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灑下來,空氣中滿是春天的清香,花草的又一季枯榮即將拉開帷幕。然後我們將分開,一些人去建業,一些人留在武昌。然後這個國家將從輝煌漸漸走向寂滅,在天命的安排下一步一步走向終結。
那年秋天,茹回了吳郡老家待產。冬天來的時候,她在吳生下一個健康活潑的男孩子。她給孩子起名陸抗。
她不在武昌,駱統又長駐濡須,我的生活一下子空了起來。所幸孫權待我還算不錯,他的存在填補了我生活中的空白。
自從我從蜀兵手下死裡逃生回到武昌後,和孫權的感情就一直很好。這幾年,我們平靜而親密地相處。我心無雜念地幫助他;而他,只要有多余的時間,也在我這裡度過。
時間一年一年地過去,他的稱帝被漸漸提上日程。而他自己,也開始有意無意地為稱帝作著準備。稱帝只是時間的問題,除了一件事懸而未決。
那就是皇后的人選。
他被封為吳王這麽多年,王后之位卻一直空置。稱帝後皇后之位會否依舊空置,更是不得而知。孫登希望淘寶網女裝 天貓淘寶商城 淘寶網女裝冬裝外套 淘寶網女裝夏裝新款 淘寶網女裝夏款 淘寶網女裝夏裝新款裙子 淘寶網女裝夏裝新款淘寶網夏裝新款裙子淘寶網女裝2012商城淘寶網女裝春裝連衣裙淘寶網女裝商城購物淘寶網女裝冬裝新款淘寶網女裝冬裝羽絨服淘寶網女裝天貓商城 淘寶網天貓商城淘寶網女裝秋裝購物 淘寶網女裝冬裝新款 淘寶網女裝冬款是徐夫人,后宮女眷希望淘寶網女裝 天貓淘寶商城 淘寶網女裝冬裝外套 淘寶網女裝夏裝新款 淘寶網女裝夏款 淘寶網女裝夏裝新款裙子 淘寶網女裝夏裝新款淘寶網夏裝新款裙子淘寶網女裝2012商城淘寶網女裝春裝連衣裙淘寶網女裝商城購物淘寶網女裝冬裝新款淘寶網女裝冬裝羽絨服淘寶網女裝天貓商城 淘寶網天貓商城淘寶網女裝秋裝購物 淘寶網女裝冬裝新款 淘寶網女裝冬款是步夫人,至於孫權自己——
他從不提起這些,即使別人提起,他也會打斷然後岔開話題。前幾年,他還偶爾問起我是否願做他皇后之類的話,但這幾年卻不再有了。
每一夜,只要他在府中,他就來我這裡休息;我只要想要的東西,他都會找人尋了給我;我想做的事,他也從來不攔我。他們都在私下說,這樣下去,東吳的第一任皇后,恐怕會是我。這樣的猜測,不知引起了多少暗自滋長的仇視與詛咒。但我從不在意,亦不避諱我與孫權的關系,因我知道,那個會做皇后的女人,不可能是我。不管別人知不知道這一點,只要我和孫權心裡清楚便好,其他人怎樣想又有什麽關系。
那一日,聽說北方有緊急軍情。孫權急急出城去了,並且說要過幾日才能回來。傍晚時分,我像往常一樣走出家門散步。
在城中轉了一圈,日暮時往回走。回家路上會經過一條小道,道路兩旁有很漂亮的梧桐樹。那條路其實是繞遠了的,平日並無幾個人走。但我卻偏喜歡那裡,每次散步都會去那裡。
這一次亦是如此。緩緩踩著梧桐葉而行,忽然聽見身後有馬車聲。
我回過頭,看見一輛垂了布簾的馬車在我身後行駛,駕車的人戴著鬥笠,看不清面容。
這麽狹窄偏僻的路怎麽也會有馬車行走?心裡有些詭異的感覺,卻還是站在一邊,等它過去。
它緩緩經過我身邊,忽然,從低垂的布簾裡伸出一隻手。
在我明白過來之前,已被一把抓進了馬車。那一隻手勒緊了我,又有另一隻手捂住我的嘴。漸漸適應了車裡昏暗的光線後,我發現車裡坐著兩個蒙面的大漢,不懷好意地打量著我。
掙扎是無謂的,逃跑更是不可能。我只是任由他們緊緊勒住我,耳畔響起馬車飛馳的聲音。
即使是要死在這些人手中,也是沒有辦法的事吧。我竟心如止水。甚至有些好奇,這樣漫長的生命,到底會以一種怎樣的方式結束。
只是總有些不甘,我還想見他一面。
但他們並不打算殺死我。在一片荒涼的樹林,他們拖我下車,那大漢松開我,我四處望望,並不說話。
“夫人的平靜,很令在下佩服。”其中一個蒙面人這樣說。
我笑笑,說:“你們顯然是預謀好的,我就算不平靜,又能怎樣。”
他也笑起來,說:“委托在下的人說夫人不是平凡女子,果然如此。”
“委托之人是誰?”我好奇地問。
“抱歉,無可奉告。”
“也是,本來問這個也是多余。”我仍是笑笑,“你們到底打算怎樣?”
