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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傲慢與偏見》》第4:傲慢與偏見
  她自認為是一個天才,他也這麽認為,所以他會有些欣賞她;他是一個經營天才產業的CEO,她也這麽認為,所以她也會有些欣賞他。

  他和她曾經是朋友,後來卻成了陌路人。

  某一天,很有金錢的他又再次出現在她的面前,她不知道他是用他的財與才來幫助她,還是用他的財與才來毀滅她?

  她從來就不習慣於面對,面對他的榮譽,他的地位,於是她一直告訴自己,後退一些,離他遠一點。

  她總以為那個他引以為榮的物質利益或許正是誘惑她去墮落的墓地。她承認自己生活是有些拮據,有些困窘。而他恰恰相反,他好像天生就是皇宮貴族似的,吃喝玩樂就是他的生活。在他身邊當朋友時,她什麽也沒有學會,她隻學會了兩個字,那就是消費。一想到這,她就會有些惆悵。她不知道,是不是有些人的生活就是這樣,吃喝玩樂。可是她又會覺得那樣的生活,人會好空虛的。

  她總是忖:人啊,是不是會隨著時間改變而改變。或者,欣賞如從前,可是表現的形式卻完全不一樣了。

  要不,老朋友不見的,聯絡時總是愛問,你變了嗎?回答也往往是兩種:要麽是我一如從前,要麽是我已經改變。

  她還是記得某一天,他來電話了,他對她說,她變了,變得有進步了。

  她聽了想笑。不知道是諷刺還是自嘲。她聽不懂他說的進步確切是指什麽?她只會想到他那種財大氣粗並不特別尊重人的虛榮嘴臉。這樣,她會一直有這種想法:離他遠點,再遠點。

  她總是想著:不要等到別人傷害了我,我才選擇離開。她寧可現在就先傷害一下別人後好好地保護好自己。

  她仍記得他在受到她的奚落後,他還笑意拳拳地評價她,還有些綿裡藏針似的,並且又一針見血地狠。她說他是中國的第二大壞人。在他眼中,在他口中,他口口聲聲地告訴她,中國第一混蛋的是那個該死的曾國藩。他在電話中口述著,說著曾國藩的壞,也說著她的壞。

  她知道他的聲音裡並不很偏激,盡管內容似乎過於偏激。她聽了隻是一勁忖:難道順從他的意志了,他就會說她天下第一好嗎?那她寧可負天下人,而不負她自己了。更況乎,她隻是違背他意志而已。她想,他也沒必要聲討她,措詞還這麽偏激。

  人生本就起起落落,感情本就浮浮沉沉的。她知道自己一腳踩下去的後果,肯定會掙扎得艱難,並且很痛苦,並且很可能會後悔自己這隻腳放錯了地方,放得太愚蠢了。她是明智的人,她認為不踩這一腳,那就是她的聰明過人之處。她就是那種不想走他指出的什麽光明大道。她怕跟著他的感覺走,她會失掉了自己的本性與自由。

  自由,是她最需要的。

  她討厭身為人,卻沒有自由身。

  明智的人是不乾愚蠢的事,逆他人而行,讓自己不再後悔,即便是錯了也不後悔。這是她個人一向的原則。從來沒有什麽人打破她的這條原則。哪怕像他這般有錢勢的家夥,她亦不想低頭。盡管在她心裡面:他還算是個較義氣有趣的朋友。可是,並不能因為他義氣有趣,或者說他是她朋友,她就什麽都聽他的,是不是?

  她不喜歡被人牽著鼻子走。

  朋友並且普通,她隻能這麽看他。她後來普通得連他的電話也懶得理。不明白為什麽不理。反正就是不想理。她知道自己願意同他聊一些無關痛癢的對生活不同的詮釋之類的,可她又不願接他電話了。因為有時候,她會覺得他的話題過於無聊,他有時愛在聲音中賣弄一些關於他自己發明的誘惑,這樣,她就會討厭聽他的電話。有一段時間,她會三下兩除二地就把他的來電掛掉,然後得到他的一句生氣後的偏執語言。他嘲笑著她的偉大。

  她聽了,有時候會用話噎他,回敬著他,他也無可奈何。她有時候就是喜歡看見別人無奈的樣子,她有時候就是愛把快樂建立在別人的痛苦之上。

  終於,他不再搔擾她了。她覺得自己成功了。真正變偉大了。她想,他這樣就不會再找她了。有一天,她無意中看到了一部外國小說叫《傲慢與偏見》。在看這書名時,她忽然發現了一個真理,那就是關於她,還有他的一個真理。

  她是傲慢, 他是偏見。這就是她發現的真理。她後來一向都是那傲慢地拒絕他的所有應酬,然後得到他對她偏見的措詞:你好偉大嗎?是不是很偉大?

  想到這兒,她笑了。自嘲,還是發現這真理後的欣慰的笑,她都不知道。

  她想:傲慢與偏見永遠不可能在一起的,所以她和他也永遠不可能在一起的。她尋思的時候,冷冷的雙眸中溢出的也隻是失望的灰燼,沒有哪怕一點熱切燃燒的渴望。

  也許,她和他之間的冷漠會持續一輩子,一生。

  也許,她和他前天是朋友,昨天是陌路人,到明天又會成了朋友的。

  如果說她的預言,即所謂的傲慢與偏見真的永遠不可能在一起的,那她和他或許永遠不會再見面了。

  奇怪的人生就是這樣,永恆的時間也就是這樣,過了好久好久,或許他和她的格局還會改變成朋友,亦或者他和她還是一如從前般地淡漠?

  不是戀人變朋友,也不是朋友變戀人;純粹隻是朋友變陌路人,或許又會由陌生人變朋友的罷?

  就這一點,時間,空間,誰也無法再來對他,還有她來預言。反正,眾人隻要知道她是傲慢,他是偏見就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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