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王爺剛才讓人送來了一批棉布,老奴己讓人全部搬到小庫房裡貯藏了。”
文嬤嬤笑容滿面地向佟雅萱秉報這個消息,但佟雅萱卻注意到了文嬤嬤臉上那抹快速閃過的無奈和隱隱的自豪,遂嘴角抽搐地問道:“王爺不會又搬空了京城所有的店鋪裡的藏貨吧?”
文嬤嬤笑了笑:“王妃,你上次才提醒過王爺,這才過了幾天,王爺哪會又犯這個錯,不過…”
說到這兒時,文嬤嬤又頓了頓,補充道:“王爺這次只是將自家名下所有店鋪珍藏的物品搬了回來,並且還讓他們繼續收集一切對嬰兒和孕婦有益的東西。王妃,如今瞧來,王爺待你確實很好,老奴也就能放下心來了,只是……”
文嬤嬤再次頓住話頭,一臉的糾結和為難,嘴唇蠕動了許多下,依然未能將到喉的話講出來,而佟雅萱正垂眸思索待林清越回府後,該如何繼續勸說林清越,才能讓他停下這種勞民傷財的舉動。
至於因此伴隨而來的外人的羨慕嫉妒恨和各種流言斐語,佟雅萱根本就沒有放在心上,反正在她看來,早在她決定嫁給林清越的時候,就預料到會出現這樣的情況了,如今還延遲了許久,已是她運氣好的一種證明了。
事實證明,文嬤嬤確實是一個藏不住話的,尤其是這件事還關系到佟雅萱以後的生活,故,在第二日林清越再次派人送來了一大堆孕婦最喜歡吃的酸酸甜甜的蜜脯果餞後,看著佟雅萱那張懷孕後越發白皙粉嫩圓潤的面容,文嬤嬤抿了抿嘴,心裡思量了一番,最終還是決定做一個盡職的奶嬤嬤,給佟雅萱提一個醒,以免過一段時間,佟雅萱面臨來自太后等人的逼迫時。因未能提前作準備而面對一出也許再也無法翻身的困境。
“王妃,有件事,老奴不知當說不說。”
佟雅萱迷惑地眨眨眼,那移向裝了酸梅盤子的手頓住:“文嬤嬤,你是我的奶嬤嬤,你我情份不同,又有什麽事情是不能講的呢?”
“好。”文嬤嬤應了聲,猛地閉上眼,又深吸了口氣,然後才一臉豁出去的模樣:“王妃。你已有兩個月未和王爺同房了吧?”
“是啊。”佟雅萱點點頭。隻覺得自己更迷惑了。文嬤嬤是侍候她的奶嬤嬤,又是一個年歲頗大的婦人,理應明白孕期前三個月不宜同房這件事,那麽。又為何明知故問,難道……
一念及此,佟雅萱突然想起古代女子之所以帶上陪嫁丫鬟的因果由來,那本已到喉的話立刻變成了:“嬤嬤,可是有人在你面前說什麽了?”
“並未。”文嬤嬤搖了搖頭,眉頭微皺,暗歎了口氣,若可以的話,她又何嘗願做小人。在佟雅萱心裡豎上這麽一根刺?奈何這世間本就如此,男人可以娶妻納妾,盡享風流,而女人卻只能從一而終,這世間又有幾人可以做到真正的“一生一世一雙人”?就連被無數世家貴女引為一生奮鬥目標。惹來諸多世家貴婦豔羨的長公主,也不是一開始就那麽幸福的,若非長公主身份擺在那兒,再兼之長公主又極會做人,且有著極佳的聲譽,不定會發生什麽事…
想到這兒,文嬤嬤那原本因為看見佟雅萱臉上那抹不豫而出現動搖的情緒立刻消失:“王妃,老奴明白你的心思,但是,你該知道男人都是管不住自己下半身的,就算王爺之前性情冷漠,不近女色,但身份擺在那兒,照樣引來無數貴女的愛慕。如今,王爺已成親,王妃又在極短時間裡就懷有身孕,那些私下裡眾人傳誦的流言已不攻自破,又有幾人能忍得下不停地在眼前晃悠,輕易就能抓到的榮華富貴的誘惑?更何況……”
更何況什麽?文嬤嬤並未直言,但佟雅萱又豈能不明白?即使越國女子的地位比大梁還要高,但也未達到女子也能入朝為官的高度,而就算女子也變得尊貴,但因林清越不同的身份,依然有無數的貴女前仆後繼地自薦枕席。且林清越是越國攝政王,理應有一正妃,兩側妃的配製,通房小妾那更是數不勝數……
只是,這,並不是佟雅萱想要的生活!
一念及此,佟雅萱心裡生出來的一絲猶豫不安的情緒立刻消失,取而代之的則是濃濃的自信:“文嬤嬤,我相信玉軒。”
與此同時,佟雅萱也在心裡默默地補充道:當然,若林清越真得出軌,大不了彼此就一拍兩散,她就不相信了,靠著自己那筆龐大的嫁妝,還不能好生地將寶寶養大!
