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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竊玉》回14 偶悉前路有佳人
那醜漢見沐B蘭撲來時,矯捷有如飆發電舉,自己還來不及反應就被她扇了好幾個大耳光,一張黑臉腫得老高。沐B蘭見那大漢空有一身蠻力,功夫卻沒有半點,這幾個耳光也正好宣泄了心中怨氣,臉上仿佛春雪綻融,笑盈盈的看著那氣得須發戟張,捶胸頓足的醜漢。那漢子不知這個身段苗條的姑娘還是個會家子,還道自己一時大意吃了暗虧,哇哇大叫著揮著兩柄大斧撲過來,氣勢頗為駭人,不過步法和招式都亂得一塌糊塗。

 柳逸安見那醜漢不懂武功,傷不到沐B蘭分毫,也就嬉笑著停住了腳,看沐B蘭怎麽戲弄他。那醜漢手中兩柄斧頭看架勢至少都有六十來斤,卻被他當掃把一樣揮來揮去,這般神力卻是少見。他見自己兩柄大斧舞得虎虎生風,卻連沐B蘭的衣角都沾不上,還時不時的被她揀著空隙又扇了好幾個耳光,終於知道這個姑娘手段高強,直把自己當小孩般耍,氣得呀呀大叫:“直娘賊!當今這世道果真邪門了,一些個小娘皮一個比一個厲害,一個比一個玄乎!不打了,不打了,老子就此收斧回家種田去了,啊呸!”那醜漢把兩把斧子往腰間一別,邁開闊步就往山間走。

 “好漢且慢!”柳逸安覺得他話中隱隱有些不對,點足而起,如鳳翥龍騰般躍到那醜漢前面,拱手問道:“好漢還曾遇到過什麽厲害的姑娘麽?”

 那醜漢一張黑臉因為被沐B蘭扇打的緣故,如今腫紅的跟茄子一樣,突然見柳逸安像鬼一樣出現在自己眼前,差點嚇得屁滾尿流。他心中憋氣,雖然對柳逸安頗為忌憚,卻還是趾高氣昂的說道:“爺爺憑啥要說與你聽?”心中卻在嘀咕:“老子一個大老爺們,接二連三的栽在娘們手裡,都娘的沒臉活在這世上,還能再說出去現眼!”

 柳逸安一心記掛駱萬英安危,對那個醜漢的惡語也不以為意,還是恭敬的問道:“小生一直在找尋一個故人,恐便是先前誤傷了好漢的姑娘,還望好漢告知,小生無以為報,這些小錢聊表寸心!”說罷從懷中掏出一錠銀子塞與那醜漢。

 沐B蘭見狀便知柳逸安是在打聽駱萬英消息,心中頗有幾分不悅,看見柳逸安拿銀兩與那醜漢,心中更是來氣,一把將那銀子奪過,怒道:“剛才這個草包口口聲聲要搶我去做押寨夫人,你不給我報仇便罷,卻還要拿錢賞他!”

 柳逸安見狀,氣道:“蘭妹不要胡鬧!”

 那醜漢還在一旁煽風點火:“是也!是也!這位兄弟,你家婆娘好生刁蠻,是要好好管教管教!”他一心希望他們打起來,自己好趁機逃脫,卻不知自己燒錯了香,敬錯了神。

 沐B蘭聽得那醜漢言語在耳,一把拽住他衣領,隻手就將他估摸二百斤的身軀給提到空中,怒斥道:“你剛才說什麽!”

 “沒說什麽!沒說什麽!”那醜漢見自己被拎到空中,嚇得兩條腿亂瞪,還拿眼可憐兮兮的去瞟柳逸安,隻盼他施以援手,卻見他無動於衷,隻得對沐B蘭哭道:“姑娘……不……姑奶奶,小的有眼不識泰山,擋了您老人家鸞駕,還望您大人不及小人過,就把小的當屁一樣放了吧!”

 沐B蘭見他原本凶神惡煞,如今嚇得跟個娃兒一樣,不覺莞爾道:“你好好回了這位爺的話,姑奶奶我便放了你!”她本來便是綠林出身,這些道上的粗話自然脫口而出。

 柳逸安聽得哈哈大笑:“你是他姑奶奶,我卻怎地成了他爺,應該是姑爺爺才對!”

 沐B蘭回頭狠狠瞪了柳逸安一眼,將那醜漢放到地上,厲聲喝道:“說!”

 那醜漢如今才腳踏到實處,呼呼喘著大氣,過了半天才說道:“估摸是五天前,不對,是六天,不對不對,應該是五天……”

 沐B蘭聽得惱火,又一把把那醜漢提起來,叱道:“廢話太多,把你提起來你才說得利索!”

