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落水逃亡

　　石階看上去非常古老，怎麽也得有些年份了，有一點是可以確定的，這個地下空間不是最近建成的，看牆面應該有七八十年的歷史了。來到下邊，張瑞第一個感覺就是冷，就像來到了一個冰庫裡樣。

　　胖子皮糙肉厚的，倒是沒啥感覺，他拿著鐵棍子不斷地搜尋著。這是一條幽深的走廊，走廊頂上安著一些燈泡，估計是年代有些長了吧，那些燈光很暗很暗的，在上邊看到的燈光就是這裡發出來的。那種紅色的光線又是怎麽回事?張瑞緊緊地盯著面前的牆壁，果然在牆壁上找到了一個紅色的霓虹燈，這種燈泡非常非常的小，一般不單獨使用的，常見的是做一些廣告牌，如果單獨使用，大部分情況下是做為預警指示存在的。

　　胖子急著往過道裡邊走，張瑞卻拉住了他的褲腰帶，“胖子，別急，這地方詭異的很....”

　　“張，是不是有什麽發現?”凱瑟琳想到了去302的情景，那次要不是張瑞做的足夠小心，說不定現在韓方來就找到他們了。

　　“嗯，這個紅色霓虹燈，應該是指示燈，牆壁上沒有導線，也就是說，線應該是從牆後邊穿過來的！”張瑞用手捏住紅燈，輕輕地往外拔了拔，果然有一根細小的綠色導線，透過縫隙，可以清楚地看到牆對面是一個空間，只不過縫隙太小，根本看不清全貌。

　　“你們兩個都走慢一點，記住了不要用力，這地方很可能有感應報警裝置！”張瑞小心翼翼的往前走著，他特別留意著四周的情況，再往前走，居然沒有燈光了，胖子就想打開手電筒，張瑞卻輕輕地搖了搖頭，“別，這裡應該是故意撤掉燈泡的！”

　　科學發展到二十一世紀，光線感應裝置也不是什麽秘密了，前邊有光，這裡卻沒有，明顯是故意安排的。靠牆站好，張瑞搜尋了一番，就看到不遠處的牆壁上掛著一個亮晶晶的東西。呵呵，果然有攝像頭，韓方來這個老狐狸太小心了，幾乎步步為營，302就讓他守得跟個鐵桶似的，這裡也不會差到哪裡去。

　　“凱瑟琳，你的口香糖！”

　　凱瑟琳也沒多問，隨手把兜裡的口香糖遞給了張瑞，把口香糖放在嘴裡嚼一嚼，張瑞像隻狸貓一樣貼著牆面移動過去，他不敢太快，必須根據攝像頭的死角不斷變換位置才行，來到攝像頭下邊，踮起腳尖把口香糖呼在了攝像頭上。隨後又招著方法將另外幾個暗處的攝像頭變成了瞎子，此時胖子才扶著凱瑟琳慢慢走過來。

　　這是一個沒有窗口的鐵門，門鎖也是上世紀四十年代的德式鎖芯，這種鎖芯看似年代久遠，可複雜程度要比現在的鎖芯強太多了，上世紀德式鎖芯出了名的機械程度高，有的銀行防盜門光齒輪就用了上千個。張瑞讓自己安靜下來，把耳朵貼在鐵門上仔細聽著鎖芯傳來的聲音，半個小時後，只聽“哢嚓”一聲，鐵門終於開了，戴上手套，張瑞輕輕地轉動著門把手。

　　門開了一條縫，卻有一股冰涼的冷風打在臉上，張瑞的體格算是夠好了，可還是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走進屋裡，三個人都瞪大眼睛看著眼前的一切，這是一個小型的冷庫，裡邊擺著兩個架子，架子上掛著十幾個白蒙蒙的東西。由於那些東西用塑料裹著，所以也不知道裡邊是什麽。張瑞大著膽子走過去用軍刀劃破了塑料，塑料花開，露出一張慘白慘白的臉，他的嘴巴緊緊地閉著，兩隻眼睛卻是睜開的，眼球蒼白，眼眶卻是一種死紅色。

　　看到這張臉，張瑞心中猛地打了個突突，他認得這張臉，仁愛醫院丟了四具屍體，其中一個就是它。為什麽要用它呢，因為張瑞實在不知道該怎麽形容了，屍體會走，能算什麽呢?不過有一點可以確定的，它們不是人。

　　一股股冷氣從地面湧上來，三個人都覺得自己都快變成死人了，沒有風，卻陰涼陰涼的，凱瑟琳受不了這種感覺，她扶著張瑞的肩膀繼續往前走去。一共十二具屍體，就像冰凍的豬肉一樣掛在架子上，當然裡邊也有趙永榮。

　　架子前邊還有一個小門，小門上有個窗戶，張瑞趴在窗口往裡邊看了看。透過窗口，他看到了一個張床，床上躺著一個身體僵硬的男人，雖然隔得有些遠，可是還是看得清，那就是失蹤許久的黃延秋。黃延秋找到了，可張瑞一點都高興不起來，不知為何，他聞到了一股味道，那是一種特殊的香味兒，以前他從來沒有聞到過。

　　郭強和凱瑟琳都沒有聞到什麽味兒，可張瑞卻堅持自己的判斷，他心下一凜，蹲下身子在地上摸了摸，濃烈的冷氣下果然有著些細微的顆粒，捏了一些在手中，放在眼前一看，張瑞就露出了一絲苦澀的笑容。那顆粒逞一種紅色，很小很小的，不正是在302看到的特殊香料麽?

