傑羅姆趕緊先答應了下來,和安琪爾約好了采訪的時間地點,等掛上了電話,立刻找到主編說了這樣的好事,獲得了可以全權操作這個封面故事的充分授權。傑羅姆跟蹤安琪爾的消息可不是一天兩天了,從安琪爾出道到現在,對這種十分喜愛也十分敏感的傑羅姆就在關注著這個小女孩從拷貝艾薇兒的風格開始,到現在已經隱隱有和艾薇兒並駕齊驅的勢頭,在受到青少年的接受和喜愛方面有過之而無不及。而安琪爾和其他演藝圈明星非常不同的一點是,她不因為宣傳需要而接受采訪,你要想采訪她,從她嘴裡拿到什麽消息,你得讓她能夠信任你。要是和她聊了什麽,你可以問她這事情能不能見報見雜志,但要是不聲不響就把消息發出去,那這種信任就沒了。和她打交道很簡單,也很複雜,完全取決於一個記者將安琪爾這樣一個少女放在什麽重要性和什麽高度上。傑羅姆一直以來都非常看好安琪爾,已經前後錯過了不少次消息發布的機會,而現在,他終於贏得了一次重要的獨家專訪。傑羅姆知道,這是安琪爾第一次主動要求進行專訪,至於必須是封面故事,則充分兆示著消息的重要性。
傑羅姆花了整整一天準備資料和問題,但到了專訪的時候,安琪爾卻沒有給他將這些問題問完的機會,她拋出了好幾個重磅消息。首先是安琪爾的新專輯《裡地歌已經全都準備好了,即將進入錄製階段;其次。在新專輯製作完成之後,她就要開始進行幾次重要的演唱會,其中一站會在上海。
傑羅姆早就聽說過安琪爾和蕭永的事情,他半開玩笑地問道:“因為蕭永在上海?”
一般來說,被問到任何事關男女關系的問題,不管是真是假,幾乎任何明星都會反駁、抵賴、找出種種理由搪塞。=但是,安琪爾此刻卻側著腦袋,無奈地聳了聳肩,說道:“難道還是因為別的什麽理由麽?”
傑羅姆覺得自己的下巴都快掉下來了,他只是覺得安琪爾還是比較好說話的,不妨開開玩笑活躍一下氣氛。以安琪爾地那種性子,無論是嗔怪或者羞澀,都會很出彩,呆在一旁捧著相機的攝影記者都可以捕捉到很有趣的畫面。那些可能只在那本蕭永拍攝的寫真集裡出現過的神情,或許也能夠原創地出現在《滾石》雜志上。但是,他怎麽也沒想到,安琪爾居然如此坦然地承認了下來,自己就是衝著蕭永去的。
傑羅姆愣了一下,一個優秀記者的本能強悍地在發揮作用,他笑著問道:“蕭永現在可是炙手可熱的攝影師。你和他的交情,大概是之前轉換公司前後,由蕭永拍攝寫真集地時候結下的吧。我們只知道蕭永先生為你重塑了視覺形象,也在你的新風格的建立過程中起了相當重要的作用。但是。大家卻並不知道你和蕭永到底是一個怎麽樣的關系。聽你的意思,你是愛慕著蕭永,是麽?”
安琪爾爽朗地笑著說:“我就是這個意思,沒錯。而且,蕭永當時也不僅僅給我拍照而已,如果不是蕭永,肯定就沒有現在的我。傑羅姆先生一直和我聯絡,對於我的事情至少是不陌生吧。您今天也準備了許多問題,看得出來是做過周密準備的。您知道當時我正在經歷地是什麽嗎?”
“是你和風暴唱片公司解約的事情吧?”傑羅姆笑著說,“這還是後來風暴唱片內部鬧矛盾的時候暴露出來的,那個時候大家才知道。那事情完全不是你的責任,你是……被誣陷被造謠的。^但是,似乎這個時候不管是你,還是你的那些歌迷們,都不怎麽在乎了。你的意思是,蕭永在當時你那張風格變換極大,卻取得了巨大成功地專輯製作過程中。起到的作用比我們所知的更大麽?”
