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勒斯地區,位於羅馬與亞平寧半島靴角之間,周圍蘇威火山,那裡曾經爆發過規模宏大的斯巴達克斯起義,還有不幸的龐貝城,如今人們已經在被火山灰掩蓋著的舊城之上建立了新城。
那不勒斯既能對靴角相對的西西裡地區戰事進行支撐,又能迅速回援羅馬城,位置十分重要,羅馬皇帝派了薑維率三千華族和一個軍團(六千人)的日耳曼部隊駐扎,獨當一面,另外還有四個軍團的羅馬兵,分別是十七、十八和二十六、三十二軍團聽從他的調遣,表面上是承擔對偽皇馬克西米努斯的防禦。
薑維本部駐扎於城區,其余四軍團分屯城外四方。
數月來,薑維忙於和四個軍團交流,請各軍團長官到來喝酒吃肉,稱兄道弟,到各軍團內體察軍情,聯絡感情,對士兵關心備至,解決他們的生活困難,添加薪金、增派醫生等等,他確實有本事,來頭又大,加上降低身份,曲意奉承,貌似四個軍團的羅馬兵漸漸對他信服。
平時大家聚在一起喝茶飲酒,薑維著人有意無意挑起羅馬人對元老院的不滿,對神廟的意見,羅馬兵多有破口大罵,臉露不平之色。
似乎時機成熟,薑維心中暗喜,遂上報給皇帝,認為可以實施第二步方案:奪軍!
如果羅馬軍隊被轉變過來,那第三步方案:滅除(羅馬上層)就已經成功了一半。
湊巧皇帝認為時機差不多成熟,遂作允許。準其所請,薑維乃發文至四羅馬軍團,請諸軍團長和百夫長、大隊長到城裡他的提督府聚集,進行所謂地“高級戰術指揮集訓”。
集中辦班學習在先前已進行過兩次,頗有新意,能學到東西,薑維的中國廚子也不錯,夥食搞得很好。去吃過的沒有不讚的。因此羅馬人不疑有他。興衝衝陸續到來。
哪些人?十七軍團長狄摩菲爾斯和他的副將葛拉尼烏斯、十八軍團長盧泰齊烏斯和副將采吉齊烏斯、二十六軍團長迦比尼烏斯。維萊斯和副將盧齊烏斯.畢斯季亞、還有三十二軍團長波爾齊烏斯和副將賽爾維裡烏斯,連同他們麾下的百夫長和大隊長之流共約百人進城至提督府報到。
學習暫定為三天,借用了當地的元老院來講課,那裡有階梯式座位,而元老院乘機放假。
在元老院內的最裡面,放了五座沙盤,還架有一塊大黑板。學員們環坐在座位上進行學習,每人還發有筆記本進行記錄(許多軍官不識字,不過抄錄無妨)。
第一天講基礎指揮戰術,包括成立參謀部門地戰時地作用、隊列在不同情況下地變陣、軍營的安扎要求、在面臨戰鬥時如何快速集結等等。
第二天則是兵棋推演,主要對“裡昂()城南的羅訥河中遊河谷之戰”進行重新演繹,當年15萬日耳曼人對陣12羅馬人,結果羅馬人完敗。
把百余學員分成五組,每組又分成紅藍軍。分別扮演日耳曼人和羅馬人。軍官們早上擔任紅軍,下午充當藍軍,在塑好的當年戰場地形上一分高低;
第三天則是演繹“六水河()之戰”。那是羅馬大將馬略取得了條頓人和阿姆布昂人的偉大勝利,學員們同樣分紅藍軍進行對抗。
這是東方帝國常規學習方法,羅馬人還是第一次接觸到,很有新鮮感,加上羅馬人向來雄辯,牛皮擅吹,大家呆在一起吹,更是入港,一天學下來,隻覺得花的精力比起訓練差不多,“累!”
薑維和一眾會拉丁語的華族軍官與羅馬人打成一片,與他們探討,氣氛熱烈友好。
第三天下午結束學習,按照規程,將要是進行總結、發獎、授予結業證書(華族比較喜歡搞這一套),然後大家聚餐。
一陣忙亂下來,整隊前往提督府預備會餐,餐廳卻不是早二天地那個,另外換了地方。
待大家坐好,沒人上菜,薑維站起來,厲聲道:“我有一言,大家請聽!”
他從來沒有見過的嚴肅,羅馬人不知何解,都凝神細聽。
“我等在此屯兵操練已經日久,本待攻打偽皇馬克西米努斯,然命令遲遲未至,何也?”
