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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家?”
陸穆的右手食指、中指間夾著一枚白子,手掌托著腮,那枚白子就貼在了臉頰上。
小姑娘的皮膚極好,白淨瑩潤,與那上好的白玉雕琢的棋子相比,竟不輸分毫。
夾著棋子的手輕輕點著,白子與臉頰緩緩碰撞,陸穆原本正在思考下一步該如何落子,忽聽到這個近期經常聽到的姓氏,不禁抬起頭,好奇的問道:“可是那個鹽商謝家?”
方令儀一怔,“四妹妹知道那謝家?”
“聽說過,”陸穆的臉色露出古怪的神情,將指間的棋子放在手上細細的摩挲著,“儀姐姐說的那位妹妹,是不是眉間一滴胭脂痣的謝大小姐?”
上個月謝家大小姐的及笄禮排場極大,連廣平郡主都驚動了,面前坐著的方令儀更是親去擔任了讚者。
謝家大小姐頓時成為京中閨秀八卦熱議人物之一,陸穆自然也聽說了。
不過,謝家有兩位小姐,且相較於大小姐,陸穆聽到謝二小姐的事反而更多:什麽出身商賈,卻有名媛親自教導,規矩、禮儀都是極好的,什麽才貌雙全、什麽嫁妝豐厚。
有那麽一段時間,陸穆在家裡,總能聽到婆子或是小丫鬟在暗地裡的議論聲。
至於為何家中總談論一個不相乾的妙齡少女,聰明的陸穆也隱隱猜到了些什麽。
當時她還在想,如果二哥真的如祖母的願而納了謝家女做貴妾,後院還不定怎麽鬧騰呢。
陸穆是國公爺唯一的嫡出女兒,但在家裡卻並不十分受寵,祖母偏心外孫女許氏,母親對什麽都不在意,連兒女都不放在心上,至於國公爺,他更喜歡愛妾邱姨娘所出的一雙兒女。
在謝家。最可憐、最被無視的是陸離,而僅次於他的便是陸穆了。
陸穆年紀小,卻生得活潑開朗,沒有因為生活的不如意而變得性格有所缺失。
相反的。她專注於自己的愛好,或許不如庶出大姐陸昭過得那般恣意飛揚,可也不是悲慘如小白菜,小姑娘依然滋滋潤潤的長大。
陸穆性格好,卻不是無知無覺的傻子,對於跋扈的許氏、陸昭,她十分不喜歡。
當初二哥失蹤,老夫人卻借口為他衝喜、留根,命人代娶了許氏進門。
陸穆便有些不快,雖然二哥常年離家。可對她這個妹妹還是比較關心的,每次歸來都有禮物送她,而且還時不時的塞給她一些銀錢做零花錢……至少比那個眼裡只有祖母、齊家人的大哥強太多了。
再者,陸離有才又有名,有這樣一個出色少年做哥哥。陸四小姐覺得很有面子。
尤其是陸離剛剛考中探花那一年,陸穆跟著母親外出做客的時候,經常被一群淑媛、貴女為著巴結。
那種感覺,讓做了許多年小透明的陸穆很是享受。
不管是從哪方面來說,陸穆都認為許表姐配不上二哥,曾壯著膽子去跟母親求情。
只可惜她人微言輕,反對無效。許氏還是風風光光的從正門抬進了謝家。
許氏作為老夫人為數不多的嫡親外孫女兒,從小在陸家長大,老夫人對她很是寵愛,其受寵程度,隻比世子陸元少那麽一咪咪。
就是陸家最張揚的陸大小姐也比不上她,更不敢輕易招惹。
所以。養就了許氏囂張、跋扈的性格,嫁入陸家後,更以‘恩人’自居,動不動就說自己堂堂千金小姐嫁來衝喜有多麽的委屈,吃穿用度皆與梅氏看齊。
小齊氏等幾個妯娌都惱怒不已。卻也不敢說什麽,只能眼睜睜看著許氏過著豪奢享受的生活。
後來陸離有了消息,且還在靖難時立了些許功勞,許氏愈發張狂,曾經好幾次都想從小齊氏手中奪走管家權。
若不是老夫人還有一絲理智,記得小齊氏是自己人,沒準兒就讓許氏得逞了呢。
有這麽一個強勢的女人做妻子,陸穆擔心,如果二哥納了什麽貴妾,原就不怎麽太平的遠翠苑將會變得更加‘熱鬧’,而二哥夾在兩個女人中間,勢必會麻煩多多。
陸穆擔心兄長,所以便有意無意的打聽‘納妾’這件事,繼而也就知道了那位被祖母看重的謝氏女。
連帶著她對那個鹽商發家的謝家也有了些興趣。
這會兒聽方令儀提到這家大小姐,不禁起了心思,將掌心摩挲得有些發熱的棋子放回棋盒裡,托著腮與方令儀閑聊。
方令儀點點頭,“沒錯,正是她!”
