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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子傳奇》第3卷 下篇 涅三
(六十一)

 山頂附近基本沒有了樹木,只剩下光禿禿的岩石。電視塔便建在這堅硬的石頭上。梅子他們,慢慢地向上爬。快到山頂時,迎面碰到一些學生下山。有小學生,中學生,也還有大學生。到了山頂,天上下起了點點小雨。這讓梅子想起了杜牧的詩《清明》。“清明時節雨紛紛,路上行人欲斷魂。借問酒家何處有?牧童遙指杏花村。”不過,詩的內涵,已不能反映時下人們的心態。現在,人們清明時節外出,多是為了踏青,為了怡情。而沒有了杜牧漂泊在外的孤獨與寂寞。

 電視塔大門緊閉,不讓遊人入內。梅子站在虎頭山頂,放眼周圍,大小山巒盡收眼底。遠望雲霧漂浮,近看一片青綠,猶如仙境一般。山勢跌宕起伏,如大海波濤般洶湧澎湃,令人震撼。此情此景,梅子頓感心胸開闊,感慨萬端,心中有一種想呐喊的感覺。她深吸一口氣,做了個要對遠方呐喊的姿勢。但,她終於沒有喊出來。因為,在山頂、在眾目睽睽之下,她無法做到隨心所欲。

 “為什麽不喊呢?”文賢禹見梅子沒喊出來,便說,“開心了,就喊!這樣,你會更痛快。”

 梅子笑了笑,“走吧!”。

 在文賢禹的攙扶下,梅子從虎頭山背後陡峭處,艱難地下到山的背後。當再次走進樹林時,雨下的大了。前面的路上,人越來越少。而且,還有不少人在往回走。梅子也有了打退堂鼓的想法。

 “雨中爬山,也別有一番情趣。”文賢禹笑著說,“難不成,我們還不如那幫小學生?”

 走在這空山樹林裡,漫步於雨中的小路上。聽著嘩啦啦的雨聲,看著衝刷後的新綠,想象著腳下古人與自己同走的路,思索著人生的艱辛與浪漫。不能說,這不是一種超然的享受。雨下得更大了,雨點打在樹葉上發出的聲音,更映襯著這山中的寂靜。梅子慢慢地在山中走著,也慢慢地品味著雨中空山的寂寞。

 雨,不斷地落在梅子的頭上,外衣上。好在她穿的是牛仔服,威脅不是很大。但,文賢禹的頭髮,卻像剛從水裡撈起來的一樣。他們慢慢騰騰地走著,也有一句沒一句的聊著。在他們的周圍,除了自己的說話聲,就剩下嘩嘩地雨聲。偶爾也有遠處的叫喊聲傳來,提示著他們並不孤單。有人在他們的前方或者是後方,像他們一樣,在這山裡,在這雨中。梅子亦步亦趨地,跟在文賢禹的身後邊。每每遇到險處,便會受到文賢禹的幫扶與照顧。這讓梅子心中充滿暖意。

 他們沿著路人指引的那條小路,一直向前走。很快,便從山坳爬到了另一座山頂。這座山頂上,建有一座微波站。小路通到微波站的時候,出現了一個岔口。一邊向左,一邊向右前方。向右前方的路較為明顯,像是走的人較多。於是,文賢禹便選擇向右前方的路。其實,他們在雨中,顧了腳下,顧了情趣,顧了雨中的新綠和桃花,也顧了風土人情。卻忘了,最不該忘記的方向!於是,他們犯錯了。而且,錯的是那麽的遠,那麽的離譜。

 人生的路,有時候就像這爬山的路。看似走的人多,似乎也是正確的道路。結果,你卻走錯了。所以,有時候大多數人都不看好的選擇,往往卻能成功。而一致看好的決定,最後卻一事無成。隻有獨具慧眼的人,才能一箭中的。

 梅子他們繞過微波站,爬上了一座山梁。山梁上沒有樹,隻有一些低矮的灌木和一些不知名的野花野草。走上山梁,雨停了,天空也亮了。梅子低下身子,扯下幾枝紫色的野花,很漂亮。但文賢禹說,“不要聞這種花,它有毒。聞了,頭會痛的。”梅子惋惜地把它扔了。“美,必須是內在的,才能久遠;表面的,它隻能是暫時的。”

 走過這個山梁,又上了一座小山頭,跟著又上了一個大一些的山。一路上沒有遇見一個行人,遊人的叫喊聲也很遙遠了。路,雖然很明顯,也有遊人留下的痕跡。但,始終沒有一個人。他們仍舊向前走著,絲毫沒有去想走錯路的事。由於了無人跡,梅子忽然心血來潮。她站在一個高坡上,向著山下大聲叫喊了一聲。

 “怎麽樣,是不是很痛快,爽!”文賢禹笑問。

 梅子顯得不好意思,臉上映出紅暈。“你餓嗎?”梅子問。

 “有點。”文賢禹看了一下手機上顯示的時間,“媽呀,都十二點了,難怪餓了!”