 那大漢哇哇直叫,戰戰兢兢的說道:“五天前,爺爺我,不,是小的我在這裡剪徑,看見一個單身姑娘拿劍從山下過,小的我自打出娘胎以來,還沒見過這麽漂亮的娘們,那臉,那腰,那……”

 沐B蘭見他又開始胡扯,一把鎖住他喉頭,喝道:“你舌頭太長,要不要姑奶奶給你剪掉一截!”

 那醜漢憋氣,本來腫得老高的臉如今更是漲的通紅,柳逸安慌忙勸道:“蘭妹松手,你快把他掐死了!”

 沐B蘭聞言方才憤然撒手,那醜漢方才能夠呼吸,蹲在地上乾嘔起來。他確實是個草包,羅嗦便罷了,卻說那姑娘卻是他見過最漂亮的,無異於說沐B蘭比不上她,端的是嫌活得太長了。沐B蘭柳眉倒豎,叉腰怒道:“接著說下去!”

 那醜漢經過沐B蘭辣手這般折騰,嗓音都變得如同公鴨一般嘶啞:“我當時想搶了那個姑娘回去作我婆娘的,卻不曉得她力氣大,脾氣更大,把我打得半死不活,到了今日才能下山行走,不料,不料……”那醜漢睜開一雙環眼,偷偷的去看沐B蘭,那沒說的後半截話便是:“不料遇到一個更凶的婆娘!”

 柳逸安忙問:“那姑娘長得什麽模樣?穿的什麽衣裳?”

 那醜漢一通形容,隱約便說的是駱萬英模樣,柳逸安心中欣喜不已。他定了定,轉向那個大漢問道:“你在這裡剪徑,可曾害過路人性命?”

 那大漢把一顆如酒甕般大的頭顱一頓猛搖:“小的隻劫財,不害人性命!”

 柳逸安見他不似作偽,又接著問道:“可曾壞過女子清白?”

 那醜漢更是把頭搖得跟撥浪鼓一樣的:“小的不曾作下這等缺德事,山下但有女子過,都是有三五人陪同的,除了……”

 柳逸安聞言便道:“我如今便信了你,你去吧!”

 那醜漢破涕為笑,磕頭如搗蒜:“謝大爺,謝大爺!”卻聽得沐B蘭說道:“慢著!”那醜漢頓時又嚇得面無人色,趴在地上抖的跟篩糠一般。

 柳逸安笑著勸沐B蘭道:“蘭妹!你整治他也夠了,不要再為難他了,放他走吧!”

 沐B蘭哼了一聲:“我又沒說不放他,不過放他之前……”說著巧笑著看向那個醜漢,“得給他做點記號!”

 那醜漢聞言一張黑臉霎時變得煞白,不知道這個女子要使什麽歹毒手段,趴在地上咚咚得連磕響頭:“姑奶奶可憐則個,可憐則個!”

 柳逸安也蹙眉道:“蘭妹不要做得太過火了!”

 沐B蘭白了他一眼:“我有那麽歹毒麽?不過想把他滿臉胡子都燒了罷了!”話音未落,沐B蘭右手便冒起騰騰蒸霧,隱約可見烈焰跳動。只見她用右手在那醜漢頜下一掃,聽得吱啦吱啦作響,空氣中傳來焦糊味,那醜漢呀的一聲慘叫,竟然嚇昏了過去。只見他本來滿腮的髭須已經被燒的焦黃,如同枯草一般,更奇的是那斷須之上竟然花白一片,竟然是凝結的霜粒。

 柳逸安見那漢子被嚇得不省人事,笑道:“他受蘭妹這一下,隻怕今生今世再不敢做這打劫的勾當了!”回頭卻發現沐B蘭娥眉緊鎖,定定的看著自己手掌出神。

 “怎麽了?可是傷勢發作?”柳逸安慌忙走過去扶住她,卻聽得沐B蘭搖頭說道:“父親傳我這炎陽訣時,隻說它是天下至陽至剛的心法,催動時便可在拳掌鋒芒上附上如同烈焰一般的真氣,而我剛才運功時卻發現手掌竟雜有凜冽寒氣,剛才那草包被我燒了的胡須上竟然凝上霜花,當真匪夷所思!”