陸穆眨巴著眼睛,問道:“哦?聽說她長得很漂亮,氣度好、禮儀也極佳?”
方令儀笑了笑,公正的說:“確實如此,妙善,哦,就是謝家大小姐,姿容秀美、儀態出眾,說實話,頭一次見到她的時候,我真不敢相信她是鹽商家的女兒。瞧她通身的氣派,絲毫不比京中的貴女差呢。”
陸穆來了興致,“果真如此出色?可我怎麽聽說她身子不好,過去幾年都纏綿病榻?”
方令儀失笑,將請柬交給身邊的丫鬟,道:“她有沒有什麽舊疾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她膚如凝脂、體態圓潤,及笄那日從早到晚都一副精神奕奕的模樣。”
搖搖頭,方令儀道:“氣色非常好,我真心看不出她哪裡有什麽不妥。”
陸穆美麗的杏眼中泛著亮光,直接點破一個事實:“儀姐姐,你喜歡她?”
方令儀眸光閃爍了下,抿唇而笑:“是呀,似她這樣的好女子,我怎會不喜歡?”
確切來說,她有些欣賞謝向晚。
之前肯答應去做讚者,不過是看在謝向晚曾經救過仇大學士一家的份兒上。
她與仇家的三小姐是閨蜜,當年仇家落罪,方令儀心焦不已,偏自己只是個內宅小女孩兒,慢說影響朝局了,就是連自己的祖父、父親都說服不了。
只能眼睜睜看著仇三娘踉踉蹌蹌的跟著家人一起被流放。
當時,許多人都說,旁人還好說。仇家的那些女眷、孩子們極有可能熬不過漫長、艱苦的流放之路。
且就算是熬到了貴州衛,也受不了哪裡的困苦生活,毒瘴、疫病還有饑寒,哪一樣都能要了人命。
方令儀一想到自己最好的朋友可能會落入種種不堪的慘境。她就忍不住難過,仇三娘走後的幾個月裡,她甚至經常被噩夢驚醒,醒來後發現枕頭都被浸濕了。
就在方令儀以為仇三娘真的發生了不幸時,她竟收到了貴州寄來的一封信,信封裡不但有仇三娘的親筆書信,還有幾樣貴州衛的特產小玩意兒。
方令儀驚喜交加——仇家不但平安抵達了貴州衛,而且還過得很不錯!
“……這麽說來,是謝家姐姐救了仇大學士一家?”