 “走了這半天,我們不會走錯吧?”梅子突然想到這個問題,有點擔心,“怎麽還沒有到羊祜山,也看不見烈士塔?”

 “應該不會錯,那些學生不是告訴我們,要過五座山嗎?”文賢禹也有點兒猶豫,“不過,我沒有爬過這邊的山。”

 “算了,反正不就是為了爬山嗎?哪兒的山都是爬!”梅子寬慰道,“找個地方,先吃飯吧。”

 (六十二)

 梅子在一處較高的地方,找到了一塊大青石。雨停了,石頭上的雨水也被山風吹幹了。被雨水衝洗後的石頭,顯得很清明。梅子在上面鋪上幾張報紙,讓文賢禹打開背包,取出裡面的食物。倆人坐在石頭上,一面欣賞周圍山野的風景,一面品嘗著雞腿、雞爪、火腿、麵包,還有飲料,番茄和黃瓜。“可惜沒有酒。否則,那一定是神仙過的日子。”文賢禹顯出遺憾的樣子。

 “來,”梅子舉起礦泉水,“以水代酒,乾!”

 “嗯,有點感覺了!”文賢禹與梅子碰了碰水瓶,喝了一口水。

 同時,也慢慢地欣賞著文賢禹的吃相。文賢禹啃著雞腿,吃著黃瓜,眼睛還不時地盯著報紙上的食物。瞅準心意的,便抓起來喂到嘴裡。他的嘴上,手上,全是油乎乎。而且,全然不顧梅子的存在。

 “好吃嗎?”看著文賢禹的樣子,梅子心中產生了一種滿足感。這是她前所未有的,全新的感覺。

 “太好吃了!”文賢禹興奮不已,說著又抓起一個“聖女果”(有的飯店把這種水果型的小番茄,稱之為聖女果)填進嘴大嚼,樣子極其可愛。

 “那你,把它們都吃了吧。”梅子說,“我吃飽了。”

 “你吃這麽少?不怕餓壞嗎?”

 “女人吃多了要長胖的!”

 “你是個天才!”文賢禹一邊大嚼,一邊興奮地說著,“你帶的這些東西,搭配合理,吃著爽口。有油膩的,就有清淡的;有鹹的,就有甜的;有吃著費勁的,也有吃著省事的。”

 “別貧了,快點吃吧,你!”受到文賢禹的誇讚,梅子心裡喜滋滋的,“這麽多東西,還堵不住你的嘴?”

 “跟美女在一起,真是幸福!”文賢禹又說開了,“眼睛,可餐美色;嘴巴,可以餐美食;鼻子,可以餐美女香。”說著,便閉上眼睛,鼻子抽著風,向梅子身前靠去。

 梅子伸手抓起一隻雞腿,去抵擋他湊近的鼻子。“怪了,美女身上怎麽有雞腿的味道?”文賢禹誇張地張開大嘴,還想說什麽。梅子沒等他叫出聲,便把雞腿塞進他的嘴裡。“吃你的雞腿吧,油腔滑調!”

 文賢禹從嘴裡把雞腿拿出來,“我還沒說完,還有手,”說著又咬了一口雞腿肉,“手,可餐美女的手和腰。”說完便伸出油乎乎的右手,向梅子攻來。

 “你找死呀,你!”梅子“啪”地一聲,把文賢禹的手打了回去。其實,梅子本能不是為別的,而是他那一手的油,讓她害怕。

 “誰要是有福氣,娶你做老婆。”文賢禹吹了吹,被打疼的手,說,“死了都值!”

 “胡說八道什麽?”梅子想去堵他的嘴,手伸出半道,又覺不妥,急忙收了回來,有些尷尬,“你對幾個姑娘說過這樣的話?”

