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佟璋嘴角帶著一抹得逞的笑意,卻還嫌火燒地不夠旺,故意大聲道:“千錯萬錯都是不才在下的錯,縣主一路走好!在下這便去向皇上請罪,不管受到何種懲治都一力扛在肩上,絕無半句怨言!”
這佟璋是上京城出了名的大紈絝,若不是有個做貴妃的姐姐,憑他那副德行,又怎能和平江縣住定上親?
不論是七皇子和杜七郎,自心底對其都是不屑的。{首發}
杜七郎堂堂七尺男兒,竟真的被十四歲的朱瑾萱拉著走了十來步,才無奈地稍一用力,止住了前面怒氣衝衝少女的步子,“縣主還請息怒,想必您與佟二公子之間必定生了些許誤會,不若大家找個地方,心平氣和地坐下來將話說清楚?”
雙手抱臂立在一旁看了好一會兒好戲的七皇子也跟著上前,嘴角帶著一絲戲謔的笑意打趣道:“平江妹妹該知曉,這男女授受不親,你這般火爆的性子,若是嚇壞了七郎,為兄可是要讓你對七郎負責的哦!”
朱瑾萱正在氣頭上,聽得此話,立時柳眉倒豎,一把抓起被杜七郎甩開的手,示威似地在七皇子面前晃了晃,因生氣而漲紅的俊俏臉上,一雙眼睛笑得像隻小狐狸,“我牽了就是牽了,七哥想怎樣?”
“縣主請自重!”杜七郎用力拽了拽,不料卻被抓地更緊。
朱瑾萱就是個牛脾氣,你越是和她擰著來,她便越要跟你對著做!
何況自幼就被永寧郡王往死裡寵,又被佟璋氣得不知東南西北,此刻哪顧得上男女大防,就想在佟璋面前扳回一局,把他氣死才好!
佟璋看著二人糾纏在一起的手指,冷哼一聲,果真氣得拂袖而去。
朱瑾萱面上露出一絲得色,然而看他去的方向,分明是乾清宮,立時大驚失色。
“佟璋!你若是敢做初一,我便敢做十五!”朱瑾萱氣急敗壞地甩開杜七郎的手,大聲道。
佟璋卻連耳朵都未動一下,更不曾回頭看她一眼。
朱瑾萱長這麽大,還不曾受過這等委屈,她提著裙擺,也不管路滑,大哭著往坤寧宮跑去。
“縣主!忐忑不安陪在一旁的兩個婢女見此更是面色惶恐,疾步在後面追。
朱瑾萱“蹬蹬蹬”跑上面前長長的階梯,心裡的怒氣在奔跑的過程中一點點地平息,理智也跟著漸漸回籠。
好你個佟璋!
她忽然明白過來,自己上當了!
她可真夠笨的,竟中了佟璋的激將法!
佟璋既然心心念念想要解除和她之間的婚約,那她就偏不讓他如願!
打定主意後,看著台階之上,百丈之外坤寧宮巍峨的大門,她忽然停下步子,轉身往下跑。
“縣主!”兩個丫頭氣喘籲籲地迎上去。
“都讓開!”朱瑾萱心急地大力推開二人,卻不知這兩人在她身邊服侍良久,早就摸清了她的脾性,看到她面上一片不耐之色,便知沒有好果子吃,因此在朱瑾萱雙手伸過來的時候,這個丫頭已極有眼色和默契地退向兩邊了。
朱瑾萱兩手撲了個空,加之腳下踩了漏一個階梯,整個人以臉朝下的模樣,極為慘烈地往下撲去。
“哢擦!噗通!”待眾人反應過來,朱瑾萱已一路滾下階梯,落到了濕滑的地面上。
“縣主!”兩個婢女立時嚇得雙腿發軟,面如土色,卻不得不咬著牙往下跑。
杜七郎更是一個箭步跑上去,將人抱在懷裡,目光焦急地看向七皇子時,七皇子別有深意地瞧了他一眼,努嘴朝百丈外的坤寧宮看去。
杜七郎稍一遲疑,但還是抱著人往坤寧宮而去。
這邊廂,佟璋遣了個太監去給佟貴妃報信後,便大步乾清宮而去,待見聖顏,二話不說就跪在了今上面前,“臣不才,配不上平江縣主,今縣主與臣自願解除婚約,有辱聖望,請皇上責罰!”
今上心緒原本就有些不佳,見到這麽一張吊兒郎當的面容,自是沒高興到哪兒去。
若不是看在溫柔賢惠知進退的佟貴妃和孝順乖巧的十二皇子面上,他早讓太監把這小子扔出去了。
“當初可是你佟氏巴巴替你求來這門親,不然你以為永寧郡王這麽寶貝的女兒又豈會.......”
今上到底是顧念著與佟貴妃的情分,將到嘴的話咽了下去。
“正是因為貴妃娘娘為臣求得這門親事,臣方如此誠惶誠恐。若在尋常之家,臣大不了遠赴江南,逍遙自在地暢遊個幾年,待那家的姑娘年紀大了,看不到結親的希望,自會主動將親事給退了。”
佟璋微垂著眼眸,一臉正色地道。
“你!”今上何曾被這樣當面噎過?
