躲豔記之現實風雲
第十三章陰差陽錯
俗話說:勝利總是給予準備最充分的人的,想要應付半個月後的那場綁架時間,僅僅靠黎叔幫我製作的三截棍是遠遠不夠的,好馬配好鞍,好棍子也得有陪得上其身份的“棍法”,不然三截棍擊敗不了對手反而會把自己弄傷。
中午,我匆匆咽下了幾口半生不熟的方便麵,把所有的“積蓄”帶在了身上,趕到離家很遠的舊書市場去淘寶,初中的時候曾經和同學來過幾次,舊書市場什麽樣的書都有,我清楚的記得其中也有我需要的教人怎樣使用棍子的武術書。
騎了將近一個小時的自行車,我終於滿身是汗的到達了舊書市場,放眼望去成百的小攤子排列在道路兩旁,舊書更是不計其數,有的舊書乾脆堆放在地面上。
穿梭在舊書市場的一般是四十五歲以上的人,頭髮花白的老人佔了絕大多數,像我這樣十幾歲的年輕人屈指可數,這也難怪,年輕人當中男的喜歡武俠、奇幻、都市、偵探小說,而女的喜歡言情、愛情小說,最好就是那種一看就哭得一塌糊塗的小說,用來測試這些女生淚腺成長的發達程度。
像這樣以古籍、菜譜、詩詞歌賦為主的舊書市場當然也引不起年輕人的丁點興趣,如果不是為了找到一本可以臨時提高我格鬥技術的書,我也不會犧牲我的午休時間大老遠的趕來。
閑話少說,我鑽進書市東瞧瞧西看看,從東頭走到西頭,從北頭又逛回南頭,無奈面前的書實在太多了,簡直可以用目不暇接來形容,浪費了整整一個小時還是一無所獲。
就在我想放棄的時候,身邊的一個小攤主忽然大聲問道:“你小老弟,你是不是想買書?我這裡什麽樣的書都有。”
又是一個做廣告拉生意的人,說什麽書都有,口氣是不是恁太大了一點,不知道天書有沒有,不過我沒有心情跟他做文字遊戲,反正問問我也沒有損失,轉身面對他說:“我想買一本練習武術的書,你這裡有沒有?”我已經問了五十個人,回答都是清一色的沒有。
就在我以為繼續失望下去的時候,誰知道那個攤主竟然點了點頭說:“有,鉤、叉、刀、劍、斧、鉞、槍、矛,軟的、硬的、長的、短的、不長不短的,應有盡有……”
“我要棍類的!”盡管他說的有點像郭德綱的相聲段子,不過我也沒有心思理會那些了,一口打斷他繼續說下去。
“棍子?有是有,但是要找一找,畢竟現代人扛一根長棍子出去練武的畢竟太少了,一般人使用棍子都是晾衣服。”攤主還真有點幽默細胞,水平都快要趕上我了。
攤主讓人幫忙照看自己的書攤,領著我走向書市的後面,說是那裡有一間房子擺放他的書,我跟著他彎彎曲曲繞了幾個街道,終於看見他所說的房子,拉開房門,空間最多六平方米,可是卻堆積了十萬冊以上的書,我趕忙彎腰在地上翻找起來,印入眼簾的就是《滿清十大酷刑》、《點天燈》之類的書,我趕忙扔到了一邊。
就在我看得眼花繚亂的時候,攤主終於再次出聲了:“你在那裡翻什麽,武術的書都在這一塊。”攤主指了指他右腳邊的一片書,“我幫你找吧,省得你翻亂了我的書。”
我差點笑出來,他的書擺放得橫七豎八,頂上的書搖搖欲墜,底下的書卻抽也抽不動,就算我瞎翻也只能更好絕對不會更亂,不過他既然這麽熱心,就讓他幫忙好了。
攤主一邊找著我要的書,一邊用他那和純正完全靠不上邊的普通話說道:“要不要古典文學巨著《金瓶梅》,幾乎可以和四大名著並稱了。那本書既迎合你們年輕人對言情、愛情故事的愛好,又可以提高古代文學知識。如果不喜歡古文版的,還有純白話文版本的。我這裡有精裝版、簡裝版和普通版的,看你照顧我生意,我給你打八折。”
當我是三歲小孩,什麽狗屁古典名著,找著法子想騙我錢門都沒有,我當即搖了搖頭。
攤主有些失望的歎了一口氣,但是手上卻沒停,忽然拿起一本書站了起來說:“這本怎樣?”