 “我向佛祖保證,”文賢禹舉起油膩的右手,“從來都沒說過!”

 “撒謊不打草稿。”梅子笑了,“你剛才說過的。”

 “鬱悶!”文賢禹不吱聲,埋頭苦乾。

 文賢禹打掃完了“戰場”,梅子便拿起礦泉水讓他洗手和嘴巴。洗完手,文賢禹甩了甩手,沒有乾淨,便要往褲子擦。“乾嗎?”梅子伸手攔住,拿出手紙便幫他擦手,“衣服不是你洗吧!”

 文賢禹任梅子幫他擦手,“不是,我媽媽洗!”

 “難怪!”梅子擦完左手,又抓過右手。兩隻手都擦完了,文賢禹又把嘴巴湊過來讓梅子擦。梅子伸手要擦,突然發現自己已經過“界”,心裡一急,隨手把紙扔到文賢禹的臉上,“美的你!”不好意思地看向遠處。

 正在這時,從前面走來一個三十多歲的男人。他的身後,跟著一個十多歲的孩子。“你們也到這兒來了?”來人打著招呼。

 “是啊!”文賢禹答道,“你們是從哪兒來的?”

 “我是帶著孩子,從萬山那邊過來的。”男人說,“我們經常爬這一帶的山。”

 “前面離烈士陵園還有多遠?”文賢禹問。

 “去烈士陵園?”小孩兒說話了,“你們搞反了方向,羊祜山在後面。”

 “是嗎?”文賢禹大驚。

 “你看,那不是烈士塔的塔尖嗎?”小孩兒一指後面。

 “你們至少錯走了十裡地。”男人說,“向回走吧,走到微波站,從那邊下山。認準方向。”說完,男人帶著孩子,向另一個方向走了。

 梅子回首一望,在太陽下,那石頭塔尖正亮著。“喂,你想把我給賣了嗎?”梅子怪笑到,“早說,我讓你賣就是,沒必要費這麽大勁啊!”

 “啊!”文賢禹仰天大笑,“老天爺呀,我鬱悶啊!”

 “好啦,別在那兒煽情了!”梅子說,“走啦,不然天黑了還到不了家!”

 (六十三)

 沿路返回,梅子他們在微波站,從另一邊下山。在下山的過程中,有一段極難走的泥土路。因為,才下過雨,路很爛,坡又陡,極難下行。每每需文賢禹先下去幾米,找到落腳點之後,再讓梅子下去。這樣可以起到阻攔作用,不至滑到山崖下去。有幾次,梅子需要文賢禹用抱的形式,才能避免摔倒。

 梅子讓文賢禹抱著,她把自己放心地托付他。隻要他抱住了,她就不在擔心了。一切由她心中的“鹹魚”做主。他把她放在哪兒,她會就真實地站在哪兒。不會懷疑自己的腳下不踏實或者有陷阱。

 下到山下,走了一段平地。之後,又開始爬山。這時,從羊祜山過來的遊人多了起來。有前去,也有向後走的。來來往往,又熱鬧起來。梅子從早上到現在,已經爬了四個多小時的山。她感覺兩條腿很重,也很痛,每上一步山,都讓她難受。

 “我背你吧。”文賢禹說。

 “算了,這麽多人。”梅子不能想象自己讓他背著,是怎麽的一種情景。

 “那,我拉著你吧!”

 這個提議,梅子沒有反對。她把手遞給文賢禹,讓他牽著自己,一步一步地向山上爬去。讓文賢禹拉著,梅子感覺輕了很多,不似先前那般沉重。他們手牽手,一路向山上攀登。路人不時回頭看他們,不過是欣賞一對情侶的表演。這一情況,讓梅子心慌意亂,面現紅暈,埋頭走路而不敢正視拉她的“鹹魚”。

 終於上到羊祜山頂,烈士塔下。這裡遊人如織。大人,小孩兒,男人,女人。喊人的,叫賣的,甜倒一片熱鬧。

 一個老人在那裡,用彩泥捏泥人。他面前的木盤裡,放滿了捏好的小人。小豬,小狗,小雞,惟妙惟肖。梅子站在那看著,欣賞著,久久不想離去。

 又一個老人,在用很嫩的那種青竹片,編織手工藝品。經她編織出的螞蚱、青蛙、蛇等小動物栩栩如生。梅子又停下來,和其他人一樣,圍著老人觀看。青竹片在老人手裡上下飛舞,隻幾下,一隻螞蚱便躍然手上。梅子回首,看看文賢禹,“我想買一隻小螞蚱。”價錢不貴,一塊錢一隻。文賢禹遞給老人一元硬幣,從她的手上,換回梅子喜歡的小螞蚱。

