輜重營的失火讓曹軍人心浮動,惶惶不安,夏侯淵也感覺到了事態的嚴重,派人立刻查探。須臾有兵士回報:“牙門將軍王平放火燒了糧草輜重,率部投靖軍去了。”
夏侯淵當時就暴走了,氣得須發皆張,怒道:“王平匹夫,安敢如此?若被我擒之,必當食汝肉寢汝皮!”
副將韓浩戰戰兢兢地道:“夏侯將軍,我軍寡不敵眾,還是先退回南鄭再圖良策吧。”
夏侯淵此時兩眼泛紅,撥劍在手,怒叱道:“今日若不是聽你之言赦免了王平,如何有這禍事?大敵當前,不思進取,反而先想著逃跑,要你們這些廢物何用!”說著,一劍刺向了韓浩的胸口,血濺五步。夏侯淵既殺韓浩,目眥欲裂,喝令諸軍上前迎敵。
糧草盡毀,曹軍已是無心戀戰,何況身陷靖軍的包圍之中,耳邊聽得是無休無止的呐喊之聲,眼中所見無窮無盡的靖軍官兵,人人自危,慌不擇路,任憑夏侯淵在那兒聲嘶力竭,也無人再聽從他的指揮。
亂軍之中,張任引右路人馬包抄而至。張任一騎當先,在曹軍陣中縱橫馳騁,如劈波斬浪,如入無人之境,曹軍無人能擋,紛紛潰敗。
張任眼光很賊,老早就瞧見了夏侯淵,雖然他與夏侯淵素未謀面,但遠遠地看到夏侯淵那一身裝束及頤氣指使的模樣,便斷定此人必是曹軍領兵都督夏侯淵。擒賊先擒王,張任衝著夏侯淵就殺了過來。
汗血寶馬速度快如閃電,飛奔起來就好似一團火焰。夏侯淵正在那兒喝斥手下兵將,隻覺得面前風聲一緊,待他抬頭看時,張任已殺至近前,手中的精鋼槍寒芒吞吐,如黑蛟騰雲,向著夏侯淵急刺而來。
夏侯淵措手不及。登時就驚出了一身的冷汗,“啊”地驚叫了一聲。下意識地揮起手中的長戟想要格開張任這一勢如雷霆的一槍。
但張任的這一槍刺得太快了,夏侯淵剛舉起長戟,精鋼槍的槍尖已是刺透了他的前胸,張任馬急槍快。饒是夏侯淵穿了兩件精鋼的鎧甲,依然被長槍穿了一個透心涼,槍尖從前胸刺入,從後背又穿了出來。
夏侯淵一瞬間就呆住了,整個身體和頭腦都麻木了,死亡的氣息撲面而來,他絕然不會想到,定軍山就成為了他的葬身之地。夏侯淵瞪著死魚般的眼珠子,絕望地看著張任。似乎不敢相信這是真的。
張任冷笑一聲,刷地將長槍收了回去,夏侯淵的身體上多了一個透明的窟隆。鮮血狂噴而出。夏侯淵在馬上晃了幾晃,撲通一聲,從馬上栽到了地上,寂然不動。
旁邊的曹兵看著張任一槍就殺了夏侯淵,嚇得魂飛魄散,肝膽俱裂。四下而逃做鳥獸散。
夏侯淵一死,本來就已經是潰不成軍的曹軍更是兵敗如山倒。軍心潰散,不堪一擊,自相踐踏,傷亡慘重,識時務的早早就繳械投降了,剩下一部分企圖殺出一條血路逃出去的無一例外地做了靖軍的刀下之鬼。
劉澤此次設伏,動用了兩個軍團十萬大軍,在兵力上佔據著絕對的優勢,何況這個地形也十分利於搞伏襲,夏侯淵率領的這五萬兵馬,完全就是被包了餃子,想要逃出生天,幾乎是白日做夢。
聽得米倉山這邊殺聲四起,早已將定軍山團團圍困的趙雲所就率第一軍團也是不甘寂莫,對著漢中軍定軍山營寨發起了猛烈的進攻。
楊松這才發現,靖軍根本就不是沒有能力拿下定軍山,而是他們故布疑陣,引誘南鄭的軍隊前來救援。面對潮水般湧來的靖軍,依山險而建的定軍山大營搖搖欲墜,脆弱就如同是一張麻紙一般,一撕就爛。楊松見大勢已去,急欲率眾突圍。
但趙雲根本就不給他們這個機會,四萬大軍將定軍山圍了一個水泄不通,楊松左衝右突,也一直未能殺出定軍山去,交戰之時,也不知從那兒飛過一支流矢,無巧不巧地命中楊松的前額,楊松栽倒在地,一命嗚呼。
