掛了於海軍的電話,李衛鴻倒是沒有什麽太擔心的,只要兒子現在安全就好。至於這件事情的背後,是否有其它貓膩,自己上任之後,有的是時間去追查。
前面是一個緩和的彎道,李衛鴻老遠就看見了前面一個岔口處似乎有一個異物,但是前面幾輛車都沒有停車,飛馳而過,而前面那輛別克商務車車速卻是一下子落了下來,似乎有些遲疑不定。
別克商務車緩緩停下,方義兵有些懊惱的看著前面岔口處的那個歪斜在路旁的中年男子,看穿著也不像流浪漢或者乞討者。這一帶既不是風景區,也不是鬧市區,按理說也就該是周邊的人,也不知道是犯了病還是出了車禍,現在也看不出來。
不過前面幾輛車都是早不早就向右靠邊,深怕沾染上什麽似的,陳正德卻把車子放慢了下來,顯然也是看到了這一幕情形。
“正德,這是怎麽一回事兒?”方義兵四周張望,這是一個小道口,至少目前沒有看到往來的行人,或者說有人看見卻早就溜邊上去了。
“不知道,他這周圍沒有其他刹車印痕啊,也沒有外傷,不像是車禍,倒像是犯病了似的,你看這人臉色這麽難看,趕快打120吧。”陳正德也覺得今天似乎有些晦氣,遇上這種事情,別人可以溜了,自己兩人無論是從良心還是身份上都不容學別人。
“我已經在撥號了,看你車慢下來,我就知道咱們得攤上這檔子事兒。正德,咱們是不是該找個證人啊?這年頭賴人的不少,例子多了去,弄得現在好人不敢當,我看前面那些車都是一看到這副情形趕緊靠邊溜號,估計也就是被這些惡劣典型給嚇得,別咱們倆這裡當好人,明天就得有人找咱們要醫藥費,要不就得把咱們告上法院。”
方義兵一邊吐槽,一邊打通了120電話。
120電話打通,方義兵簡單的說了一下情況,就下了車,觀察了一下躺倒在地上的男子。
“總不能因為一遭被蛇咬,十年怕井繩吧?何況咱們也還沒有遇上過這樣的事兒,不能聽過就視若無睹不是?”陳正德一邊靠邊停車一邊說道。
“你說的也有道理,總不能風聲鶴唳草木皆兵不是?不過正德,如果咱們遇上過這類事兒,你還要做好人麽?”方義兵笑著對陳正德說道。
說話的同時,他一邊把地上男子扶起來,一邊察看對方身體有無外傷,是不是車禍造成的傷害。
“嘿嘿,不好說,可能還是抹不下良心吧。不過就像你說的,那就得多長個心眼兒,找個證明人最穩妥。”陳正德一邊說著,也跑過來,幫助方義兵扶著男子。
“呵呵,咱們倆是心有靈犀啊,好事兒咱們不能不做,但是防人之心也不可無。”方義兵對陳正德這話點了三十二個讚,他將對方身體搬正,覺察到對方好像還有氣息。
陳正德也仔細看了一下,注意到對方的表情,頓時心中就是一驚,說道:“糟糕,我看有點像心臟病犯了似的,我父親就有這病,發起病來,就這表情……咦,這人好像還沒有完全失去知覺,老兄,老兄,挺住,挺住!”
方義兵也注意到在陳正德的呼喊下,對方好像有了一些知覺,趕緊把對方輕輕扶起來,大聲道:“老兄,老兄,清醒一下,你身上帶得有沒有藥?”
男子有些痛苦的指了指自己腰包,但是手足顯然都無法使上力氣了,方義兵連忙在對方腰包裡搜索著,摸出一瓶硝-酸-甘-油片。
陳正德一看硝-酸-甘-油片就知道是怎麽回事了,連忙對方義兵說道:“義兵,是硝-酸-甘-油片,掏一片出來,趕緊塞在他嘴裡舌下含服!他多半有冠心病!”