 遊戲著小螞蚱,梅子又向前走。一個攤位被圍了很多人。有大人,有小孩兒。凡離開的小孩兒,手裡都有兩根竹簽,在絞著五顏六色的水晶一樣的東西。“那是什麽?”梅子問,她沒見過。

 “絞絞糖,”文賢禹說,“你沒見過?是哄小孩兒的。”

 “看看行嗎?”梅子征求“鹹魚”的意見。

 梅子拉著文賢禹,擠到攤位前。一個年輕的、很潔淨的女人,穿著一件白大褂。面前有一個小桌子,上面有幾個塑料飯盒,裡面是一些水晶一樣的東西。每個飯盒裡的顏色不同,有白色,有紅色,也有綠色的。她用兩根竹簽,挑出所需的顏色,絞在一起,演繹成客人想要的顏色,或者各種顏色不相混,絞出條帶型。女人的身邊,坐著一個四五歲,乾乾淨淨的小男孩兒。大約是這女人的孩子,正在認真地絞著吃著竹簽上的東西。“我也想要。”她回頭跟“鹹魚”說,聲音很小。她怕別人笑話,“我想要那三種顏色絞成的。”說完,梅子擠出人群,走了。

 文賢禹拿著絞絞糖,跟在後面追梅子。攆出老遠,梅子才回頭。“我給你買了,你怎麽不要,跑什麽?”

 “誰說我不要?”梅子一把從文賢禹的手上搶過來,笑嘻嘻地,學著小孩兒的樣子,絞著手裡的絞絞糖。

 “你不好意思?”文賢禹說,“這不光是哄小孩兒。其實,大人也是可以吃的。”

 “早說!”梅子嗔怪,“害的人家像做賊似的。”

 走到塔下,文賢禹向梅子介紹,一九四八年七月,襄陽戰役的一些情況。梅子一邊絞著她的絞絞糖,一邊聽著文賢禹的介紹。梅子對戰爭沒有興趣。所以,盡管文賢禹津津樂道,她也沒有聽進去。隻記住了兩個人的名字,一個是解放軍方面的指揮者王宏坤,另一個是國民黨方面首腦康澤。

 梅子和“鹹魚”沿著烈士塔正面的台階下羊祜山。這六百四十多級台階,讓梅子想哭。她的小腿肌肉,因爬山勞累過度,上還行,下卻不行,很痛。每下一步,她都恨不能坐下。“都怪你走錯路!”梅子把這些記到文賢禹的帳上了。

 文賢禹心裡也頗不是滋味,連忙蹲下為她揉腿。“還是我背你下去吧!”

 “不行!”經文賢禹揉搓了之後,梅子的腿好多了。腿好了,心情也好了。覺得全怪他一個人也不合理。於是,衝“鹹魚”笑笑,“走啦!”

 (六十四)

 爬山回來之後,梅子從頭天晚上,一直睡到這二天的晚上。她覺得兩條腿像灌了鉛似的,又重又痛,根本不想動彈。文賢禹打了幾次電話問候,還說請她吃飯,她都沒有答應。過了一個星期,梅子的腿才算利索。這其間,文賢禹約過梅子幾次,梅子也高高興興地赴約。第一次,梅子提議到“時光倒流”去喝茶。因為,腿還痛,她還不想走路。

 梅子和文賢禹又坐到了那個臨街的位子。這讓梅子感覺有些親切。第一次見面,雖然也是這麽坐的。但,沒有現在的閑情逸致。

 “腿還痛嗎?”燈光下,文賢禹關切地問。

 “有一點兒。”梅子說,“好多了。”

 “我在幫你揉揉?”

 “不要!”梅子覺得難為情。

 “你把鞋子脫了,”文賢禹說,“從桌子下面,把腳放到我的腿上,我在下面幫你揉,別人看不到。”

 梅子沒有動,隻是靜靜地看著對面的文賢禹。她也不想動,不想打亂這種靜止的畫面。

 “來吧!”文賢禹催促。梅子把腳伸了過去,上身後仰靠在沙發上,讓自己的臉躲藏在燈影裡。她把自己躲藏起來,靜靜地享受文賢禹的親揉。“感覺怎麽樣?”

