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這就過去
劉潤和她沒走往常的繞過庭院的回廊而是從後頭走。阿福明白原因——雖然她不是什麽新娘子可是這會兒固皇子讓她去相見被人知道總是不好。
屋還是那間屋人也還是那個人。可是阿福進屋的時候卻感覺著……心情全然不同了。
固皇子喜歡坐在窗子前頭阿福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這樣風雨聲可以聽的更清晰入耳。
屋裡面沒有人不知道他是怎麽把人都打出去的。
“殿下。”即使沒有人禮也要行。阿福從來不在這種事情上偷省。固皇子微微怔了一下然後才說:“起來吧。”頓了頓又說:“你過來些。”
阿福慢慢走到跟前固皇子伸出手來他的手掌白皙修長指甲圓潤帶著一點柔白的光潤。阿福要想了想才明白固皇子的意思猶豫著將自己的手遞給他。
並沒沒有過肢體接觸有時候固皇子散步上橋去亭子裡的時候阿福也會扶一把。但那時和現在是不同的。
那時候固皇子在阿福心目中的印象是一個抽象的形象。只是漸漸從“主子”這兩個符號字變成一張畫上紙上的人像。無論是符號也好人像也好都是沒有真實性別的。
阿福從來沒有什麽時候這樣強烈的感覺到固皇子是一個男子而她是個女人。兩個人在一起不僅僅是主仆的關系。
“你別擔心我就是想和你說說話。”固皇子輕聲說:“她們這會兒都不會進來的你坐下吧。”
阿福緩緩在圓凳上坐了下來。窗子開著庭院裡的幾竿竹子被雨水洗的碧綠青翠雨滴打在竹葉上的聲音淅淅瀝瀝的聽著讓人覺得心裡慢慢的就沉靜下來了。
“阿福你信命嗎?”
信不信?
按說這種東西不該信可是阿福又覺得自己現在坐在這裡說來說去大概也逃不過一個命字。
“我也不知道該不該信。也許信了好。這樣有什麽不順遂的都可以推說那是命裡注定。”
固皇子唇邊泛起笑意:“你說的對。我有時候也不信……不過現在我突然覺得該信的還是得信一下。”
頓了一下他說:“楊夫人和柳夫人來過和我說了……”
說了什麽他不必點出來兩個人也是心知肚明。
“我很高興。”他聲音又輕又柔和又重複了一遍:“我覺得很高興。楊夫人說這真是緣分。你平時就很好又偏巧揀了那朵石榴花太后還喜歡你的名字。”
阿福沒出聲。
固皇子半仰起頭他臉上的笑容如和風一般溫煦:“剛聽到這事兒的時候我覺得太后是急了亂點鴛鴦譜。因為我兩次指婚都沒有成所以想了這個辦法或許她也覺得我的命格太硬克人。也可能太后覺得我的年紀不小即使不成親身邊也要納人。”
阿福依舊沒出聲她也不知道該說什麽固皇子看起來也並沒有要她開口的意思他只是在敘述。
“我沒想過……不是沒想過會這樣快。一時心裡說不上來是什麽滋味兒。覺得似乎有些難過又有點氣憤唯獨沒有欣喜。如果我真的象傳言說的那樣命格太硬克母克妻……”
“殿下”阿福打斷了他的話:“那些是無稽之談。”
“是啊但是也有句老話說許多事寧可信其有。如果真是那樣兒我不就又害了人了嗎?楊夫人說這次不一樣這次是個有緣的人一定福澤綿長絕對不會象前兩次一樣——我才知道人已經擇定了。”
他轉過頭來雖然知道他看不到可是那專注的溫柔的神情還是讓阿福覺得微微心悸。
“夫人說了我才知道是你。”
阿福覺得手心在冒汗。她想把手抽回來不過固皇子沒有放開。
“聽到的時候我覺得意外然後過了一會兒覺得很高興。”固皇子聲音很低臉龐微微泛紅了:“知道是你不是別人的時候……”
阿福冒出一句:“我長的不美的……”
固皇子輕輕笑了一聲。
“我剛才坐在這兒想了很多然後讓劉潤去請你來。我想我有一句話想問你。”
阿福抬起頭來:“什麽話?”
