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齊雲法陣陷群玄

　凌空、銀月二人破圍而出後便聚到了一起，當時正是秦漠陽最危險之時，二人再無暇細思，將真元灌入劍中，朝那邊斬去。

　貔、貅雙劍算得上是秦漠陽研究陣法煉器之學的一個階段性成果，他將自己所悟到的真元分化之理藏於劍中。凌空、銀月二人一向不慣用器物，他們覺得只有自身的實力才最可*。所以秦漠陽直到前段時間才將二劍贈與他們，當作代步之物。

　饒是如此，兩劍齊出威力亦是極大，貔、貅相輔，真元罡氣化為金色，直掃圍攻秦漠陽的幾大高手。頓時傷了三人，解了秦漠陽之圍。若是換了旁人，恐怕已經死於雙劍合擊之下。貔、貅雙劍甫一發威，便傷了七人，斃了九人，登時讓玄門眾人不敢過分緊逼三人。自知修為不濟的，再不敢爭湧向前。修為高深的也都亮出了法寶，上前攻時也小心小許多。

　論起法寶，秦漠陽三人又哪裡是各大玄門千年經營的家底可比的。這些人的法寶雖然有好多不便在此有群密集之處施展，怕造成誤傷，但有一些護身法寶卻是極為神妙，秦漠陽和凌空、銀月和貔貅雙劍也難以傷到他們。其實玄門眾人如果一開始便由最頂尖的高手出陣，而且一出陣就全力以赴，秦漠陽三人要想傷人著實不易。百年來如此多的高手聚在一起對付三個人物，這還是頭一回。取勝自是理所應當之至。

　玄門人多勢眾，人人的膽氣都壯了許多，不免都有些托大。他們以為單是一人一招便可以壓死三個魔頭。哪知這般自以為已經足夠重視敵人，其實已經是蔑視了對手。初戰之後玄門眾人使吃了大虧。這時眾人反應過來，秦漠陽三人的局面立時被動起來，很長一段時間內都全然處於守勢，偶然反擊幾下，也無法傷到玄門眾人。

　幸好玄門眾人雖然佔了上風，貔貅雙劍之威和秦漠陽變幻莫測的功法仍使他們有所忌憚，一時也並不敢太過相逼。

　這般相持了一段時間，一些修為稍低地弟子遠離了戰團。玄門眾高手施展起來更為舒展，一時間別有洞天中奇彩頻現，罡氣紛飛。直打得天昏地暗。秦漠陽自得到大批元丹引氣以來，真元極為充沛。這時拚鬥多時，慢慢有了力竭之象。他地真元耗得一分便少了一分，當此激戰時，根本無法取丹補充。更何況他身上也根本沒有帶幾枚元丹。

　銀月和凌空的情況稍好一些。別有洞天之內靈氣甚足，他們可以引五行之氣補充。但比起所消耗的。卻是杯水車薪，根本濟不了多少事。這樣打下去，縱使三人最後不被眾人所殺。只怕也要活活累死。秦漠陽有過好幾次真元耗竭的體驗。自是知道其中的凶險。一旦那種情況出現，三人將會成為俎上之肉。如此力拚，倒不如退入平台正中那片空地中。憑著身法，好歹還能周旋一下。

　凌空隨秦漠陽行境之法已經有段時間，兩人心念一通，立時便知對方之意。銀月雖然這方面還不行，但一見兩人舉動便即會意。他昔日是草原狼王，於局面的判斷把握天性過人。

　玄門眾人自然也不傻，知曉了三人的用意卻也不去阻止。到了空曠之處，一些人的長處才能施展出來。

　戰團轉移之後，拚鬥更加激烈。華柏早就在等這一刻，抬手之間便扔出了百劍囊。千百柄飛劍從中射出。

　這件法定秦漠陽很早就見識過，當時杜昂扔出後，便被著陽輕易破去。沒想到這東西到了華柏手中威力大了不止十倍。三人一邊避開飛劍，一邊還要應付其他高手的攻擊，情形極為狼狽。銀月一個不慎被囊中飛劍所傷，變得凶性大發，暴喝一聲，真元灌入劍中，馭劍斬向半空中地百劍囊。他這全力一擊，聲勢固然極為駭人，但自身空門大露。玄門從人哪會放過這個機會，數道罡氣立即朝銀月招呼過去。