 柳逸安聞言心中也是驚奇:“莫不是前日在石洞中……”心中想及,便運起寒月訣,掌中也泛起氤氳,與沐B蘭真氣卻是迥異,一寒一熱,一沉一浮。柳逸安揮掌劈向道旁灌木,只見枝葉上除了裹上晶瑩的冰棱,隱約還有焦黑的痕跡,心中一喜:“果真如此!”卻不知本來腹中至純至淨的幽寒真氣何以能有附著炎陽丹息於其中,須知水火相克,冰焰不容,這種異象果真是亙古未聞。

 沐B蘭望向柳逸安,美目中也盡是迷茫。

 “想必是那夜我和你那個的時候……”柳逸安知道沐B蘭面皮薄,說到此不覺支吾其詞,卻不料越抹越黑。

 “什麽這個,那個……”沐B蘭果真矜羞不已,轉過頭去,忽然看見那個醜漢嘴根咧了咧,知道他裝昏,便又想發作在他身上,此時忽然聽得柳逸安驚道:“寒月訣,炎陽訣!”

 沐B蘭回頭,正見柳逸安望向自己問道:“這炎陽訣可是蘭妹你家傳的麽?”

 沐B蘭略略一頓,便道:“這炎陽訣是一位異人傳給我爺爺的!據傳當年我爺爺通曉諸般技藝,在山東更有三絕之稱:第一琴,第一劍,第一筆!一日忽然有個鶴發老者前來拜莊,與我爺爺同榻而眠,暢談棋道,臨別時留下一本手稿給我爺爺說道:‘沐莊主筋脈滯澀,經絡不順,似有寒疾,我留下的這部手稿其中不但有琴音譜,還有一套炎陽訣心法,沐莊主每日修習一個時辰,不出一年,體內寒毒可盡去!’還不等我爺爺拜謝,那老者便消失了蹤影。我爺爺照他所言修煉,果然十月之後,風濕陣痛盡去,因這心法神奇便傳給了我父親,我父親又傳給了我!我父親武藝其實不甚高強,全仗這炎陽訣神奇才能連敗朝廷驍將,與官兵抗衡!”

 “哈哈!”柳逸安聞言大笑:“果然是那個老東西!”

 “你說什麽!”沐B蘭見柳逸安對她家族恩人不敬,頓時怒目相向,隻待柳逸安再說一個字,就要將他燒成一團黑炭。

 柳逸安見她杏目圓瞪,兩腮氣鼓,頓時覺得不寒而栗,忙道:“蘭妹你可知那日與我同到客棧中的老前輩是誰?”

 沐B蘭聞言思忖片刻,驚問道:“難道?”

 柳逸安知道她冰雪聰明,定然已經猜到自己意思,故而笑而不言的看著她。

 忽然沐B蘭臉上驚異消逝,轉而顯出一副怒容:“你不說我倒是忘了,那日老前輩說要與你配對的那個女孩是什麽人?”

 “她是我師侄,僅此而已!”柳逸安見沐B蘭雙手泛起紅霧,心中一咯噔,暗叫不妙,拔腿便跑。身後沐B蘭狂追,怒斥不已:“你若不是心虛,為何我提到她便跑!”

 只見蔥蔥鬱鬱的古木林中,一個高大的莊稼漢狂奔,口中連呼救命,其後一個美貌無雙的村婦邊罵邊趕,雙手帶過林中枝葉,轉眼便將其燒成灰燼……

 青州乃是黃河流域大鎮,雖不比江南繁華,但是房舍鱗次,行人如織,車轔馬嘶,卻也是一派興盛景象。

 道旁茶寮酒肆,歌樓舞榭,絲竹陣陣,雲袖飄飄,讓人流連忘返,隻是不知如今天朝強敵環伺,內患不已,黎民安居樂業又能維持得了多久。

 城中一處店面,牌匾上書著“雲緞莊”三字,卻是山東享有盛名的綢緞莊,內有蘇浙、成都運來的雪鍛、織錦、刺繡,各種名貴布料讓人眼花繚亂。而莊上的裁縫更是個個技藝高超,讓人交口稱讚,京西各鎮慕名而來的商賈貴人絡繹不絕。此店雖然隻是分店,兼之地處偏僻,生意卻向來不錯。

 不知為何,今日店中生意卻不如往日興旺,那掌櫃也是愁雲滿面,忽然聽見門外腳步聲,慌忙起身出迎,待得看清來人是一個一身粗布的莊漢和一個帶著鬥笠的婦人,本來諂媚的臉色霎時變得陰冷,哂道:“小店沒有粗布麻衣出售,還請二位客官另謀別家!”