　　“張，這怎麽辦，韓方來竟然在這種地方還撒了香料！”凱瑟琳是知道香料有多大威力的，房間裡冷氣彌漫，有的地方都漫到膝蓋處了，這種情況下誰又能發現地上還撒著香料?

　　張瑞也是著急，在確定這裡沒有攝像頭後，他一腳踹開了鐵門，隨後響起了一陣刺耳的警報聲。跑到裡邊也不管黃延秋是死是活，扛起他的身子就往外跑，胖子也沒閑著，他扛起趙永榮的屍體緊跟著張瑞往外跑，凱瑟琳則拄著鐵棍子一瘸一拐的跟著。

　　冰冷的地下空間裡肯定還有著許多的秘密，可是張瑞來不及細看，他現在要做的就是帶著黃延秋和趙永榮趕緊離開這裡。

　　三個人衝出破敗的小樓，卻發現天空已經有了一點魚肚白。三人並未沿著來路跑，而是扛著兩具冰冷的屍體往西邊跑去，腳上沾染了香料，韓方來一定會隨著氣味找過來的，如果這個時候回車上，那無異於自尋死路了。在村子西邊有一條小河，記得兩年前曾經去那裡釣過魚，憑著記憶，張瑞領著胖子和凱瑟琳順利來到了河邊。

　　“快下河，先把屍體放在邊上，把全身都用洗上一遍再上來！”說完，張瑞把黃延秋放到草地上，一個屁股蹲跳進了河水之中。凌晨的河水冰涼冰涼的，再加上三人又剛從冷庫裡逃出來，這一連串的刺激下，就是鐵打的漢子也受不了的。

　　凱瑟琳覺得自己兩條腿都抽筋了，抱著張瑞的脖子直打哆嗦，扭過凱瑟琳的臉，張瑞才發現她的嘴唇都有點發青了，很顯然是身子受不了了。將凱瑟琳抱上岸，脫去她的高跟鞋，右手握拳，用力抵了抵凱瑟琳的足底。這可是治療抽筋的好方法，記得以前踢足球抽筋的時候經常這麽做，如果是一個人的話就會脫去球鞋往球門柱上跺。

　　凱瑟琳的腳腕本就崴了，又被這樣頂足底，疼的眼淚都出來了，不過好在能走路了。郭強別看夠彪悍，可是體格照著張瑞差遠了。

　　也不知道河水能不能衝去香料的味道，不過事到如今也只能這麽辦了，把鞋子丟到河水中，三個人光著腳丫子朝來路走去。胖子扛著趙永榮就氣喘籲籲地，張瑞不僅要扛著黃延秋，左手還得扶著崴腳的凱瑟琳，好在凌晨沒什麽人，如果有人看到他們，還不得嚇傻了。

　　警報聲響起的時候，韓方來的手機就震動了起來，他沒有多想，直接調轉車頭返回了京西村，回到破敗的小樓裡，他就發現黃延秋和趙永榮不見了。循著氣味，韓方來一路追到了西邊的小河，可氣味到了這裡，也沒有了。

　　此時天色還很暗，加上河裡的水又很渾濁，所以韓方來也沒發現河底的鞋。站在河邊，韓方來的臉色越來越冷，他握緊拳頭，突然仰天長嘯了起來。韓方來的聲音不似人聲，倒似一種家豬臨死前的慘叫聲。

　　濕濡濡的三人光著腳回到了奧迪車，把屍體塞到後座，張瑞趕緊開著車離開了京西村。

　　一坐到車裡，凱瑟琳就暈了過去，胖子也好不到哪裡去，他哆哆嗦嗦的裹著一條破毯子，“老瑞，這他娘的簡直就是千裡大逃亡啊，那個韓方來到底是啥怪物，娘的....”

　　“胖子，你就別廢話了，趕緊看看黃延秋死了沒有?”

　　“你說啥呢，黃延秋都成冰棍了，還能活著?你是科幻電影看多了吧?”

　　張瑞懶得理郭胖子了，左手扶著方向盤，右手摸了摸凱瑟琳的額頭，好燙，看來得趕緊去醫院打點滴才行。

　　“呃....嘎巴....嘎巴...”

　　那聲音從耳後傳來，就像骨頭斷裂的聲音，一時間張瑞和郭胖子都傻眼了，這到底是怎麽回事?拿眼去看看後座，胖子“嗷”的一聲驚叫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