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聽地十分明白。【本書由首發】”白淺薇仰起頭,一臉怒容,卻不得不壓低聲音道““你有種就松開手,咱們痛痛快快乾一場,別以為你力氣大,手上功夫便能贏了我!”
他以為這樣霸道地將她禁錮在懷裡,就能體現自己的英勇高大,讓她臣服在他的氣勢之下?
以前是誰被她一個石塊拍破了後腦杓,又三番四次在她面前吃癟的?
除非佟璋忽然間得到什麽高人指點,武藝大有長進,否則白淺薇有十足的把握,他絕不是自己的對手!
但她就從來沒想過,或許這之前,他都是故意讓著她的。
佟璋有些挫敗地松了手。
一手舉到頭頂用力地揪了揪頭髮,最後狠狠瞪她一眼,轉身,姿勢不太自然地大步走了出去。
他真想一劍剖開這女人的腦袋, 看看她究竟在想什麽。
再待下去,他真的會瘋掉。
在白淺薇眼裡,這人果然是個金玉其外敗絮其中的草包!
嘁!打不贏,就跑,姿勢不要太難看!
她揉了揉被按痛了的腰,要不是那廝跑得快,她定不會輕易饒了他!
回到內室時,白蒼尚未睡,正披衣坐著,等她回來。
白淺薇不知為何覺得臉上有些微發燙。
索性有黑夜的遮擋,料定白蒼也看不大真切。
她蹭蹭蹬掉靴子,爬到炕上,挨著白蒼偎著,“不早了,長姐快睡吧。”
“你便沒有何事要與我說的?”白蒼怕她面薄,不忍打趣太過,再則佟璋這人在上京城風評不太好,最喜歡賣弄勾/引小姑娘的手段,她亦不希望白淺薇輕易上了她的套。
白淺薇搖了搖頭,“無甚緊要的事。那人已經被我打發走了,日後也不會再回來了!”
白淺薇說著,已經將整個身子脖子以下的地方買到了錦被裡面,並闔上了雙眼。
白蒼失笑。也隨之躺下。
她這個妹妹,別看平時翹起來大大咧咧的,女兒假的心思也藏地深著呐。
只怕她不要真的對那佟璋動心才好。
定遠侯府,以及永寧郡王府都不是他們這樣的人家能惹的。
白爹一個武將,在那兩家門第面前,實在是不夠看。
這邊白蒼心裡盛著種種擔憂,雖極力閉上雙眼,卻了無睡意。
那邊廂,白淺薇沒過多會兒,已是一片清淺的呼吸聲。
白蒼嘴角帶著一抹淡淡的笑。忽然就有些羨慕起她來。
有時候,能吃能喝,也是一種福氣。
結果沒感歎多久,一旁的白淺薇就鬧騰開了!
“佟二,你這手是鐵鉗做的?掐地我腰疼!”
寂靜的夜裡。猛地聽到人說話,白蒼被唬了一跳。
“你以為一根繩子就能把本姑娘絆倒,嘿嘿!”睡夢中的白淺薇面上的笑容有些詭異和邪惡,“看招!”
白蒼不知她夢到了什麽,但一定和佟璋有關!
“現在知道厲害了吧!本姑娘的功夫在關北都是數一數二的,就你這花拳繡腿,只有給本姑娘提攜的份兒!”白淺薇“嘿嘿”笑著。在睡夢中,砸吧砸吧嘴,這才安心地睡了過去。
白蒼不由扶額。
看來她對二妹的擔憂是多余的咯?
她這個樣子,哪像是對人家動了心的?
第二日,因為做了個好夢的緣故,白淺薇一早就醒了。神清氣爽,面色紅潤。
反觀一旁的白蒼,眼底兩道沉重的青黑色。
這已經不知道是多少次,她面色不佳地從睡夢中醒過來了。
白淺薇面帶關切地看著她,拿起她的手腕仔細給她把了脈。“長姐這些日子憂思太過,鬱結於心,長此以往,或致大疾。”
白淺薇探完脈後,面色沉重地道。
隨即心裡有些懊惱,是她這幾天疏忽了,看來長姐並不像她所表現地,一切如常。
她又想起了白蒼昨晚說的那句話。
難道是因為情傷之故?
