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澤自取了陽平關,揮師東進,直望定軍山而來。聽聞定軍山有漢中兵把守,趙雲、黃忠、嚴顏皆請命出戰,劉澤卻沒有依允,只是令大軍在定軍山西南安營扎寨,並沒有急於進攻。
眾將皆是大惑不解,如今我軍十倍於敵軍,理當是勢如破竹,一路碾壓過去便是,都打到這份上了,還要步步為營嗎?
劉澤倒是不急不躁,他剛剛接到來自長安的密報,曹操已經派夏侯淵率領五萬大軍進入漢中增援張魯。劉澤很清楚,曹操此時西進,主要目標並不是韓遂馬超,而是針對自己。開辟西路新的戰線,從漢中進取關中,是自己的最終策略,曹操如果看不出其中的利害那他就不是曹操了,自己攻佔了益州,曹操拿下了關中,雙方相爭的焦點自然就到了漢中。或許馬超未滅,曹操還在擔憂他的後路,所以只派夏侯淵為前部來增援漢中,如果夏侯潘戰事不利或者曹操收拾掉馬超之後,曹操的大軍一定會進入漢中。
對於劉澤而言,在漢中的速戰速決就成為關鍵,搶在曹操大軍進入漢中之前,拿下漢中,不給曹操留任何機會,將與曹操的主戰場擺到關中和隴西去,這便是他最需要考慮的問題。
既然劉澤要速戰速決,可他卻在定軍山下裹足不前,幾乎讓所有的人都疑惑不已,這不是自相矛盾嗎?
劉澤有自己的考量,他的目的想用拿下整個漢中,而不是一城一地,夏侯淵的援兵隨時都將會抵達漢中,此時自己率大軍進攻南鄭,不就是逼著夏侯淵也到南鄭去嗎?張魯經營漢中多年。南鄭城垣堅固,壕深塹險,有了夏侯淵的助陣,靖軍想要輕取南鄭並不是件容易的事。所謂欲速而不達正是這個道理。
現在留著定軍山不打,劉澤就是要給夏侯淵一種錯覺,自己受阻於定軍山前。以夏侯淵狂傲的性格,必然不會坐守南鄭而選擇救援定軍山。圍點打援可是靖軍的拿手好戲,夏侯淵的五萬大軍如果留在南鄭守城,倒是件讓劉澤頭疼的事,但野戰交鋒,劉澤自信夏侯淵將沒有半點機會。
果然一切不出劉澤的所料,夏侯淵進入漢中之後,就連南鄭城都沒入,直接就率軍直撲定軍山而來。劉澤立即升帳。令黃忠率第八軍團於定軍山左路埋伏,令嚴顏率第九軍團於定軍山右路埋伏,等夏侯淵進入伏擊圈之後,左右兩路同時殺出,一舉全殲夏侯淵部。趙雲率第一軍團圍困定軍山,等到那邊戰鬥打響,一舉拿下定軍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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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鄭距離定軍山不過百十來裡的路程,夏侯淵騎了一匹高頭大馬。高聲地喝斥著有些懈怠的士兵,催促大軍快速前進。
曹軍將士皆是一臉的倦憊。也難怪,從陳倉道翻越秦嶺,本來就是一段艱苦的行軍,原本七天的路程,在夏侯淵的催促下,隻走了五天半就抵達了南鄭。原本曹兵都以為這下可以喘口氣了,未料到夏侯淵乾脆就沒進南鄭城,馬不停蹄地趕往了定軍山,曹兵曹將個個是苦不堪言,可誰都明白夏侯淵的脾氣。沒有一個人敢吭氣,一肚子的怨言沒處發泄。連續的長途行軍,曹軍將士畢竟也不是鐵打銅鑄的,腳程上自然是慢了許多。
夏侯淵一看士兵們疲態叢生,不禁是怒從心頭起,揮舞著馬鞭就抽了一下去,邊打邊罵,眾軍噤若寒蟬,隻得咬牙前行。