　秦漠陽和凌空心念一通，一個前一個後，護住了銀月的空門。凌空的護體罡氣的確不凡，咬牙苦撐之下，硬生生抗住了。秦漠陽的分化之術應付起來要輕松一些，但真元消耗卻很大，體內真元險些運轉不靈。飛劍閃著奪目地銀光，半路幾件飛來攔截地物件均被其劈落，刺中了百劍囊的。只聽轟地一聲大響，百劍囊變為飛灰，滿天剪影立即消失。華拍悶哼一聲，跌倒在地。銀月翻手一引，正待收回飛劍，突然感到一股極強的輕力粘上了飛劍，他接連催動系於飛劍上的靈識，飛劍在空中顫抖數下，始終未能將其收回。

　秦漠陽見狀大驚，暗囑凌空護著局面，自身神識催動，助銀月奪劍。另一邊華柏被人拉到了戰圈外，已經是真元渙散七竅血湧，眼見是不活了。法定通靈，與主人靈識相系。若是銀月的飛劍被玄門中人奪了去毀掉，怕也會是那個下場。場中許多高手都有法定，但除了那些護身所用的，若無一擊心殺的把握，都不肯輕易施展，也正是這個道理。

　連點鍾多時，秦漠陽的真元較之銀月也強不了多少。但他已經成自在天境，兼通佛門金身境界，貔貅雙劍又是出自他手。他這一加入，那懸於空中地飛劍便緩緩飛了過了。奪銀月飛劍的是三個佛門高手。這樣奪定等若靈識相拚，對三僧功法不熟的人也不好輕率出手相助。

　凌空一人苦苦支撐之下，不多時已經是面色慘白。他的金剛護體神功不知出了什麽問題，即使有菩提珠之助，卻始終不能踏入大成之境。

　秦漠陽知道若再慢些時刻，只怕凌鑒定會就要堅持不住了。但若不奪回飛劍，銀月卻又堪憂。一時間，場上又出現了僵持局面。但人人均知，秦漠陽三人已經是強駑之未。

　一些認定和三人之仇非死不解的，都到了戰團的最前面，不願錯過了這個手誅仇人的機會。那些原本在遠處觀看的，也都湊了過來，只剩下二十來個低輩弟子在遠離戰團的地方照顧傷者。

　突然間平台上升起了九色玄光，很快就形成了一團光幕。將眾人都包裹在內。秦漠陽見到那異樣的九色玄光，心中一凜。“魔頭的妖法！”

　“小心！”

　數個人同時大喝起來。這些示警之話是對門下一些修為比較低的弟子所講。場中高人原用不著這些。

　這玄光來得怪異，所含道力波動極大，戰團內外之人的注意一下子便被分散了。和銀月奪劍的三僧一分神，秦漠陽便助銀月奪回了飛劍。其余圍攻三人的玄門中人一時間也不再搶攻。銀月借機扶住了搖搖欲墜的凌空，見秦漠陽神色有些不對，問道:“怎麽了?”

　“情況有些不對，怕是趙涵易那賊使地詭計，你們小心一些。”秦漠陽的語氣極為凝重，對於趙涵易的最終目的，他終於摸到了一些。

　銀月冷然道:“事已至此，又有何懼……”一會的功夫，九色玄光開始褪去，秦漠陽突然感到了神俯中那失去多日的一絲神識牽系，雖然極淡，卻讓他有一種被包容的感覺，眼中不覺湧出了淚水。

　銀月和凌空見秦漠陽如此，心中訝異。銀月道:“怎麽了?”

