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告訴老媽自己這段時間學習很緊,要暫時住在學校裡,讓她自己好好照顧自己,有什麽事就給我電話,我就回去。老媽沒有絲毫的懷疑,倒是一個勁地囑咐我,要我好好的吃飯,別餓著自己,媽媽在與我說話的時候,總是很溫柔的,讓我心裡是一片溫情的海洋。
掛了老媽的電話,我去了毅老爺的公司。
他的公司在市中心,是一座很高的大廈,從外表看很是氣勢雄偉,對此我倒是很佩服他,他能把事業從一個小的建材批發部,開展成現在這樣子,也可以說是白手起家,這裡盡管有舅姥爺的支持,但不能不說,他是個經營事業的人才。
現在我要向這個人才發起挑戰了,我的目的不是物質上的,我要在他的上一舉打敗他,讓他知道什麽是天理倫常,什麽是糟糠之妻不可棄。
進了大廈,我直接就上了頂樓,毅老爺的辦公室是在頂樓,究竟他為什麽要天天爬這樣高,在我看來,也許他很享受這高高在上的感覺吧,可他忘記了一句至理名言,爬得高,摔得重!當然,我希望他摔,可不是事業上的,他成天都在說,他現在的一切將來就都是我的,那是他給我積攢的原始,他的心裡是希望我有朝一日可以把他的事業光大,然後成為他肩膀上的巨人吧。
他的秘書惠是個很乖巧的女子,長得不怎麽好看,戴著一個小眼鏡,從那鏡片上的厚度來看,度數不低,不過,她很是會來事的,在工作上也是一絲不苟的,很受毅老爺的賞識,看來容顏並不是決定女人是否強大的因素。
看見我來了,惠站起來了,“劉少,您來了。”
我討厭就討厭在這劉上了,我若是姓了什麽趙錢孫李中的任何一姓,不就沒了現在的煩惱,不就不用處心積慮地要搶奪自己老爸的女人?我鬱悶死了,所以她那麽一喊,我對她的好感就沒了很多,拍馬屁也不看看我的心情,真是的!我沒理她,徑直就進了毅老爺的辦公室。
身後,還是聽見惠給毅老爺電話了,說是劉少來了。
奶奶的,這就是做奴才的無奈,就是放個屁也要告訴老板,省了因為這個無聲卻有味的屁,耽誤了老板的事,被炒了魷魚。
可悲,還有點可憐。
我說這話可能有點過,因為我與他們的境遇不同,從小就是被捧著的,因為有一個能乾的老爸,無論在哪兒我都是受人矚目的。
我常想,這是不是也是所謂的裙帶連理關系,那麽我是不是一隻寄生蟲,寄生在毅老爺的王冠之上的,養得細皮嫩肉的,還生了叛逆之心了?
顧不得想這些了,進了他的門的時候,毅老爺正掛了惠的電話。
“雨澤,你很久沒來看老爸了。”毅老爺站起身,走過來就拍了拍我的肩膀,一副賢夫良父的樣子。
“我學習很緊,沒時間來。”我坐在了沙發上,這樣就可以甩掉他的手了,我還對他笑了笑,誰叫我有事求他呢。
“怎麽,是不是沒錢花了?”他倒是爽快。
切!在毅老爺的眼裡,他就只剩下錢了,隻要兒子一來,他就把錢奉上,可也是沒辦法的事,他什麽也幫不了我,在初中的時候,他就已經看不懂我的作業了,每每喝醉了,就會絮叨著,看不懂,沒關系,我有錢啊,有錢就可以給你請家教,他能看懂就行了。那時,還真覺得他是對的,現在才想起,一個父親對兒子的影響是多麽的大,那情感上的真摯教育不是別人所能替代的,可惜,躺在錢上的毅老爺是永遠也想不到這些的。
“恩,沒錢了,我這段時間要住校,而且換季節了,我還要買衣服,另外我的電腦也好換了,速度老是跟不上,這耽誤我學習。”我很自然地說著這些,好象在和一個陌生人,盡管這裡有很多的水分,可是我並不覺得我張這口很羞澀,你毅老爺錢多啊,你自己都在揮霍,我還客氣什麽?
“好,我兒子就是志氣,怎麽也要趕在別人前面,無論穿的,用的,老爸支持你!”他很爽朗地笑了,語氣裡很自豪的樣子。可也是,我在長相上隨媽媽,不能說貌比潘安,但還是很耐看的,用時下的話說,有點帥呆了,不過,這可不是我自己說的,那都是那些給我寫情書的女孩子們說的,我是不信的,看看鏡子裡的自己,很平凡的麽?可就是那些吹捧,讓我覺得自己陡然高大起來,潘安算什麽?我是劉雨澤!哈哈,這可都是我偷著想的,若是說出來,那我就不是帥了,是發癡了。
他從口袋裡拿出了一張卡,“喏,先用著,不夠再說。”
我接了,知道裡面的錢一定不少,毅老爺就是這樣在錢上不約束我,還美其名曰,“窮什麽也不能窮孩子!”我暈。“那我走了。”我站起來就往外走,坐在他這裡,我看著他牆壁上掛得那些所謂的名人字畫,覺得壓抑得很,他能看懂什麽,不把一片海看成一條河就不錯了,他若是掛上各大美女明星的畫片,我覺得倒還適合他,很真實,他情趣也就是那些了。
隻是很奇怪的是,這個世界上越是貌似強大的人,越好面子,邊往上爬,邊往自己的臉上擦粉,等真正站到了山之顛峰的時候,他的人也變了模樣了,別人看來他臉上就是一片耀眼的白了,至於鼻子眼睛,已經被湮沒了,想看到真實的,不容易。
“這樣急著走乾嗎?中午不陪老爸吃個飯啊?”他在後面喊。
“不了,學校裡有事,您自己吃吧。”陪你吃飯,我看著你就吃不下了。這是我的想法,我一看到他,就想起他怎麽凌辱媽媽了,這情節深刻的象是中毒了後的臉,極力地扭曲著。
“這孩子敢情比我還忙!”他歎息了,有點無奈。
我聽見了,可我裝作沒聽見,出了他的辦公室就奔去了電梯那裡。
“劉少,走啊?”惠很禮貌地問了一聲。
我沒吭聲,但回頭瞪了她一眼,再喊我劉少,我吃了你!我的眼光在威脅她,果然在我就要邁進電梯的時候,一瞥看見她面臉都是疑惑,有點委屈的樣子。
我偷笑,我的鬱悶別人怎麽知道?我又有何理由讓別人理解?我心裡微微有點歉意,下次再來的時候,要對她笑笑,別嚇著她了,晚上做了噩夢,那就是我的罪過了,電梯裡我想著,就笑了,我是個什麽樣的人啊!怎麽就這樣的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