我接過書看了看上面的封面《少林伏虎棍法》,翻開前面幾頁也確實是幾個人像在那裡練習棍法,立刻點了點頭說:“就是這本了,多少錢。”
“三毛吧。”攤主說道。
反正現在的三毛錢連一包方便麵也買不起,買一本書也沒有太吃虧,雖然這本書著實是舊得可以了,我掏出五毛遞給攤主,攤主卻沒有第一時間找錢,而是繼續問道:“還要什麽別的書嗎?”
我再次搖了搖頭,翻到了最後面忽然發現少了一半,立刻把書擺在了攤主面前說:“這書怎麽少了一半?”
攤主點了點頭說:“我知道少了一半。你看看定價再說。”
“定價是一塊錢。”在書的第二頁我發現了攤主所謂的定價。
“所以說了,一半的書我應該收五毛,不過我還給了你六折優惠,最後收你三毛,應該非常合理了。”同時把那五毛錢攥得更緊了,生怕我反悔。
我#¥¥%¥·#¥%…………—*—
不愧為做生意的,連這樣的小錢都費了那麽長時間去賺,不服不行,半本就半本,有總比沒有好,最終我那兩毛錢沒有要回去,不過另外搭了半本《李小龍教你玩雙截棍》。
三天以後,我取回了黎叔幫我做好的三截棍,連油漆都幫我漆好了,單從外表看,絕對沒有人看出這根三截棍曾經是一根廢舊被人拋棄的自來水管。
三截棍用一根小指粗細的鐵鏈串聯在一起,每一截都是等長的二十二厘米,每一截又都能擰上從而組合成一根六十厘米長的鐵棍,我摸了摸冰涼的三截棍,忽然發現有些刻劃的痕跡,睜大眼睛一瞧,原來棍身還刻有我的名字“周不凡”三個字,黎叔實在是太有才了,手藝也完全沒得說,這也是為什麽客戶都喜歡找他來製作精巧的模具的原因了。
萬事具備,現在我就等著綁架那天的到來了,在緊張、擔心的過程中,我的心中竟然又多了一絲期待,不知道我能否通過即將到來的一次戰鬥從而贏得西門雪的芳心?
時間如同一艘永不沉沒的巨輪緩緩的前進,平靜的表面下卻壓著驚濤駭浪,我依舊是每天白天背書包按時上學放學,閑時和同桌東方冰吵吵嘴,校園中遇到南宮芸打打趣,但是平常的舉動下卻是我燃燒到幾乎要沸騰的熱血,因為我知道幾天以後我將要面對一個特別的事件,也許關系到我以後的愛情、事業和家庭,而到了晚上,我則懷著臨時抱佛腳的心態,一遍又一遍的按照那半本《少林伏虎棍法》練習直到深夜。
一個人在成長的過程中會經歷許許多多次的失敗與挫折從中汲取經驗教訓,而這一次我卻絕對不能忍受失敗和挫折,獲得勝利才是我唯一所需要的,那根五六斤重的三截自來水管,被我整齊的折疊在書包裡,它將一直陪伴在我身邊直到我結束這次的危機。
不知不覺中,時間已經走過了金秋的十月,大踏步的邁入了天氣轉涼的十一月份,老爸老媽如我所預料的那樣雙雙出差去了,扔下了兩百塊錢打發他們離開的十天時間。
而西門雪的綁架事件也將會在十一月五號正式“上演”,萬事具備、只欠東風,壞蛋們我周不凡等著你們了……
十一月的到來,不僅僅是送走了烈日當頭的炎熱的天氣,也帶來的絲絲的涼意,大街上走動的人們大多添加了一件薄毛衣以抵禦夾雜著些許寒冷的大風。