這一仗打得乾脆漂亮,將曹操派來的五萬兵馬和防守定軍山的一萬五千漢中兵消滅了個乾乾淨淨。從發起戰鬥開始,也不過才短短的兩個時辰,就圓滿地劃上句號。山谷之間,到處充斥著曹兵的屍體,更多的是沒有了武器高舉著雙手的降兵,戰戰兢兢地排著長隊,向著定軍山方向押解過來,個個心懷忐忑,也不知等待他們的命運究竟是什麽。
王平沒有被當做戰俘押解著前往定軍山,而是被黃忠待之為上賓,正是由於王平在曹軍後隊的輜重營中放火燒掉糧草,才使得曹軍兵心渙散,原本需要經歷一番苦戰才能拿下的戰鬥變得很是輕松。
張任則是梟了夏侯淵的首級,提著回定軍山向劉澤複命去了。夏侯淵是曹操的心腹愛將,也是曹操最為倚仗的大將之一,放眼天下,也算得上是一等一的名將,而且名氣絕對是排在張任之上的,但今天他就這樣死在了張任的手中,一槍斃命,成就了張任蜀中槍王的美名。
劉澤令人將夏侯淵的屍體裝斂了,就葬在了定軍山的山腳下。當年討董時劉澤與夏侯淵也是有些交情的,而且論輩份,夏侯淵是張飛的叔丈人,如果有可能,劉澤還是想留他一條命來。但這就是戰爭,殘酷到不以人的意志為轉移。
夏侯涓此刻就在第一軍團巾幗旅之中,劉澤特意地把她叫過來,為夏侯淵送上最後一程。夏侯涓垂淚不止,雖然他與叔父夏侯淵的感情不是太過深厚,當年因為賭氣離家出走到了徐州,但許多年未曾相見,再見時叔父已經是一具冰涼的屍體,夏侯涓不禁是掩面而泣,悲慟欲絕。陪同她前來的孫尚香好一番勸慰,夏侯涓這才止住了哭泣。
草草地清理了戰場,劉澤親率大軍直撲南鄭,現在的漢中,已經再沒有任何可以阻擋靖軍前進的東西了。
當前鋒徐榮率兵攻克到南鄭城下之際,南鄭的城門洞開,守軍高舉著白旗,不戰而降。現在南鄭城中,守兵也只剩下了一萬多人,投降無疑成為了漢中最後也是最好的選擇,張衛的五萬軍隊被全數殲滅,號稱固若金湯的陽平關也在烈火之中煙消雲散,就連久經善的曹軍大將夏侯淵的人馬也全軍覆滅,區區一座南鄭城,能擋得住靖軍的鐵蹄嗎?
出城投降的是主薄閻圃,在劉澤的馬前恭敬地行禮,雙手遞上了漢中的戶薄帳冊。
“張魯呢?為何不見他出城投降?”劉澤冷眼打瞧,這一行官吏以閻圃為首,唯獨不見了漢寧太守張魯。
閻圃神色有些緊張地道:“啟稟靖王殿下,張太守聞大軍兵至,已於昨夜遁去,現不知去向何方?”
“噢?”劉澤微咦了一聲,看來這張魯是死心塌地要歸順曹操了,閻圃神色慌張,分明是說了假話,張魯的去向他焉能不知,不過劉澤沒有點破,張魯的去留,估計閻圃也是無能為力。劉澤冷笑道:“一個成為了喪家之犬沒有了半點利用價值的太守,就算他再搖尾乞憐,恐怕也不會換來多少吃食吧?”
閻圃等人唯唯諾諾,戰戰兢兢,劉澤好言寬慰了一番,封閻圃做了漢中郡丞,輔佐新任的漢中太守費觀,漢中郡的一應官吏,均都留任。劉澤又令開倉賑濟難民,廣貼安民告示,漢中的局勢很快就穩定了下來。
此時距離劉澤委任費觀為漢中太守,剛剛過去不到兩個月的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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