陸穆聽故事聽得入了迷,白玉般瑩潤的小臉上寫滿好奇。
方令儀緩緩點頭。“沒錯,說來也是緣分,仇妹妹一家行至揚州郊外的時候,正好遇到了回蜀郡祭祖的謝家人。仇妹妹沒說謝家是怎麽幫忙的,但卻反覆的說。如果沒有謝家、沒有妙善,他們一家絕不可能順利抵達貴州。”
仇三娘雖然沒有明說,但聰明的方令儀卻能猜到一二,應該是謝家出錢收買了押解的官差,並且還悄悄給仇家塞了銀子。
否則,仇家人不可能在貴州衛安家,並且還有余錢給家裡的男人們走門路。最終熬到了前永昌帝即位、大赦天下的那一天。
陸穆向往的看向天邊,喃喃道:“沒想到謝家姐姐竟這般俠義。”
其實她更想說的是,沒想到謝向晚如此厲害,竟能說服父兄。
“嗯,所以我才願意與她相交,更願意與她成為好朋友。”
這樣有情有義且有膽識的女子。若能引為知己,方令儀相信,定會大受益處。
陸穆黑亮亮的大眼轉了轉,粉嫩小舌頭舔了舔唇瓣,略帶忐忑的問道:“儀姐姐。你方才說謝家姐姐要舉辦曲水宴?我、我也想去瞧瞧——”
主動求勾搭什麽的太難為情了,陸穆的臉頰飛上兩團紅雲,不好意思的低下了頭。
方令儀了解陸穆,知她是個真性情的好孩子,見她面露赧然,不禁笑道:“這有什麽,妙善素來熱情、開朗,似你這般活潑、可愛的女孩子,她定然喜歡。這樣吧,我待會兒命人去謝家說一聲,請妙善給你也下一個帖子。呵呵,既是玩樂,人多才熱鬧呢。”
“哎呀,真是太好了,謝謝儀姐姐。”
陸穆跳了起來,直接抱住了方令儀的脖子,親昵的說道。
方令儀的額角抽搐了下,從身上將陸穆扒下來,涼涼的說道:“怎麽,有了新遊戲,就不想下棋了嗎?”
你個小丫頭,甭想蒙混過關,方才自己下的那一招,陸穆還沒有破解呢。
糟糕,被發現了!
陸穆吐了吐舌頭,無奈的回到座位上,繼續對著難解的棋局苦思。
兩人你來我往的一直下到了傍晚,陸穆見天色不早了,便起身告辭。
方令儀知道梅氏規矩嚴,也不好挽留,親自送了陸穆去二門。
次日清晨,陸穆梳洗完畢,去寧壽堂請安。
在正房,她冷眼瞧著小齊氏與許氏言語交鋒,看著陸昭與許氏明爭暗鬥的爭奪老夫人的注意力,又看著母親與老夫人無聲的較量……足足看了兩刻鍾的好戲,寧壽堂才漸漸安靜下來。
“呼……”
出了寧壽堂,陸穆長長吐了口氣,心說,這些人也真是,同樣的戲碼天天演也不覺得煩,唉,弄得家裡烏煙瘴氣的,一點都不像個家。
哪像人家方家那般和睦?
難怪二哥喜歡呆在方老先生的書齋呢,想必也是貪戀方家的和樂美滿吧。
“咦?四妹妹,好端端的站在這裡發什麽呆呀?難不成昨日去方家下棋,又下輸了?”
說話的是個十*歲的少女,穿著大紅百蝶穿花遍地金褙子,頭上戴著金絲累鳳銜珠釵,腰間環佩叮當,腳上的繡鞋上綴著拇指大小的珍珠,從頭到腳,只能用一個詞來形容:富貴逼人啊。
少女穿得富貴。長得卻偏瘦弱,有種弱柳扶風的美感,按理說並不適合這樣張揚的衣飾,畢竟大紅色擇人。一個穿不好就會被這個顏色給壓住了。
偏這少女也不管自己合不合適,就是喜歡這種熱情、張揚的顏色。
當然她說出的話也張揚。
陸穆癟了癟嘴,回過頭時,已經掛上了標準的假笑,“喲,是大姐啊,怎麽不陪祖母多聊聊?”
陸昭的黛眉皺了皺,語氣中帶著些許厭煩,“還不是二嫂,不說趕緊回去料理家務、伺候二哥。卻總拉著祖母說話,哼,這次不知道又要告誰的狀呢。”
陸昭和許氏是天生的冤家,兩人年齡相近,從小就各種不對付。
長大後又在一個屋簷下。爭寵、鬥氣,每天都要來這麽一回,陸穆對此都麻木了。
“哦,”陸穆淡淡的應了一聲,而後道:“大姐,時辰不早了,我也該回去了。”
說罷。陸穆就要轉身離去,偏陸昭不知中了哪門子的邪,非要跟妹妹親近親近,不管陸穆眼中怎樣的排斥,她都權作沒看到,硬跟著陸穆去了她的小院。
“四小姐。方家派人送帖子來了!”小丫鬟捧著個精致淡雅的請柬走了進來。
陸昭正欲拉著‘談心’,忽見到這事兒,好奇的伸手要拿那請柬,嘴裡還說著:“咦?你昨兒不是剛去了方家嗎?怎麽又給你下帖子了?不就是下個棋嗎,還弄得這般鄭重?”
