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又把另一隻手放上來,他給把過脈,嚴肅地說:“你這不是自然病變,而是一種星際異疾,估計是在哪個星球上沾染了什麽不該沾染的東西,也不妨事,我給你開一劑藥,你吃上半個月,病症差不多就好了。不過你腎髒嚴重受損,如果就這樣的話,以後腎功能可能會有障礙。”
少年的臉色黑了,腎功能障礙,這病會引起不舉的,任何一個男人,一旦要面臨不舉,那都是人生最大的恥辱與悲劇,娶不了老婆,生不了孩子,還要受人白眼嘲笑。
他忽然有些憎恨這個少女了,她為什麽要在大庭廣眾之下將這個說出來,這下子所有人都知道他以後要不舉了。
“所以,我還要開一個方子,溫養你的腎髒,讓你腎髒慢慢自我修複,恢復功能。”江瞳完全不在意他心中的驚濤駭浪,在上等宣紙做的藥方單子上用狼毫筆快速寫了兩個方子遞給他:“先吃治病的那副,吃上半個月,這半個月裡你可能會天天拉肚子,還拉得很厲害,無妨,這是在排除體內的毒素,全都排盡身體才會好。半個月後你再吃這副溫養腎髒的藥,吃兩個月,你的病就算痊愈了。”
原本如墜深淵的少年聽到這話一時間還沒反應過來,他的病居然會完全好?不會不舉?能娶老婆能生孩子?
他簡直像坐過山車,大起大落,幾乎把他弄得崩潰。
他從江瞳手中接過藥方,眼神有些複雜。既然她把他的病說得那麽嚴重。怎麽一轉眼又隻開兩個藥方就能治好呢?這不是騙子是什麽?
可是她騙了自己什麽呢?又沒騙到人。也沒騙到錢,要說是藥店的托兒,她也沒說要去哪家藥店買藥,她到底圖個什麽啊?
“你……真的不收費?”少年試探著問。
“當然,義診沒有收費的道理。”江瞳說,“你現在每天中午都會腎痛吧。”
少年點頭,雖然不是很嚴重,但是的確每天都要痛一會兒。
“你可以先吃一次藥。如果中午不痛了,你就知道我是不是在騙你了。”
少年咬了咬牙:“我就信你這一次!”說罷,拿著兩張藥方去找藥店抓藥去了。
眾人見她真的不要錢,有些面面相覷,這小姑娘葫蘆裡賣的什麽藥?
“我來!”一聲聲如洪鍾的大喝撞得在場的人耳膜都有些痛,隨著聲音而來的,是一個斷了一條手臂的大漢。他的身體十分壯碩高大,在雇傭兵中都是佼佼者,體術等級也不弱,十七級。
“小姑娘。你來看看,我有沒有病?”大漢高聲說。
“如果你要我讓你的斷臂長出來。我無能為力。”江瞳說,其實她也是有辦法的,五品斷續丹,有令斷肢重生的效力,但她現在還只能煉製三品的,五品,那是多麽遙遠的存在。
“這條斷臂斷了很多年了,不必管它。”大漢的大嗓門震得江瞳耳膜一陣陣轟鳴,“你隻說,我還有沒有其他的病。”
江瞳仔細看了看他的氣色:“你卷起袖子,讓我看看你的臂彎內側。”
大漢聞言,眼睛微微眯起,他低頭用口卷起自己的袖子,臂彎內側赫然有一銅錢大小的黑色青淤。
“你的腿已經有些不利索了。”江瞳直截了當地說,“最多再過半個月,你的右臂和雙腿也保不住。”
大漢臉色巨變,他這段日子雙腿的確有些不對,走路的時候總覺得有幾根筋扯得疼,但他體術還算不錯,平時走路,其他人根本看不出來,難道這個姑娘真是個有能耐的國醫?
