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衛鴻自然不清楚,在自己還未上任之前,就已經被人定性為頭角崢嶸、獨立特行的角色,而且斷言渝都會因為自己的到來而成為多事之秋。
事實上,他對渝都市委市政府的印象還不錯,至少對他是相當的客氣,市委辦和市政府都專門打了多次電話要來燕京接他。
至於選擇拒絕,他倒不是矯情,而是覺得這實在沒有啥意思,就自己一個人,清清爽爽過來,多合適的事兒,還專門來人接自己,真以為自己是個連門都沒出過的文人不成?還是封建時代的大官老爺赴任,要吹吹打打的開路出行?
李衛鴻對渝都的印象很好,尤其是那四季常綠的蔥翠,委實讓人有點兒流連忘返,再加上自己老婆兒子在那裡生活了整整十七年,他對渝都的感情自然非同一般。
唯一讓他有些不爽的就是渝都的雨和霧太多了點,據說一年中難得見陽光。還有就是夏天太熱,據說有可能超過四十度。不過,燕京比起渝都來,實際上也好不了多少,尤其是每年冬春季節的沙塵暴還有霧霾,也著實讓人頭疼。至於夏季的高溫,華夏哪個大城市沒有?就算是東北和西北的城市,夏天也有三伏天呢。
在上飛機之前他還特意看了看渝都的天氣預報,的確要比燕京這邊宜人許多。
在臨去渝都之前,李衛鴻還是給萬岩打了一個電話,萬岩在電話裡也是言簡意賅,隻說一切到了再說,電話裡邊倒也聽不出啥喜怒哀樂,不過李衛鴻倒是做好了各種思想準備,到哪兒都免不了那些你來我往的事兒,他有心理準備。
東航的航班到渝都江北國際機場降落時已經是下午五點過了,從燕京飛過來也就是一個多小時的時間。渝都今天的天氣特好,碧空萬裡,一下飛機,那如洗澄澈的陽光落在自己身上說不出的舒服。
李衛鴻穿著一件長袖體恤,這在燕京都算是有些單薄了,但是一下飛機就感覺到自己有些保守了。
四月下旬的渝都已然是燕京的盛夏季節一般,女孩子們都已經是穿上了五顏六色的裙裝,而年輕男性則大多都穿上了短袖,自己這一身下來,頓時就感覺到一絲奧熱,不過好在混雜在來渝都旅遊的客人們中,倒也看不出啥。
登機時李衛鴻就發現這趟飛機上不少都是飛往渝都的旅行團團員,渝都是全國旅遊大市,因為特殊的地理環境,這裡一年四季都是旅遊黃金季節,而渝都旅遊資源的豐富程度也讓其他省市眼紅不已,尤其是其豐富生物旅遊資源和民俗文化資源讓人歎為觀止,每年都吸引著國內外大量客人紛至遝來。
李衛鴻跟著前面的旅行團悠哉遊哉而行,一個大型拉杆箱,外加一個提包,也就算是自己的全副家當,走到哪兒看上去都像一個旅遊者,混在旅行團裡,只怕除了導遊外,就沒有人知道他是個外人。
出了機場候機樓,李衛鴻就有些茫然了。江北機場距離渝都市區比較遠,旅行團有大巴來接,自己總不能還跟著旅行團混上大巴車吧,如果被人發現自己是蹭車的給攆下來,那也未免太丟臉了。
看來也只有打個出租車直接進城了,只是這大包小包的也不知道擱在哪兒,這樣像個外鄉來客般的直接到市政府裡邊去,沒準兒就得被人當作上訪戶,給帶到信訪辦那邊去坐著。
至於會不會有更悲慘的遭遇,李衛鴻就不敢去揣測了。
正琢磨間,兩個男子也從候機廳那邊走了出來,一名男子有些懊惱的揮了一下手,抱怨道:“晦氣,現在的交通廣播也太不靠譜,最先還說從學林區那邊走,道路狀況會好一些,誰知道竟然讓我們遇上了車禍,剛好錯過了這一班飛機。”
“嗨,這也是天災人-禍,怨不得我們自己。”另一個男子寬慰對方道,“算了,估計我們就算是到了,也未必碰得上,人家坐沒坐這趟班機也說不清楚。”
“也只有如此了,走吧,回去再等等咱們還得向領導交票才是。”另一個男子也是點點頭。
他想了想,又說道:“說起剛才的車禍,那卡車司機也真的太生猛,居然敢在學校區以七十邁的速度狂奔,他以為那是在高速公路上面呢。”
“誰說不是呢。據說,那卡車在經過一中校門的時候,就差點撞了兩個學生。也不知道那司機是不是因為差點撞了學生,導致有點兒愣神,這才撞上了那寶馬X5。真要是這樣,那寶馬車主也算是遭了池魚之殃了。”另一個男子就說道。