高中一年級同學們也拋下了進入新學校、新環境的最後一絲興奮勁和好奇心,和學長、學姐們一樣全身心的投入的學習之中去,而校慶帶來的快樂感覺也漸漸淡去,盡管校慶的慶典活動僅僅是半個月前發生的事情,因為入學後的第一次考試即將來臨,所有的新生都不想在這次考試中丟人,更不想在隨後的家長會上成為“反面教材”。
十一月二日是一個陰沉沉的星期一,許多同學手中都拿著幾張寫著密密麻麻東西的紙,一邊默默得念著一邊低頭走進學校的校園,即便是有同班同學擦肩而過,仿佛沒有看見一般,沒有像以前一樣熟絡的打招呼,因為大家心中都在想著一個星期後的考試,根本沒有那樣輕松的心情了。
我呢,無精打采的背著自己的書包跟著別的同學的腳步走進校園,昨天晚上又把那半本《少林伏虎棍法》琢磨練習了很久,到凌晨一點了才睡覺,其間還不小心用棒子把自己心愛的台燈打到了地上,燈泡也摔碎了,所以買一個電燈泡也臨時的提上了今天的日程安排,腦子裡淨是這些雜七雜八的事情,都攪成一鍋糨糊了。
“哇~”一個尖叫聲突然從耳邊響起,我頓時被嚇了一大跳,書包帶子都有一邊從我的肩膀上滑落,我立刻轉身就朝聲音的發源地望去,只看見南宮芸笑嘻嘻的望著我,臉上布滿了得意的神情。
“你閑著沒事找事做是不是?”恐怕現在校園裡只有她南宮大小姐和我兩個人這會沒有把心思放在學習上了,別的同學看了我們這邊一眼後,就又低頭看著手中的紙向教室走去了。
“看你一副沒睡醒的樣子,我免費幫你提提神。還有,我都走到你面前了,你還沒有感覺到,說明你的警覺性還真不是一般的差,我這也是給你上了一課,時刻保持應有的警惕,這次是我沒有什麽,如果是汽車、飛機、火箭、導彈,那你就完蛋了。”南宮芸嘴裡振振有辭,完全是一個管家婆的模樣。
“如果導彈飛過來了,恐怕你有再高的警覺性也只有等死了,我倒不信你能跑過導彈。”我立刻抓住了南宮芸的語病予以反擊,說真的,給這個丫頭片子突然一嚇,我的瞌睡真的完全消失了,再看著她如十月盛開牡丹般嬌豔的臉蛋,心情也隨之變得好多了。
“那就去掉導彈好了。”南宮芸撅了撅嘴說。
“不跟你扯了,考試準備的怎樣了?”我打了一個哈欠,問道。
“小ca,除了我不會的,其余的一切都在我掌握之中。”南宮芸伸出右手,緩緩的握起了小拳頭,做出一個掌握的手勢,眼睛裡充滿了自信。
“又說了一通廢話,自己一邊玩去吧,這兩天暫時別來煩我。”打發走了南宮芸,我將書包整理了一下,多了六七斤的東西,感覺確實重了不少。
這一天渾渾噩噩的過來了,一天裡具體上了什麽課我都不知道,一心隻想著如何才能幫助西門雪安全地度過這次危機,把一切的危險降到最低。
下午最後一節課,托著腮幫子看著窗子外面天空的我,忽然聽見老師的話語中帶了“放學”二字,精神頓時為之一震,呼得就站了起來,手忙腳亂的收拾桌子上的東西,身邊的東方冰瞪大了眼睛望向我,還不停的用手拉著我的衣角往下拽。
老師腦袋上青經暴起,不過極力壓著心中的怒氣,用平緩的聲音說:“周不凡同學,請問你有什麽疑問嗎?”