他一邊說著,一邊幫著方義兵接過對方身體,將對方扶到路旁斜躺著,避免萬一哪個不開眼的司機開車給撞上來,那可就麻煩了。
李衛鴻乘坐的出租車停在別克商務車旁時,也正好聽到了陳正德和方義兵之間關於做好事和是不是該找一個證人的對話,兩人的對話盡入耳中,也看到了方義兵打通了120電話和替倒地男子喂藥。
這個時候下車似乎有點兒矯情了,李衛鴻給出租車司機打了個招呼,錢照付,在這等一會兒,出租車司機大概也是對各種情形見慣不驚了,也不吭聲,靜靜地把車泊在一旁等待。
前段時間媒體上還就遇上車禍者該怎麽辦的一個大討論,網絡上也是炒得沸沸揚揚,對人性的探討也是挖掘了不少優劣出來,不少人都明確表示在經歷了類似被誣賴的情形之後肯定會避而遠之,也有少數人稱不能因為遇到一個不-良事例就泯滅了自己的良心,依然會堅持與人為善。
李衛鴻也在網上湊了湊趣,寫了兩篇帖子發上去,也引來不少支持和白眼。
今兒個就遇上了一個現實的例子,不過好像不是車禍,卻是一個犯病者,但眼前這兩位的表現還是讓他有些感慨,至少到渝都之後的留下第一印象是相當好。
李衛鴻一直等到120急救車到來才算安了心,先前那個倒地男子並非啥碰瓷訛詐的,在急救車到來之時反而能夠動彈了,估計是那硝-酸-甘-油片起效了,不過急救車還是拉上了他,估計那兩個見義勇為者也該給他家屬打了電話。
不過李衛鴻還是注意到一個細節,兩人並沒有在急救車來了之後就此離去,其中一人跟著上了急救車,跟隨急救車一道離去。
出租車司機大概也是見慣不驚了,整天拉客,南來北往,東奔西跑,什麽樣的怪人沒有遇到過?所以,他對於李衛鴻的詭異表現也沒有表現出什麽驚訝。
等急救車離開之後,李衛鴻才讓出租車司機繼續趕路。
很快,出租車就進了渝都市區。
這裡是渝都市區的北部,也算是渝都市的新-城區,距離趕到渝都市委市政府所在的渝都區還有不短的距離。
渝都街道很清爽,不算寬闊雄壯,也不像是平原城市的那種筆直無垠,反倒是彎彎曲曲,像是羊腸小道一般,但是綠蔭夾道,處處花團錦簇,給人一眼就能喜歡上這裡的感覺,李衛鴻也不例外,想想也許自己今後相當長一段時間裡就會生活在這裡,也算是一個不錯選擇,至少這四季如春觸目蔥蘢的氣息就能讓人有點樂不思蜀的滋味兒。
粗略的從渝都市區這一掠而過,李衛鴻對渝都的印象還是相當好的,當然這還只是一個表面現象。至於內裡的,卻要自己慢慢的去感受品味了。
李衛鴻讓出租車停在了距離市政府五十米處的街道旁,他不想自己這副旅行者架勢落在市政府來來往往的工作人員和辦事者眼中,難保沒有誰見過自己,這副形象雖然說不上啥丟臉,但是總顯得有些輕佻不太正規,畢竟這是第一次出現在自己將要在相當長一段時間工作的所在。
所以他又拿出電話準備給陶玉田打一個電話,問一問自己居所究竟在哪裡,據說是就在市政府大院裡,只不過用了一道工藝圍欄隔了開來,有便門相通,當然宿舍也有自己的大門,只不過自己找不著而已。
這個時候電話卻響了,正是陶玉田打來的。
陶玉田有些氣悶,先前給這位新來的代市長打電話,對方一直不願意有人來接,甚至連接機都不願意, 打過來的電話也只是輕飄飄的問了問宿舍安排在哪裡,看樣子還是打算他自己一個就去當作單身宿舍住下的味道,讓陶玉田也有些說不出來的味道,不知道是從沒有出過門呢,還是真是瀟灑的單身生活過慣了。
本來,市長的住處的安排事宜,是輪不到自己這個市政府辦公廳副主任來管的,因為按照一般慣例,市長一般是要住進市委的常委院的,那邊的安排,都應該有市委秘書長或者是幾位副秘書長安排。
可是,這位新任代市長一來就問自己他的宿舍安排,擺明了是不想住進常委院。這個陶玉田也能夠理解,據說這位代市長,好像和老婆鬧矛盾多年了,但是兩人沒有離婚,所以這些年來,這位代市長一直是過著單身漢的生活,住進常委院去,的確有些形單影隻了。
只是,自己理解是一回事,但官場慣例是另一回事。李衛鴻可以不在乎那些,誰叫他是京城李家的大少爺呢,背景深厚,沒人能拿他怎麽樣,但是,自己卻不可以不在乎了。
最終,陶玉田只能是自己給市委方秘書長打了個電話,匯報了一下李代市長的要求。好在方秘書長好說話,沒有責怪自己,還讓自己聽市長的安排,就在市政府那邊給李代市長安排住處。
終於搞定了市委那邊,自己總算是松了口氣,可是,這氣還沒松落底呢,麻煩事又來了。這一回倒不是李衛鴻這個新任老板又給他出難題了,而是自己安排去接機的家夥出現問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