道太多,人員走失尋找不易,我們隻好找個穩當的地方生起火堆暫作休息,等天明再趕路搜尋。
大家取出些許的火炭,就近再撿些乾藤枯葉燒起火來,攏在一處烤火取暖,分吃點乾糧。我在路旁趕緊點上三柱香,又點上了羊皮燈籠。
“連長,你還信這個,到底管不管用,這破皮子燈籠你倒當成寶貝了!”學世博打趣說了一句,戰士們都悶笑朝我看了過來。我說有用沒用暫且不說,點著羊皮燈籠心裡安心些,權當心裡慰藉也不錯。
此地海拔驟降到3000米左右,是巍峨群山中形成的谷底暗道,因此這裡有少量的植被和動物生存。夜裡怪鳥異蟲輕鳴,時斷時續,倒襯得格外的寂靜。
漫漫長夜,每一分每一秒都顯得那麽的漫長。我第一次進索命關也曾經歷這樣的夜晚,心中滿是恐懼,一夜無眠,思想混沌,像是要有什麽不同尋常的事要發生,或許是一生僅見的事故。
這個年代全國各地怪異之事繁多,聞之駭人心骨,像我們這些在人跡罕至的地帶遊走行軍的人,見過的怪事更是數不勝數,這些事有的害人性命,有的卻只是過往煙雲,不過很多事件真不是三言兩語一番科學就能解釋清楚,讓人釋懷的。
前些年新疆曾經有古屍開棺,凶靈出沒攝人心血的傳說,附近的居民惶恐不安,出動了部隊才平息了此事,我隱約聽說有好幾十位民俗專家參與其中。
但此事事關機密,消息也一再被封鎖,我們這些年輕的士兵聽的並不全,僅能在心底稍作忌諱罷了,當時確實嚇得渾身不自在,真怕夜路行軍巡邏遇上沒見過的東西。
眼前這四位年輕的戰士還在彼此閑聊,有說有笑。到了此種境地還能放松心情,值得讚賞,可別是放松了警惕才好。他們見過的世面還少了些,危險經歷的也並不多,都想著只是環境惡劣而已,並不見得有環境以外的危險潛藏在某處。
我這連長年紀雖輕,但涉世已深,前幾年龍洞探秘已經見識過諸多不解之謎,並不都是科學以內的事物, 說又說不得,作為連長,有一個不成文的規定:寧願不說明事件,但也別扯到鬼怪迷信之說。
部隊是有紀律的,邊境戍守的將士更是如此,真說成鬼怪作祟,那誰還有膽子往這裡鑽呢,嚇都得嚇死。經驗之談在此地不能單以科學而論之,科學不是經驗,經驗也不是科學。只能在經歷世事後得以詮釋。
戰士們經歷一天的征程,顯然體力消耗,吃了點東西很快就熟睡過去。我也困乏疲倦不堪,無奈身上有重擔,得確保戰士們的安全,要不然就算找到失蹤的探險隊也算失職了,於心怎麽向他們的家人交代,我強打精神守夜。
煙過數巡,酒過數口,深夜就至,我細聽周身方圓的動靜,辨別著可能出現的猛獸動物,不自覺地把刀握在手上。山石背後的黑暗處似乎隱藏著什麽東西,正在盯著我們觀望,等待時機出來獵食我們,山稍靜處似乎有孤魂野鬼遊躥,戲笑我們這些不知死活的生人進入索命關谷地。
四面都透出詭異的色彩,讓人浮想聯翩,神思混沌,漸漸迷離,出現幻覺。我回眼看看路旁掛著的三柱香,依然有火光,山風又吹,香卻燒的很慢,胸口拳頭般大小的羊皮燈籠迎風搖擺,光點余影虛晃,像有什麽東西驚動了它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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