他看我一眼,然後緩緩地說:“有人要我告訴夫人兩件事。第一,做人要收斂……”
他停住沒有再說,我等了一陣,忍不住問:“第二件事呢?”
“若讓陛下知道,後果自負——”
這句話音剛落,肩上忽然傳來一陣劇痛。
我低頭,看見一把匕首穿透我的左肩。血瞬間洶湧而出。
他一下子抽回匕首,看我一眼,說:“多有得罪。”
我捂住傷口,掙扎著想站住,卻還是忍不住癱坐在地上。
“夫人放心,這傷口不會致命,只是一個小小的警告。一會夫人往西走,不一會便能到家了。請夫人記住我的話。”
他留下這一句話,將一件深色的披風扔在我身邊,然後上了馬車揚長而去。
我獨自坐在滿地落葉中,有一陣子疼痛幾乎讓我瘋狂,但漸漸便適應了這種疼痛,血也漸漸流得少了。
等到疼痛已經比較容易忍受時,我撕下衣角,將傷口緊緊扎起來。盡管仍有血色漸漸在衣服上浸染開來,但流淌得畢竟沒那麽歡了。
身旁的地上躺著那人留下的深色披風,我看了看,突然明白它是留下來做什麽的了。
我用那件披風裹住了自己全身,再看看自己,已經絲毫看不出身上帶著傷。
我就這樣捏著領子一步一步走回了家,我徑直穿過院子,無視任何向我問好的下人,直接回到房中。我回到房間又將房間反鎖,無論任何人來敲門,都閉門不見。我在房間裡自己替自己包扎傷口,然後整天躺在榻上不動。有如受了傷的獸,躲在自己的巢穴裡,一點一點等傷口愈合。
我真的沒有讓孫權知道此事。自那以後,他來找我,我也閉門不見。他為此疑惑過,生氣過,最後還是由了我去。聽說北方軍情吃緊,他沒有過多心思去思考我莫名其妙的冷漠。
並非懼怕於那蒙面人的威脅,只是我知道孫權的性格,若他知道什麽人傷了我,必會在暴怒中將整個武昌翻得雞犬不寧。大敵在前,我不願他分心。更何況除了上的痛楚,那兩個刺客並沒有對我造成多大的傷害,而且我也隱約猜到他們是來自府中某位夫人的指使。女人何苦為難女人,今後自己小心點,便是了。
但獨坐房中養傷時,還是忍不住去猜測:那指使別人傷我,又讓我因傷而疏遠孫權的人,究竟是誰呢?我覺得大多數應該是王夫人所為,但思緒飄轉間,有時想起步夫人那美麗和善的笑臉,突然會打個冷戰。這美麗的女子,如果沒有我的存在,她本應是實至名歸的皇后,如果這一切是她指使,也未必有多奇怪。
這樣想的時候,心裡竟沒有一點怨恨。如果不是來自那個時代,如果不是心裡有其他的人,有人這樣搶我的東西,我也會要和她爭的吧。
那一天是七夕,孫權本來想找我出去,再次吃了個閉門羹後,怏怏地帶了步夫人出去了。
華燈初上時,府上所有人都在房中就餐。我料想院子裡不會有幾個人,在房中早憋得發慌,便披了衣去院子裡散步。
獨自在幽暗的院牆下行走,看著遙遠的樓閣間映來的燈火,再看看自己虛弱的身體,突然覺得很淒涼。
這個時候,突然院牆上有個聲音輕輕叫著我的名字。
我抬頭,看見駱統爬在牆上叫我。
我愕然,然後不禁莞爾。我笑道:“你多少歲了?如果被人發現,你以後也不用出去見人了。”
他苦笑道:“找你可真不容易。如果送信的人能找到你,我又何必出此下策。”
“有事?”我問他。
“沒事,”他笑嘻嘻地,“想你了唄。”
“兩年沒見,幾時學了這樣的油嘴滑舌?”