我這才意識到大事不好停下了手上的動作,轉頭一看所有的同學都坐在座位上詫異的望向我,東方冰的小手也急忙縮了回去,一副你自己看著辦的模樣,我撓撓頭說:“以前的老師說過,如果困了就要主動站起來,這樣可以更加集中精神聽課,我沒有別的意思。”
“最後一節課了你還困,那麽好,你就先站著提提神吧。”老師點了點頭,接著繼續說,“放學後大家記得去觀察身邊的那種植物,做出一個標本,我們下一節課就要用……”
“原來只是一句話夾了放學二字呀,我斷章取義了。”我鬱悶的想著,拋給了東方冰一記無奈的眼神。
東方冰卻“無情”的扔給了我兩個字:“活該。”
好在老師最後也沒有找我的麻煩,年輕人嘛,大禍不犯、小禍不斷,老師也是那個時代過來的當然也比較理解我們了,給了我應有的懲戒就不繼續懲罰了。
當老師真的喊了一聲“下課”後,我抓起收拾好的書包,再一次的第一個衝出了教室。
東方冰望著我的背影搖了搖頭歎息說:“真是急著趕去投胎了。唉”
其實我性格還算比較沉穩的,這次的急躁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畢竟時間不等人,我知道西門雪是坐他爸派來的車回家,如果我走晚了,肯定就會錯過了,即便是正常下課我也不一定能趕在西門雪前面。
這次當我衝下樓梯的時候,果然看見西門雪她已經背著書包和同班的幾個同學有說有笑走到了學校大門口,我哪裡還敢怠慢,拿出了可以打破奧運短跑記錄的速度衝向大門口,幸好來接西門雪的車沒有直接停在學校門口,畢竟放學的時間進出的學生太多,轎車停在學校門口實在不方便,所以停在了前邊一個路口處,西門雪出了校門仍舊要向前走兩分鍾,也就是這短短的兩分鍾時間,給了我最大的機會,我終於在西門雪拉開車門的一刹那跑到了她的面前。
“能……不……能……幫忙……送我一程?我的……自行車壞了。”我彎腰喘著粗氣,說話都有些斷斷續續,盡管天氣有點涼了,我的腦門上卻往下滴著一顆一顆豆大的汗珠,頭頂上也冒著熱氣,就像洗桑拿一樣,這幾百米絕對是我生平最快的衝刺了,跑完了覺得腳都有點不聽使喚了。
我對西門雪性格的認知,知道她一定不會拒絕,西門雪表現的也非常好,含著甜甜的笑容點頭說:“好吧,我也沒有什麽事情,乾脆送你回家算了,反正你家也不是很遠。麻煩你了遲叔叔。”
“謝謝,謝謝!”男追女臉皮一定要厚,扭扭捏捏肯定辦不成事情的,我恢復了少許氣力一溜煙鑽進車裡,根本不給司機發出反對意見的機會。
西門雪也坐進車裡,汽車緩緩開動。
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西門雪將要被綁架的日期應該是十一月四號也就是後天,為什麽我在十一月二號就迫不及待的跟她一起放學,其實我也有自己的打算,我想借著這兩天的時間仔細觀察到底是那些車輛可疑?
如果我是綁架者的話,一定會提前兩三天摸準被綁架人的行動路線,然後尋找最佳的動手地點,準備幾個綁架方案,只要有一個條件到達方案的要求,就實行方案。
我拿出一個記事本,回頭注視著一段時間內一直跟在西門雪他們後面的車牌號碼,然後記在本子上,我默默的念著:“蘇axxxxx,看來不是這麽快就拐彎了。蘇cxxxxx外地車,更隱蔽,不會吧,闖紅燈了,被交警攔住。看來也不是了。”我把幾個“可疑”的車牌標注出來,可是過了幾分鍾,我又一個個的劃去了。
“你在做什麽?”自從我上車後就沒有主動和西門雪說一句話,她的問話我也是有一茬沒一茬的回答,頓時引起了西門雪的好奇,不由的問了起來。
“沒有什麽,覺得好玩而已。”我又把一個可疑車牌從我的記事本上劃去。
一直到我回到家裡,還是沒有一輛真正可疑的車輛出現,我不禁納悶,難道那些壞蛋都是臨時起意才想起綁架,綁架也完全靠運氣嗎?