陸穆搶先將請柬拿到手中。“大姐姐,這是給我的!”私人物品,你看個什麽勁!
真真沒有教養。
陸昭卻滿不在意的說:“又不是什麽要緊的信件,我就是隨便這麽一看,瞧把你急的?”
嘴裡說著不在乎,眼睛卻緊緊的盯著陸穆手上的請柬,“咦?這不是方家妹妹的筆跡啊。謝向晚?又是哪家貴女?等等,我好像聽過這個名字——”
陸昭手指輕輕敲著額角,似是在努力回想。
陸穆無奈,她這個大姐就是這麽肆無忌憚,對方如此,她也不好遮著藏著了,直接打開請柬,細細的讀了一遍。
這是謝向晚親筆寫的請柬,連夜送到了方家,而方令儀則命人清晨一大早就送來了陸家,足見謝向晚對陸穆這個新朋友的加入還是很歡迎的。
陸穆的書法算不得好,但她卻會欣賞,至少她在謝向晚那清俊秀麗的顏體中看到了對方的誠意。唔,看來謝向晚不是為了方家的面子,而是真心邀請她陸穆去赴宴呀。
正想著,耳邊忽響起陸昭大驚小怪的聲音:“哎呀,我想起來了,這個什麽謝向晚不就是與觀音同一天生辰、上個月大張旗鼓的辦及笄禮的鹽商之女嗎。我記得母親還去參加了她的及笄禮咧。”
陸昭的語氣有些怪,似是羨慕,又似是鄙夷。
亦如她對謝向晚的感覺,既羨慕她能請動那麽多的貴婦參加及笄禮,又鄙夷她的商戶女出身。
陸穆收起請柬,“是呀,就是那位謝家小姐。”
陸昭神情複雜的看著陸穆,“謝家與咱們家又沒有什麽來往?她給你下帖子做什麽?”
陸穆怔了下,陸昭話語裡的酸味兒隔著幾條街都能聞得到,她不禁有些意外,“聖人召仇大學士還朝,仇家三姐姐跟著家人一起入京。仇家姐姐與謝家大小姐有舊,所以謝家大小姐便在家中設了個曲水宴,邀請一些相熟的——”
陸穆的話還沒說完,陸昭已經用一種‘長姐訓導妹妹’的口吻說道:“你與謝家相熟?四妹,那可是粗鄙的鹽商之家呀,你身為堂堂國公府的小姐,怎能與商戶女混在一起。這什麽曲水宴,你也不要去了,沒得降了身份。”
“姐姐這話說得不對,謝家雖是鹽商,祖上卻是赫赫有名的太康謝氏。聽說,太康才女穆青居士也會出席曲水宴呢,”
陸穆板著小臉,認真的說道:“另外,儀姐姐,靖國公府的兩位姐妹,還有……”
掰著白嫩嫩的小手指。陸穆將從方令儀那兒聽來的受邀貴女數了一遍,最後道:“她們能去的,我為何去不得?”
陸昭一聽有那麽多的貴女去參加謝家的曲水宴,嫉妒得眼睛都要充血了。
更讓她不忿的是。她們二房有兩位小姐,謝家卻隻給陸穆下了帖子,對於她這個處處比陸穆優秀的大小姐卻置若不聞。
怎麽、連謝家這樣的人家都瞧不起她這個庶女嗎?!
