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不快點登入,你們這些看小說都不登入就離開的。
登入可以幫助你收藏跟紀錄愛書,大叔的心血要多來支持。
不然管理員會難過。
《我是阿鬥,我不用人扶》第23章 銘誓
我是阿鬥

 去南郡途中,經過長板。我下馬立於古戰場之上,眼望四周,默不出聲。

 雖已過十余載,但這裡的泥土依然是紅褐色的,似乎鮮血還未完全消逝。地上不時可見斷箭殘甲和被野狗拖出的累累白骨。

 風起處,陣陣肅殺之聲淒利入耳--那兵器砍入人體的鈍響,那鮮血在空中的噴濺,那壯士的呼喝,那婦孺的淒號……

 我閉上眼。我眼前似乎見到一個婦人手抱嬰兒,伏於地下,身上鮮血不停湧流,卻緊緊把那嬰兒護在胸前。她無助的爬著,爬著。這時一個血染白袍的將軍,跨馬橫槍,衝了過來,那婦人將嬰兒交於將軍手中,將軍要她上馬,她卻不肯,轉身投入井中。那將軍拜伏於地,然後推倒土牆,掩住井口,將嬰兒縛於懷中,在萬馬軍直殺出去……

 走到一片斷壁殘垣中間,我緩緩的跪了下來,以頭觸地,一拜,再拜……薑維三人不明我意,卻也隨我跪下。

 我起身道:“當年長板坡上,糜氏母親抱著我混於百姓之中,眼見難以逃命,四叔趙雲殺透重圍,來救我們。”

 這一段故事是人盡皆知的,但薑維四人卻聽得極為入神。

 “但是,四叔只有一匹馬,於是他牽馬而行,讓母親上馬。母親說:將軍無馬,如斷雙足,我已重傷,死何足惜!此子全賴將軍保護!言罷投井而死。母親是以她自己一條命,換來我的一條命,沒有她,我也只是這長板坡上一捧黃土而矣。荊州收復之後,四叔也曾帶人來尋她的屍體,可惜殺場百裡,處處皆似,哪裡尋得到,隻得於路拜祭而去。四叔救得我一人,卻救不得母親,更救不得這萬千百姓,此處所葬,何止母親一人,但似母親一樣的母親,又有多少?張魯曾留字於我,要我善待生民。我無日不敢或忘,處此亂世,但願得少些殺伐,多些祥和,人世間少些孤兒寡母,多些天倫之樂,余願足矣!”說罷伏下身去。

 卻聽背後諸葛喬、薑維、王睿三人同聲道:“願佐少主,善待生民,使世間少些殺伐,多些詳和,少些孤兒寡母,多些天倫之樂!”

 我起身扶他們:“起來吧。願我四人,同銘今日之誓。”我咬破中指,瀝血於地,三人也學著我的樣子,同樣瀝血。

 十余年後的長板坡,再次飲到鮮血,隻此次的鮮血,應與上次有所不同!

 我們四人設誓,不是春光明媚的桃園,而在陰森冷冽的墓園,不求征戰殺場的光輝,只求人間多些太平,不在光明無限的起點,而在受盡打擊,前途不明的低谷。

 所以,這個誓,在我看來,是那樣的珍貴,那樣的神聖!

 糜芳聽說我來,很是吃驚,將我讓到內室,道:“鬥兒,原來聽說你病了,一直想去看你,軍中事多,一直無暇。你不在川中養病,來此何乾?”

 我道:“鬥兒經過漢中之事,心有所感,故來長板祭糜氏母親,順路看望舅父。舅父一向可曾安好?”

 一句話,觸動糜芳肝腸,他居然落下淚來:“難為你還記著你母親。記著我那可憐妹妹,記著我那沒福的妹妹。這世界是怎麽了?我兄弟自隨你父,舉合家之資以為軍用,舉合家之丁以為效命,自徐州南下,無日不戰,無戰不與,長板一戰,我面中數箭,猶自殺敵。自問糜芳生人,自來無負將軍之托。可結果呢?惜世態炎涼,人情冷暖,你糜氏母親一去,皇叔對我輩日見疏遠。關羽為主將,斥我輩如斥嬰兒,毫不容情。今日見你,如見你母,豈不令人肝腸寸斷!”說罷,竟抱著我痛哭失聲。關羽北征之時,他因營中失火,幾被關羽殺掉,此時說出話來,聲音猶帶悲淒。聽他這樣一個漢子在我眼前哭,我心中也是不忍。

 好半日止住悲聲,糜芳道:“可憐我身在邊境,不能為你做什麽,立世子之事,我怕是幫不了什麽忙。我可以修書一封給你大舅父,讓他來助你。”

 我搖頭道:“舅父,甥兒來此,非為世子之位。兄長劉升之,亦是父親骨血,生世艱難,履被大難,今日重歸,禮應立為世子。可是我想不通,就算我年輕德薄,二叔關羽,何以這樣迫不及待支持我大哥,棄我如敝履呢?”

