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個賤民,難道你以為用一條線就可以將這個女人救走麽?”俊偉的男子冷笑道:“真是想錯了你的心!”
“這不是一條普通的線!”徐子陵輕輕地搖了搖頭,微微一笑道:“這是一條很特殊的線,這一條線不但可以救人,還可以殺人。我敢說,如果我現在的手指一動,那你的手指就會掉了來,我的手腕一動,你的手腕就會掉下來,如果我的手臂一動,你的腦袋就會掉下來,明白嗎?如果我沒有把握保護我的同伴,又怎麽會愚蠢地接著你們挑戰呢?”
徐子陵說完,又輕輕地對素素道:“你現在可以過來了,剛才讓你很害怕真是抱歉,不過我真的很想看看這些名門大派是怎麽欺凌一個弱女子的。過來吧,小心點,不要碰到他的劍……”
“不準動!”俊偉男子大吼道:“不要以為你亂發瘋亂放屁我就會相信,我只相信,只要我的手一動,這個女人的腦袋就會掉下來!想虛張聲勢來唬我?你當我是什麽人?小爺我聰明絕頂,也是你這種下三濫又裝腔作勢的小混混可以騙得了的嗎?”
“你相信我嗎?”徐子陵不理他,隻對素素道:“如果你相信我,就慢慢地走過來,不要怕,我保證他連一根頭髮絲也傷不著你。”
“我相信你。”素素不知哪裡來的勇氣,她咬著牙堅定地道。
可是背後那個俊偉男子卻在大吼道:“蠢女人!他是騙你的,他想你自己送死!當你自己送死了,他才會沒有你這個累贅,他只是在騙你!用一條爛線就能控制小爺我?你不要笑掉小爺我的大牙好不好!”
“我…我……”素素一聽,心裡有些亂,不過很快,她就排除了心中那一份不安,她重新恢復了剛才的堅定,在徐子陵的注視之下,她昂聲道:“我相信他!他不會騙我的!他跟你不同,你是我的敵人,他不是!他是絕對不會騙我的。”
素素說完,心裡一陣輕松,就自一個重新拾回自信的人一般,她一咬牙,慢慢地矮下身子,低著頭,慢慢地自那個俊偉年輕男子的劍下脫出來。她一見沒事,連忙快走兩步,趕回徐子陵的身邊,才敢回頭去看到底發生了什麽事,那個剛才在脅持自己的人為什麽不會阻止自己。
俊偉男子不是不想阻止,可是痛苦令他無法阻止。
他不能動,一動就痛苦異常。
因為他的手上不知什麽時候,就有一根細細的帶點透明的線纏著。
那條線很古怪,他沒動一點兒知覺也沒有,可是他剛一想動,就深深地陷入了他的手指之中,深陷入骨。
鮮血不住地湧出來,滴灑得滿地都是,可是他無法掙扎,他越動,那根怪線就陷得越深。這不是最恐怖的事,更恐怖的是,不知什麽時候,他的手臂,還有他的脖子上也纏了幾圈這根細線。他不敢動,因為他不但怕痛,而且怕死。手指如果掉了,那只是傷,可是腦袋掉了,那小命也就完蛋了。
他有大好的青春年華,他是寶貴的珠玉,不是爛瓦片,碰損不得。
“你很聰明。”徐子陵臉帶笑容地讚許這個滿頭大汗的俊偉男子道:“如果你剛才只要稍稍大力地動了一下子,我敢保證,你現在不但手指沒了,連手臂也難保,更重要的是,你的小命也凍過水!”
“這…這是什麽…”俊偉男子現在著急了,他的小命地在就牽在徐子陵的手裡,雖然他恨不得生吞了徐子陵,可是現在不是鬥氣的時候,他更想的是,徐子陵如何會放他一馬。
“這叫做‘金剛鑽線’。”徐子陵解釋道:“這種線很難製,我窮盡所有的器具和才能,也才能製出不過三尺多一點。它的特點是鋒利無比,分金截鐵,折臂斷頭,沒有它不可以的,只要讓它纏上了,它就會使敵人乖乖地聽天由命。”
“剛才也說了。”徐子陵補充道:“因為這種線很少,又很細小,所以大用場用不上,用來殺個人還馬馬虎虎。如果你剛才不去劫持素素她的話呢,我還真的拿你沒有辦法,我無法控制這一線飛出去殺人,因為它實在太細太輕了。所以,我把它放在了素素的身上,保護她,看看是不是有一個傻瓜會想到去劫持她,很不幸的是,我算對了。”
“有事好說。”矮胖老者一看俊偉男子手指鮮血正在不住地湧滴,連忙大聲道:“這位徐少俠,有事好好商量,你先答應我不要傷他的性命,一切都好說。”
“如果他不再想用內勁來震斷我的‘金剛鑽線’的話。”徐子陵冷笑一聲道:“如果他不停止這一個愚蠢的行為,那我也沒有辦法,他一定會讓自己這種愚蠢的行為害死他自己的。‘金剛鑽線’根本就不怕內勁的震動,最少,像他這種程度的內功不行。他越想震斷我的‘金剛鑽線’,保證就死得越快。”
俊偉男子一聽,面色大變,整個人驚惶失措起來,在徐子陵說話之間,他的手臂和脖子已經開始出現一道紅線,開始有鮮血不住地滲出來,而原來的那根透明的細線,已經完全消失在他的傷口之中了。
“舜明,住手,你先不要怕,讓我來跟他談,聽到沒有。”矮胖老者連忙喝住那個想極力掙扎的俊偉男子。
“大伯,救我……”那個俊偉男子嚇得面無人色,可是他剛一開口,又覺得一陣刺痛,脖子傷口處的鮮血流得更多更急了,這一來嚇得他馬上住口,更是惶惶不可終日。他現在的姿勢很奇怪,兩隻手在做著一種古怪的形狀,似乎想抓住什麽東西似的,就像一個溺水的人,在垂死掙扎時緊緊地抱著什麽東西不放一般。
“你…你也要小心些…”素素害怕徐子陵手指上的細線會傷著他的手指,連忙小聲提醒道。
“傻女,如果我手上有那麽長的‘金剛鑽線’就好了。”徐子陵轉頭對素素微笑道:“只有他手裡纏著的那一段才是,我這一段,只不過是一段很特殊的蠶絲罷了。”
“徐少俠,今天我們認栽了。”矮胖老者向徐子陵拱手道:“請你放過舜明吧,我保證日後絕對不會找徐少俠的麻煩,只要你放人,我們的恩怨一筆勾消!”