橫渡漢水的時候,牙門將軍王平對夏侯淵道:“夏侯將軍,過了漢水往前再走三十余裡便是定軍山,劉澤素來用兵神出鬼沒,將軍須得小心防范,前面或恐有埋伏,不如在漢水邊立寨,探明情形後再進軍不遲。”王平乃蜀中巴西宕渠人,早年舉家遷往中原,以庶民身份參軍,在曹軍營中作戰勇猛而屢獲升遷,官至牙門將軍,此次出征漢中,曹操以其諳熟地理之故,以王平為鄉導官,相助夏侯淵。
夏侯淵卻很是瞧不起王平,冷冷地一笑道:“兵法有雲,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我軍現在士氣正旺,就應當直抵定軍山下,與劉澤決一死戰,一鼓而勝之,在此扎營,士氣回落,何以為戰?”夏侯淵張口兵法閉口兵法,分明就是欺王平不識字,王平作戰雖然勇猛,但自幼出身微寒,鬥大的字也識不得幾個,常常被那些熟讀兵書出身世閥的高級將領鄙視。
王平沒有理會夏侯淵的嘲笑,道:“夏侯將軍,通住定軍山的道路末將再熟悉不過了,山險林密,乃是最容易設伏的地點,倘若靖軍在此設伏,我軍必遭不測,望將軍三思而後行。”
夏侯淵臉色陡然一變,喝道:“夠了!魏王讓你來是引路的,並不是讓你指手劃腳干涉軍務的!大字還沒認全幾個,你也有資格來教訓本督如何打仗嗎?”
王平不卑不亢地道:“末將不敢。末將只是好言提醒,望將軍小心謹慎,勿失魏王所托。”
“住口!”夏侯淵再也忍不住了,臉一陣青一陣白,王平一個小小的牙門將軍竟然敢質疑他的命令,而且還抬出了曹操來,士可忍孰不可忍。“來人,給我將王平押下去,妖言惑眾,蠱亂軍心,推出去斬首示眾!若有違抗軍令者,一律重罰不赦!”
副將韓浩勸慰道:“未戰而先斬大將,於軍不利,將軍可先記下王平之過,待打完仗之後再行處置。”先鋒夏侯尚也為王平求情。
夏侯淵悻悻然地道:“若非眾將官求情,今日非治你怠慢軍心之罪。死罪雖免,活罪難逃,來人將王平給我重責一百軍棍,以敬效尤!”
行刑官將王平押了下去,重打了一百軍棍,打得是皮開肉綻,血肉模糊,但王平愣是沒有吭上一聲。夏侯淵余怒未消,將王平罰去輜重營押運糧草。而後夏侯淵下令撥營起寨,向定軍山前進。
王平受罰,諸軍更是心生畏懼,皆不敢再亂言,隻得依令匆匆行軍。
行至米倉山時,與定軍山已是相隔不遠,但見此處山勢險惡,林木叢雜,領軍先鋒夏侯尚隻覺得前面殺氣隱現如芒刺在背,躊躇不敢前行。夏侯淵率大隊人馬趕上,見夏侯尚遲疑未進,勃然大怒道:“莫非你想學王平不成?”
夏侯尚雖然是夏侯淵的族侄, 但深知夏侯淵發起脾氣來,那是六親不認,當下心生畏懼,隻得硬著頭皮率軍從荊棘之中小心前進。
剛過一道山溝,就聽得山左突然間殺聲四起,湧出了無數的兵馬,夏侯尚驚惶失措,正欲回馬,一支羽箭透胸而過,夏侯尚直接就從馬上跌落於地。
射箭的正是黃忠,他伏於米倉山山左,等夏侯尚引曹兵進入伏擊圈,縱馬殺出,黃忠的箭術在三國時代那可是一流的,即使隔了很遠的距離,也能將夏侯尚一箭射落。黃忠射殺了夏侯尚,引軍從左路殺出,嚴顏引軍從米倉山的右路殺出,將夏侯淵的大軍團團困在核心。
夏侯淵見狀悚然一驚,不過久經善戰的他並沒有太多的慌張,立刻下令結陣迎敵。
可就在此時,曹軍後隊突然濃煙滾滾火光衝天,曹軍驚的是目瞪口呆。著火的地方正是曹軍的輜重營,衝天的火光就代表輜重營的糧草遭了秧,無糧則軍心潰,輜重營有失,曹軍軍心大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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