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匹夫之勇在大軍之中沒有用。”頡利竟然對漢人智計策略之類熟悉無比,一聽外寨的跋鋒寒邀戰,馬上哼道:“近百高手,就算打不死徐子陵,跋鋒寒和陰顯鶴,也要他們堵住,打退。如果實在有變,就去請四位個狼主和副國師出手。他們只能乘黑而戰,一到天亮,兵力懸殊的他們馬上就會退走。”
“派狼騎來回奔襲江淮軍和宋家軍團,不必強衝,只需不斷地騷擾對方的後陣,讓他們隨時都感到腹背受敵就行。”頡利從容又淡定地布置著戰事指揮,一邊摸著自己的光頭冷靜地思考。
江沿的外寨,徐子陵大開殺戒,手中變幻無定,九兵有如臂指,連傷數名突厥高手和十數名士兵。
近百個突厥高手支援而來,甚至還有少數黑衣蒙面的,明顯是漢人之中的高手。他們雖然無法以一已之力對抗,但是一湧而上,數十人圍戰一人,縱然徐子陵他們有通天之能,也無法輕易擊潰他們的圍堵圈。徐子陵黯金之鞭如雷霆霹靂,連閃,又在士兵群中扔了一個黑鐵球。
“轟隆”
一聲巨響搖憾著整個營寨,巨力之中,血肉橫飛,肢解體毀,人頭滾地。
刀劍狂人跋鋒寒血地獄衝天而起,迫退數名高手,將圍攻的士兵絞成肉泥,轉身退走。有士兵向他背後瞄準偷射。但讓他抓住箭杆,甩手擲還,正中那突厥士兵的額頭。直貫入腦。
蝴蝶公子陰顯鶴也於人群中遊出,躍向江沿。
數十突厥高手紛紛飛射而追,而金狼軍的弓箭手此時探頭露臂,紛紛向陰顯鶴和跋鋒寒射擊。江沿上那些身穿古怪盔甲的士兵舉駑回射。接應兩人回來。雙方都潑箭如雨,突厥中弓箭手無盔,是者無不慘叫,自高高的射樓上摔下。
華夏軍這些全身披甲地古怪士兵,除了少量讓高手射出的箭穿甲鎧之外,極少中箭倒地。
跋鋒寒將一名胸口中箭倒地的華夏軍射手抱起,躍回大船。
他地舉動似乎是一種訊號,一看他回撤戰船,所有的華夏軍射手馬上緩緩集結後退,在戰船的船首上站著。等著陰顯鶴和徐子陵的回歸。陰顯鶴一個高跳,再如燕子般掠地。所有地華夏軍射手馬上連續拋出三波箭雨,將後面追擊的突厥高手射退。
徐子陵強抗十數重擊。拳槍腿斧所有人都深深畏懼。
對於一個不怕打又舉手投足即可以殺人的強者,他們無可奈何。如果不是有近百高手纏住,相信再多地士兵也不夠他殺。徐子陵一鞭抽在兩個士兵的腰間,將兩人割成四半,再卷入火盆之中,然後與一個黑衣持杖的老者硬拚一記,將對方震飛,再緩步離開。
看著徐子陵如此囂張的離開。幾乎在所有人的心裡都是一種莫大打擊。
可是他的確如此地強大,相信除了武尊之外。再沒有人能夠匹敵這個華夏軍之主。論單打獨鬥,徐公子還沒有慘敗某人的記錄,即使是武尊,也不敢輕言戰勝這個中原之中風頭最勁的年輕人。
“衝,給我衝!殺!無論如何,攻上城頭。”杜伏威就站在龍泉城上地箭程之內,隨手拍飛一支流矢,大喝道:“執法團在後,誰敢後退亂我軍心者,殺無赦!江淮軍只有向前仆倒的士兵,沒有那些背後中箭而死的孬種!”
“宋家子弟,數十年的養精蓄銳,就在今朝!”宋魯洪鍾般的聲音直衝雲霄,全軍都聽得真切。
徐子陵沒有參與攻城,他負責的是牽製。
用最少的兵,牽製住頡利的大軍,這才是他的目的。如果正面硬拚,那麽華夏軍江淮軍和宋家子弟兵再能打,也抗不住數倍於已還精於騎射地金狼軍。這類一招頡利自然也能明白,但是他只有硬挺,寄望城中的趙德言和數萬契丹室韋人拱衛住龍泉,而自己的遊騎馬以一直夾擊相助。
華夏軍人數太少,如白天開戰,那麽很容易讓弓騎俱精的草原狼族大破,而且白天看見如此多的敵人坐井觀天更加恐懼,軍心和士氣最受影響,所以,華軍只有選擇夜戰。
夜戰對於普通士兵來說,戰力會減弱許多,但是對於訓練過的華夏軍,卻沒有相差太遠。
如果不是佔盡天時,地利,人和,頡利也不會輕易就相信這場大戰必勝無疑。天時方面強風將至,風雨欲來,而利則是堅城在手,地面草原上狼騎任縱橫。人數更是數倍於敵,又剛剛磊勝渤海國的拜紫亭。如此之下,如果還打敗仗的話,那麽世間再無勝仗可打。
如果對手不是華夏軍和徐子陵,頡利根本就不會小心行事,他覺得自己完全可以睡上幾天等待勝利就行。
“血戰,我們不惜一切代價,拿下城頭。”杜伏威瘋狂了,他親自手持著一把陌刀上陣,帶著巨盾兵掩護著江淮軍的精銳向前突進。
龍泉城頭上箭如雨下,沒有攻城的器械,沒有雲梯,沒有擋箭鐵牌車,沒有衝車。
江淮軍士兵僅憑著血肉之軀,強衝。
“隨在我的後面,如果你還看得見我,那麽你就還活著!”杜伏威高冠都在顫抖,舉刀大吼道:“如果你*還活著,就給老子狠狠地砍人,如果你們不動手,那麽別人的刀子就會割你的肉,喝你的血!江淮軍沒有孬種,所有人都給老子衝!”