“可……”文嬤嬤還想要繼續勸說,只不過,那些原本已到喉的話,卻在佟雅萱那一切盡在掌控中的自信的神情裡消失得無影無蹤。
罷了,總歸這段時間裡林清越待佟雅萱確實不一般,而佟雅萱也畢竟是長公主的女兒,能在和齊王退婚後嫁到越國,成為攝政王妃,本身就說明佟雅萱有著比當年的長公主還要好的運氣。
這人生哪,很多時候,有能力且付出一切努力的人卻不一定能攀上高峰,只因他們缺少了最為關鍵的運氣。
這是文嬤嬤活到了五十多年後的唯一感歎,如今,她願意陪著佟雅萱一同賭上一把!
“王妃……”既然已做了打算,再加上佟雅萱眼下鬥志昂揚,狀態極佳,於是,文嬤嬤遂毫不猶豫地將自己這段時間打聽到的消息詳細地秉報給佟雅萱,以便佟雅萱能迅速地想好應對的法子。
直到這時,佟雅萱才明白文嬤嬤為何會在今日突然提及此事,正是以越國太傅、護國大將軍和丞相為首的一眾手握重權的越國重臣提及依照皇室慣例,在正妃入府懷孕後就該迎娶側妃,並納一些小妾通房,以便能盡可能地為皇室開枝散葉,從而能穩固越國江山!
“真是說得比唱得還好聽!”佟雅萱嗤笑出聲,“一個兩個都是吃了熊心豹子膽,置那小皇帝於何處?!”
“萱兒。”伴隨著這道飽含深情和寵溺的輕喚聲,出現在佟雅萱面前的正是才剛剛退朝,連朝服都未來得及換掉,就立刻跑到房間裡來看望佟雅萱的林清越。
在林清越的身後,是捧著一大堆東西的小廝,眾人將東西放下後,就同文嬤嬤一起行了一禮,悄然退下,將空間留給林清越和佟雅萱兩人。
和往常一樣,行到佟雅萱面前的林清越微微彎腰,就將她摟了個滿懷,然後自個兒坐到了軟塌裡,由著佟雅萱在自己懷裡找了一個舒適的位置。接著,林清越又從下人離開之前特意擺放在矮桌上的盒子裡,翻找出自己今日特意從皇宮裡帶回來的點心,拈了一塊佟雅萱最喜歡的香芋糕,送到她的嘴旁:“還是熱的,趁熱用幾塊,若味道不錯,下次為夫就再帶一些回來。”
就著林清越的手指,佟雅萱咬了一小口香芋糕,香酥卻不過份乾燥的點心順喉滑落,令她不由得眯起了雙眼,嘴角泛起一抹淺笑,點頭讚道:“好吃,玉軒,你對美食越來越有研究了,竟然能在皇宮外找到將香芋糕做得這麽地道的地方,下次我也讓文嬤嬤去買一些回來。”
林清越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笑容,搖了搖手指,道:“這種點心可是在外面買不到的哦……”
“你不會又威脅禦廚為你做糕點了吧?”佟雅萱瞪圓了眼,發現林清越嘴角的笑容加了幾分,眼底還出現一種叫做得意的情緒時,不由得揉了揉額頭,滿臉無奈地歎道:“該不會你之前帶來的點心,也都是宮裡禦廚做出來的吧?”
“知我者,唯有萱兒也!”林清越一點也沒有自己身為一個富可敵國的攝政王,一連再地利用自己的身份威逼禦廚做出一切適合孕婦食用的點心果脯蜜餞這件事有什麽不對的。
“宏兒會恨你的!”佟雅萱斜睨了林清越一眼,若不是親生經歷,她絕不會相信向來性情冷漠,對外物一切都不重視的林清越竟然是一個徹頭徹尾的無賴滑頭!
“他不會。”在佟雅萱將一整塊香芋糕全部吃光後,林清越用手指輕輕拭去佟雅萱嘴角的糕點渣, 然後端起茶杯,喂佟雅萱飲了口茶水後,才再取了一塊蘿卜糕送到佟雅萱嘴旁,嘴裡則補充道:“宏兒恨不能將宮裡的禦廚全部派到王府裡,被我拒絕了。”
“……”佟雅萱咬了一口蘿卜糕,已不知該如何評價這般厚臉皮的林清越了。好吧,退一步來說,這些在現代已變得平民化的糕點經過禦廚巧手烹製,那味道立刻就提升了好幾倍,讓她這個隱性的吃貨也都變得樂不思蜀了!
做為一個吃貨,她真得不能像以前那樣理直氣壯地反駁批評林清越了……
在心裡為自己掬了一把同情的淚水後,佟雅萱突然拿手指點向林清越的胸膛,柳眉一挑,嬌滴滴地說道:“夫君,妾身有一件事要和你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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