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大早,蕭若尚自睡得迷迷糊糊的當兒,聽見周圍似乎有人聲,悠悠然醒轉過來,睜開眼睛,只見太后及皇后皇妃全部站在床前,俱都望著自己。
他暗吃一驚,睡意立時全消,掙扎著要起身。
“皇兒別動,你好生躺著。”太后連忙一手把他按住,回頭道:“陳太醫,還不快給皇上把脈!”
白發蒼蒼的陳太醫來到床前,恭恭敬敬托住皇帝右手,兩根手指搭在腕脈上,凝神把脈,閉目體察。
少頃,蕭若正自忐忑不安的當口,陳太醫霍然張開雙目,顫巍巍翻身跪倒在床前,“啟稟太后,皇上脈象強健有力,再無虛滯之象,氣色紅潤,精神健旺,龍體果真康復如初!先皇在天有靈,蒼天有眼,此乃國之大幸啊!”他說著說著,哽咽失聲,掩袖啜泣。
“好!好!好!阿彌陀佛,佛祖保佑!”太后樂得合不攏嘴,連呼三聲好,雙手合十向虛空連拜,嘴裡念念有詞。轉頭道:“有勞陳太醫了,下去領賞。”
“謝太后!謝皇上!老臣告退。”陳太醫抹抹眼淚,道謝退下。
太后一把將身後的水湄丫頭拉到身前,笑眯眯衝皇帝道:“皇兒是不是很喜歡湄兒?這丫頭,又機靈又懂事,真不枉母后把她安排在皇兒身邊服侍。”
水湄扭扭捏捏,羞人答答的,低著螓首,但唇角含笑,那笑容裡又是驕傲、又是自豪。
“啊,喜……喜歡啊。”蕭若總不能說不喜歡吧。他看著好笑,自己原本就好好的,什麽病也沒有,有病的姬煌同志已見鬼去了。昨晚水湄那麽一嚷嚷,只怕鬧得全后宮的人都知道了,順理成章都以為是她使手段勾引皇帝,竟爾出現奇跡讓皇帝重振雄風,甚至包括她自個兒也以為是她的功勞,所以眉宇間自豪的不得了。讓她揀了個天大的便宜。
太后笑道:“她立此大功,那就冊立她為妃子,皇兒意下如何?”
蕭若苦笑道:“行,行,母后說冊立就冊立。”
太后轉首面向皇后,冷冰冰道:“皇后怎麽說?”
皇后鳳目低垂,道:“全憑母后作主。”
蕭若立時察覺到她們婆媳關系相當緊張,按陰空海的說法,婆媳不合放在民間也不是什麽新鮮事兒,但后宮內由於李趙兩大王族的郡主輪流為後,幾乎是每代都不合。李太后昔年當兒媳時,沒少受趙氏婆婆的氣,好不容易多年媳婦熬成婆,如今她為婆婆,對趙氏媳婦當然客氣不了,少不得要把昔年在她姑奶奶身上受的氣,回報在她身上。就這般一代一代傳下去,正應了江湖上那句老話:冤冤相報何時了。
太后板著臉,冷然叱道:“你堂堂一個正宮皇后,怎麽連人家一個小小的宮女都不如呢?”
皇后如玉般的臉上紅一陣,白一陣,垂首不語。
蕭若看不下去了,心說太后自己的兒子不中用,怎麽能牽怒於皇后頭上,道:“母后,其實……兒臣昨晚是在中宮……”
“皇上別說了!”皇后羞得抬不起頭來,生怕皇帝當眾說出昨晚偷窺她沐浴的事。
太后便不再理會她,回過身來笑道:“皇兒,水湄丫頭原本姓韓,就乾脆封她為韓妃好不好?”
事已至此,他只能點頭稱好。
太后親熱地拉著水湄小手,道:“皇兒既然這般喜歡湄兒丫頭,她也服侍慣了你,要不這樣,暫時就不另居別宮,仍在乾元殿伺候皇兒可好?”
一言既出,後妃們神色各異。水湄滿面紅暈,又驚又喜;淑妃石氏瞅了她一眼,美眸中羨慕之色一閃而逝,望向他處;賢妃齊氏微微一愣,旋即笑嘻嘻道了聲“恭喜韓妹妹”;皇后仍舊低首垂目,一言不發,也不知在想什麽。
水湄使皇帝重振雄風,建此蓋世奇功,冊立為妃原本就在意料之中,可乾元殿作為皇帝寢宮,從來只有服侍皇帝的太監宮女,並沒有女主子,如今讓她留在寢宮內,她便能近水樓台先得月,無異於有意讓她獨寵后宮。
說完這一番話後,太后讓皇帝好生休息,帶著後妃們告辭出宮,賢妃離去之時,忽然回首衝皇帝嫣然一笑,當真是百媚俱生,傾國傾城。
蕭若一陣怦然心動,他突然意識到后宮這攤子死水,一夜之間竟又活了過來。
臥房內只剩了水湄——韓妃一人,殿內太監宮女一齊擁到門外,嘩啦啦跪倒,齊聲道:“參見韓妃娘娘!”