 “很好!”梅子回答。她在燈影裡看著文賢禹,他的臉正好在燈光裡,一覽無余。文賢禹面部輪廓分明,很有男人味。“我不想叫你文老師,”梅子說,“也不想叫你玉老師。”

 “那,你叫我什麽?”文賢禹說。

 “我還是想叫你:鹹魚!”梅子說,心裡有一種說不出的湧動。

 文賢禹停止按摩,過了一會兒,他說:“隨你的便,你要是認為叫‘鹹魚’好,你就叫吧,無所謂。符號而已!”

 後來,梅子的腿漸漸恢復。她和“鹹魚”便在晚上“壓馬路”。有時候,也到公園裡坐坐。次數多了,梅子也就自然而然地,挽著“鹹魚”的胳膊,和他並排走。梅子沒有覺得這有什麽不妥,也沒有計較“鹹魚”的反應。

 “做我的女朋友,好嗎?”“鹹魚”見梅子挽著自己的胳膊,有些心動。

 “我們不是朋友嗎?”梅子說。她知道,自己喜歡這個男人。但,她還有一個坎沒有過。那就是,她的實際年齡問題。

 “我說的是女朋友!”“鹹魚”轉身看著梅子。梅子沒有吱聲。“鹹魚”忽然把梅子摟在懷裡。

 梅子沒有反對,耳朵告訴她“鹹魚”的臉很燙。隨後,她又知道了,他的嘴唇更燙。這是嘴唇告訴她的。這,梅子也沒有反對,任由“鹹魚”親吻。梅子有接吻的經驗,那時的感覺,是強烈的佔有感。現在,“鹹魚”的吻,讓她有一種被“欺負”的甜蜜感。這一感覺,把她從“在男人面前她不是女人,在女人面前她不是男人的”混沌狀態清醒過來。

 在此之前,她是理智上的女人。所以,她老是犯“錯”,老是在災難來臨時,才發現自己是女人。現在,“鹹魚”喚起了她的女人的本能。

 “我是女人!”梅子從心靈深處呐喊出來。

 梅子沒有讓自己的嘴唇離開“鹹魚”,她迎合著。她讓自己的舌頭,去和“鹹魚”的舌頭“打架”。她一遍又一遍地體會被“欺負”的感覺。她要讓自己記住這種感覺,把這種感覺烙在腦海裡。最後,她忽然感覺大腦缺氧,頭很暈,渾身沒有力氣,軟得像一根面條。幸虧“鹹魚”有力,把她抱住。梅子乾脆用雙手,緊緊地摟著“鹹魚”的脖子,把自己的重量,全部放在他的身上。她也把她的希望,她的未來,她的一切的一切,全都放在了他的身上。

 梅子戀愛了。戀愛中的女人都是美麗的。

 “願意嫁給我嗎?”

 “受人承諾很累,給人承諾更累!”梅子說,“我不想承諾,我不想累!我也不願意你累!你讓我慢慢去做,好嗎?”

 (六十五)

 天聰公司給了梅子機會,梅子也沒有辜負這個機會。她每天早早上班,按時下班。自己是個打雜的,她把這個“雜”也打得有聲有色。打掃辦公室衛生,整理文件,處理楊紅玲交給的工作。她忙忙碌碌的,也開開心心的。她的存在,讓同事們也覺得開心。原因有二,首先她是個美女。第二這個美女是善良的,也是開心的。面對這樣的人,很少有人不表現快樂。

 梅子在楊紅玲進來之前,便早早把辦公室整理、打掃乾淨,還為她沏好了茶。“這麽開心!”楊紅玲端起茶杯品了一口茶,眼睛盯著梅子,“讓我猜猜,是什麽事,讓我們的梅子小姐滿面春風!”

 梅子讓楊紅玲盯得不好意識,紅臉了。“主任,我能有什麽事呀。”

 “有男朋友啦!”楊紅玲笑著說,“一定是!”

 “沒有啦!”梅子說,“我在這裡,人生地不熟的,哪有什麽男朋友啊!”

 “真不是?”

 “真的不是!”梅子肯定。

 “那好,我給你介紹一個。怎麽樣?”

