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到鎮上的時候,張兵終於能長舒一口氣,毛毛沒事,出事的另外一個孩子。
但依舊讓他高興不起來,暑期還真是事故高發期,這才多久,僅北鬥鎮的孩子就已經出了三起事故了。
車還沒到醫院,一路上就聽見村民議論紛紛,等進了醫院,到是很快就找了毛毛,模樣有點嚇人,臉色蒼白,衣服上有血跡。
“哥,你怎麽才來啊。”毛毛仿佛找到主心骨一般,迎了上來。
張兵暫時壓住罵人的衝動,詢問道:“你那個夥伴的傷勢怎麽樣了?”
“還在手術室,哥,我的錢不夠,你先給我一點。”走的時候,毛毛從張兵的包裡抓了一千多點,後來給了兩次零花錢,到還剩了七八百,現在已經交醫院了,可對於治療來說,還遠遠不夠。
張兵此時身上還真沒什麽現金,昨天已經給徐帆了,上午剛辦了銀行卡,沒來得及上網,所以就沒把資金轉過來,沒辦法,鎮上連個自動取款機都沒有,有錢也取不出來,不過轉帳也就分分鍾的事情。
“具體怎麽回事,人是你碰摔的?”
毛毛搖頭,“不是的,是楊輝他自己爬樹,沒抓穩就掉下去了。不過我們說好了,湊錢給楊輝治療,歡歡她們也回家要錢去了。”
原來楊輝送到醫院後,馬上就安排了搶救,現在還在手術室裡,同行的三個小學生也都回家了,想各自搞點錢出來,因為毛毛的錢肯定不夠。幾個小學生還報著不想讓大人知道的想法,畢竟年齡小,心智還不成熟。
張兵苦笑,“你是豬腦子啊,出了事應該第一時間給我打電話啊。”
“我忘了帶手機,又記不住你的電話號碼。”毛毛爭辯道。
“那你不會回旅館拿手機?難道你連爸的號碼也記不住,給爸打個電話問我的號碼不就行了。回頭在跟你算帳。”張兵抓上毛毛的耳朵,使勁擰了一把,然後讓毛毛老實在這裡等著。
他到真是去交費了,結果鎮上的醫院居然沒有POS機,想刷卡都不行,他又說借用一下電腦轉帳,結果也不行,外人不得進入繳費室。
不過護士也提醒他不用急,錢的事後面在算就是了,張兵這才反應過來,小鎮上是可以刷臉卡的,楊輝是鎮上的孩子,醫院完全不用擔心會跑單,當務之急,還是要等楊輝的手術結果出來。
已經通知其家長了,但因為其家長還在外面縣裡,快也要一兩個小時才能回來。
等張兵回到樓上手術室外面,正想詳細詢問毛毛,誰想派出所的人來了。
因為張兵在場,毛毛也沒慌,原原本本的把經過說了出來,聽得張兵很是無語,沒能想到,幾個孩子就在政府後面的山上,還偷了的核桃,而他之前就在核桃樹下,還真是陰差陽錯了。
“麻煩問一下,你們兄弟倆到鎮上來是幹什麽的?”一個乾警例行公事的問道。
張兵自然是扯大旗了,免得麻煩,便拿出上午剛開具的簡單手續,解釋道:“來北鬥準備投資,上午已經安排住在鎮政府,這是入住證明。”
“原來是這樣啊,歡迎歡迎。”兩個乾警的態度立馬大變,有投資才會有油水。
其中一個乾警還誇讚道:“撼文很不錯,出了事可是一路把人背到醫院,小小年紀,真是難得。”
這兩個乾警,一個叫唐星,一個叫黎兵,年齡都不大,還不到二十,年初分配到鎮上的,張兵想了想,索性結交了一番,相互留了電話號碼,如果找到龍脈,那麽北鬥鎮也就跟他結下了不可分割的關系,在當地打好關系,準是沒錯的。
鄉鎮的乾警權利其實很大,兼顧了交通,以前還兼顧戶籍,但說到油水,也只有靠每年的嚴打,抓賭博違章等等,另外就是有老板請客了。總體來說還是很和諧的,平時處理的案件也不多,不少事情,村民內部就解決了,自有一套村規。