“那怎麽治?”他的態度慢慢轉變,不再如剛來時那麽囂張。
“你這也是一種星際異疾,經脈裡有寄生蟲,估計是在哪顆未開發行星上胡亂喝水所引起的。”江瞳給他把過脈之後,在宣紙上匆匆寫就一個方子:“我給你開一個方子,你抓回去連續吃上三個月,將蟲全都排出來,應該就沒什麽大礙了。記住,中間不能斷藥,否則前功盡棄。”
大漢接過藥方,仔細看了看,再看江瞳的眼神便有些不同,他恭敬地朝她低了低頭:“多謝國醫了。”
圍觀的眾人見那大漢前倨後恭,都有些心動,這些雇傭兵經常在未開發的行星上做任務,很容易就會染上星際異疾。那些有治愈異能者的大雇傭兵隊伍還好些,這些小隊伍就只能去找國醫,而國醫又少,看病買藥都很貴,因此很多人如果病情不嚴重,都很少去看醫生,導致病情越來越重,最後只能等死。
如果這個漂亮的小姑娘不是騙子,倒是可以讓她給看看。有些猥瑣的男人想,就算治不好,讓這麽漂亮的女孩摸摸自己的手,也算是不枉此行了。
“小姑娘,要不,你也給我看看?”一個中年雇傭兵上前道。
“也給我看看。”
“我也要看。”
眾人一下子圍上來,江瞳高聲說:“不要急,都排好隊,一個一個來。”
江瞳的小攤很快排起了長隊,她挨個仔細診脈,有病情輕的,稍微扎幾針即可,那些長期受病痛折磨的,發現這幾針扎下去,疼痛霎時便減輕了,心中對她再無疑慮。
看來,這真是一個有本事的國醫。
就在這個時候,忽然一群人大步走了過來,將排在前面的幾個人推攘開,一個年輕人大大咧咧地往椅子上一坐,盯著江瞳的臉,眼神有些愛昧。
在這裡的都是雇傭兵,都有幾分脾氣,那幾個被推攘開的,更是怒氣衝衝,本想上前理論,卻聽那群人厲聲道:“誰要是想跟黑蛇傭兵團作對的,盡管上來。”
眾人一聽,臉色都有些變。
“小姑娘,聽說你在義診?”年輕人丟給江瞳一個挑逗的眼神。
“是的。”江瞳面無表情地說,“如果你要看病,請在後面排隊。”
年輕人哈哈大笑:“這是我今天聽過的最好笑的笑話,居然有人敢讓我排隊!”他轉過頭去問跟著自己來的雇傭兵們,“你們說,好不好笑?”
江瞳在這些人身上掃了一眼,他們的領口上都佩戴了一枚拇指大小的圓形徽章,徽章全黑,上面有一條盤踞的眼鏡蛇。
而這名年輕人,年紀輕輕,不過十七八歲,居然有軍銜,是個少尉。
看來,這個黑蛇傭兵團,勢力很大啊。
“小姑娘,你給我看看,我有什麽病?”年輕人朝她眨了眨眼睛,“我們黑蛇的成員不少都得了病,要不這樣,你跟我回去,給我們黑蛇的人好好看看,如果看得好,你要什麽我都給你,怎麽樣?”
江瞳看了看他的臉,那張臉微黑,看起來還挺英俊,就是眼下發黑,一副被酒色掏空的樣子。
忽然間,她的目光落在他的嘴唇上,他的嘴唇微微發青,下唇的中央有一個極小的出血點,如果是常人就忽略了,江瞳神識敏銳,自然一眼便發現。
她忽然勾了勾嘴角,露出一道淡淡的笑容:“對於你,我只有一句忠告:色字頭上一把刀。”
年輕人嘿嘿笑了笑:“小爺我什麽都沒興趣,就對女人感興趣,小姑娘,明人不說暗話,跟了小爺,保證你想要什麽有什麽。每個月,一萬白晶幣,怎麽樣?這價錢足夠包養一個小明星了。”
“你很聒噪。”江瞳平靜地說,“沉默是金,男人還是不要太多話的好。”
她猛然出手,在年輕人喉嚨處一點,她的速度極快,這個動作隻用了零點幾秒,周圍的人一個都沒反應過來。年輕人頓時失聲,他張了張嘴,喉嚨裡卻只能發出“啊啊”的嘶吼。
他頓時臉色大變,指著江瞳對著自己的部下們“啊啊”亂叫,圍觀的雇傭兵們都忍不住偷偷發笑。黑蛇傭兵隊的成員們臉色很難看,他們堂堂大少爺,居然被人當眾給封了喉嚨,如果讓傭兵團的團長知道,他們肯定吃不了兜著走。
幾人齊齊衝了上來,江瞳掃了一眼,都是些十五六級的,十七級的都沒有,來再多也是送菜。
她縱身跳上桌子,運起鴻蒙紫氣,雙手往前一推,帶著煉氣五層靈力的掌風呼嘯而去,眾人隻覺得撞在了一道堅硬的牆壁之上,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拋起,遠遠地甩了出去。
在場的人都目瞪口呆,這麽一個細胳膊細腿,看起來柔弱不堪的少女,居然是個高手?
那個黑蛇傭兵團的男人臉色更加慘白, 他似乎想要說些狠話,無奈喉嚨裡發不出聲音,只是指著她,目光中透著一股凶狠的殺意。
江瞳毫不畏懼地瞥了他一眼,反正今天義診過後她就要回首都星了,你能奈我何?
年輕人哼了一聲,帶著手下人一瘸一拐地走了,一個看病的雇傭兵上來對江瞳道:“國醫,你還是趕快走吧,黑蛇傭兵團的團長是個體術二十四級的武士,他要是來了,你可就危險了。”
江瞳對他友好地笑了笑,並沒有說什麽,她連郭鳴都不怕,怎麽會怕這區區一個武士。
那人見她不聽,無奈地搖了搖頭,走開了。之前原本排著隊看病的傭兵們有些猶豫,都不太敢上來,又不願走遠,都遠遠地徘徊。
這個時候,忽然有個年輕人跑了過來,看了看江瞳,說:“您就是那位義診的國醫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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