韓妃得意洋洋之色溢於言表,大刺刺一擺手,“平身。”說完又掩嘴格格直笑。
蕭若又好笑又好氣,正欲推被起身,韓妃已挾著一股香風衝過來,一頭撲進他懷裡,膩聲道:“萬歲爺,您真好!”
“小丫頭得了便宜還賣乖!”他伸手在她光潔如玉的臉蛋上捏了一把,笑罵道。
韓妃在他懷中如隻波斯貓般一蹭一蹭的,撒嬌不依。
清晨正是胯下那話兒蠢蠢欲動之時,少男少女這般肌膚摩擦,極容易擦出火花來。他隻覺幽香四溢,她前胸兩團彈性絕佳的凸起擠在他胸前,感觸之佳,足以蕩魂噬魄,“騰”的一下,他的欲火就衝上來了,老二頂著她小腹。
她立時便感覺到了皇帝膨脹中的,仰面媚眼如絲望著他,膩聲道:“萬歲爺,要不要婢子……噢不,要不要臣妾侍寢?”
“大清早就說侍寢,小丫頭真沒羞沒臊!服侍朕起床。”蕭若笑罵道,他的處男之身要留給心目中的女神——皇后,與她在漏*點碰撞中一塊兒告別童貞,那還是世間最美妙的事。
“哦。”韓妃略有失望之色,吩咐另外四個侍女進臥房。
她還待像平日一樣,與四女一齊服侍皇帝更衣梳洗,四女已笑道:“韓妃娘娘,您現如今是主子了,可不敢勞動您的大駕,還是讓婢子們來吧!”
她一想也是,便笑盈盈讓到一旁。短短一夜之間,一起被選到皇帝身邊的五個姐妹已有了主仆之分,從此身份天差地別,直把四女羨慕得發狂。
“這兩天朕沒上朝,朝會還正常開嗎?”蕭若好似漫不經心問道。
“這兩天一直有開的。”侍女們七嘴八舌答道,“聽說丞相和大將軍因為一件什麽事吵得不可開交,金鑾殿上亂轟轟的,聽前殿太監說昨兒個一直到晌午才散朝。”
蕭若遂道:“即刻通知司禮太監莫公公,朕要上朝。”
“現在?”韓妃奇道。
“就是現在!如今朕重振雄風,也該好好管一管朝政了。”蕭若大聲道,語音鏗鏘,擲地有聲,好一番豪氣衝天的模樣。
侍女一片歡呼之聲,韓妃蹬蹬蹬跑去前殿,派人去通知司禮太監準備皇帝上朝事宜。
下人們聽了一點都不覺得意外,以前皇帝被太后訓了時,也有時會振作一下子,發誓要勵精圖治,中興本朝,可堅持不了幾天,又故態複萌,整天找樂子去了。現在皇帝重新找回了男人的尊嚴,一掃多年晦氣,正該振作一番才是,至於皇帝這一回能堅持勤政多久,下人們基本上不抱幻想。
蕭若梳洗完畢,一身盛裝朝服,精神煥發,神采飛揚,看得韓妃滿臉毫不掩飾的癡迷之色。
蕭若早膳也顧不上吃, 叫錢得子帶上兩碟點心,等會在肩輦上抽空吃點填填肚子。走過前殿時,晃眼瞟見那中年太監,一時之間豪氣大發,甕聲甕氣道:“端牌子來,朕現在就翻!”
這太監立時托起木碟,此時黃綢上共有四個小牌子——包括剛寫的韓妃,雖還未正式冊立,但有太后一句話,並且皇帝點了頭,此事絕不會更改。韓妃看見自己的名號也在裡面,打心眼裡想笑出來。
蕭若得意洋洋拿起“皇后趙鳳兒”的小木牌,在他眼前一晃,道:“看清了?”從今天開始,再也不用一看見他端碟子來心裡就堵得慌了。
中年太監忙不迭點頭,道:“看清了看清了!奴才這就拿去中宮。”
“還有一事,你且附耳過來。”蕭若邪邪笑道。
太監連忙湊上前,豎起耳朵傾聽。
“你去中宮時帶一句話給皇后,就說朕今晚要跟她鴛鴦共浴!哈哈哈……”他甩甩袍袖,哈哈大笑聲中轉身揚長而去。
他再也不用遮遮掩掩了,這,才是真正的皇帝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