只聽薑維拱手道:“陛下雖已登基,卻有元老院掣肘,陛下屢次欲發兵攻打馬克西米努斯,都被元老院阻住,內鬥不斷,拖而不決,決而不議,議而不行!每耽誤一天,帝國就危機一日!空耗錢糧,冷了將士們的心!”
一句話說到軍人們的心中,許多人都是切齒痛罵元老院的那幫糟老頭子。
人性本劣,元老們利欲熏心,在不“死到臨頭”之前他們的效率堪稱與牛有得比,不諳軍務的他們對軍隊指手劃腳,利用安插在軍隊中的勢力進行內鬥,把軍隊搞得烏煙瘴氣。
如第二天所學習地“羅訥河之戰”裡,就因為兩個政治勢力馬裡烏斯與凱皮奧地爭鬥耽誤軍機致使大敗。
薑維又挑撥道:“元老院不整頓不行!待他們議出個章程來,偽皇早把我們縛住,你等家人難保矣,人家偽皇馬克西米努斯是怎麽行事,你們又不是不知!”
經過散布消息,羅馬軍官們都知道馬克西米努斯佔據西西裡島和阿非利加(突尼斯、迦太基)一帶,乃集權統治,實施軍管,並無元老院,行事雷厲風行,軍人們過得快活無比。
羅馬軍官們雖然憎恨敵人,卻普遍向往敵人的生活。
事實上,整體來說馬克西米努斯的力量比不上羅馬元老院地正統軍隊,然而他們機動靈活。多為職業軍人指揮,如臂使指。而過往羅馬元老院與皇帝扯皮,對於為帥者、將軍的任命都須經他們之手,往往是誰的錢多誰就為將帥,誰的民望高就是統帥,絲毫不管他的軍事才能。
如八萬羅馬人陣亡的坎尼之戰,就是因為執政官當軍事統帥無能而敗北,他之所以能上統帥是因為他的政治地位而不是他的軍事才能。
羅馬地制度導致一批酒囊飯袋充斥於軍隊中。他們爭權奪利。爭領功勞。隻好面子不顧他人,寒了軍心。
元老地勢力互鬥,什麽都爭去搶,從軍隊地人事權、軍隊招募、後勤補給無不插手,互相拆台,狗咬狗骨一嘴毛。
結果打來打去,楞是打不贏馬克西米努斯。軍隊是已經是怨聲載道,一些人已經多年不得回鄉看望父母妻兒,由於當時交通的落後(也不算落後,但個體的聯絡不容易),軍人們不知家庭的消息,無法將軍餉送回家裡,由於是內戰,也得不到充足的軍餉。(外戰可以捉奴隸和掠奪大家來分錢補貼)。
薑維喝道:“皇帝想改變現狀。但實屬不易。元老院有神廟的支持,他們以神靈作後盾,皇帝也奈何不得他們。”
羅馬軍官們越聽越奇:“這位提督大人想說什麽?”
“所以。只有奉行新神靈,天主教,信耶和華,徹底廢除神廟,羅馬才有新生!”
如同一個炸雷落在羅馬軍官人群裡,人人面面相覷,吃驚不小這這這,也未免太過於驚世駭俗了吧!
三十二軍團長波爾齊烏斯資格最老,硬著頭皮道:“提督大人!神靈有萬古不易的神聖,我等皆為普通人,安敢稱神靈地廢立?”
薑維並不是孤軍奮戰,他在羅馬人中廣布勢力,有許多朋友。(如是沒有朋友,他也不敢發動)
不待薑維回答,二十六軍團的副將盧齊烏斯.畢斯季亞馬上接茬,他乃一窮苦出身,家庭世代務農,可怎麽也難以吃飽。後來他從軍,窮人家的子弟爭上遊,作戰勇敢,積功升為百夫長。
以他的出身,本來也就到頭了沒後台,賞你百夫長當當也算看得起你。因緣巧合下救了一個貴人,方得突破百夫長軍階而升為副將,做了一個小貴族。
當上軍團副將才可叫做飛黃騰達,成為了統治階級中的一員。
因為軍團主將許多時侯都是政客,日常事不理,交由副將決定,有的副將在軍中的影響比主將還大。
當了小貴族後反而更加處境更加尷尬,那些名門望族的子弟在軍隊裡哪裡看得起他,切,一個臭鄉巴佬,一個種田佬!我們地生活你能夠懂嗎,能夠理解嗎,能夠進入嗎?(他們一擲萬金去賭博,去為爭美人笑,可憐盧齊烏斯窮瘋了,生性吝嗇,哪敢這麽做!)