先前說話的男子就笑道:“遭了池魚之殃的,可不只是那個寶馬車主,還有那兩個學生妹和那個老人,尤其是那個老人,差點就丟掉性命了。我剛剛給學林區醫院的一個熟人打了電話,他正好跟救護車去了現場。他告訴我,那個老人當時的情況極其危險,要不是有個叫李雲龍的學生,有很高明的針灸之術,救了那老人一命,那老人肯定是凶多吉少了。”
另一個男子也說道:“是啊,沒想到,一中竟然有那麽厲害的醫道高手。要知道,當時學林區新橋醫院的王鳴韶醫生也在那裡,他可是新橋醫院的一把刀啊,可他都束手無策,竟然讓那個叫李雲龍的學生給解決了。”
李衛鴻先聽到先說話的男子提到李雲龍,頓時就是一愣,還以為自己聽錯了呢,卻沒想到另外一個男子也說到李雲龍,而且還提到了一中,難道,那個李雲龍,真的就是自己的那個兒子?還真有可能啊,那小子貌似會一點兒醫術,上次陳叔受了槍傷,就是他做的緊急處理。
李衛鴻心裡面正嘀咕著呢,就聽見先前說話的那個男人又繼續說道:“是啊,雖然我一向看不起一中,但是不得不承認,一中還是很厲害的,至少像李雲龍這樣的醫道高手,我們三中就找不出。對了,在剛才堵車的時候,我好像聽人說了,差點被撞的那兩個一中的學生,其中一個就是李雲龍。”
另外一人也說道:“這個我也聽說了,那卡車從一中後門口路過的時候,李雲龍和他的同學從一中後門出來,正在路中央呢。要不是那個李雲龍反應快,他和他的同學已經被撞死了。”
先前說話的男子就說道:“你說,這次車禍其實並不是意外,其實就是謀殺呢?畢竟,只要是司機,誰敢在學校附近開那麽快的車啊?”
另一個男子就笑道:“怎麽可能?義兵,我看你是小說看多了吧?我聽說,那兩個學生都只是很普通的高中生,他們會與誰結仇?讓人?”
“哈哈,你說的也是。好了,不管這些了,人沒接到,我們還是回去吧。唉,這都已經下班時間了,要是回去晚了,又得被孩子他媽念緊箍咒了。”先前說話的男子笑著說道,然後坐上了車。
李衛鴻正想上前,向那兩個人詢問呢,卻看見他們已經發動了車子。
李衛鴻注意到兩人登車是一輛深藍色的別克商務車,懸掛著的是渝0牌照,這也就意味著前面這輛車可能是渝都市直機關的車輛。
李衛鴻無奈,看來只有找別人打聽那個車禍的情況了。不過,讓他安心的是,李雲龍並沒有受到什麽傷,而且還用針灸之術救了人。
現在還是先趕去市裡吧,李衛鴻這麽想著,伸手攔車。
很快,一輛出租車就看見了李衛鴻的揮手,一個急轉開了過來。
李衛鴻剛坐上車,就看見了那輛別克商務車從自己乘坐的出租車邊駛過。
……
出租車尾隨著前面的別克商務車駛出機場, 向渝都市區而去。
李衛鴻也松了一口大氣,總算是到了,他打了個電話給渝都市政府辦公廳副主任陶玉田,想要問一問市政府給自己安排的臨時居所在何處,自己也可以直接過去,他只知道是在市政府老宿舍裡一套房子,面積雖然不算大,但是據說是一樓,環境還算不錯,一直空置在那裡,他一聽就喜歡上了,但是具體情況也得去看了才知道。
不過陶玉田手機一直佔線,李衛鴻打不通也就沒有再打。
然後,李衛鴻又給於海軍打了電話,想向他了解一下剛才從那兩個男子那裡了解到的車禍的情況。
於海軍在今天上午的時候,就已經坐飛機回了渝都,而且,他正好是學林區公安分局的刑警支隊長,雖然說交通事故並不算刑警管轄的范圍,但畢竟是一個分局的,於海軍應該會了解一些情況。
這次倒是很順利,於海軍很快的就接了電話。
於海軍也很意外,沒想到李衛鴻在趕往市裡的路上就給他打電話。只是,在他聽說了那個車禍之後,臉色就有些變了。
作為在李家多年的老人,而且還是李衛鴻的貼身保鏢,於海軍自然知道李雲龍是誰,那肯定不會是電視劇裡面的那個李雲龍,而是李衛鴻的獨子,同時也是李老爺子唯一的嫡親孫子。
只是,於海軍對於這個車禍的情況也不了解,他只能告訴李衛鴻,他會馬上去了解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