別看陸昭在陸家這般張揚,骨子裡卻有些自卑,別人待她稍有些異常,她就會多想。
尤其是有陸穆這個嫡女做對比的時候,陸昭就愈發敏感。
咬牙想了想,陸昭道:“你既想去就去吧。不過你年紀還小,謝家又卑賤,倘或他們哪裡做得不妥。讓你受了委屈,亦或是弄出什麽意外,對你、對陸家都不好。”
陸昭越說越覺得有理,昂起頭,直接給出結論。“這樣吧,我跟你一起去。有我在,即便有什麽麻煩,我也能幫你想辦法,對也不對?”
不對!
陸穆瞪大了眼睛,挺直了腰杆,她才不要帶上這個不請自來且性格刁蠻的姐姐呢。
但。到了三月二十日、曲水宴的正日子,陸穆收拾一新,帶著丫鬟婆子出了二門,準備乘馬車前去赴宴的時候,卻發現陸昭也穿得花枝招展的站在馬車前,還擺出一副‘你不帶我去。你也不準去’的惡霸架勢。
陸昭:“四妹,咱們走吧!”
陸穆:……
……
巳正一刻(10:15),謝向晚和周安歌一起來到中路二門內的垂花門前迎客。
第一個前來的是仇三娘,幾年不見,當年那個跟在母親身後。驚恐、消瘦、病弱的小身影已經長成了婷婷少女,一套嫩綠色的春裝,配上粉若桃花的俏臉,仇三娘整個人都散發著一種青春的活力。
“妙善妹妹,許久不見,你一切都安好吧?那病、也好了吧?”
仇三娘快走兩步,來到謝向晚近前,伸手握住她的手,眼中泛著水光,哽咽的說道。
謝向晚唇角彎彎,迷人的桃花眼中也滿是笑意,“多謝三姐姐惦記,我已經徹底康復了。你瞧,我的氣色多好?”
仇三娘上下打量著,目光堪比雷達,最後落在謝向晚嬌嫩鮮豔的面容上,緩緩點頭,“氣色確實好多了,你能病愈,真是太好了!”
仇三娘對謝向晚的感激,實不是外人所能理解的,她永遠都忘不了揚州城外的那一天,忘不了那個粉嫩小姑娘的善意笑容,以及謝家人慷慨的幫助。
“哎呀,三妹妹已經到了呀!”
方令儀是第二位客人,進門便看到謝向晚與仇三娘雙手交握、低聲談話的模樣。
謝向晚忙反手拉住仇三娘的手,兩人一起迎向方令儀,齊齊給她見禮。
方令儀與兩人玩笑了幾句,目光不禁瞟向安靜站在謝向晚身後的周安歌。
謝向晚察覺到她的目光,忙笑著介紹:“這是我大嫂的堂妹,小字安歌。七姐姐,這位是方家的令儀姐姐,這位是仇家的三姐姐。”
方令儀和仇三娘不動聲色的觀察了周安歌一番,見她神色坦然、目光清澈,與傳說當中的周至禮夫婦並不相識, 這才扯出一抹笑,上前跟周安歌打招呼。
周安歌也趕忙與兩位小姐見禮。
見完禮,在謝向晚的示意下,周安歌引著方令儀和仇三娘往曲水亭走去。
謝向晚繼續留下來迎客。
不多時,收到請柬的貴女們先後前來,謝向晚負責寒暄,周安歌負責引路,一切進行的都很順利。
直到陸家姐妹的到來。
陸穆、陸昭下了馬車,正好看到了垂花門前站著的謝向晚。
兩人同是一怔,早就聽說謝家大小姐是個美人兒,不想竟好看到這個地步。
尤其是她的氣度和儀態,就那麽靜靜的站在那裡,讓人打眼看過去,居然有種看到觀音菩薩的錯覺。
“不愧是觀音童女,果然不凡!”陸穆滿心欣賞。
“哼,不過是個商戶女,竟也敢穿金戴銀?”陸昭卻是滿滿的羨慕嫉妒恨。
姐妹兩個心思各異的朝謝向晚走去……
ps:情節進展有點慢,那啥,某薩會抓緊進度,盡快讓兩隻成親。嘿嘿,謝謝依依親的打賞,謝謝親們的訂閱和支持,謝謝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