 “主任,”梅子說“我現在,還不想找男朋友。”

 “你看,露餡了。”楊紅玲樂了,“我可是過來人,有經驗。這種事瞞不了我!”

 “我是真不想找!”

 “算了,不說了。”楊紅玲一臉正經,“我今天可是有一件好事要告訴你。”

 “什麽事?”梅子心裡直打鼓。

 “林總讓你給他當秘書。”

 “什麽?”梅子大驚,嘴巴半天沒合攏。

 “你把嘴巴趕緊閉上,別把下巴搞掉了。”楊紅玲大笑,“瞧你這點出息!讓你給林總當秘書,就把你嚇著了?”

 “那,胡秘書呢?”

 “到天行公司當副經理去了。”

 “賣汽車?”梅子有些不信,“她可是林總的……”

 “就算是老婆,在公司還是要聽總裁的!”楊紅玲說,“何況現在,還不是正式的。”

 “我乾得了嗎?”梅子有點害怕,“我從沒乾過,見了老板心就慌。”

 “有我,你怕什麽?”楊紅玲支持梅子,“我可是這兒的總秘書!”又說,“一會兒我帶你進去。”

 梅子跟在楊紅玲的身後,來到林總裁的辦公室。幾個月來,這間辦公室,梅子一共隻進來過兩次。一次是奉命送份文件,一次是給林總送茶。兩次她都沒有認真看過這間辦公室,也沒敢正眼看一下這位總裁。小心地進來,又小心地退出去。

 見楊紅玲和梅子進來,林天聰從辦公桌後面站起來,走到接待客人的沙發上坐下。又示意,她們二人也坐下。“梅紫詩小姐,楊主任和你交待了嗎?”

 梅子低頭回答:“交待了。不過,我怕我乾不了,誤您的大事。”

 “沒事,我相信你能乾好!”林天聰說,“楊主任也會幫你的。”

 “是啊,”楊紅玲接話,“有什麽不清楚的,可以問我。”

 “從今天起,外面那間辦公室你說了算。”林天聰說話,顯示了總裁的氣勢,“他們兩個,都聽你的。”

 梅子知道,林天聰所說的“他們兩個”指的是胡秘書的兩助理。一個姓林,是林天聰的親戚,他的工作是林天聰的司機加保鏢。另一個姓朱,協助秘書工作,負責總裁業務方面的事務。梅子深吸了幾口氣,讓自己的心情平靜下來。她環顧這間辦公室,發現很豪華,像五星級飯店裡的總統套房。有電視,空調,冰箱,休息室和衛生間。總裁的辦公桌寬大闊氣,椅子更是高大氣派,看上去讓人肅然起敬。

 離開辦公室前,梅子對林天聰說:“林總,就請您以後叫我梅子好了。大家都是這麽叫的。”

 (六十六)

 梅子在楊紅玲的陪同下,走到總裁辦公室外面的秘書室。兩位男士客氣地站了起來。姓林的個子大,孔武有力。梅子第一次在公司見到他,還不禁打了個冷顫。姓朱的戴著眼鏡,顯得文質彬彬的。

 寒暄過後,楊紅玲離開。梅子坐到秘書的位置上,開始整理辦公桌上的文件,資料,熟悉秘書業務。正忙著,辦公桌上的電話響了。

 “您好!”梅子接電話,“天聰集團。請問……”

 “臭丫頭!”還沒等梅子問話,電話那頭便傳來胡秘書惡狠狠的聲音,“你給我聽好了,別有非分之想!他是隻饞嘴貓,這我知道!在我之前,他有一個班!但是,你給我記住了,我才是班長!別他媽的犯賤,像‘雞’一樣爬上他的床!有我在,誰也別想!”

 胡秘書吼完最後一個字之後,不等梅子反應,“啪”把電話掛斷了。梅子拿著耳機,愣在那兒。

 “什麽事?”朱秘書問。

 “沒事兒,”梅子放下電話,“打錯了。”

 梅子繼續乾自己的事情。在整理文件時,她發現一個記事本,上面記著許多事項,是由不同的筆記寫上去了。最讓梅子注意的,是在同一頁紙上,有不同筆記寫的一大串名字,每個名字後面都注解,“接轉,或不接。”梅子不得其解,正要問朱秘書,林天聰進來,對梅子說,“今後,凡胡秘書電話,不接!”

 梅子明白了這些記錄的意義。她接在後面寫上“胡秘書,不接!”