 糜芳拍膝大歎:“你這實誠孩子,把人想得太善了。關二擁劉升之,哪裡是因為你年輕德薄,分明是你在荊州多行善事,名頭太大,世人皆言荊州少主,隱隱有蓋過關二之意,關二心中不忿。你道關二果然是什麽忠臣,若是忠臣,他就不會在人前計較什麽前將軍之位。你知道費詩封爵之時,說出什麽樣的話來?他說道:‘漢中王與將軍視同一體,將軍即漢中王,漢中王即將軍也。’關二居然受之不疑,其心可誅!他分明是想等你父去後,當第二個曹操,他看你不是可欺之主,故擁你兄長為世子,看你這個被賣來賣去的傻哥哥沒有根底,好戲弄罷了。”

 糜芳一番分析,居然把忠義無雙的關羽分析成曹操,還說得有鼻子有眼兒的,讓我實在不能不偑服他的智商。但此時,我卻表現的同仇敵愾,連呼“想不到啊想不到”,又道:“關羽苦害舅父,又居心不良,我豈能容他。然此刻我父信他不信我,不知舅父可有以教我?”

 糜芳發勞騷那話是一套兒一套兒的,但讓他出主意,卻立即沒了話,半響方道:“我現在也不受你父重視,便有話,也說不上去啊。”

 我見他上鉤,笑道:“這有何難,荊州,北據漢、沔,利盡南海,東連吳會,西通巴蜀,四戰之鄉,用兵之地,父親以關羽守荊州。然關羽性傲難馴。孫仲謀曾為子求婚於關羽,關羽罵其使,不許婚,孫權故痛恨於關羽。此時,關羽北攻曹操,四處樹敵而不自知。荊州安危,系於一線,此誠天賜良機,送功勞於舅父,不知舅父有意否?”這些話我與諸葛喬等演練過無數次,說得聲情並茂。

 糜芳聽了,沉吟半響,疑惑道:“你讓我奪兵權不成?你父親會把我活吃了的。”

 我想我就夠笨了,怎麽這位舅父比我還笨,難為他怎麽想來。當下道:“舅父,我之所言,是讓舅父整軍備戰,以禦東吳,事若不諧,萬以守荊州為要。羽敗而舅父勝,父親自然知道誰才是他需要的。”

 糜芳聽後,站起身向我深施一禮:“賢甥,人言你少年英才,智計過人,不下甘羅。我還不信,今日一見,才知道人言差矣,你哪裡是甘羅,分明是,分明是……”想了半天,說不出我分明是什麽,便自己呵呵的笑了。

 我說道:“舅父,我之情形,不宜露面,亦不可讓人知曉。”

 糜芳笑道:“我自理會得。”

 當下我們留在糜芳軍中。糜芳雖見事不明,本領不濟,但被我說暈之後,又遇到諸葛喬,那張嘴勝我百倍的小嘴,輕巧的說得他言聽計從。更何況諸葛喬是孔明之子,薑維是孔明愛將,在言語之間,隱隱透出孔明在後面的意思,糜芳信之不疑,下定決心,要好好大乾一場。而薑維則細查糜芳之兵。糜芳所部,少半為徐州宿將,多半是荊州新兵。糜芳為人生性懶散,兵馬不精,薑維乃以孔明治軍之法練兵,以備征戰。

 八月,天降大雨,平地水深數丈,北方來與關羽交戰的於禁七軍皆被淹沒。

 在這天地之威之下,面對滿身傳奇色彩的關雲長,一代名將於禁再也不知天命在何處。

 他降了。

 就在此時,另一個不可思議的消息傳來,父親取了長安!
鍵盤左右鍵 ← → 可以切換章節
章節問題回報:
翻譯有問題
章節內容不符
章節內容空白
章節內容殘缺
上下章節連動錯誤
小說很久沒更新了
章節顯示『本章節內容更新中』
其他訊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