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澤自己選了件金色的鎧甲,披一件大紅的披風,腰間左懸龍淵劍右佩太阿劍,關羽亦是金甲身披綠袍,手持青龍偃月刀,張飛則是黑甲黑袍,一把丈八蛇矛槍擎在掌中,威風凜凜。
直把賈詡看得是目瞪口呆,這那裡是一支商隊,簡直完全就是一支武裝到了牙齒的軍隊,那鮮明的鎧甲分明就是京師禁軍羽林軍的專用裝備。賈詡心中在想,難不成這劉澤並不是什麽販馬商人,而是懷有特殊使命的朝庭命官,化裝成商隊潛出陽關執行什麽秘密任務。
劉澤似乎看穿了他的心事,笑道對他道:“文和先生是不是把我當成了什麽朝庭特使,來到這裡執行秘密任務的?”
賈詡沒有言語,他在等待著劉澤的答案。
劉澤微笑道:“文和先生想錯了,在下並非什麽朝庭官員,也沒有任何特殊使命,在下就是一地地道道的商人,此行的目的也就是為了尋找汗血寶馬,之所以將這些夥計們武裝起來,不過是為了以防萬一。聽聞匈奴人也在找汗血馬,萬一和他們遭遇,也能抵擋一二。汗血馬雖然寶貴,但為它把命丟在這荒漠上就不值當了。”
賈詡雖然點頭稱是,但心中的狐疑卻並未減少。
潘鳳過來稟報:“啟稟主公,騎兵隊全部裝備完成,請指示!”
“很好,三百騎兵分為三隊,關羽率第一隊當前開路,張飛率第二隊殿後,潘鳳武安國率第三隊護衛中軍,將大車全部丟棄,全軍起程,直赴蔥嶺!”劉澤立即下達了行軍的命令。
張飛雖不滿意讓他殿後,但此時的劉澤神色凝重,令出必行,他也不好反駁,各將領命,各司職守,率隊井然有序地向西進發。
行軍途中,劉澤悄悄地吩咐潘鳳:“潘鳳,你派兩個人專門保護賈先生,一定要保證賈先生的生命安全,也絕對不讓他逃跑了,總之,賈先生若有少了一根手指頭,我唯你是問!”潘鳳欣然領命。
狂風,沙暴,婉延難行的道路,準確一點來說,根本就沒有路,所經之處,全是沒過足踝的沙子,放眼望去,只有一望無垠的黃沙。為了不在沙漠中迷路,劉澤不停地擺弄著指南針,糾正著隊伍前時的方向。賈詡倒是對這個物什大感興趣,劉澤索性送了一個給他讓他慢慢去研究。
這一日,剛過晌午,忽然天色大變,原本晴空萬裡的天空變得混沌起來,呈現出灰黃的顏色,從北面刮過來的風冷嗖嗖地,馬匹不安地嘶叫著,駱駝則跪在了地上,任由人們鞭笞也不起來,那幾名土著向導的面上露出驚恐之色。這一切劉澤都看在眼裡,忙問詢身邊的賈詡。
賈詡則是一臉沉重,道:“這是大沙暴將要來臨的征兆,得趕快找個避風的地方躲起來,否則大沙暴一來,數十丈高的沙丘都能移動,一旦被它活埋,就真得死無葬身之地了。”
劉澤雖沒有親身經歷過大沙暴,但前世的電影看多了,對大沙暴也並不陌生,面對那滾滾而來排山倒海似的漫天黃塵,人在其間,渺小如砂粒。但四眼望去,四處除了低矮的沙丘再無一處可以避風之地。
正在他思量如何躲過這場大沙暴之時,前面探路的關羽派人回來稟報,發現了一座廢棄的古城,劉澤精神大振,立即命令全速向古城前進。一行人等剛剛踏入古城之中,大沙暴便劈頭蓋臉地撲了過來,狂風裹挾著豆大的砂粒肆虐著,人們伸手不見五指,只能老老實實地蹲在地上,祈禱著這鬼天氣能快點結束。
大沙暴足足持續了一個時辰才結束,天空又轉變成蔚藍色,人們從沙堆裡爬了出來,抖落身上的塵土,吐掉口鼻之中的砂子,不停地咒罵這該死的天氣。劉澤倒是饒有興趣地查看著這座廢棄的古城。
這座城池正正方方,皆是三百余步,城牆不是磚石結構而是用泥土、蘆葦、樹枝相間修築的,讓劉澤最感興趣的,是這城中並無房子,而是矗立著一座座的高塔,有三層塔六層塔,最高的有九層,八角的基座圓圓的塔頂,他似乎感覺到了這就是傳說中的樓蘭古城。問詢賈詡,得的回答是肯定的,這裡便是樓蘭城,顯然這座城池廢棄並沒有太長時間,雖然了無人煙,但所有建築尚算完整,並非殘破不堪,偶爾看到一具具的森森白骨,似乎在告訴人們這裡在不久之前剛剛經歷過一場慘絕人寰的大屠殺。
“樓蘭為匈奴所滅不過是在三年前,匈奴西遷之後,便大舉進軍西域,先後滅掉了危須、龜茲、烏孫、大宛、月氏等國,樓蘭國號稱人口十萬,甲兵八千,但在匈奴人騎兵衝擊下,也是無力抵抗,樓蘭城很快就告破了,匈奴在城破之後大肆屠殺,不分老幼,一概屠戮,據傳孔雀河都被染成了紅色。匈奴人在殺戮洗劫之後就遺棄了這座城池,樓蘭城就被風沙所掩,從此在人們的視線中消失。”作為於西域相隔不遠的的涼州人,賈詡對西域這邊的情況了解的很詳細。
劉澤歎息道:“匈奴人當真是凶殘暴虐之極,連婦孺老幼都不曾放過,難不成這些人就沒有一點人性嗎?”
