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家一下子得了倆孫子,這三日一送面條,村子裡的人就全都知道了,不住的誇秀芹真是有福氣啊!
姚夏穗也趁機說出讓五叔公給批批命,姚奶奶和大娘一起拿著生辰八字去了五叔公那裡。
結果令人沮喪,姚夏穗天生孤寡命,不宜早婚,早婚也是離婚的命。事宜晚婚,給了個越晚越好的一句話。
妮兒聞之,噴笑,這句話妙啊!薑還是老的辣……佩服。
“那個老大媳婦兒,這事不要告訴夏穗,免得嚇著孩子了。”姚奶奶皺著眉頭說道。
“俺知道。”大娘歎聲道。
她們對五叔公的道行是深信不疑,當然這可不是姚夏穗事先串謀的,沒那個必要。
新生命的降生衝散了姚夏穗所帶來的陰霾,晚婚而已,總比天生孤寡、離婚悲慘的命運好吧!
姚家人沉浸在喜悅之中,只有一個人都快撓破頭了。
不知道誰說漏了嘴,說姚家早診出來殷秀芹懷的是雙胞胎,結果姚致遠身邊總圍著小媳婦兒和中年婦女還有老太太,都是來求子的,有的是替人求子的,都傳說他有什麽靈丹妙藥。
殷秀芹吃了才懷的雙黃。
瞧瞧這留言都傳的面目全非了。
姚致遠這些天是頭破血流,“我真沒有秘方,真的沒有。”
“沒有秘方,那個給誰誰家的媳婦兒開什麽藥啊!”其中一個女的嚷嚷道。
“那是她有病,所以才開藥的,而你們好好的,我把過脈的。”姚致遠把圍在他身邊的人好言勸回去後,才長出一口氣。
“噗嗤……”姚長青站在一旁抿嘴偷笑。
“姑姑。你居然還有心情看笑話。”姚致遠不滿地說道,“也不說幫幫我。”
“幫你幹啥,都快成了送子觀音了。”姚長青輕笑道。
“我要真是送子觀音,先送給姑姑十個八個孩子。”姚致遠說完就後悔了,“姑姑。”
姚致遠也奇怪了,姑姑和姑父的身體都沒問題,他把過脈的。怎麽就沒孩子?真是奇了怪了。
“行了。趕緊回家吧!今兒不是長孫春生、福生兩個小家夥兒辦滿月嗎?”姚長青拍拍他的肩頭道,“真快轉眼就一個月了,夏天到了。”
春生、福生是姚爺爺給孩子們起的小名。合在一起春天生的好福氣。
“是啊!夏天到了。”姚致遠笑道,“今年雖然春季雨少,但梯田上有竹管灌溉,其他的地方有水泵。農田水利設施,可是幫了大忙了。不然肩扛手提,可不成,勢必要減產。現在好了,今年又是一個豐年。”
田勝利等在姚家大門口。看見他們姑侄倆回來,拉著姚長青就回家了。
“你拉著我回家幹嘛!你不知道今兒家裡忙啊!我得去幫忙。”姚長青噘著嘴嘟囔道。
“不用你幫忙!”田勝利笑道,他的任務就是把媳婦兒給哄好了。
推開自家堂屋的門。“當當……”田勝利神神秘秘地說道。
“哇……哇……”姚長青瞪著大眼不敢相信,“這是你弄的。”
田勝利高興地說道。“怎麽樣媳婦兒,漂亮吧!這野花是我采的,不過一個人力量始終有限,致遠他們幫著采的。至於這小花籃,花瓶,都是我親手編的。”
“我說這些日子你怎神秘兮兮的,原來是整這個了。”姚長青哽咽道,整個屋子擺滿了花籃、花瓶,裡面插滿了野花,鄉下就不缺野花,黃色的苦碟菜花、白色的槐花,此時槐花開的正豔,白的象雪,又象霧,空氣中飄蕩著槐花絲絲甜甜的香氣,讓人的心情為之一振,耳目一新。
野豌豆紫色的小花、如海葵似的紫色的小薊、黃色的五瓣委陵菜、野芹菜、紫紅色的茅莓、大戟、石龍芮、柔弱斑種草、木藍、金雞菊、某蓼等等??