“你願意嗎?”
阿福怔住了。
固皇子認真的問她:“你願意在我身旁生活下去嗎?”
如果換一個人來問你願意接受嗎?阿福的回答一定是不願意。
可是為什麽……這件事的另一個當事人問她這話阿福卻說不出話來。
“我……我覺得和你在一起心裡總是很舒服。”固皇子的臉色越來越紅他的手掌心也在出汗阿福察覺到了。
“你知道的我將來也不會有什麽大出息眼睛還看不到沒有什麽本事……大概我只有這麽一個身份還算是我的長處。”固皇子神情從容但是聲音卻有些不太穩。
“殿下的長處很多寬厚博學還會劍術……”阿福輕聲說:“是我配不上殿下。”
“不配得上。”固皇子握著她的手用上了力:“可是如果你不願意的話那我去和夫人和太后說……”
阿福忽然有些微的感動。
因為眼前這個皇族少年漲紅的臉還有他認真的話語。
“殿下我從小就對自己說寧為乞丐妻不為富人妾。”
固皇子神情有細微的變化但是安靜的聽阿福說下去。
“我和殿下說過吧?我的母親就是由婢到妾然後做了當家人。她名不正則言不順人無完人想在旁人眼中活出個樣兒來真不容易哪怕厚待嫡女刻薄親女還是兩面不討好。我不恨娘我只是可憐她。我們家是小門小戶還沒有什麽紛爭。我知道富人家的妾是什麽樣的她們活的很累。男人只有一個卻有好幾個女人爭搶妻與妾你傷害我我傷害你。嫡庶寵愛子嗣家產……我不想傷害人也不想被人傷害。我以前想嫁一個老實的人沒什麽余錢娶妾的過踏踏實實的日子……後來進了宮不知道何年得出我又想學點手藝攢點錢將來出去了自己給自己養老。我從來沒想過要去做旁人的妾……”
這些話是不該說的。
阿福知道。
可是不知道為什麽就說出來了。
也許是不想騙他。
也可能是不想傷害他。
固皇子的手慢慢的松開。
“原來……你是不願意的。”
阿福仔細的端詳他。固皇子臉上的紅暈慢慢淡了褪盡了變的紙一樣白。
阿福覺得胸口莫名的難受。
不想傷害他的。
可是還是傷害了。
外面的雨聲緊了起來阿福覺得心裡空落落的脖子上象系了根繩子讓她喘氣也似乎很艱難。
“你……先去吧我要好好想一想。”固皇子頭力向窗子阿福只能看見他的頭背影。
他的頭很好烏黑整齊頭上系著一頂青玉冠身上穿的袍服刺繡極精致。不是平時常穿的常服。
他……是讓人認真的幫他梳頭更衣過在這裡等她的嗎?
阿福站了起來慢慢的轉過身。
固皇子輕聲說:“等一等。”
阿福回過頭。
他從袖子裡摸出樣用錦帕包著的東西:“想送給你的……差些忘了。你看看喜歡不喜歡。”
阿福搖搖頭又想起他看不見低聲說:“我不能收。”
“拿著吧。”
固皇子的手遞出來不收回去。
阿福接過他手裡的東西。打開錦帕包裡面是柄玳瑁象牙梳子。
“這個……是我母后留下的。”
“我想送給你。”
停了一刻阿福又聽到他說:“這件事情我會和太后還有楊夫人說是我不喜歡你……不會勉強你的不用擔心。”
阿福現在擔心的不是那些。
手裡這柄梳子沉甸甸的。阿福覺得這柄梳子重的讓她握不住。
“你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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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憐的小固固摸摸。
俺兒子從早到晚的騷擾俺。。就他睡了俺的思路最順暢。。。要把他關在門外不許他進來吧俺又狠不下心。。。
抱俺要回貼不許霸王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