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瞳臉色凝重:“是中毒,而且,中的是屍毒。” 安瀾臉色驟變:“能解毒嗎?”
看他的臉色,江瞳知道自己說對了,她臉色凝重道:“你先把他中毒的經過詳細告訴我。”
見慣了名醫們束手無策,這個能夠讓駱子晉產生反應的少女令駱澈和杜姨刮目相看,對她也多了一分熱情。
修剪得整齊的草坪上擺起了圓形的白色餐桌,四人圍坐在桌旁,漂亮的女仆們送來味道甜美的下午茶。
“那是四個月前的事情。”安瀾說,“總部發布了任務,是到天蠍星域一處未開發星球獵殺一種動物,子晉接了這個任務,七天后,我收到了一條視頻通訊。”說著,他在自己的手表型智腦上按了兩下,一個虛擬屏幕跳了出來。
屏幕上是一座光線陰暗的地下空間,看起來就像遠古時代的陵墓,駱子晉的聲音傳來,低沉動聽:“真是奇怪,這顆星球明明是未開發的行星,卻有人工開鑿的陵墓,而且看樣子已經有超過四千年的歷史了。這裡是主墓室,四壁有很多繁複的花紋,中間是一口石頭棺材,真有趣,棺材裡會有什麽呢?”
駱子晉一掌拍在棺材蓋子上,蓋子移開,露出一道窄窄的縫隙。
駱澈插嘴:“我大哥一掌,可以砸碎十口這樣的棺材。”
“這口棺材不簡單,”安瀾道。
屏幕上,駱子晉一連朝棺材蓋子劈了好幾掌,才將蓋子推開一大截,他手中拿著一隻太陽能手電,正打算朝棺材裡好好看一看,忽然之間,屏幕一花,有某個東西撲了出來,衝向他的面門。
隨著一聲驚呼,屏幕全黑。
“我們的便攜智腦裡有專門的程序,一旦主人有危險,就會自動開啟錄影功能,發給自動聯絡人。”安瀾指了指手表型智腦,說,“當然,我們出任務時,如果遇到什麽新奇的事情,也會主動開啟這個功能,將過程記錄下來。”
“我接到這條視頻後,立刻通知駱家,帶著一批好手前往這顆星球,找到了這個墓穴,子晉就倒在那口棺材的旁邊,全身的毛細血管都變成了黑色,浮在皮膚上,雙腳漆黑,不醒人事。棺材裡什麽都沒有,我們把整顆星球都翻了過來,並沒有找到視頻裡那個詭異的生物。”
江瞳眉頭幾乎打了結,她心中已經有了個想法,但還需要印證:“這口棺材呢?”
“棺材在龍組總部。”駱澈說,“我立刻去申請。”
不到一刻鍾,他氣憤填膺地回來:“那群可惡的官僚,說什麽帶陌生人進入總部會危害總部安全,難道我哥的命不重要嗎?我去請老爺子出面。”
“駱老爺子不會同意的。”安瀾雙手交握,駱澈噎了一下,他其實也明白,雖然駱子晉是駱家嫡系子嗣,但不是最重要的子嗣,在龍組內部的地位也不高,比安瀾還略低,只是龍丁,駱老爺子肯定不會為了他,準許一個來歷不明的女人進入龍組總部。
“如果有三維全息影像也可以。”江瞳退而求其次。
兩人明顯都松了口氣,安瀾在便攜智腦上輕點,一道光從中射出,在她身旁現出了一個三維全系影像。江瞳繞著它緩緩走了一圈,越看越心驚。
石棺上銘刻著各種各樣的符文,一個扣著一個,一幅纏著一幅,當她看到棺材蓋子上那個被九個符咒簇擁著的鬼頭時,臉色驟然變得慘白。
“怎麽?”安瀾急切地問,“有什麽不妥?”
“駱大少不僅僅是中毒。
”江瞳的手在鬼頭的位置虛空撫摸而過,“他還被附身了。” 眾人面面相覷。
“真是胡言亂語。”一直沉默的杜姨霍然站起,“難道江小姐不僅僅是醫生,還是神棍嗎?”
“我沒有說他是被鬼魂附身了。”江瞳道,“這種棺材,叫做養鬼棺,但這種鬼,並不是人類死亡之後所形成的魂魄,而是一種……怪物。”她本想說妖物,但這個時代只有星際怪獸,而沒有妖魔鬼怪,自然說怪物更能讓人接受。
“一種新型的星際怪獸?”安瀾問。
“可以這麽說。”江瞳道,“這種怪物誕生在死人的軀體之中,而這個死者,必然是……異能者。”本來她想說“邪修”,但還是使用“異能者”這個詞更能讓人理解,“這個異能者肯定知道一些遠古的秘法,棺材上的符文就是用來保存屍體不滅,靈魂永存的,棺材也葬在極陰之地,妄想著有一天能起死回生。但他沒想到,機緣巧合之下,卻生就了這種怪物——屍鬼。 ”
其實這具棺材是邪修在壽元盡時,用來養屍的,千百年後,有機會能修成鬼修。
但鬼修沒成功,反而養出了這麽一個妖物。
眾人神色變得有些古怪,安瀾和駱澈都是龍組成員,稀奇古怪的事情見得太多,江瞳所說的遠古秘法他們也曾得見一二,比如幾千年前的蠱術或者降頭之類。
而這些秘術,往往無藥可解。
“小瞳,這個附身的屍鬼,能夠驅除嗎?”安瀾問。
“還好駱大少闖進去的時候,屍鬼未成氣候,否則當它真正長成之時,恐怕會為禍一方。”江瞳沉默了一陣,“我只能試試,我先開個方子,你們去把藥買回來,熬煮成一大鍋洗澡水備用。”
杜姨朝女仆使了個眼色,女仆會意,不一會兒便捧了一個精致的托盤,托盤裡放著筆墨紙硯。
星際時代也是有中醫的,被稱為國醫,但懂的人極少,都是國寶一般的存在,為了顯示身份,國醫開藥方遵循傳統,隻用筆墨紙硯。
杜姨對江瞳一直不信任,便有心試她一試,如果她連毛筆都不會用,哪有臉自稱國醫?
江瞳自然而然地拿起筆,對女仆道:“研磨。”
女仆愣住了,她哪會研磨,現在的筆墨紙硯都很昂貴,是奢侈品,她平日裡也就只見過而已,若是弄壞了,她哪裡賠得起?
“我來吧。”安瀾拿起墨錠,在硯台中輕輕研動,江瞳提筆,蘸飽了墨,一副藥方一氣呵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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