“你無法想像。當時我到底有多絕望。唱片公司一邊對外放出種種不利於我的消息,一邊威逼我交違約金。這種時候。是蕭永幫我頂住了壓力。甚至,在最為難地時候,我和艾拉交掉了違約金,銀行帳戶全部清空,身邊也只剩下一點點錢。我現在還記得那個金額,一百十七美元二十二美分。道理上當時我還應該倒欠蕭永五十萬美元的雇用拍攝費用。如果不是蕭永讓我們在他的工作室裡暫住,我們連去的地方都沒有。後來,聯絡錄音棚,製作新的,聯絡索尼音樂,還有拍攝專輯封面,甚至是我和艾拉買食物和日常用品,花的都是蕭永的錢。錄專輯地時候,費用是公司付地,但如果不是蕭永幫忙聯絡,大概也沒機會讓克蘭尼斯來當音樂總監,打磨那張專輯。一直到我拿到新專輯的第一筆分成收入,才把這些錢都還清。這些事情,除了我們三個,沒有人知道。因為,那段時間,蕭永一直讓我們生活地很體面,不斷鼓勵著我們去面對每個人,不管他們是希望從我們身上得到什麽,還是等著看我們的笑話。蕭永決不僅僅是打造了一個新的視覺形象而已。”
安琪爾斟酌了一下,說:“現在,歌迷們還是喜歡用我的名字相近的單詞,稱呼我為復仇天使或者戰鬥天使,但是,我想,在那個時候,我的的確確在墜入黑暗。是蕭永將我從那種沉淪中拯救了出來,如果不是蕭永一次次的勸說,一次次地斥責、教訓,甚至有時候有些蠻橫地對我的一切決定橫加干涉,絕對不會有現在的我。現在,或許我就會淪落到在某個小酒吧裡駐場,一大幫人進來,指著我,說:嘿,你看,那個妞以前很出名呢。或許,要比這個更糟。蕭永當時還給我看了一組照片,我的照片,讓我自己都愣住了。照片裡完完全全是另一個我,或許比較接近你們現在看到的我的樣子,比較接近許多歌迷們想象中的我的樣子,但和當時非常哥特風格的我相比,完全是另一個人。而那些照片,讓我開始反思,開始從迷惘中震醒,才讓我逐漸成為現在這樣的,大家還挺喜歡的人。”
“這些,大家倒的確不怎麽知道。”傑羅姆驚歎道,“但蕭永之後為什麽還是離開了呢?”
“你先別著急嘛,”安琪爾從屁股底下墊著的文件袋裡抽出一個信封,放在茶幾上,說:“這是蕭永那時候給我看的照片。後來在寫真集裡,或者在其他雜志、網站、報紙上,都從來沒有發表過。這是我最珍愛的一組照片。現在,我拿給你們發布。雖然距離現在有一段時間了,但畢竟是獨家,首發。”
傑羅姆取過信封,大致掃了一眼那些照片,的確,都是從來沒見過的精彩照片。傑羅姆笑著說:“太好了,我想,讀者們看到這些照片,會瘋狂的。”
安琪爾認同地點點頭,對此她也很有信心,她繼續說道:“也不是那麽快就離開了,之後我的慶功會,還有不少朋友***裡的宴會,蕭永都來了。蕭永不在乎我一下子又有錢了,也無所謂我到底是一文不名的落魄歌手,還是舉手投足能讓歌迷們為我瘋狂的巨星,在他眼裡,我一直都是那個樣子。而且,我和蕭永的關系,也不純粹是我在單戀。我們之間的關系,實在是一言難盡啊……”
傑羅姆小心翼翼地問道:“哦?他是你的男友?”
“對於我們這些人來說,男女朋友的定義是什麽呢?”安琪爾笑盈盈地說,“是在海灘上躺在一起親熱,然後被狗仔隊拍到麽?”
傑羅姆謹慎地說:“以《滾石》的品質,你應該不會有這種擔心吧?”
“當然不, ”安琪爾說:“自然是對《滾石》很有信心,才會把這張照片給你們。當作封面,必須是封面。”
安琪爾將一個文件夾放在了茶幾上,傑羅姆猶疑地拿起了文件夾,打開一看,大吃一驚。要是安琪爾不是要求這麽個封面故事,而是將這樣一個封面故事賣給《滾石》,他們總編大概也會慷慨地給出七位數的價碼。但現在,安琪爾除了對發刊時間有所要求之外,什麽都沒說。不過,不管她是不是要求,***裡的規矩仍然會悄然生效。傑羅姆合上了文件夾,說:“我想沒問題,這張封面照片,一定會引起轟動的。回頭,你應該會接到我們總編打來的電話。”
安琪爾滿意地頷首道:“那就好。另外,還有個小事,希望你們能幫忙。在出刊之後,我希望蕭永能在第一時間看到有這張封面的《滾石》。第一時間!”
傑羅姆輕松地答應了下來:“沒問題。蕭永先生好像是要回國了吧。當熱乎乎的雜志從印刷機上下來的時候,我會親自裝進聯邦快遞的箱子,然後當面交給快遞員。然後,我會叮囑中國方面的送貨員,在蕭永先生從登機梯上下來的那一刻,把箱子遞給他。你覺得,這樣能讓你滿意麽?”
安琪爾樂呵呵地說:“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