“長姐,你聽我一句勸,這世間好的男兒千千萬萬,那等不珍惜你的人,想必也不是什麽好人,你該慶幸早日踹開了他,找個更好的才是!”
白蒼稍一愣神,隨即淺笑著點頭,“二妹所言甚是。”
白淺薇見她一副言笑晏晏的模樣,心裡想好的一肚子勸誡的話,就無論如何也說不出來了。
她有些難受地走過去,依偎著白蒼的肩,第一次像個小孩子似的撒著嬌道:“娘親,爹爹,我和弟弟,都是長姐極親的人,我們都會好好待你,長姐,你若有何難言之隱,定要告知與我們才是,否則一個人憋在心裡,得不到紓解,遲早會對身子造成大害!”
這個時代有太多性子要強的女子,她們歷經男子不平等的對待,卻選擇將所有的委屈一個人扛,打斷牙齒活血吞,最後不堪重負鬱鬱而終。
白淺薇不希望白蒼也這樣。
“不論在任何時候,我們都會為你撐腰!”白淺薇眼裡閃著點點星光,認真凝視著白蒼的雙眸道。
心病只有心藥才能醫治。
白淺薇是大夫,尤其明白這個道理。
白蒼忽然覺得眼眶一脹,有陣陣酸意噴湧而出。
然而她現在什麽都不能說。
莫熙寧所做的事情太冒險,也太瘋狂。
她若泄露半句,或許多會給白府帶來滅府之災。
這一切,她只能一個人扛,別無他法!
“我是在想晗兒的病。”最終,白蒼笑容有些勉強地道。
“前些日子,晗兒噩夢後醒來,我從他嘴中得知他落水時候的事。我先前在一本殘缺的醫術上見過一種法子,或許可以幫六弟解開心結,這些日子每晚睡不著覺,也是在仔細回憶具體的解法。”
白淺薇一聽是白晗的病,注意力果然被轉移了些。
“長姐可有看清那醫書的名字?”
白蒼搖了搖頭,目光懇切道,“那書有些年限,且只是個殘本。我並不十分確定,故而這些日子一直猶疑。”
白淺薇柳眉微蹙,她也算熟讀醫書,加之韓老大夫曾任太醫,也收藏了些孤本殘本醫書。
“此事長姐該早些和我們說,或許外公見過。”
白蒼有些遲疑地道,“其實我並不十分確定,那是否是醫書,倒有些像......”正在此時,從暖閣裡,傳來白晗起身的動靜。
姐妹二人對視一眼, 頗有默契地終止了這場對話。
早上,姐弟三人一塊兒去給白老太太請安時,沒坐一會兒,忽然一個小廝興衝衝地跑到院子裡,說是白三爺的來信了。
白老太太立刻命人將信呈了上來。
至於送信的人,自有白大爺去招待。
白三爺交到白老太太手上的共有兩封信,其中有一封是給韓氏的。
白老太太命貼身丫頭撕開信封。
白淺茵立刻搖著白老太太的胳膊,撒著嬌道,“祖母,小五替您讀信吧?順帶,您也驗驗小五這些日子是否乖乖在大姐跟前學字!”
她做出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
白老太太便含笑允了。
少女嗓音清脆,聲音洪亮,且吐字清晰,聲調抑揚頓挫,白蒼聽著還在心裡暗自歎息了回, 若放在現代,白淺茵極有做主持或播音的潛質。
寫給白老太太的信有五頁長,先是問候的白老太太的身體,而後幾乎將白府所有的人都關懷了一遍。繼而想了些邊關軼事,當然是報喜不報憂。
最後才在信的末尾道,他上書回京後探親的奏折已得到今上的回復。
今上特批了他三個月的假,除去路上的四十多天,白三爺在京能待的日子只有二十天。
信至末位,白淺茵的聲音帶著一絲哽咽,白老太太也已拿帕子抹了好一會兒的淚。
白三爺是她最小的兒子,自小也是她心尖上的一塊肉。
這小兒子是個有出息的,如今已做了將軍,於北低戍邊,一守就是十幾年,回京的次數,一隻手掌都數地過來。
白淺薇和白晗也在一旁,紅了眼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