揮手告別西門雪,我不禁搖了搖頭,還有一天時間。
十一月三號的下午,我連今天的值日工作都沒有做就衝出了教室,任憑班長周晨曦在後面叫喊,我愣是沒有回頭,反正我也準備好明天被可愛班頭狠狠教育了。
在校門外我看見了西門雪她家的轎車,這次我比西門雪出來的早,過了五分鍾我終於看見了西門雪的倩影,忙不迭迎了上去,抓抓腦袋說:“不好意思了又要麻煩你了,我的自行車拿去修理了,還要幾天才能修好……”
我還沒有說完,西門雪就大方的說道:“沒關系,上車吧,我送你回家。”
“。”我差點喊出聲來,西門雪實在是太善良了,太善解人意了,這樣的女孩我怎能忍心讓她受到丁點的傷害?
一路下來,我終於記下了一個可疑的車牌,這輛車不僅從頭到尾跟著西門雪的車,甚至還差一點撞了上去,直到我們轉彎拐進我家的那條街道,那輛車才徑直離開。
“蘇ayak47。”目送著西門雪的車離開,我再次看了看手中記下的那個車牌號碼,號碼竟然有ak47,果然有恐怖份子的潛力。
由於從我家到西門雪家後面的一段路程,全部都是人多車多的大馬路,所以我一點不擔心他們後面會出事,而從學校到我家的這一段路況差得要命,正好就是壞人下手最佳地段,在夢中,西門雪也正好是在這一段路程被人綁架的,我緊了緊手中藏著三截棍的書包,明天一切都要見分曉。
十一月四日,又是一個陰沉沉的天氣,仿佛要迎合今天的綁架事件一般,一整天我沒有任何的心思看書,一個字都沒有辦法進入大腦,眼睛不時的望向窗外,就連上課時老師最簡單的提問都回答錯誤,連冷美人東方冰也以為我生病不舒服,難得的關心起我的“死活”,甚至還對我動手動腳撫摸我的額頭,結果被我一句“女色狼”噎了回去,同時換來了無數記白眼。
好容易熬到了下午放學,我早上答應班長大人補上值日,看來也不能兌現了,抓起書包,趁著周晨曦一個不注意,再一次溜之大吉,把班長的“如果再犯就通知老師”的警告拋之腦後,既然打定了人總是要死的主意,那乾脆死得壯烈一點好了。
在樓梯口恰巧碰見了放學的西門雪,正好也省了我一番口舌,和她並肩走向她家轎車停車處,這次我乾脆主動為西門雪拉開了車門,我自己則從另一邊上車。
司機遲叔叔皮笑肉不笑的開著玩笑:“小夥子,你還真準時呀。不知道你的自行車修得怎樣了?”