“殺啊~”
江淮軍拋下數百士兵的屍體,終於強行衝到龍泉城下。
沒有雲梯,沒有樓車。上有箭矢木石,而江淮軍只有血肉之軀。但是他們在衝鋒,在攀爬著城頭。在跟隨著他們的大總管!杜伏威舉起陌刀,與幾名契丹高手大戰,一邊大吼道:“上來,能夠上來追隨老子地。才是爺們,才是男人!這些王八蛋沒有什麽了不得,老子一個可以打十個!”
“這話我倒不懷疑!因為我也行!哈哈哈!”宋魯如銀龍降世。手中的銀龍拐閃著一道銀色的瀑布,然後極速,又有一血花組成地瀑布閃現其後。他身後的宋家精銳和族中高手紛紛飛身而上,又下繩梯,扣在城垛之上,讓後面的士兵攀爬而上。
龍泉方的契丹人箭矢亂飛,木石投下。砸得許多士兵頭顱爆裂,腦漿濺射。
又有一鍋鍋地熱油倒下,澆得黑暗中的士兵大聲慘叫。
“我們華夏軍來了!江淮軍的士兵是爺們。宋家子弟是男子漢大丈夫,難道我們華夏煙地士兵褲檔進而不帶把子?”周老歎和周老方兩兄弟帶著留下來的華夏軍精銳鋒到了,大喝道:“我們不賞金銀,也不賞女人馬匹,我們什麽都沒有,但是我們怕不怕死?”
“不怕!”所有華夏軍衝鋒士兵一聽,個個奮力大吼。
“我們死了,是名傳千古的英雄。而讓我們殺死的這些家夥,只會腐成爛泥!”周老歎聲震全軍。道:“我們什麽都沒有,如果誰想要金銀女人和馬匹,就衝我們兄弟前面!裡面什麽都有,有本事就衝進去搶光!”
“搶光!”
“搶光!”
不但是華夏軍的士兵如此大吼,而且就連江淮軍和宋家子弟兵也瘋狂了,齊聲呐喊著衝鋒。
突利蒙著臉,手持伏鷹槍,混在士兵之中偷襲那些指揮抵抗的契丹馬賊首領。
幾乎沒有任何人能夠預料到,華夏軍竟然如此之快,就要拚盡了。他們根本就沒有休息,剛剛坐船到來一天,甚至白天都在集結著船寨,讓人以為這是一場持久戰,誰不想竟然惡戰至此。他們似乎要拚盡全力,拚光所有地士兵,就要今晚。
頡利的鑫狼軍,在城下,向進攻的江淮軍,宋家子弟兵,華夏軍拋灑著陣陣箭雨,不知有多少士兵已經倒在這種箭雨之下,但是他們依然衝鋒。華夏軍弓箭手與駑手,床駑與投手,統統都在龍泉城契凡人和城下金狼軍地箭程之內,他們沒有衝鋒,沒有躲避。
面對著一的箭雨,他們在一陣陣的反射。
無數的士兵在箭雨的流矢中被射中,射殺,倒地。但是所有的士兵還保持著原來的馬匹在箭雨中哀鳴,無數人墮馬身死,也有連人帶馬,射擊隊成刺蝟倒在地上。
屍體,在地面上堆積。
金狼軍優勝在靈活,他們隨走。華夏軍優勝在以逸待勞,敵未近先以箭矢問候一番。
因為他們無畏的攔截,金狼軍拋下兩三千地士兵屍體,數次擊退,沒有辦法衝近衝擊華夏軍的陣營。一支支金狼軍部隊的輪流,他們看著對手的弓箭手在一的攻擊中減少,但是剩下的人依然挺立,射出來弓箭和床弩依然密集如雨。
“分兵,派出萬人衝擊他們的弓箭手陣列, 不惜任何代價,將那些弓箭手擊潰!”頡利大怒道:“數萬大軍要看著兩千掩護自己的部隊舒服地攻城嗎?華夏軍的士兵不怕死,難道我們金狼軍的漢子就是泥捏的?就不是男人?誰要敢在衝鋒時萎了,無論是誰,去馬上砍掉他的頭!”
“兄弟們,江淮軍和宋家子弟在拚命!”徐子陵的聲音在江沿又響起來,傳遍大地道:“我們華夏軍在哪?”
“在這!”江沿那些披著古怪盔甲士兵齊聲應道。
“我們要在這裡看著江淮軍和宋家兄弟們拚命嗎?”徐子陵又向江寨大步而來,雷霆大喝道:想活命的留在後面,能夠戰死的,跟著我來!我們要讓無知的敵人看看,什麽樣的軍隊才叫強大,什麽樣的士兵叫做士兵!”
“華夏!”
“無敵!”
那些古怪全盔的士兵緊隨著徐子陵,大步向金狼軍的營寨而去。
於他們的身後,戰船射出千萬支火矢,劃著流光,遍布整個天空,有如流星火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