“草原上的馬背民族,奉行的就是弱肉強食,在他們眼裡,殺一個人和殺一隻羊沒什麽區別,是以便是遇城屠城,遇族滅族,不光是西域各國,就是我們大漢數百年來也不停地被匈奴劫掠,河套河西乃至並州幽州等邊塞的老百姓,無不生活在滇沛流離,腥風血雨之中,無時不處在朝不保夕的死亡邊緣。”
賈詡生在河西武威,自然對這裡老百姓的生存窘境有著切身體會,何況他本人也是出身於武威士族,祖上也是累仕州郡,但正是這戰亂頻繁之地,賈家置不得什麽產業,搞得賈詡辭官之後一貧如洗,只能屈尊到陽關來充當通譯養成家糊口。
劉澤聽了,默默無言。武安國過來稟報,隊伍已完成集結,是否立刻起程。劉澤舒了一口氣,簡短地命令道:“出發!”
離開樓蘭,隊伍一直向西行,劉澤選擇了靠南山(在西域昆侖山被稱作南山,天山被稱作北山)的道路,雖然較為坎坷,但有南山雪水的滋潤,綠洲遍布,飲水和食物能得到保證,整支隊伍的士氣也沒有被沙漠的嚴酷環境所拖垮,始終保持著高昂地鬥志。賈詡看在眼裡,暗生欽佩,在他眼中,漢朝的軍隊尤其是禁軍,軍紀渙散,好逸惡勞,若真和行軍在這大漠之上,早就逃亡的逃亡,溜號的溜號了,但劉澤的隊伍卻軍紀嚴明,隊伍齊整,鬥志昂揚,實與朝庭的軍隊有天壤之別。賈詡壓根不知,這支隊伍平日的訓練比起行軍來更嚴苛十倍,何況隊伍中的一部分戰士還是經過“地獄之旅”的洗練,對於他們而言,這死亡沙漠根本就算不得什麽。
隊伍曉行夜宿,經過多日行軍,業已接近蔥嶺和南山的交匯處。這時,前方探路的張飛命人回報,發現了一小股地匈奴騎兵蹤跡。自離了陽關,張飛便對自己擔任殿後耿耿於懷,多次私下要求劉澤重新調度。劉澤也考慮到了前方探路行軍的艱苦, 便安排關羽和張飛的兩隊人馬每隔十日輪換一次,此時正是張飛擔任先鋒之時。
劉澤便親自趕過去查看。那小股的匈奴騎兵大約有百十來人,正在南山的一個河谷之中露營,那條河谷相當的寬闊,西邊是懸崖絕壁,東面的地勢稍緩,下了陡坡之後是一大片的胡楊林,過了胡楊林之後,是一條幾近乾涸的河床,那百十來個匈奴兵正在河床上野餐,燒烤著整隻的黃羊和麋鹿,正是那誘人的香味才使得張飛發現了他們。
也不知是這群匈奴兵的疏忽還是驕狂,全都聚在河床上啃著野味,馬匹悠閑地在百十來步之外吃著草,他們竟然沒有派出一個警戒崗哨。劉澤心頭大喜,活該你們倒霉。這是自己來到三國的第一仗,看似輕松,但面對的可是身經百戰殺人如麻的匈奴騎兵,大意不得。劉澤命令所有人員棄馬步行到山谷口集結,所有的人都躡足潛行,不得發出任何聲響,以免驚動正在野餐的匈奴兵。
所有人員到位後,劉澤命關羽率本隊人員繞行到山谷的後側,張飛率本隊人員封住谷口,自己親領一百人由東向西穿越胡楊林,從胡楊林向在河床上的匈奴兵發起突然襲擊。戰鬥開始後,關羽由內向外,張飛由外向內,同時發起進攻。劉澤要求,務必全殲該敵,勿使一人走脫,能生擒盡量生擒。
關羽張飛領命而去,劉澤目測那片胡楊林和匈奴的距離大約是百十來步,便要求所有人員棄用長弓,改用複合短弓,悄悄地穿越胡楊林,向匈奴迫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