我當然聽出了話外之音,為了掩飾自己的尷尬“嘿嘿”笑了一聲:“今天的天氣真是不好,估計晚上又要下雨了。”
汽車緩緩發動,一個轉向開進了大馬路上,可惜沒有過多久,前面的道路就開始堵車,隻得跟著車流慢慢前行,我把腦袋伸出車窗外向前方望去,根本就看不見頭,不過這在我的意料之中了,不然敢在這樣的大馬路上綁架人,那些劫匪也真是膽大包天了。
司機遲叔忽然開口說:“我們從小路走吧,這樣堵車真不知道會堵到什麽時候?不然回去晚飯也不用吃了,乾脆吃明天的早飯得了。”
看不出這個司機遲叔還有些幽默細胞,不過就是這個提議才讓西門雪差點被人成功的綁架了。
“好吧,遲叔你看著辦吧,我肚子也有點餓了。”什麽都不知道的西門雪立刻答應了司機的提議。
遲叔瞅準一個只有半個車身的機會,猛得向右拐去,在後面車挪動的一刹那搶到了前面,然後在下一個路口拐進了一條連路燈都不亮的小巷子裡。
左轉右拐,弄得我都要暈頭轉向了,才終於從那條巷子裡出來進入一條小道,這條小道也不寬敞僅僅容得下一輛車通過,路面還坑坑窪窪的,汽車開上去就像坐過山車一樣刺激。
走了沒有多久,後面就又亮起了車燈,伴隨著刺眼車燈的還有喇叭的鳴叫聲,將寂靜完全的劃破。
我回頭看了一眼後面的那輛車,心頭猛得一跳,車牌照正是我記載的“蘇ayak47”,如果是巧合那也太不可思議了,如果對方是壞人,看樣子恐怕準備下手了,這裡正好是極其偏僻的地方。
我的瞳孔不由得收縮了一下,情不自禁拉開了書包的拉鏈,手緩緩的伸進了書包握在了三截棍上。
遲叔小聲罵了一句:“急什麽急。你急,我比你更急。有本事你超過去。”
“遲叔,前面路口左轉。”我趕忙說道。
“左轉?去你家應該要右轉才對。”遲叔疑惑的說。
“我知道一條近路,快左轉吧,聽我的絕對沒錯。”什麽近路,左轉後過了三條街道就是大馬路了,人和車又會多了,壞蛋就不好下手,右轉確實可以很快到我家,不過還要通過這條彎彎曲曲的小路至少有一刻鍾,實在太危險了。
遲叔猶豫了一下還是聽我的意見左轉了,然後過了三個街道上了大馬路,遲叔頓時叫了起來:“什麽近道?前面就是單行線,又得繞遠路,去你家至少還要半個小時了,你個小鬼不認識路盡在那裡瞎指揮。”
不一會,那輛蘇ayak47的車也跟著出來了,沒多久就消失在車流當中,我盡管遭到了遲叔的責罵和西門雪的埋怨,但是我心中的一塊石頭卻放了下去,今天看來是安全了。
當遲叔把我送到家門口的時候,天已經完全黑了,天空中也下起了雨。
“真該把他從半道上扔下去。”遲叔還在喋喋不休的說著,我呢,隻好一個勁的賠不是,連一向溫和的西門雪,臉色都不好看了,覺得我這個玩笑開大了。
告別了他們,我重重的喘了一口氣,忍辱負重的滋味可真的很難受呀!
十一月五日,我一大早就來到了學校,趴在教室門口的欄杆上看著進出教學樓的同學們,看見西門雪她那張熟悉的臉龐出現在我的視線中的時候,我突然大叫了一聲,心中一陣歡欣,西門雪擺脫了昨天被綁架的命運。
可是,我新的疑問又上來了,原本該昨天發生的事件而最終沒有發生,是不是也意味著以後不再發生了?