“先不貧嘴,”他說,“來我家坐會吧。”
“去你家做什麽?”我奇怪地看著他。
“我生日沒人陪,設了些酒菜,想你陪我說會話。”
“我怎麽記得你是春天生日的?”我愈發奇怪了。
“說明你一點都不關心我啊。”他做了個哭喪的表情。
“你生日怎麽會找不到人陪?而且你不是一直在濡須嗎?”
“回頭再說吧,”他幾乎哭出來,“我在這裡都趴了一個時辰了。你先答應我。”
身上有傷,本來是不願意出去的。但他語氣懇切,又那麽久不見他,確實有些想念。於是我點了點頭。
“你去門口,我有馬車在等你。”他歡天喜地地說著,跳下了院牆。
“不是在濡須麽?怎麽回來了?”走入他家門口時,我又忍不住問道。
“有軍情。陛下召我們回武昌商議,我便回來了。一來就去訪你,你竟閉門不見。到底怎麽了?”
我淡淡一笑,沒有答他的話。
他在武昌的宅子很小,幾步就穿過了院子。在寂靜冷清的房門口,他停住了腳步。
我以為他是出於禮貌讓我先行,便先推門而入。
沒有任何預感,才跨入房門一步,呼吸頓然停滯了。
屋裡亮著燈,桌上擺著酒菜。桌旁坐了一個人,聽見我的腳步聲,他便微微地側過頭來。
那安靜的表情,那微微落寞的眼神,那嘴角邊若有若無的溫和的笑,是我在夢中想過千遍的容顏。
是我有生之年,終會狹路相逢的,隔了世的愛情。
我訝然回頭看看駱統,他緊抿著嘴,堅定地站在門口,堵住我出去的路。我又轉過頭看了看陸遜,他還是那樣安靜地看著我,溫和的眼睛有如深湖。
我歎氣,再一次將頭轉向駱統,說:“你怎麽騙我。你真的不是今日生日。”
駱統張嘴要說話,但他的聲音已從身後傳來:
“不要怪他。是我的主意,我讓他約的你。”
我又回頭看他,他正在那裡一動不動看著我。我們就這樣對望了許久,然後他輕輕說:
“既然來了,就過來坐下吧。”
我猶豫了很久,後來駱統說:“坐下吧。你們好好聊聊,把話都說開。見你們這樣,真讓我難受。”
我別無選擇,然後一步一步走向他,在他身邊坐下了。
駱統笑起來,輕輕走出去。
在出去前,他又回過頭,毅然決然地對我說:
“你可知道我有多羨慕你。”
在我想出要說的話之前,他已關上了門。
屋裡一下子變得很安靜。我的臉有些發紅,竟不敢將目光投向他,只是盯著面前搖曳的燭光,一時間心亂如麻。
他也一直沉默著。我又忍不住悄悄抬起頭看他一眼。發現他正在看著我,眼中是湖水一樣的溫柔。
這一下,我竟再舍不得將目光移開。就那樣慢慢將頭轉過去看著他,心也漸漸安靜下來。
“你的頭髮,都這麽長了。”我聽見他輕輕地說。他的手輕輕抬了抬,卻又還是放下去。
我的頭髮,自從那一夜之後,就再沒剪過。經過六年的時光,它已幾可委地。沉沉甸甸,層層交織的,都是不為人知的思念。
我淡淡笑著,眼中竟泛起淚光。
“還好麽?”他問我。
“一般,你呢?”