 那漢子冷哼一聲,從懷中掏出幾錠銀兩扔到那店主腳下,也不答言,便在店中打量起那些布料來。那掌櫃卻不料這衣著寒酸的二人卻是出手闊綽的貴客,慌忙把地上銀兩撿起,堆起一張笑臉迎上去:“客官慢慢看,這些都是蘇州上好的布料……”

 那漢子不等掌櫃介紹,冷冷的問了句:“店中可有裁縫?”

 掌櫃忙道:“有的!有的!”

 那漢子踱步回來問那婦人道:“你可有中意的?”卻見那婦人從架上撿出一塊如雪的錦緞,細細的察看。

 “夫人好眼光,這素緞乃是……”

 那漢子不耐煩的揮手打斷:“便照我二人身形作兩套衣裳,若是利索,大爺還有賞!”這掌櫃見慣那些頤指氣使的富賈,雖然這漢子似頗為有錢,隻是打扮寒磣,加之這般口氣,終使得那掌櫃有些不悅。不過他面上沒有露出異色,口中問道:“不知客官什麽時候過來取衣?”

 “馬上!”那漢子依舊面無表情。

 “這個……”那掌櫃面露難色,忽然看見那漢子又將一張銀票塞到自己手中,忙媚笑道:“馬上,馬上……”

 那婦人面貌被鬥笠遮住,看不到五官,隻聽得她說道:“作兩件男裝,都作儒生打扮!”聲音仿佛珠落玉盤,委婉動聽。

 那掌櫃也不多問,應了聲好便叫夥計將他們選中的布料拿與裁縫。

 那婦人哼了一聲問那漢子道:“你為何要和我用一樣的布料?”

 “我知你心意,家嶽新喪,縱使不便身著縞素,便也要著白悼念,我理應與你一般!”那漢子柔聲答道。

 片刻後,便有夥計出來量了尺寸,交與裁縫趕工。那掌櫃見有厚利,果然神速,二盞茶功夫衣裳便已經縫製好。那掌櫃見那二人進內堂換過衣裳出來,隻覺得眼前煥然,那男子頭扎書生巾,身穿雪白長衫,玉樹臨風,夭矯不群,哪裡還是先前那個邋遢的莊稼漢,分明是一個倜儻秀士;那婦人換了男裝出來,目如點漆,唇若塗丹,美輪美奐,身材雖較那男子弱小,但是容貌俊美卻更勝其一籌,隻是臉上疤痕太過突兀,將她秀美的臉龐折了幾分光彩。

 那女子見掌櫃緊盯著她,不覺面露慍色。那公子也自上到下細細打量了女子片刻,忽然朗聲大笑道:“你這身打扮出去,別人一眼便能看出你是西貝貨!”那女子見那公子兩隻色眼泊在自己胸口,低頭一看,只見本來光鮮的長衫被隱隱撐起,別人如何看不出來她是女兒身。

 那女子又羞又怒,卻又聽那公子笑道:“蘭妹不如找些東西墊到背上,這樣別人隻當你雞胸駝背,道你是個羅鍋,便不會疑心了!”

 那女子嬌斥道:“你若嫌你命長,便再說半句!”

 那男子笑聲頓時如同綢緞被利剪裁斷一般,嘎然而止,誠惶誠恐的看著那個發怒的女子。

 “店家, 你這裡可有質地比較厚實的夾襖?”那掌櫃此時才猛然回神,聽那女子重複一遍才忙道:“有的!有的!”

 那掌櫃看著二人的身影離門遠去,浩歎道:“我真是眼拙,竟然不知這二人都是長得跟神仙一樣的人物!”

 這二人正是下了雙華山的柳逸安與沐B蘭,他們道雙華鎮尋葉謹嵐與方綺雲不著,雖然心中怏怏,還是隻得暫且擱置,趕往青州城尋找駱萬英下落。他們原來那身打扮自然是不能前往瑤雲山拜莊的,便到城中趕做了一身行頭,二人俱是衣衫如雪,更加襯托的超然脫俗。

 二人在街道上行走,引得路人紛紛駐足,柳逸安面皮如鼓,自然沒有什麽,倒是沐B蘭受不了眾人的目光盯視,一張俏臉變得粉紅。此時他們聽得身後馬蹄歷歷,一個豐姿華服的少年公子策著一匹白馬沿街而來,身後還有十數個身材魁梧的大漢騎馬跟隨。那少年吳帶當風,豐神絕世,引得眾人的目光紛紛從柳逸安二人身上移了過去。

 柳逸安聽聲辨形,知道那個少年內息充盈,身手不弱,而他身後眾人更是吐納深長,身懷絕技的高手,一時吃驚。那少年目光匆匆掃過柳逸安與沐B蘭面龐,淡淡一笑,雙腿一夾,身下駿馬瞬間行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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