 放下寫字的筆,梅子忽然感覺很鬱悶。先前被重視的感覺沒有了。她有一種不好的預感,似乎自己又落入了某種已經發動的機關之中了。這一感覺讓她很害怕,她不知道該怎麽辦。於是,她想到了“鹹魚”。她用手機給他發了一條短信:“今晚,老地方見。”

 晚上,梅子沒有吃飯,便早早等在他們約定的地方。那地方在廣場公園,梅子公司的門前,離梅子的公寓也不遠。她在那兒等,等的心焦。當她見到“鹹魚”跑過來時,她趕快迎了上去。梅子沒有說話,便撲在他的懷抱裡,把她的“鹹魚”抱的緊緊的。

 “怎麽了?”“鹹魚”關心地問,“出什麽事了?”

 梅子沒有回答“鹹魚”問題,她隻是把頭緊緊地貼在他的胸前,聽他的心髒有力的跳動聲。這聲音讓梅子安定,她不在害怕什麽。有她的“鹹魚”在,她沒有什麽好怕的。“沒事兒。”梅子親了一下“鹹魚”,“就是想你。”

 梅子的輕聲細語,讓“鹹魚”很激動。他吻了梅子,很久。“抱我到那邊的長椅上去。”梅子摟著“鹹魚”的脖子。“鹹魚”一手摟著梅子的腰,一手抄起梅子的雙腿,把梅子抱著,慢慢走到不遠處的長椅。“鹹魚”坐在椅子上,把梅子放在自己的腿上。

 梅子坐在“鹹魚”的腿上,手仍摟著他的脖子,頭仍靠在他的胸前,聽他有力的心跳。半天,梅子說,“我升職了。”

 “好啊!”“鹹魚”高興,“主管,還是經理?”

 “都不是。”梅子說,“是總裁秘書。”

 “那也很好啊!”“鹹魚”笑著說,“跟著月亮,好借光。”

 “你這話,我聽著怎麽別扭?”梅子抬頭看著“鹹魚”。

 “現在,董事長、總裁的女秘書,都能呼風喚雨!”“鹹魚”說,“你知道,人們是怎麽稱呼你們的嗎?”

 “怎麽說?”梅子好奇。

 “‘小蜜’!”

 “這話真人惡心!”梅子從“鹹魚”身上下來,坐到椅子上。“那我不幹了,明天我辭職!”梅子粘著“鹹魚”,“回家你養我,好不好?求你了!”

 “我隻是提醒你,別走錯路!”“鹹魚”說,“你怕什麽?乾好自己的事。別有貪戀就行了。不然,你是要付出代價的。”

 “你相信我嗎?”梅子瞅著“鹹魚”。

 “當然,”“鹹魚”說,“我相信你不會做‘小蜜’!”

 “真的?”梅子又坐到“鹹魚”的腿上,用手去撫摸他的臉,“我怎麽有點不信?”

 “我覺得你很單純,很善良,”“鹹魚”吻了吻梅子的臉,“你不是那種貪小便宜的人,做個秘書也沒關系。”

 “可是,我有點害怕。”梅子整理“鹹魚”的衣服,“我也不知道為什麽?就是怕!”

 “你怕什麽呢?”

 “我不知道!”梅子說, “隻是覺得,冥冥中,自己又走進了一個怪圈,像被什麽東西推著拉著走進去的。”梅子很擔憂,“我真的很怕!不知道該怎麽辦?”

 “別怕!”“鹹魚”說,“你是個天使,妖魔鬼怪不能把你怎麽樣!再說,你還有我啊!”

 “我現在隻有你了,”梅子親了一下“鹹魚”,“別扔下我!”

 “怎麽會?”梅子被“鹹魚”承諾感動了,她主動吻了他,吻了個天昏地暗。

 “你的肚子在叫嗎?”“鹹魚”中止親吻,又聽了聽梅子了肚子。

 “我還沒吃晚飯呢。”梅子說。她又吻了一下“鹹魚”的鼻子。

 “走,先吃飯。”“鹹魚”把梅子放下,“不要再想那些事了。”

 梅子堅持要在小攤兒上吃。於是,他們走到廣場東面的大排擋,吃了一點燒烤,又吃了一碗蔥湯面。分手的時候,梅子又想起那事,想和“鹹魚”再說一說。但,見他毫不在意的樣子。心想,也許是自己多慮了,也就沒有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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