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去吃飯的路上，秦老板說我這麽會唱歌，他希望以後有空能和我多唱歌。我聽了說，平時不怎麽會唱歌，隻是今天順風了，所以會唱。秦老板聽了煞是開心，說那唱歌順風會唱一下，那酒順風了也很會喝的。我聽了忙解釋，那酒不會喝的。

　　在酒桌上，他們勸我喝酒。我不喝，推辭著。秦老板也允諾我可以不喝酒，隻喝飲料。但我看見他向胡助理使了一個眼色。胡助理立刻便敬我的酒，還大放撅詞說什麽秦老板同意，他胡助理可沒有說同意啊。我知道這是秦老板他們變相讓我喝酒，就說他們這樣不太公平，屬於不公平條約。他們這樣變相敬酒，那我也變相喝酒，以飲料代酒吧。我一味堅持要這樣，可校長開口了，我是他下屬，我沒辦法還是喝了一點點。爾後，我就改喝飲料。

　　吃過飯，秦老板又開車送我和校長回來。秦老板說，劉校長又不會開車，如果會開車的話，索性他開車回去好了。我知道秦老板好像是在標榜自己挺有財的。

　　雖然秦老板沒有直接坦言說自己的資產怎麽的，但我知道秦老板都於微詞中巧妙暗示出自己傲人的地位與身份。比如:這樣的小轎車就有兩輛;他的房地產工程有好幾個;在接電話時，他又說什麽，啊喲，你幾千萬的大老板還要我這麽個小角色幫忙啊。

　　路上，秦老板開玩笑對我說，如果有空，我就到你辦公室去找你。我聽了一驚一乍的，忙說這樣不太好，被別人看見影響不好耶。他們幾個聽了都在笑話我。我不知道有什麽好笑的，我在想是不是我表情太豐富了?

　　“哦，要注意影響啊。”秦老板繼續笑。

　　“嗯，如果沒事，還是不要找我，會比較好。”我一本正經地說。

　　“聽不懂……”秦老板有點哀哀又有些煩躁說。

　　“您是大老板，我現在也隻是無名小卒。在您面前，我會自卑的。”我找不到什麽措詞，胡亂地解釋著，“有個人說得好，比自己低的人，你不屑於和他做朋友。當然，我很高興秦老板這麽器重我，看得起我，還請我吃飯，唱歌。但是，我現在還沒有這種享受的權利，我必竟還沒有這種資本來享受這些。有道是，投之以桃，抱之以李，可是我沒法回報。所以，秦老板以後沒事還是請別找我。我隻有當有資本的時候才能玩得起啊。”

　　“聽不懂……真聽不懂……”秦老板說著話，有點煩躁。

　　“嗯，其實秦老板也沒別的意思，他隻是把你當個朋友而已。也沒要你回報什麽。”劉校長又道，“你真願意，隻要早上隨便買碗粥給他喝，他也是高興的嘛。”

　　“就是。下次早上，你幫我買個饅頭，我就好滿意了。”秦老板笑道。

　　“哦。可是以後真沒事，還是請別找我。”我怕他真找我，又說，“影響不太好。”

　　“影響不太好啊?”秦老板大笑，笑聲朗朗的。

　　“嗯。不過，認識你們還是挺高興的。” 我說罷，車快到我家了，就又問道，“你們去我家玩麽?”

　　“你不是說影響不好嗎?”秦老板開玩笑說。

　　“嗯。現在是晚上。而且我爸媽他們都在，他們會歡迎你們的。而且，應該也不要緊。”

　　“還是要注意影響啊。”秦老板笑說著，載著劉校長揚長而去了。

　　6

　　我回了家。老娘在老爸不在。我老娘說我走後，老爸接到電話，出差去廣州了。我爸是個招商引資的國家幹部。我回來，老娘問我怎麽這麽久才回來，都八點了。對老娘，我不喜歡撒謊，就把劉校長找我的事全告訴了她。 老娘說，以後不要去了，別老是想著到外面去瘋。我笑說一聲:遵命。然後，我就去衝澡。

　　老娘是個幼兒園的園長。她是個潔身自好，很自愛的人。她在我身體剛發育的時候就一直罐疏這一觀念，所以我也全得了她真傳。她每每知道我要出門應酬，不會再說我什麽，偶爾只會提醒我要謹慎一些。我也一直這麽嚴於律己。老娘一直很信任我。我也從不讓她失望。

　　衝完澡，老娘指著桌上的文件，說她差點忘了，又說那是王誠誠叫人送的文件。我打開王誠誠給我的密封文件，看了一下內容。文件上的數字一清二楚地告示了一切。我有點無奈而沮喪地對老娘說超市的情況:“虧了兩三萬。”

　　“嗯。不要多想了。以後就一心一意教你的學，寫你的小說。”

　　老娘說著話，進臥室睡覺去了。我聽著老娘的話，說了聲嗯。電視還在播電視劇，可我不知道都看了些什麽。我知道老娘先睡了。我有點胡思亂想，也不知道想了些什麽。這般，我還是關了電視，抱著被子，躺老娘旁邊睡下。

　　我也覺得自己這一點有些奇怪，我不知道為什麽，我就是很喜歡和老娘在一起睡。這樣，我覺得我很有安全感，不會做惡夢。所以，但凡老爸不在家，我總愛抱著被子，睡老娘旁邊去。

　　但是，這一夜，我好晚好晚才睡著。

　　我仍舊不知道在想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