他不去答我的話,又看了看我,低聲說:“我明天又要出征了。”
“是曹魏入寇吧,”我淡淡地說,“去吧,打敗曹休,再回來。”
他定睛看著我,臉上泛起微微的驚訝。然後他笑起來。
“你呀,竟會這麽說。”他笑著,溫和而愉快地看著我。
我疑惑地看著他,並不太明白這麽說有什麽不對。
“知道我為什麽讓公緒騙你來?”他突然這樣問道。
我搖搖頭。
“曹魏舉大兵入寇,我軍上下一片恐慌,陛下也特意在武昌封鎖了消息。而來此之前,我也不知道此行,究竟還會不會再回來。我怕我不會再回來了,猶豫了很久,還是想要看看你。想把一些一直想和你說的話告訴你。來此之前,我還怕你會為我哭——可你呀……你卻讓我覺得自己像個傻瓜。”
他這樣說著,又一次在唇邊泛起溫柔的笑意。
我也笑起來。怎麽不會為他哭?只是從未擔心過。即使是不知道結局,我也相信他總是會勝利的。
“以前出征,從不曾想過如何敗了會如何之類的事情。——興許真的是老了。”他又低聲說。
“你不老。你哪裡老。”我認真地看著他說。他的眼角已有了淺細的皺紋,額頭也不再光潔如初,只是一雙眼睛明亮溫和如初,裡面藏著的,是清澈見底的勇氣和溫柔。
“不過也奇怪,”他自顧自地說,“以前從未為戰爭擔心過,只是最近才開始有這樣的顧慮。剛才聽你輕描淡寫地那樣說,卻又突然——一點都不擔心了。”
“那你得勝歸來,該好好謝我。”
他又定睛看了看我。
“這一次是被騙過來。下一次,你還會給我機會見你嗎?”我聽見他這樣問。
“誰說的?”我脫口而出。
“誰說的?”他微笑著看我,眼中卻泛起憂傷,“那一天夜裡,我說醒來以後就看不見你了。你也是這樣說,你說:‘誰說的?我自然會在這裡。’”
我一怔,失去了所有言語。
他又說:“那一天清晨,其實我是醒著的。我知道你起來,知道你離開。你出去後我就坐了起來,看見你衣服也沒穿好,頭髮也沒梳好,你捏著衣領倉皇地走了出去,像逃跑一樣。”
我低下頭,臉有些發燙。
“那次……其實……但是……只是見面,終究……是不一樣的吧……”
“什麽都不用說,你有你的難處,我不會奢求什麽。”他安靜地看著我,“我今天要見你,一是如剛才說過的,傻瓜一樣想在出征前最後見你一面……”
我欲言又止。
“沒關系的,你什麽都不用說。你只聽我把話說完。我要見你,還因為我有幾句話要對你說。”
我點點頭,安靜地等他說下去。
“我今年四十六了。”他這樣說著,又看了看我,“四十六歲的人,早過了做夢的年齡。你是陛下的女人,我若還一直惦念,是負了陛下。”
我點著頭,指甲不由自主掐進了肉裡。
“那件事,本不應該發生的。但既然發生了,也隻好忘掉。你我都有自己的家室,醉只是個借口,卻只能用一次。”
“我知道。”我低聲應著。
“但是——”他目光黯然地掠過我的臉,又低聲說,“我畢竟四十六了。”
未等我說話,他又接著說下去:“四十六的人,人生走過大半,剩下的日子已經不多了。有些夜裡,想到此生可能再見不到你,我就很後悔。我後悔為什麽要發生那件事,如果沒發生那件事,也許我們會像以前一樣,在一起聊聊天,做做事。只是看看你,聽你說說話,我便知足。”
我深深看他,我又何嘗不是這樣想的。
“我現在要問你一句話,但是選擇權在你,無論你怎麽回答我,我都會平靜接受。”
“我要問你:如果可能的話,我們能否忘了那件事,像以前一樣保持正常的往來?……你知道,要刻意避開你,真的太難了。”
我沉默地看著他,心中百感交集。
“如果很難回答,你就用行動告訴我,”他看著桌面輕聲說,“這樣吧,如同你願意,就倒一杯酒喝。如果不願意,就什麽都不用做。……我會知趣,過一會就會走。”