“好說。”徐子陵用另一隻手指了指那個叫無雙的少女,微微一笑道:“請讓她跟我的同伴道個歉,如果她能發自真心,有足夠的誠意,我們一定會原諒她的。”徐子陵的話還沒有完,素素就急急地接口道:“我原諒她了,子陵你還是快點放人吧,他全身都是血,看起來好怕人,你還是快放了他吧!”
“她還沒有道歉。”徐子陵稍帶苦笑道:“為什麽你的心腸總是那樣好?素素,難道你忘了他們剛才是如何脅持你的嗎?那個家夥剛才揚言要砍了你的小腦袋,難道你不記得了嗎?”
“他不是沒能脅持成嘛!”素素帶點撒嬌地道,一看眾人正看著自己,不由霞飛滿面,羞由心生,躲回徐子陵的背後,小聲地道:“反正人家現在一點事也沒有,你就放了他們走吧,我最怕別人求我了,子陵,你聽我的一次,讓他們走吧。”
“希望你的善心能得到好報吧!”徐子陵歎了口氣,隨手一抽,將那個俊偉男子整個拉倒在地上。
眾人看得大驚,如此大動作,那個俊偉的男子還會有命嗎?
“你殺了他!”矮胖老者連眼睛也赤紅著了,大吼道:“你出爾反爾!你明明說放過舜明他的!”
“老頭。”徐子陵惱火地回瞪矮胖老者道:“你那隻眼睛看見我殺了他啊?好心你睜開你那老眼昏花的眼睛看看,那個高貴的上等人,那個鷹揚郎將的寶貝兒子,不是還活得好好的嗎?如果你不去救他,他失血過多而死,倒不關我的事。”徐子陵一邊沒好氣地回罵,一邊慢慢地在手指間纏繞著那根古怪的細線,他繞的速度越來越快,最好快得看不清他的動作,再等他停下來,那根細線已經不變了。
這一下,連那個高冠男子也看得直瞪眼。
高冠男子皺了皺眉頭,走過來大咧咧地問:“喂,小子,你那根線呢?可不可以拿出來讓我看看啊?”
“線藏起來了。”徐子陵微微一笑道:“它不能讓你看見,否則就輪到你的手指頭遭罪了。”
“為什麽?”高冠男子不明白地問。
“很簡單。”徐子陵笑嘻嘻地道:“因為我的功夫沒有練好,隻練了如何飛出來套在對手的手指頭上,手臂上,或者脖子上,沒有練過如何將它好好地拿出來。所以它一出來,我就會習慣成自然地將它套在別人的手上,你如果想套在手上看看,那我就放出來,你要看嗎?”
“不要。”高冠男子的頭搖得撥浪鼓似的,道:“你這個小子太狡猾,總是在算計人,我可不能讓你的惡當。不過我有點好奇,你是怎麽弄到那個家夥的頭上去的呢?在那麽遠的地方,又在打鬥,你是怎麽不知不覺地將這條線弄到那個家夥的脖子上去的呢?”
“很簡單。”徐子陵用手指點了點身邊的素素,道:“這一條線根本就不在我的身上,從一開始,就在她的身上,就是她不知道,不,所有的人都不知道。”
“你把那條線套在這個小女孩的手指上?”高冠男子更奇怪了,道:“還是她的手臂上?你總不可能將這條線套在她的脖子上吧?”
“這個是秘密, 我不能說。”徐子陵笑嘻嘻地道:“要不,讓我在你的身上試驗一下,你不就知道了?你要試試嗎?不要嗎?你的好奇心真差!不過剛才我也說了,這條線絕大部分不是‘金剛鑽線’,所以,她安全得很,一點事也不會有,甚至根本就不知道我在她身上放了一根線。”
“所以你剛才走近她的時候,就是想控制回這一根線,再將它纏到那個家夥的身上去的對不對?”高冠男子猜估道。
“不對。”徐子陵搖搖頭道:“我控制這一根線有特殊的辦法,早在那個家夥一動手劫持素素的時候,我就已經控制那根線了。我不但控制那根線,還故意跟那個老頭打鬥,其實是將線纏到他的手指和手臂上去,你沒看到我最後那些膝撞是一點效果都沒有的嗎?如果不是在他的脖子上偷偷地繞線,我會做那種沒用的舉動嗎?再說了,等回到素素的身邊再控制,如果萬一那個家夥發狂發瘋了傷了素素那怎麽辦?”
“好小子,有你的。”高冠男子聽了,認真地看了一眼徐子陵,動容道:“我真的沒想到你是在那個時候纏繞的線,看來你這一手功夫,還真是有點防不勝防呢?你還有什麽本事啊?說出來聽聽!”