等兩個乾警走後,張兵這才把毛毛叫到一邊,直接狠狠罵了一通,要不是他沒打人的習慣,說不定會來上幾下狠的。
“記住了嗎,下次出了事一定要第一時間通知家長。還有,給你買了手機,既然不用,那回頭我就拿去送給別人,你也別用手機了……”罵著罵著,最終沒忍住,又抓著毛毛的耳朵使勁擰了幾下,不長點教訓,實在不行啊。
“知道了。”毛毛屈服了,主要還是因為張兵專程跑鳳凰山上去找了他。
“知道就好,你現在回去換身衣服,在把我的換洗衣服一起拿到洗衣店去,地方自己問,完了後到這裡來找我。記住,把手機帶上,有什麽事一定要給我打電話。”說著,張兵摸出錢包,塞了一百大鈔過去,現金不多了啊,悲劇。
毛毛小跑著走了,他卻在手術室外等著,另外也有一些看熱鬧或是擔憂孩子出事的鎮上居民,也在這裡等著。鄉鎮的醫院雖小,但該有的部門還是健全的,手術室在醫院頂層的盡頭,此時在給楊輝搶救的是副院長。
以張兵的估計,情況應該不是太嚴重,不然馬上就會安排轉院,這也是小地方醫院的風格。
“出來了。”有人叫了一聲。
只見手術室的大門開了,從裡面走出醫生護士,大夥一問情況,還好,沒有生命危險,不過出現多處骨折,一條手一條腿都已經斷了,左肩受傷嚴重,還也有點內出血,沒有小半年時間無法痊愈,至於會不會留下病根,暫時還不清楚。
雖然現在骨頭接上了,但是等病情穩定之後,還是會轉院,主要是後續治療問題。不過楊輝年齡小,骨骼生長力比大人強,應該能複原得不錯。而費用,張兵問了一下,全程治療下來,至少也得幾萬。當然,前期沒有多少花費。
鄉鎮治一次闌尾炎,全程六七百左右就行了,包括手術費在內,收費都是有規定價格的。
而這時,楊輝的一個姑姑已經趕來了,當著眾人的面,給醫生塞了兩百元錢,醫生也沒覺得有什麽不妥,接過錢就放進口袋裡,然後就是詳細說明病情。
這點當讓張兵驚奇,送紅包還帶這樣的啊,看來他還需要在適應一下小鎮文化,尋龍脈這事,少不得也要塞點紅包出去。
三個小學生也回來了,能長期泡在網吧,家庭條件在鎮上都算不錯,但也有一個共同點,父母都太忙了。或是在開貨車,或是上班,或是在做生意。
出了這麽大的事, 鎮上都已經傳開了,三個小學生也沒能隱瞞住,家人已經知曉。但依舊堅持帶了些錢來,兩百三百的,對小學生來說,不是小數目了。
張兵忽然心中一動,走向辮子小女孩,輕聲問道:“歡歡你好,我是撼文的哥哥。”
“撼文哥。”林歡禮貌的喚了一聲。
但張兵卻知道這丫頭可不是乖乖女,在網吧裡髒話那是狂飆,“歡歡,請你幫個忙,你進去問下楊輝,問他在上個月二十六號,是不是去了鳳凰山上玩,跟薛麗一起去的。”
“薛麗,我認識她啊,她可是我們學校的名人,上學還背著羊來呢。”林歡甩動著辮子,顯然忽略了張兵的問題。
無奈,張兵又囑咐了一遍,末了加了句,“你問的時候,別讓其他人聽見了。”
“好吧,撼文呢,怎麽沒見他?”林歡四處看了看,一直沒見到人。
張兵一笑,“他等會就過來。”
目送林歡進了病房,張兵到不好跟進去,因為這會裡面人還真不少,楊輝也剛醒過來,需要靜養。
一小會後,林歡就跑了出來,小聲說道:“楊輝他說那天他去了。本來還說今天下午帶我們去鳳凰山上玩的呢。”
張兵雙眸中閃過一道精芒,竟然有三個孩子都出事了,莫非他之前猜測對了,這七個孩子碰到了不祥的東西,所以接連發生了不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