插在花瓶裡,真是縱情怒放,紅色的、黃色的、藍色的、白色的、紫色的……百花爭豔,五彩繽紛。
“你喜歡以後我每天給你采。”田勝利接著笑道,“反正田野裡多的是,回來的路上順手就摘了。”
“你可真是……”姚長青回身激動地抱著他道,反正在在自己家裡。
“走吧!你也不看看春生和福生。”姚長青拉著他去了姚爺爺家。
一個月了,天氣還不太暖,所以小寶寶也跟做月子似的,捂在屋子裡。
女人們進出產婦的房間方便些,男人當然除了孩子的爹,其他人就不方便。天氣漸暖裹得嚴實點兒,都圍到了姚長山的房間。
“哎喲喲!終於看見咱家的大孫子了。”姚長山小心翼翼地抱著孩子道,他探頭看看姚爺爺懷裡的孩子,“完了,爹,這倆小子張的一模一樣,我分不出來。”
“這倆小子像,區別在這裡。”姚奶奶小心歪了歪姚長山懷裡孩子的小腦袋,“你們看看春生耳朵後面有顆紅痣,福生沒有。”
“那總不能一直扒拉孩子的耳朵吧!不小心碰疼了可怎整啊!”姚長山苦惱道。
“妮兒她大伯,那就認真看唄!”劉姥爺調侃道。
沒想到姚長山還真照著做了,把倆孩子並排放到炕上,仔細地看。
“來來……讓爺爺、太爺爺看看咱的小辣椒。”說著姚長山就要揭開包被。
“你幹什麽,沒個正行,也不怕凍著孩子了。”姚奶奶拍開他的手重新裹好孩子的包被。
“爹、娘,我們來了,來看咱家春生、福生了。”田勝利挑開簾子進來道,一回身卻看見姚長青去廚房幫三嫂她們了。
心下歎了一聲,換上一張笑臉笑道,“哇……不愧是雙胞胎,長得真像。”
姚家第四代長孫,這滿月宴席自然是熱鬧,村民們手裡寬裕,其他的不敢多給,這雞蛋拿了不少,天氣太熱留下給秀芹吃的,余下的都醃了鹹雞蛋了。
宴終人散,葉幗英拍著自己的酸疼不已的胳膊進了自己屋,一下子歪在炕上就不願意起來了。
姚清遠進來就看見這樣一副場面,“幗英起來泡泡腳,這樣睡覺舒服。”
葉幗英懶洋洋地起來,泡腳,姚清遠殷勤的爬上炕,跪在她後面給她捏肩膀。
“這些日子辛苦你了!”姚清遠又問道,“咱娘沒有為難你吧!”
大娘忙著照顧殷秀芹和倆孩子,家裡的灶台上的活兒和家務事就交給了她們姑嫂三人。
“沒有,娘高興著呢!一下得了倆孫子。”葉幗英懶散地說道,“捏捏這兒。”她的手拍拍肩頭道。
舒服了呻吟了一聲又道,“辛苦倒還好啦!二位小姑子很照顧我。”
“放心吧!娘的好心情會一直持續下去,不會為難咱的。”姚清遠討好地說道。
“希望娘一直保持好心情。”葉幗英說道。
月色皎潔一如閃亮的白綢,灑落一片銀白,山村寧靜而安祥。
姚奶奶送連幼梅出了家門,“娘,你回去吧!”連幼梅說道。
“沒事,俺出來走走。”姚奶奶笑道。
“娘,有什麽話您就說吧!”連幼梅笑道,執意要送她出來肯定有話要說。
“妮兒她娘,是俺老姚家對不起你。”姚奶奶抓著她的手道。
連幼梅搖頭輕笑道,“娘,這話從何說起?”
“小么的身體不好,使得你們在想要孩子也不可能,你沒有嫌棄他,還能跟他和和美美的過日子,娘真是謝謝你。”姚奶奶自說自話道。
連幼梅已經聽傻了,回過味來,連幼梅好言好語地哄著看著老人家走回了家,自己轉身進了家門,挑開東裡間的簾子。
連幼梅是拖鞋上炕,騎在姚長海的身上一氣呵成地問道,“她爹,我問你你當時你在娘面前怎說的。”
“媳婦兒,你確定要這樣說。”姚長海朝她眨眨眼道。
連幼梅俯身下去,揪著他的衣領,兩人面對面說道,“說!”
“說什麽呀!你這沒頭沒腦的。”姚長海心猿意馬道。
“就是妮兒事發後,你對娘怎麽說的,沒說錯在我嘛!”連幼梅問道。
姚長海在她耳邊輕聲說了自己當時怎說的,娘真是的,不提這事他早就忘了。也許是看見侄媳婦兒生了倆孫子,怕妮兒娘看到傷心。
“你這個傻瓜!”連幼梅以吻封緘堵住了他的嘴。
月色中姚長海瞪大眼睛,改被動為主動,媳婦兒難得投懷送抱,他就不客氣了,夜色正濃慢慢拆解入腹。
初夏的風溫暖而甜蜜,風裡都飄著花香。吹在臉上溫暖而不浮躁,帶著殘留的春天的味道。
姚家的女人在三大娘家忙活著晚上的聚餐,而男人們齊聚在姚長海家的院子裡。
姚長山歎氣道,“我說田姑爺,你管管長青中不中啊!咱家的地都快讓她給刮地三尺了。”
姚長海接話道,“雖然家裡讓給她拾到的乾乾淨淨的,可我們那時新蓋的房子好不好,用不著沒日沒夜的收拾吧!我真怕她的身體吃不消。
唱歌俺也不反對,可是明明是激勵人心的歌曲,卻是殺氣騰騰,聽得我這脖頸發寒。”他摸著自個兒的脖子,“這剛進入夏天,愣是感覺到森森寒意啊!”
“臭小子,怎麽說話呢!這裡可是數你最小。”姚長山拍著小弟厚實的肩膀道。
姚長海搗搗田勝利的胳膊,“我說姐夫,你是不是又犯了同樣的錯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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