我仍是沉默著,久久地看著他。
“果真能像以前一樣嗎?”沉默之後,我輕聲這樣問。
他認真地看了看我。
“我盡量。”他輕道。
我點了點頭,然後,猛地端起面前的酒壺。我沒有將酒倒入杯中,而是仰頭將整壺酒咽下。
酒精汩汩地順著喉嚨流入,一股灼熱燃燒著我的喉嚨,我被嗆著了。我放下酒壺開始咳嗽,竟咳出了眼淚。我就這樣一邊咳,一邊流淚,一邊在唇邊泛起仿如隔世的笑。
他憐惜地看著我,將手絹塞進我手中,又用手輕輕拍我的背。
動作卻驟然頓住。我疑惑地抬起頭,在他眼中找到驚訝之色。
他將手移到我面前,我發現那上面是一片映著燭光的血色。
傷口怎麽又開裂了。怎麽偏偏是在這個時候,真不湊巧。
“怎麽受傷了?”他皺起眉,嚴厲地問我。語氣好像是我做錯了事。
“一點輕傷……沒事……”我訕訕地笑著,卻被他打斷。
“血流成這樣還說沒事!讓我看看!”有生之年,我第一次見他用了這樣不溫和的語氣對我說話。
“這……看……不用了……不太好……”盡管傷口還在痛,我的臉竟不自然地又紅了起來。
他看了看我,突然笑了起來。
“你在想什麽?這有什麽好顧忌的?”他抓住我的手,命令似的說,“你隻當我是屬下,給我看看傷口。”
我終於還是拉下衣服,給他看肩上的傷口。
被血浸透的繃帶出現在他面前時,他竟掩過臉去。半天才回過頭來,眼中竟有模糊的潮意
“陛下怎麽讓這麽蹩腳的醫官替你療傷?”看著那被胡亂包扎起來的傷口,他輕聲而心疼地說。
“是我自己包的,”我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陛下不知道。”
他疑惑地看看我,然後問:“怎麽受的傷?”
“被人襲擊。”
“誰乾的?”
“我不知道。”
“告訴我,”他捏著我的手,急急地說,“沒關系,告訴我。”
我掙開他的手,低下頭說:“不必了。我是真的不知道。”
他又怔然看我許久,終於沒說什麽。起身出去了。很快他又折回來,手中拿了藥物和繃帶。
“也不會好好照顧自己。”他拆開我自己包的那堆能讓醫官看了氣背過氣去的繃帶,又用酒細細替我洗著傷口。
“不會有下一次了。”我強忍住疼說。
他還以沉默,開始小心地替我上藥。
“陛下對你好麽?”他突然輕聲問。
“很好。”我胡亂應著。
“很好?”他慘淡地笑起來,“受了這麽重的傷,他怎麽不知道。”
“不關他的事,是我——”我剛要辯解,他卻打斷我的話,手也停住了。
“如果陛下對你不好,如果你不開心——”他認真地看著我,停了一停,思索了一下,又慢慢地說,“我是說,如果你想對我說,想要我帶你走,你就告訴我,無論什麽時候——我會帶你走。”
我怔了怔,卻輕輕搖頭。
“我不會說的。”
他歎口氣, 不再說什麽,開始替我將傷口包起來。燭光下他的神情專注而溫柔,他的手指偶爾觸到我的皮膚,他的體溫便順著手指一直流入我心裡。我突然有些恍惚,我覺得自己像一架空置了許久的琴,他的手指觸上去,對應的弦便發出幾不可辨的顫音。
太安靜了,怎麽一下子變得這麽安靜。
空氣裡充滿了微妙的氣氛,然而這個時候,他已經將傷口系系扎好,又拿了乾淨衣服,放在我身邊對我說:
“你在這裡把衣服換了,然後休息一下。”
說完這話,他站起身來,向外面走去。
“你去哪裡?”我欠起身來,急急問道。
“悶,我出去走走。”他這樣說著,竟頭都不回,推門出去。
“你還不是像逃跑一樣!”我竟笑起來,大聲對他說。
他站定,回頭,也是笑著看了我一眼,然後就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