這小子真是吃了雄心豹子膽!
“你便如此不中意平江?”
平江縣主雖然性子刁蠻了些,可卻從來都不愁嫁!
佟璋苦笑著搖了搖頭,“臣性子散漫,上京城無人不知,若是日後娶了縣主,只會讓她受委屈。”
“既然知曉,為何不改?”今上沉下面色,冷聲問道。
佟璋卻微微翹起嘴角,笑得一臉風流,“回皇上,人生苦短,臣更不願委屈了自己!”所以再怎麽著也得把那個中意的姑娘娶回家啊!
皇帝被再次當面噎了下,再好的涵養也消失殆盡,隨手抄起書案上的鎮紙,猛地扔了下去,“啪”地一聲,擦著佟璋的耳朵落在了地上。
鎮紙的邊沿雖不鋒利,但今上存了教訓他的心思,力道自不會小,佟璋隻覺得右耳火辣辣地疼,忍不住抬手去摸,方發覺耳廓上被割開了道寸深的口子。
“皇上,心裡有怒氣可不能憋著,您隻管打罵,臣心甘情願地受著,絕無一句怨言!”
立在一旁的大太監看著這個沒眼色的佟二,都快急死了。
佟貴妃多麽通達透徹的人物,怎麽就有了這麽個弟弟?
好公子嘞!沒看見皇上額頭都突突直跳了嗎?您就不能少說兩句,還是非要被打幾板子方罷休?
就在此時,守在門口的小太監跑進來道:“稟皇上,坤寧宮李公公求見!”
“宣!”今上坐在寬大的書案後面,一臉的怒氣已收了起來。
李公公給今上請過安後,尖細著嗓音道:“啟稟皇上,平江縣主失足滾下台階,昏迷不醒,被杜七郎所救,現下正在坤寧宮,皇后娘娘已遣了人去宣太醫!”
“下去吧。”今上面色威嚴地道。
“嗻!”李公公領命退下。
待人退出門外,今上忽然從座上站起,一雙炯炯有神的龍目虎虎生威地看著跪在地上面上微微有些色變的年輕人,沉著臉道:“佟璋於聖前失儀,現革去其禁軍侍衛玄隊隊長之職,並罰其五十杖刑,於府裡自行反思一個月!”
佟璋心裡反倒安定下來,鄭重地朝皇帝行了三個大禮,一字一頓道:“臣謝皇上賜罰!”
“拖下去吧!”皇帝對著一旁的大太監擺了擺手,似乎對他厭惡到了極點,不願再多敲他一眼。
佟貴妃得到消息,匆忙往乾清宮趕時,中途又聽聞朱瑾萱從台階上摔了下來,昏迷不醒,正在坤寧宮救治,忙撇了佟璋,往坤寧宮趕去。
太醫還未來。
不過隔了小半個時辰的功夫,方才還鮮活的宛如寒風中傲然綻放的臘梅般嬌豔有活力的少女,此刻卻如被一陣狂風吹入了塵泥,面色蒼白如紙,虛弱地不像話。
“姐姐,平江這是怎麽了?”佟貴妃給皇后行了禮後,急切問道。
皇后神色複雜地瞧了她一眼,“平江這孩子下台階的時候,腳未踩穩,摔了下去。”
即便沒踩穩,也不會摔成這個樣子呀?
佟貴妃心裡閃過一絲疑惑,然七皇子與杜七郎亦在一旁,她也不好再細問什麽。
一盞茶的功夫過後,太醫院當值的所有太醫並醫女皆背著藥箱腳步匆忙地趕來。
七皇子和杜七郎不便就留,便告辭先行退了出去。
太醫先是給朱瑾萱把了脈,又讓醫女查看縣主身上是否有傷。
最後診斷的結果是,朱瑾萱右腳腳踝骨裂,後腦杓被撞,且有淤血積聚體內,以致昏迷不醒。
經驗豐富的太醫立馬上前為朱瑾萱針灸,試圖劃掉她腦內的積雪,又配好藥,讓醫女給朱瑾萱右腳上藥、用夾板定住。
做完這一切,已是兩個時辰之後的事了。
永寧郡王妃和永安王妃聽到消息, 一起進了宮,無論如何沒想到,才一個早上不見,自家女兒便成了這副模樣。
“平江,我的心肝肉啊!”永寧郡王妃也顧不得在皇后面前失儀,抱著昏迷不醒的朱瑾萱大哭了一場。
還是永安王妃將她勸住了,“你這般哭哭啼啼有何用,平江身上的傷能好半分?”
用寧郡王妃一直有些害怕這個長嫂,被訓斥一頓後,才抽噎著消停了下去。
佟貴妃在一旁,面色便有些尷尬。
她接到小太監的消息是自己那個不爭氣的弟弟在宮裡和平江縣住吵了起來,正欲去幹清宮求向皇上請罪呢!
用腳想也知道,平江縣主這次失足滾下階梯,即便不是由佟璋直接造成,也和他脫不了乾系!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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