他以前地兵士,那些與他背靠背、肩並肩作戰的窮兄弟們,因為他這一身軍官裝束,不得不躬身相迎,往日的情投意合蕩然無存,他舍不得那些兄弟們,可那些兄弟們必須對他敬而遠之,大家攪肩搭背再無可能,否則就是對貴族地不敬,起碼鞭笞十下。
盧齊烏斯.畢斯季亞在人前強顏歡笑,卻不上不下難受極了,貴人能夠提拔他當貴族,然不能提他進入那個***---畢竟貴族起碼三代而成,如果他家族有上三代富貴,或可他的孫子和曾孫就能加入那個***了。
他這麽個狀況,正是帝國情報部門關注的有一定地位和影響,卻又狀況不好,精神苦悶,這樣的人不在少數,最好突破。
於是我們的盧齊烏斯.畢斯季亞被秘密地發展成為一個天主教徒,加入後馬上成了虔誠的教徒,決心為改變這個世界而戰。
他站起來反駁波爾齊烏斯道:“尊敬的軍團長大人,我們都是奎林神的子孫,這是萬世不變的,可奎林神之後的共和國神靈是從何而來,大家又不是不知道!”
“我們征服了希臘,可希臘用他們的豪奢反過來征服了我們,偉大而睿智的卡圖元老曾經想力拒希臘式的征服,然而他失敗了。失敗地結果就是希臘的諸神成為了我們羅馬的神靈,宙斯變成天神朱庇特,神後赫拉就是朱諾、美神變成維納斯……”
(注:卡圖就是那個常說“迦太基必滅”的元老,政治上強硬,作風保守,深孚眾望。後來羅馬征服希臘,可希臘語、希臘長袍、希臘神靈、希臘生活方式反過來佔據了羅馬,卡圖極為反感。認為希臘式的奢華生活會腐蝕奎林神的子孫。事實證明了他的遠見。可是他無力回天。到最後他也趕時說起了希臘語!)
“住口!”他的主將,二十六軍團長迦比尼烏斯,維萊斯臉色鐵青道:“神地名字豈容你這一小人來評論!”
盧齊烏斯.畢斯季亞臉色頓時漲得通紅,馬上有人看不過眼了,梅米烏斯,二十六軍團中最資深地百夫長亦即“第一百夫長”,一個沙姆尼特族地老軍官。功勞遠比許多軍團長還要大,曾經多次指揮很大的部隊,兩度代理軍團長的位置貴族出身的軍團長臨陣逃脫,其他軍人們相信他,跟著他取得了勝利。
可是他比不得盧齊烏斯.畢斯季亞好命,就象某個時代的國足那樣堅挺不射,進不了貴族大門,停在百夫長的位置一挺就是十七年沒有後台。沒有貴人相助。
梅米烏斯站起來淡淡道:“軍團長大人!我們既然能夠迎希臘的神靈進駐神廟。為什麽不能夠迎來天主擔當我們地神?”他的聲音中飽含著深深的怨氣,任誰都能夠聽得出來!
是的,迦比尼烏斯。維萊斯就是逃路的軍團長,在與偽皇馬克西米努斯對戰時,他丟下了他的軍隊跑路,由梅米烏斯接過了指揮權,打贏了戰鬥!
可是打贏了又有什麽用?迦比尼烏斯,維萊斯照樣當軍團長,梅米烏斯照樣為百夫長!
貴族是貴族,平民還是平民!
要不是梅米烏斯的威望很高,又需要人打仗,他連
的位置都不一定能夠保得住,畢竟讓“領導”丟了面“領導”會放過他嗎?
迦比尼烏斯,維萊斯有愧於心,作聲不得。
薑維知道讓家夥們討論下去,沒個了地時侯,宜快刀斬亂麻,他大喝道:“有請主教大人!”
頓時,聖樂飄飄,一隊穿著嶄新教袍,面露神聖微笑的主教、執事和誦經員魚貫而入,薑維更是從領口裡抽出掛在胸口的十字架,冷冷道:“所有人潔淨後,馬上受洗,成為天主教徒!”
一揮手,四圍持刀甲士逼上前來!
看官!薑伯約不是堅定地儒門子弟嗎?他起初信佛,後來信濕婆(軍中人多信濕婆),怎麽信起小耶來了?