　“我……我感覺到凝竹了！”秦滿目陽的聲音已經有些哽咽。異光消失後，露出了天空中的點點星光。眾人置身之所不再是仙境般地小有洞天。而是一片荒野。這變化有些超出了玄門眾人地預料。有人喝問道:“魔頭，你們死到臨頭，再弄玄虛也是枉然！”說著便要動手。

　“且慢”秦漠陽大喝一聲。他此時的心境已經發生了極大的變化，若找不到凝竹，說什麽也不肯就死的。已方三人凌空已經戰得脫力，銀月和他自己也好不到哪去。眼下不再爭鬥上策。他深吸一口氣，按捺下心中的激動，說道:“各位請聽我說兩句。”玄門中人也不乏見多識廣之人。知道此事過於奇怪，但卻並非秦漠陽三人所使地手段，都沒有急著動手。

　關陽道:“你且說吧。”他不不大相信九嶽道人所言。只是見秦漠陽突然使出了聞千山的招數，這才出手。後來秦漠陽對他手下留情，他並沒有受什麽傷。

　秦漠陽目光向玄門眾人掃去，見參與別有洞天之會的人大都在此，但齊雲宗諸人一個未見，心中更是了然，說道:“如我所料不差，我們都遭了趙涵易的暗算。”這一語說中了眾人心中所疑。一時間眾人眼望秦漠陽，卻無人反駁。一些心思簡單者。見他人都不發話。便也不言語。

　“趙涵易很久之前就在打先極宗地主意了。他與我們的關系，也絕非眾位所見到的那樣。這一回把大家都請到別有洞天中，當然也沒有什麽好意。那平台應該是一個陣法。他地目的便是將眾位都送到這裡來。”

　關陽皺眉道:“難道那便是齊雲陣法?”齊雲法陣之名，知者甚少。對其說詳情更是無人得知。關陽此言一出，便有些人相詢，他卻也說不上。

　行度問道:“這是什麽地方?”

　“我也不知道，但有一點可以肯定，各位要回去，恐怕很不容易。”秦漠陽心中也是極為擔憂。趙涵易將凝竹鎮伏於此，而這裡面又並不是困龍陣那種壓人的陣法，恐怕是類似於先極秘境那樣的所在，只有齊雲陣法才是這裡通往外達的的門戶。在場的眾人雖然算得上是玄門中最為頂尖的高手，但沒有一人能突破六階之修。沒有破碎虛空的能力，又如何逃離這裡呢?

　這幾句話的功夫，玄門眾人已經按門派各聚，互相檢視旁人，見一個齊雲宗的人都沒有。而如九嶽道人等一些人，也不在場。再有就是一些照顧傷者的後輩弟子，一直守在別有洞天的門戶之處，也沒有出現在這裡。李滿良歎道:“秦宗主所言不差。趙涵易為了今天，恐怕已經謀劃了許久了。”

　他與武當眾人一直在旁觀戰，異變起時，便向外突，卻無論如何也破不了那九色玄光。與他情況類似的還有不少人。算起來凡是在那平台正中百丈方圓地人，都被送到了這裡。那齊雲陣還真夠大的。

　行度道:“你既然已經猜到，為何不揭破?”秦漠陽哼了聲，說:“我就算說了，你們會住麽?”

　行苦道:“那你也不該和我等大要出手，讓我們都中了趙賊的奸計。”他這言一出，不少人暗中搖頭。

　李滿良道:“即使秦宗主和和我等交手，趙涵易想必也有辦法讓我我等入圈。若他說那兩個魔女便鎮伏於此，你們看是不看呢?”那些心懷異想之人一聞言皆默然。這次玄門會，有不少與趙涵易並不對路。若不是關系著道、佛之爭，許多人都不會來。與會者人數並不算多，但這裡的百來人卻是各宗派是要緊人物。

　一些宗派內正因為有人與趙涵易過往甚密，而未被允許參與此。還有些宗派留在派內的，則已經沒有能頂梁的人。這百來人失陷於此，門內的情況可想而知。只怕天下玄門便要被趙涵易收服了。秦漠陽見眾人表情，知道話說至此也就夠了，但三人當下的形勢卻還不容樂觀。說到底，眾人齊聚齊雲之因還在凝竹身上。而且剛才一番惡戰，三人手中都有不少血帳，添了不少新仇。

　一時間人人各念心思，而玄門眾人若有意若無意地，依然將秦漠陽三人圍在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