我腦袋上頓時像澆了一噴冷水,剛才的興奮勁一下全部化為烏有。
看樣子,今天我仍然有必要跟著西門雪坐車回去,幸好我的三截棍沒有取出來,依舊放在書包裡。
下午放學了,我還是如前幾天一樣跑到西門雪那輛車的停車點,發現西門雪已經先一步上車了,汽車也發動起來,我三步並做兩步跑到汽車邊,敲了敲西門雪的車窗,汽車停了下來,西門雪搖下了車窗,露出半個臉說:“周不凡同學,今天我不能載你回家了,以後吧。”
我充分發揮死豬不怕開水燙、泡妞就要臉皮厚的優良作風,熟絡的拉開西門雪身邊的車門坐了上去,說:“幫幫忙,帶我到前面幾個路口就可以了,然後我坐車回去。”
西門雪完全沒有想到我會不請自來,更不會想到我連她的話一句也不理睬,即便是再好的脾氣現在也被我消磨得差不多了,西門雪頓時生氣的提高聲音說道:“周不凡同學,請你現在立刻下車,我爸今天過生日,我要直接去市中心的一家酒店,根本不從你家那條路走,而且我爸今天邀請了不少親戚朋友,我絕對不能遲到。我再說一遍,請你立即下車。”
“是呀,這位同學,董事長已經電話催了好幾遍了,不能再耽擱了。”我這才發現前面副駕駛的位置上還有一個二十五六歲的女子。
我萬般無奈,隻好悻悻地推開車門走下車,就在西門雪關上車窗的一瞬間衝她喊道:“路上一定要注意安全。”
“嚴秘書,我們走。”西門雪沒有理睬我,關上了車窗對前面的女子說了一聲。
轎車發動起來,不一會就完全的消失在我的視線中,我悵然若失的站在路邊,愣愣得望著汽車離開的方向,希望她不會出事,一切平安。
“嘿嘿,被人攆下來了吧。”突然有一個幸災樂禍的聲音從我耳邊響起,我沒有回頭就知道是誰。
我心情非常差,懶得理睬這個聲音的主人,轉頭就往公交車站台走去,因為要做戲做全套,所以我這幾天連自行車都沒有騎過來,現在發現自己完全是作繭自縛,還得去擠公交車。
“喂喂,那個誰,你怎麽不理睬人家,不會這麽小氣吧。”南宮芸從背後追上我的腳步。
“我還趕著坐公共汽車回家收衣服,沒空搭理你。”我停下腳步朝南宮芸望去。
“嘿嘿,我家有車可以送你呀。”南宮芸又是一臉的得意,下巴高高的翹起,仿佛做了一件了不得的事情一般。
說罷,一輛車就停在了我和南宮芸的身邊。
我想了想,有車坐不坐白不坐,反正也不用車錢,當即說道:“那就先謝謝你了。”
坐上了車,南宮芸就自顧的介紹起來:“看見沒,這是我爸公司自己生產研製的汽車,一點也不比進口車差吧,咦,怎麽又塞車了,老李快從小路走,昨天害得我等了一個小時才回家,今天我第一次帶同學坐車,可不想丟人。”副駕駛座上還有一個二十七八歲的男子微微笑了笑,對於南宮芸小孩子般的話感到有趣。
“好的。”老李也是一個經驗豐富的老司機了,見縫插針的技術一點也不差於遲叔,不一會就進入了一條黑黝黝的巷子。
看來我又要進行顛簸之旅了,南宮芸也沒有閑著,從書包裡取出mp4聽著歌曲,還順手拿了一個耳機塞進我的耳朵裡。
忽然,汽車一個緊急刹車停了下來,南宮芸一時沒注意,小腦袋重重得磕在了前面的坐椅上。
南宮芸一邊捂著腫起來一個小包的額頭一邊詢問道:“怎麽了老李,出了什麽事情?”
我猛得發現前面橫著一輛麵包車, 車上衝出了五六個三十歲左右的人,氣勢洶洶的直奔向我們而來。
我心中大叫一聲不好,急忙將自己身邊車門反鎖上。
就在他們還弄不清楚怎麽回事的時候,駕駛室的車門已經被對方拉開了,司機老李和副駕駛位置的男子被人拖出去,對方不分青紅皂白就是一頓暴打。
我這邊的車門對方拉了半天沒有拉開,而南宮芸那邊的車門也很快就被打開了,一隻手也伸進車子,抓住了南宮芸的衣服,其中一個人大聲說道:“就是這個丫頭。”
忽然,一根突如其來的鐵棍子狠狠得擊打在抓住南宮芸衣服的髒手上,那人慘叫一聲松開了手。
我猛然拉開反鎖拉條打開自己這邊的車門,順便一腳踹在車門上,車門將還在外面的人撞倒在地,我拉著嚇得早已臉色蒼白的南宮芸奪路而逃。
我靠,要被綁架的竟然是南宮芸,卻被我陰差陽錯趕上了,我還真不是一般的幸運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