列位須清楚了,除了儒家是根底,對於佛道、阿三教派、天主教,帝國實行的是“信徒自由信仰,宗教不得插手信徒生活!”的官方態度。
事實上,帝國人中,多教齊信的並不是少數,是允許的。
同時,在諸經文裡,作出修訂,只要信的是善神,則諸神皆可信。
最新的神文《聖經》裡,對諸神特別是天堂、南天門、西天三教的關系進行了全面禮順,如天下之主的皇帝就是受三教一齊委托而降世,三教本一家,世間人信皇帝,實際上就是信三教,並無衝突。
一些怕死的軍人,更是在身上掛滿各路神仙,諸天神佛的信物,祈求保佑。
有些道場,如青龍城那是諸教齊立,列為各教的聖地,常人往往一間間廟、觀、教堂去燒香禮拜,世人皆不以為仵。
薑維亮出十字架,百余羅馬人中,也有過三十人齊齊亮出了十字架,齊呼道:“願主的榮光照耀羅馬,米伽勒的羽翼覆蓋羅馬!”
軍團長們臉色蒼白,他們有所知曉天主教的發展很快,但沒想到他們麾下的這麽多人加入了天主教中!
事急從權,所謂“潔淨”不過是送來熱毛巾,讓大家擦擦後,即時強迫受洗!
逼他們丟棄他們的羅馬神靈,改信天主教!
眾皆恐懼,隻得相從。
不得不從,半天學習下來,又累又餓,他們的衛隊也被調開,周圍甲士手執利刃,眈眈相向。
敢有不從者,即時帶下,也不知他們的命運如何!
結果就有三人不從而已,其余總共一百零八人,經過一系列聖禮後,告別過去,脫離邪神,獲得了新生,從此皆為天主信徒,俱為兄弟矣。
饑腸漉漉的人們好不容易才領到一塊聖餅,跟著執事念誦:“感謝主,賜我食,求祝福求平安,阿門!”
……
新教徒掛上十字架,領到了一本嶄新的聖經。
梅米烏斯親自操講,講了教規教條,有意臊皮他的長官盧齊烏斯.畢斯季亞道:“盧齊烏斯兄弟你好!”
入教都是兄弟,套著十字架的迦比尼烏斯,維萊斯亞臉色一陣青一陣白,他地位顯赫,何時受過這樣的不敬叫法,若是在他掌控中,早將梅米烏斯“斬訖報來!”
半響,才用蚊子般的哼哼聲道:“梅米烏斯兄弟你好!”
看到他扭捏的樣子,梅米烏斯和一眾軍官們大感快意。
儀式結束,大家飽餐一頓,薑維即時領所有的軍官進入了一間大廳去見識神器。
前方出現了皇帝的三維全息形象時,面目眉毛無一不清,就象真人站在他們面前,又傳來了皇帝隆隆聲音:“很好,朕的子民們!你們都加入了天主的懷抱中,信天主就得救!”
所有的羅馬人都驚呆了!
“這就是我們主人從天界帶下來的通訊神器!”薑維說道。
他當先跪下,死忠分子毫不遲疑地跪下,其他的人陸續跪下。
迦比尼烏斯,維萊斯猶豫了一下,與三十二軍團長波爾齊烏斯對視一眼,無可奈何地跪下了……
大家跪聽皇帝教導,皇帝一個個點將,勉勵幾句,要大家忠心奉教,準備埋葬腐朽的羅馬神靈,創造美好天國。
他聲音洪亮,大聲道:“天國王朝就要到來!”
諸將分別作答,明顯皇帝聽得見他們說什麽,大家能夠互動,羅馬人倍感驚奇,對皇帝是上界天使的說法,哪怕是最堅定的羅馬神靈信奉者迦比尼烏斯也在心中暗自嘀咕,更不用說其他人!
事實上,所有的牛皮再能吹,都比不上實物的震撼力,耳聽為虛眼看為實,皇帝極得人們信服,除了威權,神器的影響力實不容小看!
………
夜來, 初入教的軍官們都被集中進行洗腦,學習經文教義,同在的大主教負責為大家解答疑問。
盧齊烏斯.畢斯季亞找到薑維,說道:“大人(日常可稱兄弟,談軍務稱職位)!今天入教,多有人不服,後來大人亮出神器,我觀許多人就為之心折,初步定伏,唯有一些人,如迦比尼烏斯、波爾齊烏斯之流,是權貴之後,頑固分子,面服心不服,迫於形勢而低頭,恐有禍患!不如早坑之!”
薑維道:“不然,我剛才看了一下學習情況,正在進行三查,多數軍官都已真正信教,些少人蹦不出什麽風浪來。明日挾諸人至軍,利用他們威望,強令諸軍入教,若不識事務,可用軍棒打死!”
他安慰盧齊烏斯道:“不必擔心,明日事了,無論如何,你就是二十六軍團的軍團長!那些人,得保一命算是祖宗保佑和天主佑護了。”
盧齊烏斯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
薑維拍拍他道:“盧齊烏斯兄弟,你安啊,明天我們一定能成功!”
又不是過家家,真的能象薑維所想的那樣,一蹴而就嗎?且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